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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明誓。
“我还没请假。”一脚跨上床她才想到这件事。
他笑着拍拍她的脸。“你睡,待会我拨电话去医院请假。”
“你不困?”
“我喜欢看你的睡容,像个走错路的落尘天使。”让他有男人的满足感。
朱鸿鸿娇嗔地拉平被“真糟糕,我好像爱上你了。”
“睡吧!我的小美人。”我也爱你。
他轻轻地以手阖上她的眼,静静地看着她由浅入深的规律呼吸,眼皮深重地覆盖那双沉静的明瞳。
爱上冷然女子的他,生命不再有缺口,那张清妍、灵秀的丽容勾动他潜伏心底的爱恋,但真正点燃心口引头的火,是她对工作的执著。
外表柔弱的女子通常拥有刚强的心,这是他固执的可人儿,倔强得令人心悸。
“晚安,心肝宝贝、甜心、蜜糖,希望你梦中有我。”他亲亲她的额头。
睡意会感染,像病菌一样袭上他。
不愿委屈自己的方羽除去鞋袜和外衣,光裸著上身钻进暖暖的被窝,有教养地将软绵绵雪躯拥入怀中,正大光明的抚上细腰。
夜已走远,曙光初现。
晨起的运动者系上球鞋的带子准备出门,阿公阿婆在公园散步跳土风舞,笑声如珠地唤醒一天的朝气。
而床上的有情人正作著甜美的梦,笑着迎向昕昕日出。
一辆加长型的银色积架驶近一幢颇为沧桑的小公寓,一身笔直制服的司机弓著身拉开车门,恭迎一对穿著华美的中年男女。
岁月的年轮似乎对他们特别偏袒,男子高大英武,墨亮的发衬著成熟的五官,散发中年男子迷人魅力。
而他手中挽著的美丽女子高雅、雍容,近五十的她肤白似雪,光滑的脸蛋找不到一丝皱摺,恬柔的笑容像是三十出头富家少奶奶。
实际上,她不过是男子不入户的小老婆,受宠程度远超过元配妻子,她的一句话足以改变男子已下的决策,颠覆他原先的世界。
“咱们女儿真是的,放著我买给她的美丽洋房不住,窝这小老百姓住的小房子。”
杨远天眉头一皱的安慰身边人“鸿儿从小就懂事、独立,让我们少操心。”
“我就这么个女儿,她连我都不亲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生个女儿却不贴心。
从小就为她打点一切,上双语幼稚园、选贵族小学、为她在美国学校注了册,穿戴吃用都是动辄上万的高级品,台湾有几个小孩能像她这么有福气。
可是她回报的却是冷冷淡淡的态度,问十句答一句、私自去考了个不入流的女中、弃商学院而就血淋淋的医学,每天弄得一身的葯水味。
给她零用钱捐给育幼院,买了幢花园洋房她放著养蚊子,苦哈哈地去打工存钱,租了间鸽笼大的小套房。
替她在大医院找了个副院长的闲差,她偏要去拿手术刀切割烂肠臭肚。
最后担心她太冷漠找不到好伴侣,在众家青年才俊中挑出个家世、人品凌驾众人的好对象,打算年前为他们完成终身大事。
结果她狠心的不留只字片语,独身离开租赁的小套房,远远避开所有人的关心。
“媚心,别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杨远天体贴的替她挡风。
“你哟!尽会宠我,小心你的老婆又醋劲大发,夥同亲信去砸东西。”她还是难忘当年的伤害。
他好言相哄“她没那个胆,在我心中只有你是我老婆。”
“甜嘴,就会哄我开心。”朱媚心娇媚地笑偎在他怀中。
“因为你是我的最爱嘛!”他不避讳地在公寓门口亲吻她。
她如少女般地羞红脸。“不害躁。”
“你好美。”在一起快三十年,他对她的爱意有增无减,永远看不腻她的美丽。
元配妻子是长辈们许的婚,他为了扩大事业版图将就著娶,生了四个孩子没一个有鸿鸿出息,只会吃喝玩乐,花他的辛苦钱。
他曾经荒唐过,直到遇上刚出校园的新进员工朱媚心才惊为天人,从此心系于她,不顾家中妻小。
后来虽然闹了些事,都被他强硬的作风压了下去,至此风平浪静。
唯一他掌控不到的便是自幼不亲的女儿。
“按门钤吧!别在小地方闹笑话。”在她眼中,台北才是一个城市。
“是,女皇陛下。”
威仪的杨远天笑起来像个和善长者,没有大企业家的严肃,显得年轻许多。
门铃响了数声,厚重的漆花铁门由内拉开,露出一副精实的胸膛,精神不济的抓抓微乱的发,还打了个难看的大哈欠。
“你们找人还是问话?”方羽不认为他的小女人有朋友来访。
朱媚心嗫嚅地用手绢拭拭鼻头的灰尘。“我想我们找错地方了。”
“一定是,我女朋友没你们这么体面的朋友。”啧!招摇不怕被抢,还有那辆騒包的高级车。
“呃!对不起,打搅了。”杨远天搂著朱媚心退了一步。
“没关系,我也该起来煮饭给女朋友吃了。”差点睡过头,好在有门铃唤他起床。
抱著心上人感觉特别香甜!真不想离开温软的抱枕。
“嗄!”
煮饭!
两人瞧着大力踢上的铁门,有片刻昀错愣,现今还有这种贤良的男人吗?
“他的女朋友真好命。”朱媚心羡慕的说道。
“是呀!好男人不多了。”杨远天点点头。
“咦!这里不是鸿儿的住所?怎么会有男人来开门,是不是看错门牌号码?”
“我瞧瞧。”他低头望望手中的小纸片对照。“二十七巷一百七十五之三号,没错呀!”
“也许是徵信社查错了人,给了错误的讯息。”不该太轻信徵信社的办事能力。
“不会吧?这家徵信社信用卓越,从未出过纰漏。”他一再比对号码。
“谁晓得他们有没有搞错对象,随便找个线索来搪塞。”下回不找这间烂徵信社。
杨远天取出了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几声铃响接通后,两方进行大约五分钟的对谈,他一面瞄向门牌号码,一面疑惑的再三质问才切断通讯。
“怎样?”
他轻咳了几下掩饰震惊。“徵信社说鸿鸿就住在里面,他们调查的资料绝对正确。”
“你在吓我吧!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低级。”像头卖肉的牛。
“你刚不是还羡慕他的女朋友很好命?”他为之失笑地说道。
朱媚心冷哼一声“如果他的女朋友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赶他出去。”
“不要太心急,也许不是鸿鸿。”就算是,她不见得听话。
“我不管,你去按铃,我绝不允许那种人渣玷污我女儿。”她的女儿该配更好的男人。
恐怕米已煮熟。他在心里想着。
一个男人光著上身从女儿床上爬起来,此意不言可喻,一定有某种程度的亲密。
“谁又走错地方,我的鱼才下锅怎么还是你们?”他在看清人时叹了口气。
上身依然不著衣的光裸著,方羽在身前围了条围裙,手上拿著沾了油的锅铲,外表稍微梳理过,不再一副落拓的邋遢相。
“我们想请问一下,这里是不是住了位外科医生?”杨远天客套而带距离的问道。
“外科医生!”他搔搔头,担心鱼烧焦了。
朱媚心急切的抢著话“是女的外科医生,她叫朱鸿鸿。”
“你们要找鸿鸿!”方羽突然抬头看看天。
“是的。”接著她不解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奇怪,今天既没有下冰雹也未出现异象,怎么会有人找鸿鸿?”鸿鸿是外科医生没错。
“她住在这里吧?”
方羽审视的搓搓下巴。“如果你们是来致谢就免了,鸿鸿不爱繁文褥节,我代她谢过了。”
他当两人是她的病人或病患家属来答谢。
“我们是她的父母。”朱媚心的口气明显不快。
“父母!”他当场掉了下巴。“你们在说笑话吧?鸿鸿和你们长相不像。”
这句话说中自己心口的痛。
含辛茹苦地怀孕十个月,孩子一出生不怎么哭倒也罢了,偏偏越大越孤僻,五官、性子全然不像父母,和她死去的小姑姑却如出一辙,言行举止不受管束,总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
要不是太像她的小姑姑,他们会以为抱错别家的小贝比。
“像不像是一回事,我要见她。”高傲的朱媚心被宠坏了,目中无人的推开他自行进入。
方羽跟在身后苦笑“她还在睡觉。”
“都快中午了还睡觉,她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吗?”她忘了自己平常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这几天动了几个大手术太累了,我让她在家里休息一天。”他跑去翻动微焦的鱼。
厨房和客厅离得很近,只隔著一道喷砂玻璃,空间就那么点大,简单的摆饰一目了然。
他没有特别招呼人,任由他们一脸嫌弃地坐上客厅的小沙发,多年的人生历练他不难看出两人的不自在和一丝丝的目中无人。
在他们眼中,他大概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专门吃软饭。
“你让她在家里休息!”朱媚心是惊讶多过于不甘。
自己养大的女儿唤不动,却让一个外人左右。
“我们不缺钱何必拚命,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说得天经地义。
“你你敢玩弄我女儿,你你不够资。”朱媚心气红了睑。
方羽铲起香喷喷的红烧鱼往他们座前的小茶几一置。
“你的心脏不好,改天去挂个号看看,喘得太厉害要开刀。”自己女儿动的刀可以打折。
“你才是黑心肝,我的心脏好得很。”朱媚心被保护得太好,从没见过无赖。
杨远天拍拍她的背顺气。“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们是成熟的大人。”
“远天,他欺负我。”下子她变成爱告状的小女孩。
“好、好,我帮你骂他。”他就是拒绝不了她娇柔一嗔。
方羽好笑地洗著菜叶,一片一片地剥好沥乾,重新开火下油。
这是鸿鸿的父母吗?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睛里。
不过若鸿鸿能像她一样,赖在爱人怀中撒娇的话,他作梦都会笑醒,感谢老天赐给他的好运。
唉!想归想,还是实际点做他的大厨。
他往锅里丢下一把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