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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当然,要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容易被人察觉。
涂宏转身匆匆走了。这中间他不时警戒不安的查看左右,深怕被人发现。严崎峻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黑眸深沉不见底,不透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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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人了!”严太太生气地将花瓶一扫到地上,碎了一地。“那死老头收的黑钱不少,可是除了他房里保险箱那点钱,我怎么也找不着,都不知藏到哪里去!”
“别急,一定会找到的。”韩森安抚她。“你仔细想,还有什么可能藏匿的地方?”
“这屋子这么大,我哪知道!”
“慢慢来,反正先嗯,那老家伙也活不久了,迟早都是我们的。”
气头上的严太太顿一下,瞄韩森一眼,勾勾嘴角。随即又恨恨说:“哼!看他怎么藏,就算把整个屋子拆了,我也非找出来不可!”
“好了,别气了,反正到时都是我们的了,你想怎么做都行。”韩森拍拍她心口,替她按摩双肩。“觉得舒服一点没有?”
严太太这才消点气,懒懒地“嗯”一声。
“气消了就赶紧换衣服吧,别忘了你还要出席袁太太的慈善宴会。”
“我累死了,不想去。”严太太扁扁嘴。
“袁太太在咱们华人圈有头有脸的,不去捧她的场怎么行!苞她攀上交情,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况且,我们还有要紧事。”
“那女人就爱出风头!”严太太嗤一声,但还是起身更衣。
她也只是嘴巴嘟囔。生活这么无聊,外头周围全是讲不通的外国人,也只有华人圈这些上流人士召办的宴会可以调剂生活,展示比美一下珠宝礼服,争奇斗艳一番。
到了饭店会场,偌大的大厅已经四处是人。袁太太眼尖,一下子就迎上来,满脸笑说:
“严太太,多谢你光临捧场。”轻轻作个势拥抱严太太一下。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严太太也作个势。
“严议员的事我真觉得遗憾,希望他早日康复。”
“谢谢,多谢你的关心。”严太太打个哈哈。韩森跟在她后面,十足一个护花使者,眼光却不停四处溜望。
“韩秘书。”袁太太礼节周到洋派的也拥抱他一下表示欢迎。
“袁太太面子足,请来这么多客人。”韩森边客套边客气亲袁太太脸颊。
又寒喧客套一番,新的客人到临,袁太太请他们自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放轻松,就当作来参加一场饭局,好好享受。哪!”韩森捏捏严太太柔嗽的手,给她一杯香槟。
媚眼扫过大厅,扫到几些相识,优雅笑一下招呼,啜口香槟,严太太心情明显好起来。
“夫人,韩秘书。”韩森助手涂宏走近。
“怎么现在才到!”严太太抱怨。
涂宏还未及开口,一个侍者捧着一盘香槟走过来,长得高大结实英俊,严太太眼睛一亮。
“人来了。在左后方角落。”那侍者走到涂宏身边,压低声音。
“人来了,在后面。”涂宏示意韩森与严太太转身。
严太太目光狠狠地将那侍者全身上下“扒”过一回,才回头过去,抬抬下巴,说:
“呦,那不是吴昆那大律师的红粉知己吗?你们还不快过去跟她凑和凑和,问问她吴大律师交待她什么事了!”
“别闹了!快过去吧!”韩森催促。
严太太这才屁股一扭一扭、风姿款款地走过去。
吴昆情妇看到她,脸一沉,抿着嘴,双手抓紧手上拿的路易威登新款的皮包。
“跟我来吧。”严太太抬高下巴,鼻子朝天,示意吴昆情妇跟着她,转身往化妆室走去。
吴昆情妇犹豫一下,才抿抿唇跟上去,跟在严太太身后走进化妆室。
进了化妆室,严太太确定里头没有其他人后,转向吴昆情妇,说:“好了,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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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崎峻说要带她上饭店时,朱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甚至“想入非非”想到太多绮丽的色彩。
“好啊!”双手攀着他颈子,漾一点红晕,兴奋多于羞臊。“挑好一点、舒服一点的,享受一下,过过住大饭店的瘾。”想想那时她躲在那种廉价小旅馆,都拜他所赐,他住的却是豪华大饭店套房!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睇她。
朱云马上明白她表错情了,红红脸,讷讷说:“呃,你不是那个意思?”
手臂一紧,将她纳入怀中,感到那实在的体触,严崎峻觉得心安,低脸说:
“我是很想,也十分有那个意思,但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太浪漫。”
“你不是说要上饭店?”朱云小小不解。
“是啊。我们要出席某个阔太太发起的慈善宴会。”
说是慈善宴会,跟一般时尚聚会也差不多,好像纽约城有头有脸的华裔上流人士都到了。
这些人,朱云当然认识不到半个。她甚至没有跟严崎峻一起进场,一身服务生的打扮,看着他护领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阔太太进场,站在那里干瞪着眼。
一个装扮雍容大方的女人迎上去,与他们含笑寒喧。朱云知道那是晚宴发起人,著名医生吴某的太太。她看着严崎峻与她们谈笑,轻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严崎峻那笑容,让她觉得陌生,她贪看几眼,又不忍再看。
她转开眼,目光在场内搜索,男男女女,简直叫她眼花撩乱。
“怎么了?”严崎峻脱身走向她。
“手酸死了。”朱云朝手上托着的香槟盘微微努嘴。
“辛苦你了。”他取杯香槟,啜一口。见她睁大双眼,艳羡的表情,摇摇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盯着他形色美好、厚薄适宜的唇,她有种不自禁。
严崎峻嘴角一勾,比比唇,黑眸矿石般晶亮。
红臊晕上脸,一抹难为情,朱云移开目光,朝大厅乱转几眼,才又转回来,落在他身上。
“你想她会来吗?”忽然转了话题。
“应该会,我刚刚确认过了。”吴昆是在场许多人的法律顾问,他那艳丽的女朋友是袁太太的牌搭子,甚至还是透过袁太太居中牵线,一男一女才搭上的。
严崎峻并不欣赏吴昆,也不关心他父亲遗嘱写了什么,但他想他有必要找到吴昆。他不确定涂宏说的真确有几分,找到吴昆女朋友或许能探问出些什么。吴昆毕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道义上他不能置之不理。
“那我四处看看多留意,找到了我会通知你。”
“朱云”严崎峻忽地叫住她。
朱云回头,明亮的眼睛漾着无辜的水波。
“没什么。”他一连拿去好几杯香槟,减轻她托盘的负担。
朱云看在眼里,心一折,朝他淡淡一笑,转身走开,在大厅中四处穿梭。
转了一圈,没看到与严崎峻给她看过的照片上的女人相似的。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盛装打扮,而打扮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变得差不多,同质性太高,一干女人都只一个模样。
“呼!”她轻吁口气,退到角落,趁没人注意,将托盘搁下休息。
“那女人真是麻烦,她以为能讨价还价!”
“要不要将她”
“不,等东西到手了再说”
后方大盆栽后,传来说话声,刻意压低嗓音,躲避人注目似。朱云好奇地过去,掩在大盆栽后,由隙缝中凑上一眼瞄了瞄。
两个男人在角落里,一个背对着她,作服务生打扮;另一个侧对着她,侧脸线条多肉松垮,毫无轮廓,只见一堆皮肉。
盆树茂密,阻碍视线,小小隙缝,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男人的侧脸,朱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他们已经押吴昆那女人去取东西了,这里没我的事了吧?这身衣服搞得我不舒服透了!”面对她的男人转过头来,正对着她。
赫然是马雄!
朱云骇一跳,差点往后倒,脱口叫出来。她连忙咬住唇,稳住身子,尽量往内缩,紧张得冒冷汗。耳朵嗡嗡地,根本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马雄还在说话。她屏住气,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大厅中央,才小力吸口气,匆匆转身寻找严崎峻。
严崎峻正与袁太太聊天,先看到她,见她脸色苍白焦急,心一沉,疼痛起来。
“对不起!”丢下袁太太,马上奔向朱云。
“怎变了?你脸色”
“严少爷”被涂宏打断。
看见涂宏,朱云心中大骇,脸上更无血色。
涂宏显得很焦急匆忙,并没有注意到朱云,以为她只是个服务生,挥开她,低声匆匆对严崎峻说:
“我不知道你也来了,但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吴律师的女朋友今晚也在,他们刚刚押她出去了,好像吴律师把遗嘱交给她,他们抓了吴律师,逼吴律师让他女朋友将东西交出来!”
可恶,晚了一步!严崎峻皱起眉。
“人在哪里?”
“应该被带去木屋了吧。不过,我想暂时不会有事。吴律师女朋友将遗嘱锁在银行保险箱,坚持要见到吴律师才肯将密码说出来。明天晚上他们会将吴律师带到木屋。好像吴律师躲到外地,他们用车子将他押回来。”
涂宏顿一下,匆匆又说:“我得走了,免得被发现你自己小心,严少爷。他们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但他们有人混在宴会中,假扮服务生,你要当心。还有”他舔舔唇,语气恳求。“夫人若知道我做的一切,一定不会原谅我,但夫人她是受了韩秘书瞒骗!严少爷,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你到时看在我的份上,放了夫人一马。”没等严崎峻应允,转身匆匆走了。
朱云表情由惊骇转疑惑变不解,默望着涂宏背影。
“这个人”身子动摇一下。
“他是韩森的助手。”严崎峻双手搭在她肩上,稳住她。“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马雄了!”她吸口气,吐出来。“他扮成眼务生的獏样,我急着告诉你,然后那个男人韩森的助手”她又大口吸口气。“我看到他跟马雄在一起,可他却他为什么要警告你?”
“他是替韩森做事没错,不过,他暗地把许多消息告诉我。”严崎峻简要地把事情告诉她。“他并不因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做这件事,一直很诚实的承认他的私心、不满及弱点,多少可以信服。”
“这个人真的可靠吗?”不知为什么,朱云总觉得不安,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隐隐觉得遗漏了什么。
“别想太多。”严崎峻不想她烦恼多虑。“我们快走吧,马雄也许还在饭店里。”有意地并不提及吴律师及小木屋的事。
“他说的有关于小木屋的事”朱云疑问。
“先出去再说。”严崎峻比个手势,牵引她,一前一后,匆匆出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