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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疏曰: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暢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讬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讬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遂行,屯于沔阳。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
(迪心评注:这就是著名的前出师表。从出师表中可以分析出:三顾茅庐和永安白帝城托孤之事确乎是真的。诸葛亮在出师表中提出这两件事,说明诸葛亮的内心是异常沉重而复杂的。同时所表之言,既是表现了忠,也表现出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心情。)
第十章 五出祁山
一、空城计
亮屯兵于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惟留万人守城。司马懿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候白懿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垂懿至,已与相偪,欲前赴延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敕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菴幔,又令大开四城门,埽地卻洒。宣帝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伏,循山走矣。”候逻还白,如亮所言。司马懿后知,深以为恨。
(迪心评注:对于这著名的“空城计”历史上很多人也以为虚。原因如下:亮初屯汉中阳平,而司马懿为荆州都督,镇宛城,由西城伐蜀,诛杀孟达,值霖雨,不果。至曹真死后,始与亮于关中相抗御耳,是时诸葛已是四出祁山矣。即便真有此事,司马懿既举二十万众,已知亮兵少力弱,若疑其有伏兵,正可设防持重,何至便走乎?另根据历史记载魏延的故事:“延每随亮出,辄欲请精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己才用之不尽也。”于是认为诸葛亮不可能将重兵交付魏延而只留万人自守,同时从魏书和晋书中也未能找到司马懿与诸葛亮的这次空城相遇之战争相关的故事。同时诸葛亮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那么自阳平东下,当是循汉江而进,这种用兵最多只能是试探性的,因为汉江之北就是长安,而司马懿正在荆州,如果诸葛真敢如此进兵,势必被包围截断,死路一条。故知此出征是虚假的。可能情况是诸葛亮去刺探军情时与司马懿不期而遇所发生的故事。
二、一出祁山
六年春,亮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
(迪心评注:诸葛北伐中原最可能成功的是第一次北伐。西北三郡归附,而且得姜维,倘若没有街亭之失,真能问鼎中原乎?夫蜀以倾国之兵,竭全国之力,一鼓作气,趁南安、天水、安定归蜀之势,如若能抛弃谨慎之虑,亮亲帅大将与张郃决战,则势必能成事也。当时之时,魏对于蜀国情况并不了然,略无备预,而卒闻亮出,朝野恐惧,陇右、祁山尤甚,故三郡同时应亮,而蜀国军队利在速战速决,当以三郡之军合诸葛之军直击长安可也。
然则,魏国富庶,兵强马壮,国力雄厚,而民众思安。兵败后驱迁士女数千人还蜀而戚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故有人难之云:亮有吞魏之志久矣,师出无成,伤缺而反者众,三郡归降而不能有。姜维,天水之匹夫耳,获之则于魏何损?拔西县千家,不补街亭所丧,以何为功?)
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蹻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
(迪心评注:诸葛亮将这第一次北伐失败自责而责于一人,虽非错,然则实际也为用兵之误也。未能尽知己知彼之紧要,谋划失算,区区一街亭,可阻十万雄兵乎?况乎三郡皆得,已形成合围长安之势,何故以街亭之失而失全局也?诸葛自三分天下入川之后,就因忙于政事而过于谨慎,对于战争谋略和机智则失之奇谋而过于稳重,内疏于政略,外疏于交好,一味厉兵讲武,忽略民心所向。二十余年的短暂和平,蜀国人与中原人经济、文化、政治交流原本就困难,蜀国自失去了荆州后就失去了进入中原的可能,只能暂时偏安一隅而。对于民众而言,何者为贼?何者为汉?能使安居乐业者,即为天子也。)
三、二出祁山
六年十一月,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
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讬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是故讬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
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以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迪心评注:这段被后人称之为后出师表。然而此文不可考,文献记载较少,从字里行间,感觉非诸葛亮之口吻和笔调。与前出师表相比较,该段文字语气迷惑卑微,自觉愚钝,自感沧桑无可奈何,垂暮之感凄然。不解之事有六,昔年三分天下的隆中对气势不见丝毫影子,倒似后世者迷惑托笔所写者也,因为居然不见半丝政治军事谋略,尽为哀叹之语。
从另外一角度看,可能是后人借诸葛自己之名而写诸葛之过也。既然已经民穷兵疲,诸将尽失,后继无人,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仅仅千余骑,无论啥样的角度看,诸葛亮都是失败的。)
冬春之交,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
(迪心评注:此为二出祁山,还是一个粮食问题。此时曹真已经重新收复西北三郡,做好了抵抗的准备,与诸葛亮处于对峙时期,这只能是一次冲突而已,并非大的决战。)
四、三出祁山
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燿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幹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此为三出祁山。
(迪心评注:这次战争,几乎达到了第一次北伐的效果,所以诸葛官复丞相。)
五、四出祁山
是岁,孙权称尊号,其群臣以并尊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绝其盟好。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缉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以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
(迪心评注:从这段文字看,诸葛亮仅有的一些政治谋略机智还在闪耀光芒,这才是政治之根本也。)
九年,亮四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击天水,围将军贾嗣、魏平于祁山。是时,曹真病死,司马懿接掌兵权屯长安,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统车骑将军张郃、后将军费曜、征蜀护军戴凌、雍州刺史郭淮等讨亮。张郃劝懿分军往雍、郿为后镇,懿曰:“料前军独能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军隃麋。亮闻大军且至,乃自帅众将芟上邽之麦。诸将皆惧,懿曰:“亮虑多决少,必安营自固,然后芟麦。吾得二日兼行足矣。”于是卷甲晨夜赴之。亮望尘而遁。懿曰:“吾倍道疲劳,此晓兵者之所贪也。亮不敢据渭水,此易与耳。”进次汉阳,与亮相遇,列阵以待之。使将牛金轻骑饵之,兵才接而亮退,追至祁山。郃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郃右膝,射杀郃。亮屯卤城,据南北二山,断水为重围。懿攻拔其围,亮宵遁。懿追击,破之,俘斩万计。
(迪心评注:诸葛在与曹真对峙时,都未能克敌制胜,如今司马亲兵而至,只能败也。)
六、五出祁山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十余万由斜谷六出祁山,以流马运粮,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于郿之渭水南原。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司马懿遂引军而济,背水为垒。懿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上五丈原,则诸军无事矣。”亮果上原,将北渡渭,懿遣将军周当屯阳遂以饵之。数日,亮不动。懿曰:“亮欲争原而不向阳遂,此意可知也。”遣将军胡遵、雍州刺史郭淮共备阳遂,与亮会于积石,临原而战,亮不得进。蜀军利在急战,数挑战,懿不出。亮遗巾帼妇人之饰,懿怒请决战,魏帝遣骨鲠臣卫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初,蜀将姜维闻毗来,谓亮曰:“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懿谓司马孚曰:“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对垒百余日,其年八月,还于五丈原,亮疾。会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而亮卒。诸将烧营遁走,百姓奔告,司马懿出兵追之。亮长史杨仪反旗鸣鼓,若将距者。懿以穷寇不之逼,于是杨仪结阵而去。经日,乃行其营垒,观其遗事,获其图书、粮谷甚众。懿审之乃知亮必死矣,乃曰:“诸葛者,天下奇才也。”辛毗以为尚未可知。懿曰:“军家所重,军书密计、兵马粮谷,今皆弃之,岂有人捐其五藏而可以生乎?宜急追之。”关中多蒺藜,帝使军士二千人著软材平底木屐前行,蒺藜悉著屐,然后马步俱进。追到赤岸,时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司马懿闻而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先是,亮使至,司马懿问曰:“诸葛公起居何如,食可几米?”对曰:“三四升。”次问政事,曰:“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司马懿既而告人曰:“诸葛孔明其能久乎!”竟如其言。
(迪心评注:从上可知诸葛与司马真正较量只有两次,从上述情况分析,即便是诸葛不死,诸葛也无力回天也。然则,司马懿何以与诸葛相持百余日皆避而不战,是为怪也。此时诸葛帐下已经无大将可用,兵推将走之势,未必能战胜魏也。有云:亮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幹,优于将略。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是也。至于“死诸葛走生仲达。”之故事,盖因诸葛借用蜀地山谷地形之利用兵屡屡诛杀曹魏大将也,故司马懿比之孔明更为谨慎,更加懂得如何打好一场消耗战。是故,亮穷十万之兵,竟然不若昔日刘备两万败军,孤军与魏敌,为何终未能与吴联合夹击,克敌制胜之数穷,必败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
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叡笃诚,受遗讬孤,匡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
第十一章 诸葛后事
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镇西将军锺会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
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偪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始从之。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推演兵法,作八陈图,咸得其要。亮言教书奏多可观,作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
亮作木牛流马法:
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鞦轴。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
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剋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等版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第十二章 诸葛品评
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或问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张飞、关羽与刘备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晚得诸葛亮,因以为佐相,而群臣悦服,刘备足信、亮足重故也。
及其受六尺之孤,摄一国之政,事凡庸之君,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而国人不疑,如此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法严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
及其兵出入如宾,行不寇,刍荛者不猎,如在国中。其用兵也,止如山,进退如风,兵出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亮死至今数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诸葛亮有焉。
又问诸葛亮始出陇右,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人反应之,若亮速进,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而亮徐行不进;既而魏兵上陇,三郡复,亮无尺寸之功,失此机,何也?
袁子曰:蜀兵轻锐,良将少,亮始出,未知中国强弱,是以疑而尝之;且大会者不求近功,所以不进也。
曰:何以知其疑也?袁子曰:初出迟重,屯营重复,后转降未进兵欲战,亮勇而能斗,三郡反而不速应,此其疑徵也。
曰:何以知其勇而能斗也?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前军大破,亮屯去数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亮之行军,安静而坚重;安静则易动,坚重则可以进退。亮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斗也。
曰:亮率数万之众,其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是其奇者也。所至营垒、井灶、圊溷、籓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劳费而徒为饰好,何也?
袁子曰:蜀人轻脱,亮故坚用之。曰:何以知其然也?
袁子曰:亮治实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远,非求近速者也。
曰:亮好治官府、次舍、桥梁、道路,此非急务,何也?
袁子曰:小国贤才少,故欲其尊严也。
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余力而后及小事,此所以劝其功也。
曰:子之论诸葛亮,则有证也。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
袁子曰:亮,持本者也,其于应变,则非所长也,故不敢用其短。
曰:然则吾子美之,何也?
袁子曰:此固贤者之远矣,安可以备体责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贤者之大也;知所短则知所长矣。夫前识与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谓可也。
(迪心评注:袁子这番评述,十分中肯和客观。)
吴大鸿胪张俨作默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宣王书曰: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器。魏氏跨中土,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世霸主。诸葛、司马二相,遭值际会,讬身明主,或收功于蜀汉,或册名于伊、洛。丕、备既没,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
历前世以观近事,二相优劣,可得而详也。
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贽大吴,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步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
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解甲,中国不释鞍,胜负之势,亦已决矣。
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得计也。
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
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疑焉,请闻其说:
盖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强弱县殊,而备犹出兵阳平,擒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获于禁,当时北边大小忧惧,孟德身出南阳,乐进、徐晃等为救,围不即解,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会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解军。玄德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时又无大吴掎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于孔明,当时之势,异于曩日,玄德尚与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军而图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强齐,下七十余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于乐毅,加以国家为脣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大,不比于五国之兵也,何惮于彼而不可哉?夫兵以奇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
(迪心评注:此段论述提及一个关键:刘备兵出阳平关,关羽进兵襄阳。从军事谋略上讲,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只是关羽孤军深入,而忽略联合东吴,终为陆逊取了荆州。使得蜀国问鼎中原之希望减半。倘若,刘备征讨东吴,诸葛偕同,又如何能败乎?刘备兵败,诸葛若是忠勇者,何不死谏或是君臣同行?是时蜀国之兵马,正值巅峰时期,将荆州之失归于关羽一人,可乎?刘备本来就不善军事,从开始进川就犯了错,而诸葛亮也未能尽权谋,不善知人善任,只求自律,自比圣人,众人可圣乎?终失之于人心,孤立抗争中原,必败也。是故知也:诸葛孔明者,虽遇知遇之君,却遇志大才疏、好大喜功、鼠目而寸光、意气用事之主,如此可得克贼复汉乎?)
迪心叹:诸葛亮者,机智百变,胸怀大志,遇知遇之主,则竭命所能,三分汉鼎,扣问中原,与强魏抗衡,其思甚深,其德甚远,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不得不死而后已。悲哉,诸葛之智!叹也,诸葛之机!异世可梦,恨未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