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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忙的时候,苏绿琪到底跑哪去了?”不满地发出怨言的人,正是学生会事务长舒美雅。
“没错,我还想叫她去帮我买午饭呢。”执行长高亚杰一边敲着电脑键盘,一边附和道。
“真是的,连助理随时待命的本分都做不到。”第三个批斗者是体育活动组长向潆。
其他人一起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少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人,一些他们平常都丢给她去做的杂事都要自己动手,简直让这些已经习惯有苏绿琪帮手的学生会成员快要发疯,为什么他们宝贵的时间要花在这些琐事上啊?
“以前没有苏绿琪,我们还不是都自己动手,现在她来了不过两星期,人家就都变成无行为能力者了吗?”发言者是会计曲之清,一边计算着报表的她,大概是在场众人中最沉着镇定的。
闻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没料到一向最不多嘴的曲之清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是那种很慎重的人,除了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外,很少对学生会内的事务表达意见,但说出口的必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她的意见也非常受人尊重。
“之清学姊,苏绿本来就是助理了,那些工作是她份内事啊。”向潆嘟着小嘴,十分不明白曲之清一番话所为何来。
曲之清翻过一页报表,依然埋首于计算工作中,但她仿佛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学生会的成员心里悚然一惊。“她是助理没错,但你们似乎都忘了她是会长专属的助理,她的薪水是会长出,有权使唤她的也只有会长。”
“可是会长也没对我们的行为表达过反对。”文艺活动组长林远志指出明显的事实,如果会长曾经表达过任何反对或不悦的意见,那任凭他们吃了态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苏绿琪呼来唤去。
“你们真当会长不说话,就以为他默认你们的行为吗?”按着计算机,曲之清在报表上写了几个数字,继续冷淡对这群不知死活的同事提出忠告。“你们对于职务的分际都没有概念吗?能自己动手做的就自己做,要是真觉得忙不过来就自己花钱去找助理,不要随便使唤会长的助理。”
“那多麻烦啊!”舒美雅这句话正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进入学生会是大多数日峰人的梦想,如果学生会的成员要找助理的风声传开,铁会有一堆人挤破头,拉关系以求进入学生会,对这种麻烦烫手的事众人是敬谢不敏,既然有个现成的免费劳工可以使唤何乐而不为?而且,还有一个现在不在场的人根本把苏绿琪当女佣奴役,比起来他们已经算很客气了。
“嫌麻烦就等着会长的秋后算帐吧。”
曲之清话声方落,马上就有个众人都很熟悉的声音接口。“说得真好,之清学姊你果然是所有学生会成员中脑筋最清楚的人。”
“过奖了。”曲之清终于自报表中抬起头,对站在门口的云上点头致意。
“会长!”几个人齐声惊呼。云上走了进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把所有人的谈话都尽收耳底。
“各位,你们似乎对我的助理非常‘厚爱’。”他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就像平日的优秀学生会长模样,但镜片后黑色的眼神却显得无比冷硬。
“是是这样可是我们”一向口舌锋利的高亚杰难得口吃。
“托各位的福,我的助理最近非常忙碌,连她真正的老板都无暇理会。”近两个星期来,苏绿琪忙得像颗陀螺团团转,每次他想逗弄她时,她都在忙着学生会其他成员交代她的工作,敷衍的说个三言两语就跑去应另一个人的命令,让云上的不满愈积愈高。
他不说话,这些人就真的全没规矩可言了,使唤别人的助理使唤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晓得客气。
“会长,我们以后不会了。”机灵的向潆立刻表示悔改之意。
“最好是真的,我不希望再看到我的助理整天不务正业忙着别人的事,这句话麻烦你们一定要向副会长说明清楚。”苏绿琪要忙也只能忙他一个人的事,闲杂人等别想跟他抢。
“是,知道了。”舒美雅赶紧答应。
副会长欧乐红今天因为家里有事请假没来,不过也许她今天没来是件好事,否则听到会长摆明了将苏绿琪收于翼护之下的这番话,恐怕学生会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对了,之清学姊,你可以不用帮忙筹备圣诞舞会,算完例行会计报表就可以休息了。”云上大方的免除她最繁重的工作,当成她始终没有随意使唤苏绿琪的谢礼。
“乐于从命。”反正她也不喜欢筹备舞会的工作,当然不会有意见。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发出哀嚎声,虽然圣诞舞会的筹备工作从开学就开始,可愈靠近圣诞节就会有更多状况冒出来,还有许多琐碎的小事要处理,筹备舞会到后来会变成一个恶梦,而本来就已经很吃紧的人力现在居然又要少一个人手,这样会累死人的!
“不准抗议,要不然连我都要休息,把工作全丢给你们。”云上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抗议与求饶声浪,如果连会长都要休息不做事,他们实在不敢保证圣诞舞会能不开天窗,顺利进行。
众人委屈地互看一眼,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举动会引来这么惨无人道的报复,由此看来,苏绿琪在会长心口中占的地位还真不小,以后还是多多巴结她为妙。
满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才刚进来的云上转身往外走。
“会长,你要去哪里?”林远志好奇问道。
“去把我的助理找回来。”
“哈啾!”苏绿琪打了个特大号的喷嚏。
“感冒了吗?”玩着信长之野望岚世纪的傅君流,在统一天下的战役正吃紧的时候还抽空转头看了她一下。
“没有啊。”揉揉鼻子,她想大概是欧乐红正在说她坏话吧。
“最近天气变化剧烈,尤其学校在山上又比平地更冷,要小心不要感冒了。”说完医生的忠告后,傅君流又回到电脑游戏的世界中,继续打统一天下的战争。
“我知道了啦,傅医生。”
没错,苏绿琪现在就坐在保健室里,跟她曾经畏之如虎的傅君流医生喝茶。
为什么会有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呢?本来怕傅君流怕得要死的苏绿琪,在一星期天天中午到保健室报到后,对他那张凶恶的脸已然免疫,而且还发现在不修边幅的外表和粗鲁的言行下,其实傅医生真的是个有医德的好医生,知道了这一点后,苏绿琪变得常跑保健室报到,跟医生吐苦水。
反正保健室很安静,傅医生也总是玩着游戏静静听她抱怨,累了还有床可以睡,傅医生顶多偶尔会要她泡茶补充说掉的口水时顺便帮他泡一杯,和要她整理睡乱的床铺,跟她在学生会和宿舍水深火热的生活比起来,保健室可以说是天堂。
真的,说水深火热决不夸张,名义上她是云上的助理,但实际上她根本是全学生会共同的打杂小妹,放学后一到学生会室报到,叫唤的声音就此起彼落,这个叫:影印机没纸了,去换!那个说:去帮我找出今年新生的健康检查资料。抱了四大本的资料夹回来后又有人说:走廊的灯泡坏了,去换。或是:把这些资料全key进电脑。
诸如此类的工作让她忙得团团转,平均每天都要拖到八点过后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托学生会成员努力“奴役”她的福,她对水电线路及影印机的了解与技术突飞猛进,连打字的速度也增快了不少。
但回宿舍后又是另一个痛苦的开始,简妙心和楚瑷那两个恶女每天必问学生会内部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连她忍不住苞舍监拜托换了房间,她们也追到新房间来继续问,搞得她在青岚馆已经变成人见人怕的病毒,没人愿意跟她住一间,幸好青岚馆内还有空房间,现在她一人住一间,每天回宿舍就把门反锁,出入时也要小心不被她们逮到,才算勉强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她都还可以忍受,毕竟她也没办法参与那些学生会成员高难度的讨论,做些打杂的工作大概就是她能力的极限,而简妙心和楚瑷只要小心点也可以躲掉,可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那个副会长欧乐红!
她在学生会上工的第二天,便修正了自己对欧乐红的第一印象,什么enaharkness嘛!那个副会长根本是norita——黑玫瑰!
事实证明,一个嫉妒的女性,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除了天天用媲美死光的尖锐视线把她开膛破肚外,欧乐红每天必丢来一堆如山高的报表资料,然后嘲弄她连这个都不懂——还美其名是为了增进她对学生会的了解,此外,她还会要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工作,要她泡茶、扫地、倒垃圾,还挑剔她茶泡得不够香、水温不对原味尽失,地扫得不够干净,戴上白手套一抹还有灰尘,连倒个垃圾她都有话说,嫌她手脚不够俐落动作太慢。
干嘛啊,又不是在演乡土剧,这种恶婆婆虐待小媳妇的戏码她演得人木三分也不会有人提名她角逐金钟奖最佳女主角,亏她还乐此不疲,真是神经病!
既然她摆明就是要找她麻烦,苏绿琪也不甘示弱。
哼,俗话说得好: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她就是跟欧乐红扛上了,她喜欢云上飓是她的事,如果她真有本事的话就去把云上飓牢牢栓在她的裤头上啊,这样拼命找她麻烦算什么?既然她爱当虐待人的恶婆婆,她就陪她演受虐待的小媳妇,反正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她在乎什么?
和欧乐红的战争,让苏绿琪即使身体疲累不堪,精神仍然高昂,反正她绝不轻易认输,这种意念支持着她面对每一天的挑战到来,每天的精采“战况”也是她跟傅医生报告的重点。
“呐,傅医生,你有没有撒隆巴斯?”肩膀好酸,她忍不住问。
“在药柜下层的抽屉,自己去拿。”正在战争中,没空帮她拿。
“喔。”混保健室混得也满熟的,苏绿琪自己从药柜里拿出两包大张的撒隆巴斯。
“医生,只剩下两包而已,撑个三天就差不多了。”她现在耗撤隆巴斯之类的酸痛贴布耗得可凶呢,没办法,太劳累了,以前在园艺社的工作量比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
“先拿去用,我再写申购表。”一整个学年存量的撒隆巴斯在两星期内她耗得半包不剩,看来她在学生会真的被操得很惨。
“医生,拜托你尽快补货。”
“我才想拜托你不要把我这里当药局,撒隆巴斯用完就来我这里拿,你是当别人都不要用了是不是?”战争打完,傅君流先存档,然后椅子转过来,用力弹了她额头一下。
揉揉刚被他用力弹了一下的额头,苏绿琪低叫。“很痛耶!暗医生。”
“白痴,不痛我干嘛打你?”又不是在替她按摩。
“傅医生,我每天做得像条狗一样,真的很需要撒隆巴斯耶。”虽然自己这么说是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不过苏绿琪觉得她并没有夸张。“不过就是几包撒隆巴斯嘛,你给我又不会怎么样。”
“我觉得我要你收钱,然后写申购表时多帮你订一点。”
“有同情心一点嘛,我全身上下都在酸痛,没撒隆巴斯不行啦。”反正学校每年收那么多学费,买撒隆巴斯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要她自己出钱买的话,那可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这是跟名人交往的代价,谁叫你要跟学生会长谈恋爱。”两星期前那张校刊新闻社的号外到现在还余波荡漾,加上他们还蛮常同进同出的,使得俩人是“一对”的定论逐渐被大众所确认。
“我才没有跟他谈恋爱。”她再度郑重澄清事实,不过照例没人相信。
“你少来,说谎也要说好一点吧。”傅君流毫不客气的用力捏着她的脸颊转了两下,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
“痛、痛呀!”苏绿琪委屈的瞪着他,坏心的医生,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这是要你不要说谎。”
她捂着脸颊预防傅医生进一步的偷袭,来保健室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傅医生对她和云上的关系仍存在很深的误解,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傅医生一口咬定她和云上是一对情侣,他们哪算?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咦,好热闹。”
两人同时把头转往门口的方向,云上就站在那里。
“哦,你来啦。”傅君流举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云上似乎很有做间谍的天赋,而且极为擅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出声前,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发现他之后傅君流是没什么感觉,但苏绿琪的脸色都白掉了,他他在那里听了多久啊?她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得罪到他的话?
“傅医生,我来把我寄放在你这里的助理带回去。”
“欢迎之至,顺便管管她,别把保健室当教堂,我可不是神父,每天听告解都听不烦的。”虽然嘴巴上没讲什么,可是每天都在听苏绿琪转述前一天的“战况”就算他再有好奇心也觉得烦人。
“知道了,我会好好管教的。”
“可恶,傅医生你出卖我!”说什么管教,她又不是狗。
“随便你怎么说,以后没事别来保健室。”以还他耳根清静。
太过分了!苏绿琪瞪着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每天来保健室吵死他。
“好了,绿琪,别打扰傅医生了,我们走吧。”
苏绿琪身躯微微一震,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有没有听错,云上刚刚真的叫了她的名字吗?
有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隐隐约约有些骚动,这百感交集的滋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客气有礼的“苏同学”也不是毫无个性的“你”而是她的名字,苏绿琪。他很明确的,在叫她。
好奇怪,以前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情景在现实中实现,高兴与酸涩、愤怒与不安、有点想掉泪又有点想狂笑,只是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而已,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涌出这么多对立的情感,她是不是该去找个心理医生检查一下了?
“喂,你傻啦?”傅君流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但她完全没反应,发直的眼神显示她正处在极度呆滞中。“算了算了,她归你管的吧,快带走快带走,别留在保健室污染我的视线了。”
“遵命,傅医生。”云上对此并无异议。
“还有啊,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反正短期内我不想再看到她了。”她像只聒噪的麻雀,喳呼个不停,让他也着有点神经紧张起来。
“没问题,我想接下来她会很‘忙’,忙到没空打扰你的。”
“那太好了。”总算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了。
挽起她的手臂,云上带着神智犹在自己世界里漂浮的苏绿琪离开保健室,傅君流医生见状松了一口气,回到他的电脑前继续争霸天下去。
戳一下,没反应,再戳一下,还是没反应。
云上不习惯这样的忽视,也不容许她就这样魂游太虚不归,当下恶心一起,两根手指捏紧她的鼻子。
没有空气可吸进肺里,恍神的苏绿琪很快就开始抗议,用力把他的手指从她鼻子上“拔”开。
“你——你干嘛啊?!”想谋杀她也不是这种做法啊!亏她刚刚还因为他叫她的名字而感动不已,真是白感动了。
“非常时候要用非常手段才行。”云上对自己的行为全无悔意,谁叫她要不理他。
只有主人可以把玩具丢掉,玩具绝不能反抗主人。
“你在说什么啊?”他讲话怎么还是这么怪。
“不懂就算了。”
“你说什么不懂就算了?好像我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的笨蛋。”明明是他自己说话奇怪,可他那种瞧扁人的口气倒像笨蛋是她。
“我没有这样说,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苏绿琪不高兴的嘟起嘴,不说话了,反正跟他比口舌她是绝对没有胜算的,还是省点力气算了。
“生气了吗?”他笑着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啊,好久没逗她了,现在这种愉快的感觉真令人怀念。
果然,只有苏绿琪会让他有这种好玩的感觉,别的女人那种曲意承欢的态度只有让他厌倦。
“我才没有。”嘴巴上是这样说,可脸上就是明白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
“是吗?”云上纵容地轻笑着,没有戳破这明显的脆弱谎言。
“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想继续在她的情绪问题上打转,苏绿琪换了个话题,问起他的目的。
没办法,被迫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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