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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艾魁克将沉睡中的东方美人从床上连同羊毛被子一起凌空抱起,大步的往楼下走,而他注意到她的眼角仍噙着泪水。
朱倩则被几个晃动惊醒,一张开双眸,却见神情略显疲惫的艾魁克正抱着自己来到客厅,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昨晚不知安慰她到几点的爱莎及林嬷嬷此刻都笑盈盈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好好玩吧,霜儿。”两名长辈笑笑的跟她道再见,她更是一头雾水。
艾魁克嘴角有笑意,他迳自抱着一脸困惑的她走出屋外。
一名男仆已驾着马车在前候着,艾魁克抱着她上了马车后座,马车随即在白色街道上奔驰。
朱倩愈想愈不对劲,她挣扎着要离开艾魁克的怀抱,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的。”
她瞪着他“你想干什么?带我去看你跟凯茜母子共筑的小窝吗?抱歉,我没兴趣!”
他皱眉“我说过我会以行动来证明我要的女人是谁”
她苦涩一笑“我知道,我看到了,昨晚你带着他们母子俩离开了。”
原来看来她跟他母亲及林嬷嬷一样都误会他舍她就凯茜了,他摇头笑道:“我连夜将他们送离温尼伯庄园,大半夜的再去敲凯瑟琳友人的房子,将他们母子俩托付给凯瑟琳,她气得差点没将我给杀了。”
她愣了一下,困惑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艾魁克“你将他们托付给凯瑟琳?”
他用力的点点头“我请她帮他们安排一个住处,费用我会支付,至于我,得赶回家去安抚我心中的惟一爱人,我要带她到圣彼得堡渡假,等到她气消了,愿意回来跟我举行婚礼,我才会回来莫斯科。”
她望着他,一抹笑意浮上黑亮的眸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爱人说我优柔寡断、不懂得坚持让我很伤心,所以我决定让她看看我的魄力。”
她定定的看着他,觉得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似乎散去了。
见她笑逐颜开的脸庞。艾魁克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里到圣彼得堡还得七、八个小时,你好好的再睡上一觉。”
她点点头,伸出手抚摩他有些疲倦的容颜“你也睡吧,我看你也累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调整一下姿势,将马车内的靠垫塞在背后。让她可以坐卧的靠在他的怀中睡觉。
马车答答前进,相依偎的两人在马车上下摆动的节奏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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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就是这里了。”凯瑟琳冷着一张俏脸蛋,指着眼前这间独栋的两层楼洋房。
她在睡梦中被大哥挖起来后就彻夜没睡了,先是将臭着一张脸的凯茜留在朋友那里,天一亮,她便骑着马儿到处找房子,这地点当然不能离温尼伯庄园太近,免得这个荡妇三不五时就过来她家,但地点也不能太偏僻,毕竟孤儿寡母,安全性得顾虑着点。
但那当然是大哥交代的话,她才懒得理她呢,要不是看在大哥的心还向着叶霜,不然她连大哥也不理了。
最好笑的是大哥竟还交代她有空时过来看看她们母子俩,这一点,她很老实的跟大哥说了,她做不到!
这会儿,凯茜抱着小娃儿,在沁凉的早晨空气中,伫立在这栋看来毫不起眼的平凡洋房门口,直到这一刻,她仍不相信她被艾魁克遗弃了!
她真的不相信,那个眼中只有她一人,将她当成圣女般崇拜爱恋的艾魁克居然连夜将她跟婴儿送离温尼伯庄园,狠心的将她塞给对她一向不屑的凯瑟琳?!
“这钥匙给你,还有这个”凯瑟琳从皮包里拿出一笔钱给她“这是大哥要给你的,待我回庄园后,我会叫一名女仆过来供你差遣,当然,这也是我哥交代的,因为你带了一个婴儿不方便”
闻言,她眸中一亮“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她撇撇嘴角“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大哥以行动向叶霜证明他对你没有眷恋了,他将你托付给我,纯粹是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
“不是的,他还爱我,他甚至还吻了我。”
她冷嗤一声“呵!是你主动的吧?我告诉你,他这会儿正跟霜儿同车到圣彼得堡去渡假,等到他们回来莫斯科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还是别做任何妄想吧。”
语毕,凯瑟琳连一秒也不愿待,搭上马车就离开了。
凯茜呆若木鸡的看着马车远去,心凉了半截。
婚礼?!怎么会?艾魁克真的要跟那个中国女人结婚?她对他真的不再具吸引力了?
不!她不相信,在他看到她跟杰恩上床的那一幕时,她记得他的神情有多哀伤,她更记得,在温尼伯一家人对她严词批评时,他有多维护自己,甚至不惜要跟他们脱离亲子关系,他很爱她的,爱得很深很深,他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的。
对!在艾魁克跟那个女人踏上红毯以前,她都还有机会,她一定要赢回他,过去她太傻了,不懂得珍惜他,但这一次,她势必要夺回他
只是她一天等过一天,天天到温尼伯庄园的大门前等候艾魁克,但他没有回来,而凯瑟琳对她是冷嘲热讽,杰恩对她是冷眼相对,索洛夫跟爱莎夫妇俩看到她则是面带不悦的频频摇头,再请汤森总管请她离开。
但她不要离开,她要等下去,艾魁克是个心软的人,一旦看到她一个女人抱着个婴儿天天守在他家门口,他一定会软化,不再怨她,因而再次接受她,因为他曾经义无反顾的爱着她啊转载整理
艾魁克跟朱倩已在圣彼得堡待了七天,头一、两天都让俄皇、皇后给留在宫中赏景聊天,因为之前他们进宫时总是因事求见而匆匆来去,这次既是来渡假的,就让朱倩这个中国女孩好好看看俄国的皇宫。
而富丽堂皇的皇楼、典雅美丽的上花园、布满金色雕像及喷泉的下花园、宝座大厅等等,对前一次来恳求俄皇解除两人婚姻的朱倩而言,她只到过皇帝接待室,因此这次看到的所有景致莫不让她叹为观止。
她跟艾魁克在俄皇的允许下,天天穿梭在混合着巴洛克建筑与古典风味的各式建筑物里。
艾魁克宠爱她,在当地买了一个新款的照相机给她,看着她天天拿着相机取景拍摄,眉飞色舞的看着自己,他知道她原谅他跟凯茜的那一吻了。
此刻,他们位处在冬官里,朱倩拿着相机在漆上金色的木制贴花、金碧辉煌的大厅、彩绘的天花板上来回拍着照。
他凝视着一身中国旗装的她,嘴角扬起笑意,瞧她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她已成了室内的皇族贵宾瞩目的焦点,男人眼中有着惊艳、女人则有嫉妒,而他当然是自豪与骄傲。
这样一名毛发似绸缎、头戴珠花、朱唇粉面的中国美女身着缀金线绿绸缎长袍、脚踏一双纯手工刺绣的高底旗鞋,再瞧她步步生莲、气质优雅,一颦一笑莫不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但除此之外,最让艾魁克折服的是她的善良与包容。
出来这几天,他不再谈凯茜母子,她却主动谈及他们,甚至言明他们若真的无所依靠,她希望有能力的他能提供他们母子该有的生活费及教育费,因为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娃儿生活并不容易。
这让他很感动,也发现自己更爱她了。
“总算找到你们了。”伊丽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笑笑的转身看着仍然一身中性裤装的伊丽莎,她的胸前仍挂着一台照相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她回以一笑,再看着也看到自已,正开心的迎向她的朱倩“我到外地拍了几天的照片,刚回来就听到艾魁克伯爵带着他那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未婚妻到冬宫来的消息,所以我扔下行李就冲过来了,当然,侍卫认得我这个男人婆跟你这个艾魁克伯爵是好朋友,我才能进来啊。霜儿!”她开心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再喷喷称奇的看着她“我怎么每看你一次就觉得你又更漂亮了?”
“没有的事。”她笑笑的摇头。
伊丽莎挑起柳眉来回看着她跟艾魁克“这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是愈来愈美丽了。”
她脸一红“别取笑我,伊丽莎。”
“别调侃她,她脸都红了。”艾魁克握住朱倩的手,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相机。
“好!”伊丽莎微微一笑,指指外头“我们到外头坐一坐。聊一聊。”
“嗯。”三人相视一笑,相偕往外头走去。
三人在希腊走廊旁的逃陟绒椅坐下,看着这片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景致。
“我知道我要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杀风景,但是我还是要说。”
伊丽莎先瞥了朱倩一眼,才对着艾魁克道:“我听说凯茜带了一个娃儿去投靠你?”
他点点头,没有否认,但也将他请凯瑟琳另作安排一事说了。
她皱眉“凯瑟琳?鬼灵精怪的她对凯茜超讨厌的,怎么可能理她?”
这一问,气氛可有些尴尬了,艾魁克突然不知如何解释,他将凯茜母子托给妹妹是要向叶霜证明自己对她真的别无依恋了。
朱倩看出他的不自在,倒是从容的将情形略述一遍。
“老天,你看到他跟凯茜亲吻,然后他带你来这儿玩,你就原谅他了?这不是太便宜他了。”伊丽莎直觉的下评论。
“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何况他对凯茜已另作安排了,我若再跟他计较,岂不显得孩子气了?”朱倩微笑的回答。
伊丽莎笑了起来,但又忍不住摇头,看着艾魁克道:“她还真善良呢,是不是?”
“我喜欢她这一点,也庆幸她不是那种哭闹不休的女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艾魁克坦白自己的心绪。
“你是该庆幸,但我却替霜儿担心。”
“我?”朱倩不解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指指艾魁克“除了你跟凯茜,当然还有我这个不男不女的男人婆友人外,他对其他女人都是冷峻着一张脸,但那并不代表他有一颗冰冷的心,相反的,他的心跟豆腐一样的软,我很担心凯茜如果装可怜、装落魄,艾魁克的那颗豆腐心又会被她牵着走。”
闻言,朱倩不由得皱眉。
“伊丽莎,别吓唬她。”艾魁克见她皱了眉头,忍不住出言驳斥。
她抿抿唇,叹道:“我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更何况你跟凯茜走了十年,她在你三十岁的生命里绝对占有一席之地,你对她狠不下心的。”
“我没有”他的口吻似乎带着一抹不确定,但他硬是将那个感觉压下去。
她嗤之以鼻的摇摇头“难道你在将他们母子交托给凯瑟琳时,没有千叮咛万叮咛要找一个好的住所?一个安全的住所?
还要仆人过去服侍?留下一笔优渥的生活费?甚至要凯瑟琳有空就去看看她们是否安好?“
伊丽莎连珠炮的一席话让艾魁克无言以对。
从他的反应,朱倩知道伊丽莎全猜中了,但她不想选择嫉妒。所以她微笑的看着伊丽莎道:“我相信这只是他的责任感驱使他这么说跟这么做的。”
闻言,他眸中浮现一抹温柔,就她对自己的信心,他相信他们两人之间不会再有风雨。
伊丽莎看着两人四目交锁的眸光,耸耸肩“好吧,希望我不是杞人忧天就好。”
不再谈这个敏感的话题,三人愉悦的谈起婚礼的种种
“婚礼当天若没有双亲在座,是不是会感到有些遗憾呢?霜儿。”伊丽莎突然提了这个问题。
艾魁克马上注意到她脸色一僵,这让他想到一件事“霜儿,我知道你一直避谈你家人,但原因呢?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能对我坦白”
“对不起,我头有些疼,我想回旅店去小睡一下。”她仓皇的起身。
“霜儿,”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神情“为什么?
每次提到你的亲人或家乡,你就显得如此惶恐?“
她脸色一黯,她能不惶恐吗?她在哪里克死了七个男人,哥哥跟嫂子因她的“妖姬”之名而备受乡亲的排斥、隔离,那里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梦魇。
何况,林嬷嬷也说了,也许就是因为她以叶霜之名在这个陌生国度生活,所以那个骇人的诅咒便远离了她,让她在俄国这近一年来,身旁不再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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