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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瞅着她站稳脚步,大掌却没有从她手腕上撤离。
“谢谢,我不会再跌倒了。”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再踩空跌跤,如君赶紧做出保证,但看见男人挑眉摆明了不信,她霎时有些气馁。“真的,我会慢慢走好,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想起初回见面时,也是得依靠人家搀扶才能上马车,她忍不住咒骂自己那双无力没用的腿儿。
男人的响应是从鼻端轻轻哼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抽开对她的扶持。虽说态度冷淡依然,但看样子似乎没把这段小插曲往心上搁。
望着他毫不拖泥带水,立即调头离去的背影,如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跟上,没注意到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无论她乖巧不闹事,或着笨拙闯祸,他一律都是以冷脸相待。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这男人究竟有没有鄙视、不悦、不耐烦以外的其它表情她幽怨地想着,一双灵活大眼又悄悄移回眼前那宽厚可靠的肩背。
不知道,若是他真心笑起来,那张原本就俊逸潇洒的脸会变得多好看
很快地,她的这点小小疑惑便获得解答正确地说,距离她发出疑问之后的一个时辰内,谜底便揭晓了。
事情发生在她乘着马车,随齐烨回到齐家位于泉州那富丽堂皇的宅邸内,并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站在为数惊人的奴仆丫环婆娘面前,让他介绍自己的身分那时
“这位是夫人,以后凡是我外出经商,你们都得遵从她的吩咐。”齐烨三言两语交代她的地位,但语气却极其平淡,一点儿都不像是在介绍新婚妻子。
如君表面上力持镇定冷静,心里则乱成一团。这么多的人都要交给她管?别说是要治理这府里上下的仆佣了,她连让人伺候的经验都没有,要如何知道怎么吩咐他们?
许是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齐烨招手唤一名年约四旬、福态慈祥的妇人走上前来,并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道:“常大娘是常管事的妻子,平时府内大小事务都是交由她打理,你只要好好跟着她便行了。”
“是啊,夫人,你就甭担心了,这些兔崽子们要是敢不听你的话,尽管让我教训他们!”常大娘豪迈地拍拍胸脯,一副“事情都包在她身上”的模样,逗得如君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
“那就有劳您了。”如君感激地望着她,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位热情的女管事。
吩咐常大娘带她去熟悉熟悉整座府邸后,齐烨便迈开大步率先离去,身后还跟着好几位执事,一伙人满脸肃穆地消失在长廊的另一端。
如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坚毅伟岸的身影,直到常大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荑,才让她回神。
“走吧,我带你逛这府邸一周。”常大娘漾开和蔼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往另一方向走。“男人们有事要忙,咱们女人可也不能闲着呀!”
知道常大娘是在安慰被丈夫冷落抛下的自己,如君胸口涌上一阵暖意,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这齐府看来占地广阔,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然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尽管常大娘已尽量挑些重要的地方介绍,她们仍花费一、两时辰,才把整座宅子给绕完。
“这座楼就是爷儿平时议事看帐的厅房。”常大娘指着前方朴素但雄伟的一座楼房说道:“除非有爷儿的命令,否则闲杂人等是不脑瓶近这里的。”
“我会记住的。”如君点头喃喃说道。她当然有自知之明,知道所谓的“闲杂人等”自然也包括了她这个在齐府主子眼里,不过是个奶娘的“夫人”
常大娘略显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做此言论。
“没事,我们继续吧。”如君摇摇头,一来是要让常大娘安心,二来则是要甩去胸口处那突如其来的怨怼。
她有什么资格怨他打从一开始,那个男人便刻意说得分明,不就是要斩除她所有痴心妄想?
陡地,偶尔传出微弱说话声的议事厅忽然热闹了起来,接着那两扇紧闭的木门被人由内推开,便见一道俊逸颀长的身影率先走出
尽管嘴里心里都不犊旎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再妄想,但脑中浮现的男人乍然占据了自己所有视线,如君仍是看呆了眼。
“夫人,请往这边走。”常大娘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指着某个方向就要领她过去瞧瞧。
如君怔怔地瞅着意气风发、潇洒倜傥的男人,心不在焉地随着常大娘的指示迈开莲足,也不管自己踩的是平地还是台阶,方向正不正确,更没有留心自己脚边那条细如蚕丝的白线。
等到常大娘察觉不对劲,想要出声阻止她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烨啦”的泼水声后,紧接而来的是“叩”的清脆敲击声,常大娘及跟在她们身后的丫环们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几乎不忍注视前方那道狼狈至极,甚至开始有些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影。
她方才跨出的那一步似乎是启动了某种陷阱的引线,那“烨啦”的一声便是架在长廊梁上一盆抹过地的污水泼洒下来的声音,而后来那“叩”的一声,则是木盆落下,重重砸在她头上的回响。
这让人惨不忍睹的一幕,甫迈出议事厅的齐烨当然也由头至尾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上淡漠表情未变,但也没有掉头走开,只是负着一双手,以那对冰冷锐利的眸子朝这个方向瞅来。
“哈哈”一道稚嫩可爱的笑声从长廊旁的草丛中传来,众人目光移去,便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着新绿衣衫的小男娃儿正乐不可抑地笑得东倒西歪。“没瞧过像你这样蠢的女人,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真蠢真蠢!”
没错,这位古灵精怪、调皮刁钻的男娃儿正是齐烨七岁的独生子齐维,也是他迟迟无法续弦的幕后黑手。
每回当他这做爹的带着婉约娴静,且对他一往情深、毫不在意他有个拖油瓶的千金闺秀回到府里,欲与齐维“培养感情”时,马上就会被他那恶劣恐怖的陷阱给吓跑、气跑,甚至还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弄到最后,泉州城内再也找不着闺女愿意嫁入齐家。
好不容易,爷儿到外地去经商议事,终于带了个清丽且看似随和的夫人回来,但齐府上下欢快不到半天,这新夫人就着了小少爷的道儿
可惜啊!按照过去的经验,这新夫人恐怕再过不久就会夺门而出了吧大伙儿在心中同声一叹,以带着同情的目光望向依然动也不动“戴”着木盆僵在原地的袁如君。
接下来,新夫人应该会先呜咽一声,娇弱可怜地扑到爷儿怀中,抑或到某个阴暗角落暗自啜泣;或着狂怒地指住齐维的鼻子,破口吼出一串让人脸色发白的难听咒骂反正爷儿每次带回府的大家闺秀被小少爷恶整后,通常不出这几种反应。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尽管被一盆又臭又脏的污水泼了一身湿,那位齐府新夫人却只是缓缓地将倒扣在头上的木盆拿起,缓缓地抬起头,然后,缓缓地,扯出一抹微笑。
她、她她竟然笑、笑了!众人都被她反常的举止吓得倒退数步。
唉一进齐府大门,那一身昂贵的上好丝绸衣裙,和盘得整齐好看的一头妇人髻就被弄得狼狈不堪,还在所有仆人面前丢大了脸,她居然还笑得出来?难不成夫人是被小少爷的恶作剧给气疯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君好声好气开口问道,口吻温柔得让众人更加惊骇了。“如果是我哪儿惹你不快,我可以改。”
齐维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绽出一抹灿烂耀眼的笑靥,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邪恶得让人想痛揍他一顿。
“我正闲得发闷呢!既然你这个讨厌鬼是爹爹买来专门让我捉弄的,我当然得努力玩玩啰!”
很、好闲得发闷是吧?那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番话!只不过,现下她气虚体弱的,想跟他一般见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么?”她脸上的和蔼未减,没有被他的刻意挑衅激怒。“那么我确实是该好好地陪你玩一玩了。”后头这句让她给含在嘴里,就连杵在她身边的常大娘也没能听见。
等着瞧好了!待她把自己喂胖喂壮了,看她怎么整治这头顽劣的小牛!如君仍旧挂着好脾气的笑容,抬手稍微打理自己凌乱湿漉的一头一身。
“你、你们愣在那儿做啥?还、还不快带夫人去梳洗,换下衣服!”常大娘这才如梦初醒,终于寻回声音,连忙使唤丫环们领着如君去将脏污清干净。
“夫人,请跟我们来。”让人一吼,丫环们也回过神来,赶紧请她往另一头移动脚步。
她点点头,不理会齐维嚣张得意的瞪视,径自转身离去,却不期然发现另一道审视评估,甚至带着点嘲讽的目光。
循着那道目光的来源望去,她毫无阻碍地便寻着了那双鹰眸的主人她的亲亲夫君、齐府的老爷,齐烨大人。
迎上男人冰冷无温的视线,瞅着他那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漠然神情,她竟不似过去几次那样脸红羞怯,清澈的圆眸彷佛闪过一丝不满,但她很快地别过头,教人无从深入探索。
齐烨挑了挑眉,十分意外那个向来听话温顺的丫头会突然换了一副熊胆子,竟然以近似挑战的眼神瞅着自己尽管只有短短的剎那。
如君扭过头,看向那位才相见不到一刻钟的“儿子”抛给他一记意味深长的轻笑。
事实上,他这些招数都远远不及她家里那几个小魔头连手使过的把戏来得过分放肆。看来,她有必要重新指导教育一下,让这头小牛知道,什么才叫做“恶整欺负”!
她笑容里隐隐透出的狡诈,让齐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这个“后娘”跟以往爹爹带回来那些只会假哭乱吠的蠢女人不一样!
缓缓地,他的嘴角勾起了与齐烨极为相似的冷笑
很好,这帖战书,他齐维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