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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儿凑热闹的追上。

    秦闇的身形飞驰的来到新房门口,推开房门一看,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上哪去了?”

    “你问我吗?”随后追来的秦灵儿,不小心撞到了秦合“呜,死二哥、臭二哥,要停下来也不说一声,人家的鼻子都给你撞疼了。”连泪水都撞流了下来。

    都这节骨眼了,谁还管她的鼻子?秦闇拉著她的手追问道:“你不是说娘派人到这来了吗?人呢?”

    “我是说娘到这儿来押人,又没说一定待在这儿。”

    这蠢丫头不想活了,还在这耍嘴皮!“快说,人到哪去了?”他暴喝一声,双目进射出骇人的火花。

    秦灵儿一吓,什么时候二哥开始重视那女人了!颤抖的手指向花厅的方向“娘派人把大嫂带到花厅去了。”

    花厅!

    秦闇身影一转,又朝花厅奔去,秦灵儿也想跟去

    “我劝你最好别来,不然我马上召集全城的媒婆过来,把你嫁掉。”

    他向来说到做到,吓得秦灵儿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

    花厅外,七、八名年老的嬷嬷一字排开,挡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花厅内,秦母气势威严的坐在主位,她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拿著茶盖,眼似垂闭,边呼著茶上的热气,边拨开茶里的叶子。

    “老夫人,人带来了。”两个粗壮的仆妇押著红珠进来,推著她在秦母面前跪下。

    “红珠!”跟著追来的芃瑄一看红珠被推倒在地,马上奔过去扶她。“疼不疼?要不要紧?”

    红珠摇了摇头,害怕的睨了秦老夫人一眼。

    “婆婆。”芃瑄陪著红珠一起在秦母面前跪下。“红珠并没有错,那封信是芃瑄写的,婆婆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芃瑄好了,千万别为难红珠。”

    虽然明白自己在敦煌的地位微不足道,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微不足道到连写封信递个家书的自由都没有。

    最近的日子她备受冷落,也激起了她思念故乡爹娘的心情,所以今天一早她便写了封信,想藉书信的往返来纾解一下心情的苦闷跟乡愁。可是信才由红珠拿出房,正准备找个人送回京城时就出了事情,红珠不但莫名其妙的被秦老夫人派人抓住,就是自己也被“请”到花厅来。

    芃瑄实在不明白,写封家书真有这么大的罪吗?瞧这花厅内八人、外八人的层层戒护,就是她在京城王府时,爹在审人都没这么大的阵势,想不到自己到敦煌才多少天,就让人用如此“大礼”的伺候著,若是疼爱自己的爹爹知道了,不知要有多生气?

    “老夫人”红珠吓坏了的看着堂上的老夫人,不明白自己拿郡主写的家书找人送信而已有什么错,为什么被人揪到花厅来审问?

    “放肆。”押著她的仆妇一见她开口,二话不说的就挥来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的住了口。“老夫人还没问话,轮不到你这贱婢开口。”

    “住手,你做什么?”芃瑄保护的抱著红珠,无法置信的望着堂上视若无睹的老夫人,她竟默允纵容这种私刑!

    红珠脸颊吃痛,滚了滚眼眶的泪水,就是忍著不敢流下来,那股委屈样儿看在芃瑄眼里,更是觉得不舍跟生气。

    “婆婆,您要是有什么误会尽痹篇口问好了,不要这么责打红珠。”她护著红珠,坚定的说著。

    秦母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抬眼望了望芃瑄,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过了许久,她手中的那碗茶喝光了,由身边的老嬷嬷接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睨了红珠一眼“你就是郡主陪嫁过来的小丫环红珠?”秦母的眼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芃瑄身上。

    “是的,老夫人。”红珠伶俐的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来一个巴掌讨打。

    哼笑一声,秦母道:“人倒是挺机灵,难怪能成为郡主的心腹,为她传情送信什么的,敢情你在京里时,也常常做这种事情?”

    指桑骂槐的态度甚是明显,芃瑄的睑颊顿时一阵惨白。

    红珠一惊,更是急急的想辩解:“老夫人请不要误会,红珠从没帮郡”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火辣的巴掌甩下,只觉眼前一黑,她白皙的颊上又多了个五指爪印,痛得她再也忍不住的淌下泪来,嘤嘤咛咛的低泣。

    “大胆贱婢,老夫人没让你开口,你说什么话?”打她的仆妇大声斥责。

    红珠虽然是吃痛的哭了起来,但却仍不住的为主子辩解:“老夫人明鉴,郡主确实没做什么,她只是想念王爷跟王妃想写封家书而啊,是真的,老夫人,请您别误会郡啊!”几句话没说完,接连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就打了下来,痛得她哀叫连连,嘴角流血,再也说不出话了。

    “够了,别打了别打了。”芃瑄心疼的挡在红珠面前,替她挨下了接踵而来的两巴掌。顿时,白嫩粉皙的美丽脸庞出现了两道殷红血印,红肿的颊上还沾染著红珠的血,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秦闇踢开花厅大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幅主仆相拥,互相依偎的景象。

    仆妇虽大胆,却绝没有想到会打到郡主,于是吓得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求救似的看着秦老夫人。

    秦母也没有想到郡主会以身相护,因此看着芃瑄脸上的血痕,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在现行律法下,辱骂皇亲、殴打国戚可是唯一死罪,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娘,您说孩儿该如何办您呢?”秦闇检视了一下芃瑄的伤,看见她眼里蕴含的水雾以及痹篇他手时的那抹悲怨神情,整颗心都揪住了。他愤然的回过身,对著两个闯祸的肇事者,疾言厉色的睨著她们。

    早吓软腿的两人,瘫坐在地上,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

    “还疼吗?”在新房里,秦合软著声音拿著冰凉的手巾,细心的抚在芃瑄的伤处,当他看到白皙脸颊上的红印没有消褪的迹象时,轩昂的浓眉拧起,走出房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瓶白色葯膏回来。

    他取了些葯膏抹在她的颊上,沁凉的刺激让芃瑄微微颤了一下。

    “怎么样?痛吗?”

    “没有。”芃瑄摇了摇头,为他的紧张感到心暖,难道她就必须要受伤,才能得到他这一点点的关心吗?“上了葯后好多了。倒是红珠,她伤得不轻。”

    她指了指门外,那个倚在墙边暗自饮泣的小丫环,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她被打,心里就一阵难过。

    红珠倚在角落处,伤心而委屈的压抑著喉间的啜泣,掩著嘴的双手仍为刚才的可怕经过而微微颤抖著。

    芃瑄轻轻一叹,红珠跟自己命运一样,都是这场婚姻的牺牲者,一样会感到惶恐、不安,因为她们都是被“皇命特别垂顾”的人,都是远嫁到这个荒地、必须老死在这里的女人。

    出嫁的女儿尚且有回娘家倾诉委屈的机会,可是她们却没有,就连写封信的下场都是如此。

    她们还能有权利说些什么?

    听出她言里的叹息,秦合意会的拿著葯膏走向红珠,将一整瓶的葯膏都塞到红珠手里。

    “郡马,这”啜泣中的红珠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手中的白瓷葯瓶。

    “拿去吧!上了葯后就歇息。”他命令道。又从怀中摸出一串珠链,做为赔偿的递到红珠手里。“别放在心上。”

    “不用了,红珠不敢。”红珠询问的眼神偷偷睨向芃瑄。

    芃瑄默许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

    红珠一喜,破涕为笑的接过珠链“谢谢郡马、郡主的赏赐。郡马跟郡主有事慢慢聊,红珠去给两位主子准备晚膳。”说著擦干眼泪,喜孜孜的走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细心的把门掩上。

    红珠走后,屋内就只剩下秦闇跟芃瑄两个人了,芃瑄总因这种独处而显得紧张不安。

    说来奇怪,成亲都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是对他感到陌生和害怕,总觉得他隐藏了自己无法猜透的心事。

    即使是现在这种两人相处的平静气氛,她也会有一种快窒息的暗潮感。

    “别动。”当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想去抚摩受伤的脸时,他的手快速的阻止她“刚上好葯而已,别再去动它。”

    他细心的再检视一遍她的伤处。

    芃瑄淡淡的睨他一眼,抽回手走向窗边推开窗子,望着一轮皎洁的月道:“这个伤早就不痛了,但是以后还会有几个这样的伤等著我呢?”

    “还在生气?”秦闇走过去,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恨我娘如此待你?”

    “没有。”芃瑄眨著翦水秋眸,幽幽的答道:“婆婆教训媳妇,我有什么生气的权利?”

    秦闇看出芃瑄还在生气。“为什么不愿看我?”

    “成亲那么久以来,你不是一直都不要我看你吗?”她说得更幽怨,声音里有著凄楚的无奈“我只想知道,我在这里是什么身分?”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要点自由而已。”

    她告诉自己,只要他的答案是囚犯或是被放逐的罪人,那她就认命的封闭自己,将这间华丽的新房当牢房,但如果不是

    “什么样的自由?”秦闇眯了眼,莫测高深的看着她,想了解她到底要什么?

    “写信的自由、出门的自由、上寺庙拜佛的自由”还有见你、找你的自由。她暗暗的补充道。

    “我从没有阻止过你”“可也从未答应过我。”她急切的打断“娘为了一封家书而责打我跟红珠,我想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她决定提起勇气的将话说清楚。“告诉我,你的冷落是为什么?下人们的逃避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对芃瑄的清白有什么怀疑,为什么不自己来验明看看?”

    她坦荡的神情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什么,了解到他们的“特别待遇”所为何来,还不都是为了那些谣言。

    她自认无亏妇德,没有对不起秦家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验明清白。”她说著一扬首,清明的眼眸直视著他,小手则微颤的解开衣裳,缓缓的露出雪白嫩肩及紫色肚兜。

    她突然的举动让秦闇怔愕住,差点失去了呼吸。当她的手解开下面的罗裙,更颤抖的想解开身上的肚兜时,他低吼一声的扯住她的手,阻止她炽烈撩人的动作。

    “够了,我相信你。”他低嗄粗哑的说,感觉到一把熊熊欲火在体内窜烧。

    他灼热的手握住她颤抖发冷的小手。

    “你相信?”他的承诺让她身子放松的一软,无力的瘫靠在他魁梧的身上。“你真的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她感动不已的落下泪来。

    柔软的女性胴体,半赤裸的偎靠在他身上,鼻间陆续传来的诱人馨香,不断的刺激他男性的感官,叫他全身筋脉都绷紧得几乎僵硬。

    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力一把推开她。

    “你”正当芃瑄疑惑的想开口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

    “谁?”秦闇沙哑著声问。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回芃瑄身上。

    “郡马、郡主,是我红珠。”红珠在外回道。

    秦闇等著芃瑄把衣服穿好后,才打开门。门外除了红珠外,还另外站著一人;她低垂著首,双手端著一盅煲汤。

    “是你?”认出那人是跟在母亲身边的嬷嬷,也是殴打芃瑄跟红珠的罪魁祸首后,秦闇的脸色倏地变得森冷。

    “大人。”秦闇阴鸷的眼神吓得那名嬷嬷马上跪了下来,不住的点头求饶命。

    “相公。”芃瑄瞧见这情形,从屋内走出来,向秦闇轻轻摇了摇头。“她也是听命行事罢了,别太为难人家。”伸手将那名嬷嬷拉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福嫂。”看见芃瑄宽宏大量的没有予以追究的意思,福嫂愧疚万分的又跪下来拜了两拜。“郡主饶命,福嫂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饶恕奴婢这条贱命,奴婢上有婆婆、下有儿女,只要郡主肯饶恕奴婢这条狗命,奴婢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来服侍你。”

    自从福嫂打了郡主之后,其他的嬷嬷们就惊慌的把当朝律法跟她说了一遍,她一听殴打郡主得被处以凌迟之刑,吓得她胆战心惊,几乎昏厥。

    好不容易被其他的嬷嬷们给弄醒,却又哭死哭活的后悔了一场,正想凌迟处死不如自尽留个全尸好时,就被到后院准备晚餐的红珠撞见。

    红珠瞧她们一群人哭得淅沥哗啦,好奇的上前询问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发疼。

    “我家郡主才不是那种会挟怨报复的小人呢。”红珠的俏脸骄傲的扬起“她最善良、最体贴下人了,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处罚人。”

    天下的人都是这样,自己肚小就以为所有的人也跟自己一样量窄。

    被打还叫小事?“你说郡主不会追究是真的?还是假的?”一群三姑六婆全靠了过来,围著红珠追问道。

    “不信你们不会跟我一起去试看看。”搞不好郡主这会儿连打她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呢!

    “真的?谢谢谢谢红珠姑娘。”

    一群嬷嬷们簇拥著红珠进厨房,拿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大伙儿则七手八脚忙不迭的替她把晚膳煮好,还特别炖了一盅补汤准备孝敬郡主,以兹谢罪

    “所以我就带她来了。”红珠把事情的始末向芃瑄说了一遍。

    芃瑄笑着拉起福嫂,将她带进房里。

    “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秦闇冷然的眼神让福嫂微颤了一下,随即跨步离去。

    直到他伟岸的身影走远了,福嫂还不敢抬起头来。

    芃瑄一笑,握住她颤抖的手,一起到桌前坐下道:“没事的,你别怕。”看不出来相公还挺喜欢吓人的。

    但这是不是保护她的一种举措呢?

    “郡主,你说的是真的吗?”福嫂欣喜的回神问道。

    “当然。”芃瑄拍拍她的手再一次保证“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没打算怪你,所以你就放心吧!”

    “谢谢郡主你真是好心的好主子。”福嫂说著又想跪来下叩谢,可是被芃瑄阻止了。“郡主,这是我亲手熬的汤,你尝尝,很补的。”福嫂欢天喜地的说,热心的盛了一碗汤端到芃瑄面前。

    对这善心的郡主,福嫂可说是打从心底感恩佩服。

    她在芃瑄的房里同她们打了好久,直爽的性格让她们很快的打成一片,打秦家在敦煌立基开始,聊到最近这一代所有人的性情跟年纪,可以说是无所不谈。

    芃瑄和红珠像挖到宝似的,更是乘机提出来到敦煌后的所有疑问,而福嫂也非常尽职的问一答三,把所有知道的答案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这中间更不时穿插了她们当下人们的看法跟见解,其更具八卦和戏剧性的内容,更让芃瑄跟红珠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其中最让芃瑄印象深刻的是有关秦天、秦闇两个孪生兄弟的事情

    “所以二爷刚出生的时刻,大家都吓呆了。因为大爷差点难产,将老夫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哪还有力气生二爷呢?于是产婆就建议大家放弃二爷,可是老太夫人不肯,说什么也要老夫人赌命的把二爷生下来。所以啰,大家就红著眼眶一起跪在门外求老天爷帮助,祈求让老夫人母子均安。”

    回想起当时老夫人赌命生子的那一幕,福嫂就感慨万千的叹口气。“唉,所以说我们女人的命是最不值钱的,那时的老夫人可可怜了,生大爷时已被折腾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以为解脱了,想不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当场吓得直哭嚷著不要生了,可是老太夫人站在床边直骂,说她不尽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媳的责任,硬是按著她叫她生;又是经过一番折腾,才奄奄一息的把二爷给生出来,可是天公不做美的,二爷生出来时竟然是颈带佛珠”

    “什么是颈带佛珠?”红珠听得入迷的问。

    “就是脐绕颈嘛!”福嫂嗤她一眼,怪她小孩子没见识。“可危险了。”

    “那后来呢?怎么办?”芃瑄好奇的催问。

    “救活了。”福嫂好笑的望着听得入迷的两人,伸出一指,指了指她们“不然哪来的二爷去关口接你们呢?”

    埃嫂故意取笑道,听得她们也不自觉尴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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