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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霍冲霄牵起白离蝶的小手时,她的一颗心怦、怦、怦地快速跳动,好似要跳出心口,教她紧张得不知所措。看着暖暖地包裹住微凉小手的温热大掌,她漂亮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她没有害羞地缩回手,她喜欢被他掌握住的感觉。一直以来,有他在身边,她都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伤得了她,所以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喜欢。
明知突然握住她的手很唐突,可是霍冲霄不想放开。在他们多次相处后,他更加确信她就是他心里所想要的那个人,假如放她离开,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了。
现下大厅就剩他们两人,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偏偏口拙得不知该怎么说,紧张得不再像是他了。就算是和最强劲的对手在商场上较量,他都不曾这般紧张过。
“咳那个真的是太辛苦你了。”霍冲霄的脑子一片混乱,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会辛苦,我所做的就是聊聊天罢了,一点都不辛苦的。”她淡淡一笑,没有提醒他,相同的话他已经说过了。事实上,她也很紧张,说话时还带着些微的颤抖。
“你帮了我许多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霍大哥,我们是朋友,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她认为帮忙打探李四的消息不过是件小事,微不足道。
“你总是这样,帮了我许多,却从不居功。”她就是这么善良,才会使他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可见到了她,大脑就又不管用了。
两人觉得相处得太拘谨了,又想到其实他们也不算陌生,对于彼此的过去算是了解,犯不着紧张得不知所措,因此相视一笑,登时觉得轻松不少。
“我不想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加上我从前是个丫头,明白很多消息可以由曹府的下人口中探得,所以才会想试试看。但未抓到李四之前,无法确定他是否真躲在杂戏班里。”她不再客气,说出内心的想法来。
“不管李四是否躲在杂戏班,你都提供了有利的消息,我都忘了人口复杂的杂戏班可以藏人而不轻易被发觉。”王大人只会敷衍了事,找人的工作还是得靠自己来。
“我希望脑旗点抓到李四,让他指证放火一事是由他人主使的,因为他们不仅只伤害了你,连老杨的性命也差点没了,甚至还找来了替死鬼,赔上一条宝贵的性命。”白离蝶见不惯有人以权势、金钱恣意残害他人的性命。虽然他们的身分低微,但也是一条宝贵的性命,也是会有伤痛欲绝的家人。
“我也希望脑旗些将李四与曹达绳之以法。”霍冲霄想起曹达的恶行,脸色不禁变得难看。他没告诉白离蝶的是,那名替死鬼的身分他们早就查出来了,是名犯了窃盗的小贼,被关了好一阵子,该是要释放了,却因曹达与王大人想要瞒天过海,以至于丢了小命,现下所能得到的不过是得以安葬,而这个公道也得要向曹达与王大人讨回才成。
“一定可以的。”从前她不相信恶徒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可现下她愿意相信了,虽然王大人被收买了,可是霍冲霄已明确地让王大人知晓这件事非得禀公处理不可,否则不仅只是他,连同康亲王都不会对这事儿睁只眼、闭只眼的。
“你呢?近来待在兰王府还好吗?衣幻曦可还有找你的麻烦?”霍冲霄担忧衣幻曦不死心,会再想卑劣的方法来伤害她。
“我很好,她并没有再找我麻烦,许是死心了吧。”衣幻曦的个性她并不是不了解,若肯就此死心的话,她就不叫衣幻曦了。肯定是在想其他方法,只是她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没有道出。
“我不以为她是个肯善罢干休之人,你得小心防她。”像她那种只看得见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伤害白离蝶的机会?
“我会留意的。”果然瞒不了他!
“我希望你能知道,倘若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我都会非常心痛。”深吸了口气,间接地告诉她关于他的情感。他的眼眸热切地凝望着她,希冀她能明白,他的感情不假。
他的话令她开心得不住微笑,得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有办法以正常的音调回答他。
“我会非常小心,绝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和你一样,不想见到你受伤害。”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急着帮他找出李四来。
本来以为除了爹娘以外,她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的,甚至她将来若成了亲,也不会对夫婿有过多的情感,她从来都没想过会遇到一个令她这么喜欢的男人,喜欢到想天天看他对她笑。
她想守着他,如同他守着她—样。低头看着长有厚茧的大掌,她微微用力地反握住,要他明白她心中的激切与渴望。
明灿眼眸似会说话般,对他诉尽千言万语,霍冲霄低吼一声,再也克制不了泛褴的激情,双手用力一拉,将她带入怀中,薄唇狂猛地俯下,亲吻她透着甜蜜的樱唇。
白离蝶低呼一声,既期待又紧张地承接他炙烫的双唇,小脸羞红似地上了一层最美丽的霞红。
他的唇猛烈进把,夺取她的呼吸,教她双腿虚软,小手紧紧攀附在他的肩头上。他的吻让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为之沸腾,他的吻令她觉得好甜蜜、好幸福。
狡猾的舌尖诱哄她为他启唇,当地抵抗不了他的引诱而微启时,灵活的舌立即窜人,带给她更多的欢愉,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似乎就要抵受不住他昕带来的快乐。
天旋地转,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掌下结实的肌理说明他是个喜好劳动的男人,并非长年养尊处优。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他和她所认识、知道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有责任降临时,他会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一肩扛下所有的责任,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他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而她喜欢他的有责任感,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的吻非常、非常的喜欢他。
这一吻让两人沉浸在莫大的喜悦当中。
它,放肆!
它,激狂!
它,有力!
它,嚣烈!
像是被夺去三魂七魄,白离蝶整个人化为一摊泥,瘫软在他怀中,任他为所欲为。她的神智已糊成一片,整个人心荡神驰,脑中想的除了他,还是他。
霍冲霄放肆地侵略她的甜美后,稍微获得满足的欲望由热吻改为轻舔厮磨,让红肿的朱唇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他的轻舔逗磨让她更加无法抗拒,她激情难耐,娇躯微颤。在他怀中,她品尝到了这世间上最美好的滋味,教她初尝便立即上瘾。
大受影响的不仅是她,霍冲霄亦震撼不已。她的芳馨甜美教他舍不得自她那柔软如花瓣般的唇瓣上移开,这一吻让他有所领悟,她是世间所有最美好事物的化身,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及得上她的美与好。
他吻得热情,吻得缠绵、吻得狂放,他透过亲吻让她明白他有多喜欢她,喜欢到了舍不得放开的地步。
他的胸膛将会是她的归宿,他们再也无法以相同的情感对待其他人,两人如是深信。
有了白离蝶给予的重要讯息后,霍冲霄立即带着霍律柱前往曹达最常前去的“赵家杂戏班”去探个虚实,而他们的人马则悄悄守在“赵家杂戏班”各个出入的通道上,倘若李四真藏身在“赵家杂戏班”他们便可以马上逮住李四,不教他再次逃脱。
“赵家杂戏班”的班主赵刚见到霍冲霄登门,脸色不禁微变,但随即转变成笑咪眯地迎接他与霍律柱。
“哟!这可不是霍掌柜的吗?霍掌柜的今日大驾光临,使得赵家杂戏班蓬华生辉啊!”赵刚舌粲莲花地赞起霍冲霄。
“赵师傅客气了。”霍冲霄微微一笑,眼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忙着练习技艺的杂戏艺人。并未见到李四的踪影。
霍律柱机警地观察着,就怕有个遗漏,让李四给跑了。
“不知霍掌柜今日到访,有何见教?”
“见教自是不敢,但我听闻赵家杂戏班是全京城最好的杂戏班,所以想请你们到山西会馆表演,让家乡的朋友们开开眼界。”霍冲霄编了个借口,假若李四真不在“赵家杂戏班”他同样会请“赵家杂戏班”到山西会馆表演,娱乐乡亲。
“嘿!霍掌柜的,您这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了!不是我老王卖瓜,咱们杂戏班的的确确是全京城最好的,看是走绳、爬竿、七盘舞、过刀门、爬刀山、飞剑跳丸、绳上担水、变戏法,我们是样样精通!”赵刚俐落地数着杂戏班的表演名目,还有许多名目是他尚未说出的,保证绝对会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光是听这些名目就够精彩的了。”霍冲霄笑着称赞他们会使的杂戏比他所能想象的要多。
“绝对精彩!我敢保证,绝无冷场!”赵刚拍着胸膛对霍冲霄保证。本以为霍冲霄上门来是要找人的,结果不是,是要找他们上山西会馆表演去。山西会馆之大,共有四层院落,里头不仅有文聚堂、乡贤祠,还有个大戏台,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戏班子都进得了山西会馆,得要有真本事才有办法在大戏台上表演呢!
进到山西会馆表演是赵刚的梦想,只要进得了山西会馆,便能让“赵家杂戏班”的声名更加远播,届时还怕白花花的银子不迎面朝他而来吗?
“赵师傅能不能再跟我多说些你们会的表演名目?”霍冲霄诱赵刚多说些,好让他们有多点时间查询李四是否在此。
“当然没问题!我们还会打交棍、斫刀蛮牌,弄花钱、花鼓槌、弄花球、虚空挂香炉”为了使霍冲宵了解“赵家杂戏班”的能耐,赵刚细数所有表演项目,就怕霍冲霄会小觑了他们的实力。
“噢!不好!”霍律柱忽地脸色大变,痛苦地捧腹惊叫。
“律柱!你怎么了?”霍冲霄一脸关心地看着霍律柱。
还没细数完的赵刚则一脸疑惑,不解霍律柱为何会突然脸色苍白又一脸痛苦,莫非他说得还不够精彩?
“我肚子疼”霍律柱嘶哑着声,痛苦地弯下腰。
“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霍冲霄半扶着痛苦的霍律柱。
“很有可能”霍律柱痛苦颔首。
“这可不好,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霍冲霄扶着霍律柱就要离开。
赵刚眼见霍冲霄急着带霍律柱离开,不再和他谈更进一步的表演时间与内容,不禁急了。如果他让霍冲霄就这么离开,岂不是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吗?不成,非得让霍冲霄留下不可!
“霍公子好像很痛苦,不如先让他进屋内休息,我马上派人去请大夫来。”赵刚心想,只要留下霍律柱,自然就能把霍冲霄给留下了。
“那太叨扰赵师傅了。”霍冲霄客气地谢过赵刚的好意。
“怎么会是叨扰,我欢迎都来不及了!”眼见有把人留下来的希望,赵刚笑咧了嘴。
“不行了,赵师傅,你们的茅房在哪儿?我现在非常迫切需要借用你们的茅房!”霍律柱一副再下去就来不及的模样,使一旁的人见着了也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好!好!霍公子请尽量,我这就派人领你去。二愣子!二愣子,你快带霍公子到茅房去!”赵刚扬声大喊,他口中的二愣子立即出现,帮忙带霍律柱到茅房去寻求解脱。
霍律柱一手捧腹、一手捂着屁股,姿势怪异地跟在二愣子身后,前去投向茅房的怀抱。
“失礼了。”霍冲霄代霍律柱致歉。
“霍掌柜千万别客气,上茅房是很自然的,我们都晓得那种痛苦,对吧?”赵刚一脸了解地看着霍冲霄,寻求认同。
“的确。”霍冲霄笑得神秘。霍律柱已成功地离开赵刚与其他人的视线范围,现在只要摆脱掉二愣子,便能四下搜寻李四的下落了。
所以霍冲霄目前要做的就是绊住赵刚,不让赵刚察觉出异样,以免功亏一篑。
“霍掌柜,不如我让弟子们做些表演让你瞧瞧如何?”赵刚积极地想让霍冲霄决定杂戏班的人可以上山西会馆表演,然后赶紧送他离开,因为杂戏班内躲了个不该躲的人啊!明知李四是烫手山芋,可曹达他得罪不起,唯有硬着头皮收留李四了。
霍冲霄应当不可能会晓得李四就躲在杂戏班吧?赵刚有着不确定的紧张感。
“反正我正好闲着,看看也好。”霍冲霄留意到赵刚与他说话时不仅是双眼不敢看向他,连声音都带着些微的抖音,似乎他的出现,让赵刚颇为恐惧。
杂戏班的人也以略带惊慌的眼神不断地偷瞄他,这一切都逃不过霍冲霄的利眼。太多的小动作证明了李四极有可能就藏身于杂戏班!
“春桃,你弄套舞盆给霍掌柜瞧瞧!”赵刚大声吆喝,藉以去除心中的恐惧。
“是。”春桃立即拿起一旁的瓷盆与竿头,手脚俐落地在霍冲霄面前耍弄。
霍冲霄心不在焉,压根儿没看春桃舞盆,只静心留意后堂的动静,等待霍律柱传来好消息。
赵刚将霍冲霄的沉默误以为是不满意春桃的表演,马上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要她别再耍瓷盆了。
“霍掌柜的,春桃表演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等我们到会馆表演时,肯定会比舞盆要精彩万分的!”赵刚说得口沫横飞,为的是要让霍冲霄相信“赵家杂戏班”绝对名不虚传。
“我相信一定会的。”
“不如我再叫人来表演一套火流星给霍掌柜的瞧瞧好了!”
“赵师傅,不必忙了。”霍冲霄危险地半眯起眼,他已经听到后头细微的吵杂争执声响,想必是霍律柱有了收获。霍冲霄马上走向出现响声的地方。
“咦?霍掌柜的,您要上哪儿去呀?”赵刚见他往后走,焦急地问着,想拦住霍冲霄。
“律柱这么久还没出现,我担心他是不是摔进茅坑了,我得去看看才放心。”霍冲霄无视赵刚的阻拦,硬闯。
“霍掌柜的,有二愣子在,没问题的!”赵刚急急地跟在霍冲霄身边,努力劝说他别去。
杂戏班的人隐约知道出事了,皆忧心忡仲地看着霍冲霄硬闯与赵刚极力阻挡的背影。没有人敢跟上前去帮忙阻拦,因为他们心知肚明正在发生的事以及李四所做的事。赵刚平日待他们不错,可李四做的分明是坏事,帮与不帮在他们心底产生了拉锯。
“我仍旧不放心。”霍冲霄迈开大步,快速步向声响的来源处。
“霍掌柜请留步!”赵刚急了,干脆挡在霍冲霄身前,不让他有办法继续前行。
霍冲霄蹙眉看着赵刚,赵刚亦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打斗声,痛苦地闭上眼。他真的不想这样,但他收留了李四时就已经无法再回头了。曹达在京城的势力庞大,他若想在京城生存,就不能得罪曹达,所以唯有得罪霍冲霄了。不过,待他将霍冲霄送定后,李四也得走人,否则“赵家杂戏班”真会让曹达、李四给毁了!
“霍掌柜,请回吧!”赵刚特意对霍冲霄露出鼓鼓的肌肉,万不得已绝不动手。
“赵师傅,你该明白我所为为何。交出李四,我就离开,不然就算会因此惹得你不快,我也会带走李四。”霍冲霄猜想得到赵刚极有可能是出于无奈而收留李四,但李四他非带走不可。
“霍掌柜,我并不想动手伤你,是你逼我不得不动手。”赵刚并未否认李四的确在此。他太粗心了,怎么就没想到闹肚子疼的霍律柱很可能是在装病,居然单单让二愣子带霍律柱到茅房去。
霍律柱一定是摆脱了二愣子!由后头的吵闹打斗声,他听到了李四与二愣子的声音,他们正极力反抗霍律柱将李四带走。
赵刚暗自猜想,霍冲霄应当和曹达一样,平日过着妻妾成群、养尊处优的日子,并不禁打,他一再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待会儿动手时千万得放轻力道,吓吓霍冲霄即可,切莫真伤了霍冲霄。
“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了。”今天他势必得强行将李四带走才行。
“霍掌柜,得罪了!”赵刚道完歉,马上一个拳头虎虎生风地挥向霍冲霄的胸口,意图达到吓阻的效果。
当赵刚的拳头挥来时,霍冲霄立即轻松地搭挡开,让赵刚连他的衣角都没机会碰上。
赵刚万万想不到霍冲霄竟会武艺,而且比他还要强,只是不愿伤害他罢了。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霍冲霄都应付得轻松自如,仿佛他构成不了威胁,而他的每个招式都在霍冲霄的意料中,教他愈打愈气馁。
赵刚吓出一身冷汗,是他太小觑了霍冲霄,他怎么会傻得没看出霍冲霄拥有一身扎实的武艺?又怎么会忘了霍家商是由霍冲霄所带领,在商场上闯出名号来的呢?能够在商场上闯出一番天地,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霍冲霄年少时曾跟商队四处采买货品,要在各处行走需要的不仅只是机警与才智,也需要有武艺防身。所以霍冲霄拥有武艺绝不教人意外,可是他却疏忽了,才会在霍冲霄跟前班门弄斧。
赵刚下手登时放慢,同时不再具有力道,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打都是输,还不如不打。
“我输了。”赵刚停手认输,不再阻拦在霍冲霄身前。
“赵师傅,承让。”霍冲霄拱手道谢,笔直走向后头的声音来源,即见霍律柱正和李四、二愣子瞎缠在一块儿。
在二愣子刻意从中作梗,霍律柱又不愿伤人之下,李四像只灵活的泼猴,在霍律柱身边乱窜,李四三番两次想逃跑,却总是被霍律柱给逮了回来,而当他被逮着时,二愣子便又从后牵制住霍律柱,三个人就这样胡搅蛮缠了好一阵子,弄得李四与二愣子气喘吁吁。
“律柱,别闹了!”霍冲霄看出霍律柱是在耍着李四和二愣子玩,出声制止。
“是,霍大哥。”霍律柱马上点了李四和二愣子的穴道,让他们再也无法作乱。
李四和二愣子被点了穴道,登时动弹不得。李四见霍冲霄出现便知大势已去,这回他是真的再也逃不掉了。
“霍掌柜,二愣子他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他?”赵刚见二愣子被制住,连忙出声求情。
二愣子以哀求的眼神看着霍冲霄,希望他能命令霍律柱放了他。他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明明是霍律柱喊肚子疼,赵刚要他带霍律柱到茅房去,而他也带了,怎知霍律柱进茅房后直喊肚子好疼,又说身上没带厕纸,要他帮忙去取厕纸来,他不疑有他地前去取厕纸,哪晓得这竟会是场骗局!
霍律柱的肚子压根儿就不疼,是特意支开他,好在园子里找出李四来!怎晓得还真让霍律柱找到了李四,待他发现时,他们已经你追我跑,打了起来,他想都没多想,直觉便出手阻止,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做错了,这混水不是他能蹚的。
“赵师傅,在下了解杂戏班和李四有啥渊源以及是否和仓库大火一事有无关联之前,我不能放人。”霍冲霄挑明了说。
“霍掌柜,我们小小一个杂戏班,哪敢做出放火烧仓库这等大事来?李四的确是藏身在此,不过那也是因为出自曹达的要求,杂戏班若想在京城生存下去,就不能拒绝曹达的要求,是以我就算知道李四犯了案,仍是得硬着头皮收留他。”赵刚向霍冲霄坦承前因后果。
霍冲霄闷声不吭,由着赵刚解释,严肃的脸庞教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教赵刚胆颤心惊。
“我明白这么做是错的,可是我真的是出于无奈。杂戏班要在京城生存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杂戏班有点小名气,但并不是每天都有演出。您方才也瞧见了,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要过日子,还有一群人得靠我。曹达允诺,只要我收留李四,他会让杂戏班天天可以在戏台上演出。面对这样的诱惑,我无法不心动。”赵刚声泪俱下地说着经营杂戏班的苦处。
“赵师傅,你该明白,很多时候犯了错不是说出自己的无辜就能得到谅解的。”霍冲霄语气冷淡地说道。
“我明白。”听他这么说,赵刚的心都凉了。
“有更多的时候,人得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更大的代价。”
“是。”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仅毁了自己,连带的也毁了杂戏班,毁了所有人!
一直躲在后方不敢出手干预的杂戏班团员偷听到霍冲霄的话,以及赵刚的自白,皆明了赵刚之所以收留李四全是为了杂戏班、为了所有人的肚皮着想,他们不禁难过地掉泪,自隐身处冲出。
“霍掌柜,求求您给赵师傅一个机会!”
“是啊!求求您也给我们一个机会!”
所有人皆渴求地望着霍冲霄,假如赵刚被带到官府,杂戏班就会面临解散,那所有人都完了。
赵刚不停地以手背拭泪,为自己连累大家而懊悔不已。
“经营杂戏班得用正当的手法,若是接受利诱做出泯灭良心的事来,那样的成功并不会持久。今日你受到曹达的威胁利诱,所以收留了李四,他日倘若曹达再威胁利诱你去伤害他的眼中钉,赵师傅,你是不是也会接受曹达的要求?”霍冲霄定定地看着赵刚问。
“不!我现在已经知道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有多让我痛苦了!我痛恨自己接受了曹达的威胁利诱”赵刚摇头,懊恼不已。是的,之前他一直认定今日的他不过是昧着良心做了点小恶罢了,可小恶日积月累下就会成了大恶,当有一天曹达要他杀人时,或许他会真如霍冲霄所言,毫不迟疑地便点头答应,因为他的心早已受利益所蒙蔽了。
赵刚的痛苦、自责与懊悔尽收霍冲霄眼里,他知道赵刚是真的后悔了,也并未参与曹达的纵火计划。
“赵师傅!”杂戏班的成员皆悲伤地以手背拭去泪水,霍冲霄所说的话也在他们心里发酵。
从头到尾都默不出声的李四惭愧地低下头,他就如霍冲霄所说的,以前都是帮曹达做些小奸小恶的坏事,直到今天他竟纵了火,甚至认为烧死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他的心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凶残的?他的良知皆已受到金钱的蒙蔽了吗?
“赵师傅,该是你好好思考该怎样经营一个杂戏班的时候了。”霍冲霄语重心长地告诉赵刚。
赵刚沉默不语,思绪百转千回,悔不当初。
“律柱,我们走。”霍冲霄朝霍律柱示意。
“是。”霍律柱押着李四离开,并未一并带走赵刚。
杂戏班的人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离开,没有人出声阻止。霍冲霄就这么离去,是否表示不跟他们追究了?
“我能动了?”二愣子傻呼呼地开口说了话。不知是谁用一片小树叶隔空为他解了穴,教他好生佩服。他暗自猜想,那人极可能是霍冲霄。在他心底,霍冲霄已成了深不可测的人物,加上他之前的一番言论,更是让二愣子崇拜不已。原来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以鼻孔来看他们这种下等人的,还是会有人以公平的态度对待他们啊!
因为有白离蝶提供的消息,让霍冲霄顺利逮到了李四。许是听了霍冲霄对赵刚的训诫,李四意识到他做了多糟糕的事,竟成了泯灭良知的恶徒。若非霍冲霄冒着生命危险救出老杨,他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哪!
是霍冲霄减少了他的罪孽,而他亦不想再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再加上近来与曹达的几次见面皆不欢而散,曹达不肯给他多些银两好让他逃回乡下好好过日子。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可是曹达却认为那样还不够,甚至怪他没乘机将霍冲霄给解决掉。要知道,霍冲霄可不是泛泛之辈,他身怀武艺,不是他这种人一把刀就可以轻易解决掉的。他与曹达各自存在着对彼此的不满。
他被困在杂戏班里动弹不得,令他生厌,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曹达看他的目光常出现阴狠的杀意,那种眼神他一点都不陌生,当曹达谈起霍冲霄时所出现的就是相同的眼神。他不想成为第二个霍冲霄,况且他没有霍冲霄的武艺,绝对会死于非命,所以他决定不顾江湖道义,和盘托出所有事。
霍冲霄顺利揪出李四让王大人吓坏了,他本以为霍冲霄没本事在人口复杂的京城找到人,岂知会轻易地让霍冲霄给找着了,想到霍冲霄背后的康亲王,王大人就头疼。他是尽量要隐瞒收受曹达贿赂一事,因此表面上派人四下寻找李四,实际上却巴不得李四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京里,也曾暗示过曹达要尽快解决掉李四,而曹达也答应他了,谁知曹达的动作却快不过霍冲霄。
李四被抓回来后,所有人都睁大眼看他怎么办案,他牵扯其问,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着实数他头痛欲裂。
令王大人更难过的是,事情不是这样就算了。他头痛不了多久,上头便追究起他的责任,摘了他的顶戴、还押大牢,要他说明如何李代桃僵地让李四逃出大牢,而其他衙门内与此事相关者,也一并解除职务,押入大牢。
王大人悔不当初,他怎么会误以为霍冲霄肯乖乖吃瘪呢?怎么会误以为霍冲霄背后没人撑着呢?在王大人被押入大牢后,他才又听说霍冲霄和“兰王府”也关系良好,王大人只觉得晴天霹雳,这回是在劫难逃了,一个弄不好,恐怕连脑袋瓜子都保不住,他着实被曹达给害惨了!
始作俑者曹达也好不到哪儿去,原以为烧掉了霍冲霄的仓库后可以谋取暴利,岂知过高的价钱惹火了商家,原先与他长期合作的商家硬着头皮小量地买他的货,后来发现霍家商队火速将各式货品运到京城,甚至以更优惠的价格供应给各商家。
霍家的货品品质向来就比曹家好,且不会随意哄抬价钱,总是以最合理、最公道的价钱卖给底下的商家,两相比较下,聪明的商家自然会选择向霍家靠拢,购买霍家的商品。
所以,曹达既没赚取斑额暴利,反而还失去了与他合作多年的老客户,他们一个个带着对曹达的不满,投向霍家商行,买齐了他们所欠缺的货品。
得不偿失的曹达尚未自流失客户的打击中恢复,就又得到李四被抓的消息,连番打击让原本福福泰泰的曹达消瘦了不少,连九位姨太太都安慰不了他那饱受打击的心灵。
曹达头一个想到的法子就是找与他素来友好的官员帮他出面脱罪,反正他熟识的高宫厚爵可不少,岂知从前欢迎他上门的高官厚爵们一个个派人出面打发他,完全没人敢碰这个案子。后来他从旁打听消息,得知原来霍冲霄认识康亲王与兰王爷,难怪那些高官厚爵见他如见鬼,个个都推说有事,不方便见他,连王大人都被除了官职,押入大牢,教曹达怎能不害怕?
既无对策,曹达便连忙吩咐九个姨太太将所有家当收拾妥当,要在被抓之前逃回家乡。不过他的动作不够快,庞大的家产与妻妾拖累了他的速度,曹达在离开前就被衙役逮入大牢,等候审判,
白离蝶得知所有人犯都被抓,还押大牢后,便与霍冲霄两人相约在外头见面。祖英站在离他们一小段距离,又可以看得见他们两人的地方,好让他们可以说些不方便让旁人听见的话。
“很难想象曹府在曹达被抓入大牢后,他的妻妾们便带着贵重物品逃了。”曹府发生的事以及曹达的所作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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