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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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星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站在一方庭院内，墙边盛开欲燃的花簇，门外隐约可闻闹市的喧嚣。存星拼命摇头却仍身处虚无，只有耳边如梦似幻的声响，好像有人在往他手机塞一把剑，又好像有人在逼他吃他不愿下口的菜。百般挣扎却仍是无法解脱，模糊到只剩轮廓的影子却没来由的令他心安。</p>

    “啪。“</p>

    桌上的笔应声落地，存星惊醒。</p>

    天亮很久了，难得一夜大雪后却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小区里的孩子们这时候也顾不上冷，雪中欢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院子。</p>

    “你醒啦。“月之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豆浆。</p>

    存星点头，看了眼盖在身上昨天他亲手给月之披上的毛毯，不好意思地对镜子整了整头发。</p>

    “醒了就过来吃早饭吧。“</p>

    月之给存星拉开椅子，早餐还是一如既往的中式风格。</p>

    豆浆机的声音都没把我吵醒吗……</p>

    存星眼角跳了一下。</p>

    “是的，豆浆机的惊天巨响也没把你吵醒。“</p>

    月之扔了两颗红枣到存星的杯子里，与存星对视后一抹红光从眼中一闪而过。</p>

    存星捂住眼睛，“姐，你又作弊！“</p>

    “天赋，是天赋。“月之咳嗽一声。</p>

    说来也是奇怪的，存星虽长得像母亲，但却是月之的血液中混入了稍许来自母亲有苏氏狐狸的天赋。</p>

    有苏氏出美人，风姿卓绝媚骨天成，生来便具有魅惑人心的能力。妖人通婚的后代更接近于人类，妖族超然的法力大部分已被剔除，只有极少数许是自然选中的孩子，他们保留了一部分来自于父亲或母亲妖族的特殊能力，虽不及妖族本身的强大，对于人类来说却也无异于神的恩赐。</p>

    月之便是这其中一种，将狐族摄人心魄的力量简化了一下，变成了浅层面地感知人心所想。</p>

    存星打开收款码递到月之跟前。</p>

    “你昨天睡得太香了，我没忍住……“</p>

    存星摇头敲了敲屏幕，“管理局守则第三条，人类滥用天赋者，罚款人民币贰百元并加班三个休息日。“</p>

    “你要举报我？“</p>

    “我这不是要私了嘛，一点小错误而已，就不需要加班这么大的惩戒了。“存星笑得狡黠。</p>

    月之不紧不慢吃完自己那份早餐，看了一眼存星，悉数将他杯中的残留物倒进粥还未动过的碗里。</p>

    存星的笑容僵在脸上。</p>

    “家规第一条，以下犯上敲诈姐姐，就活该饿肚子。“</p>

    “什么时候有的家规？“</p>

    月之收拾好碗筷放在桌上，站起身凑近存星歪头笑了一下，“刚刚。“</p>

    存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太阳，此时阳光明媚温度也比刚才高了些。</p>

    雪还未融化但鸟儿已探出了头，叽叽喳喳的飞作一团从左边到右边，又或是围着某栋建筑打着转。</p>

    存星刚才就看见了，那群玩耍的孩子中有一个是妖族，那孩子穿着并不好看却暖和的棉衣棉裤，和许许多多人类孩子在一起追赶着、欢笑着，孩子们的玩耍中也会有矛盾，比如到底要和谁最要好的小小心思，又或者是今天谁能看最长时间的动画片。不过这都不影响什么，人类孩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和妖族一起长大，他们一起和平的共处于这片土地，那些人与妖之间一定要斗个输赢的年代，则早已消失在历史书都要翻很久的过去里。</p>

    存星喜欢这种真实的生活，梦中的他太过无能为力，总令他产生些往事不可追的挫败感。</p>

    “阿星，看见我的口红了吗？“屋内传来月之的声音，“新买的那支，今年流行的番茄色。“</p>

    存星收住思绪，歪着身子看了眼坐在梳妆台前的月之：“如果你穿这件外套，我建议你涂个深些稳重些的颜色。“</p>

    “是哦……“</p>

    月之站起来转了个圈，若有所思喃喃道，随后瓶罐碰撞声噼里啪啦一顿乱响，月之继续着她未完成的妆容。</p>

    站架上的小玄拍打翅膀“咕咕“叫了两声。</p>

    “你也早安呀。“</p>

    存星将鸟儿接到自己肩膀上，吹着口哨扎进厨房里开始洗碗。</p>

    听到声音的月之手上动作顿了顿，嘴边弯起个欣慰的笑容。</p>

    她知道存星又做那个梦了，不是因为她天赋又更进一步能堪破梦境，而是昨夜存星又是那副又哭又笑发出很大声响的模样。</p>

    她也曾问过存星，究竟是怎样的梦境会让存星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存星回忆许久却仍是记不清楚，哪怕是这梦境已循环往复多年，存星也还是只能记起模糊的一个画面。</p>

    月之拿起笔在日历上画上红圈，这代表着梦境昨夜也降临了。往前翻去，每个月都有被红色圈起来的日子，而越往后这些红圈变得越来越密集。</p>

    有事会发生吗……</p>

    月之握笔的手颤了一颤。</p>

    “姐，你还要多久，我已经收拾好了。“</p>

    存星在客厅叫了一声，月之忙勾勒出眉形的最后一笔。</p>

    月之随意整理了下凌乱的桌面，将桌上散落的文件按顺序排列好后装进背包里。</p>

    此时存星已换好鞋在门口等候，手上拿着一双手套和一顶帽子等待会儿递给月之。</p>

    “等等。“存星看了月之一眼，“换个帽子比较搭。“</p>

    存星进屋一阵翻箱倒柜，月之笑着挑了双防滑的靴子套在脚上。</p>

    “好了，走吧！“</p>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楼。</p>

    街道银装素裹，仅一夜之间积雪便已有了些厚度。来往行人在雪白上踩出错综复杂的脚印，其间也夹杂着有些动物梅花似的印记。</p>

    月之穿了件深蓝色的外套长至小腿，脖颈处露出里边儿白色花边的高领内搭，又在外边儿加了件缀满流苏的墨绿色披肩。装有文件夹的双肩包是背在存星身上的，月之只需要拎着精致的手包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继续保持她的风度就行了，当然，照面间也有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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