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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奇怪的地方。”
“那姑娘被救之后,不急着感谢沈大侠,倒一个劲地盯着我瞧,这是奇怪之一;她说她是跟家人一块出来,在集市上走散,才被流氓盯上的。可我看她的穿著打扮,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出门总该坐上轿子或是马车之类的,起码也该有几个身强力壮的随从跟着,最重要的是,那女子娇弱无比,又怎么可能被跟丢呢?此奇怪之二。奇怪之三,那女子头一次见我,就一副热络的样子,仿佛有很多话要讲,可一听到张忠来找我们,却又匆匆离去,连我要叫人送她回去,她都不肯。好像很肯定自己不会再碰到流氓似的。”当时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疑问似乎越来越多。
“那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
“那女子当然是漂亮了。”对于女子的长相,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笼统地概括“对了,她眉尖上有一颗很特别的红痣。”
“啊?”震惊一闪而逝,他心里立刻果断地做了下一步的打算。
“峻,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做妻子,又喜欢美貌而风情万种的女人做红粉知己?”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小是明知故问吗?这可是男人最理想的选择。
“大多数男人应该是这样吧。可是我事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来应付那么多人,所以,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适合我的人就够了。她时时牵挂着我,我也牵挂着她,就已足够。”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无比珍惜地抚摸着她的头。他明白她的心思,完全明白。
她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所以没看到他脸上坚定的神情。
雨晴坐立难安地在房里徘徊,不是说好今天要玩一整天的吗?怎么都大半个上午了,却还不见他的人影?不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了吗?
想起昨晚的情景,她总觉得不对劲。平时因为白天事多,晚上他总是会在温存之后拥她入眠,即便再怎么忙,也不会休息得太晚。可是,昨天他却躺在床上,看账本到深夜。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因为那账本从来就没翻过一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是从昨天自己从外面回来告诉他关于那名女子的事之后。
“巧儿,巧儿?”
“来了,来了。小姐,怎么啦?您不是说要跟姑爷两个人单独出去吗?”巧儿急匆匆地跑进来。
“你去把张忠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他刚刚还和我在一起,我这就去叫。”见小姐一脸凝重,她哪敢多问?又跑了出去。
“二夫人,您找我?”张忠走进来,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紧张。
“夫君是不是去凤香阁找那个叫梦伶的花魁去了?她的直截了当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一辆马车飞快地跑出别院,冲到大街上。顷刻间,马车后面便升起浓浓的尘雾。行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马车早已经疾驰而去,剩下的只有被马车甩在马车后面的催促声和马蹄声。
坐在马车里催个不停的是雨晴,坐在马车外面除了技术纯熟的车夫外,还有一向冷酷的沈惊鸿。
“这次来杭州,爷都没再去过凤香阁”张忠辩解。
“这么说,这一次他是真的去了?”她质问。
“是的,但是”
“那个凤香阁的花魁梦伶是不是她的红粉知已?”
“过去是,但现在”
“他以前每次来杭州,是不是一定会去找她?”
“是她”
“停!”想起昨日出门到昨晚上的一切疑惑,灵光一闪,她突然有些明了“那个梦伶姑娘是不是眉间有颗红痣?”
“二夫人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听到那个梦伶出事了,他便急急忙忙赶去安慰她?心痛立刻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原来任何幸福点滴的积累都不如背叛来得刻骨铭心。她不明白母亲如何能忍受父亲的背叛,是不爱还是太过深爱?应该是前者吧,否则一个人如何能洒脱?原来,她早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给了他。多么悲哀!多么讽刺!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的同时,居然是在他突然奔向另一名女子之时。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巧儿惊慌失措地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二夫人,请容我说几句--尽管我知道这并不合我的身份。在您之前,爷确实有一个叫梦伶的红粉知己。以前每次来杭州,他也确实会应邀而去,但从不在那里过夜。这一次,爷一直没去找过她。被派来的丫头,甚至还为此生了不小的气,骂爷冷酷无情,这些他都不在意。至于今天,爷匆匆忙忙地出门,必定有他的缘故。二夫人如不相信的话,可与爷当面对质。”看到爷宠二夫人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爷心里的位置。为了爷,他不得不做出逾越身份的事。
可愤怒的人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解,倒是“与爷当面对质”几个字划过脑海,她立刻来了精神“张忠,你下去吧。”张忠犹豫着走出去。
“巧儿,你上把沈大侠叫过来。”
“是。”
“二夫人,您找我?”
“沈大侠,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进入张家,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理由。但是我知道,或许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的帮助要报偿的,而且是预支的。”她无畏地盯着他。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需要你的帮助?”对于她的镇定,他不由得在心里赞赏。
“如果你觉得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
“你需要预支什么报偿?”他问得直接,明白地同意了这笔交易。
“我要你陪我去凤香阁!”
“妓院?”
“怎么,不敢?”
“行!”
“从你昨天的话里,我就知道你对此应该不陌生。我要你当主子,我假扮成仆人混进去。巧儿,你去把先前从张忠手里弄来的银票拿出来。你留在家。沈大侠,请你去叫个技术好的车夫,我们一会在门口见面。”
很快,雨晴便一身仆人打扮的模样上了马车
马车进到杭州城最热闹的花街--柳巷。所见的并不是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倒显得空荡荡的,偶尔见到几个人影也在哈欠连连。
沈惊鸿倒址见怪不怪,直到她疑惑,他才解释道:“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都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息。你现在看到的情景和晚上自然是天差地别。还要去吗?或许他并没有来。”
“去!张忠是不会说谎的。他一定是来了!除非亲眼看到,我是不会打退堂鼓的。哪间是凤香阁,就停在哪间门口。”她坚持着。
马车在一个装饰得奢侈无比的门口停下。雨晴下了马车,重重地敲了几下紧闭着的大门上的门环。好一会才见一个打着哈欠的仆人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嚷着:“敲什么敲?要见姑娘请晚上早点来!”
雨晴拿出一张银票递到他的面前。他立刻眼前一亮来了精神,走出来点头哈腰地道:“我这就去通报王妈妈,您稍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紧紧地攥在手里,进去了。
一会功夫,徐娘半老的王妈妈才出来,不屑地睨了一眼仆人打扮的雨晴,看到沈惊鸿时,立刻谄媚多了“哟!爷这会儿是来早了,姑娘们还没到开工的时候呢。您还是晚上再来吧,妈妈我定会挑个个杭州城最漂亮的姑娘给您备着。”
“王妈妈,这是我们爷的一点小意思,我们爷不远万里,慕您凤香阁之名而来,就想一睹您凤香阁的花魁--梦伶的风采。妈妈若是答应了,那这笔银票就是您的了。”雨晴抽出一大迭银票。
王妈妈贪婪地盯着触手可及的银票,使劲地吞了几口口水,才挤出话来:“可是我们梦伶姑娘现在没空,有位客人比你们早来。”
“这位客人是?”
“这我可不敢说。人家爷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我们梦伶又有私交。他白天来自然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可不敢得罪他。”钱她一向不嫌多,但得罪人的钱她可不敢赚。
“我们爷可以等。要不然,就在梦伶姑娘见客的房间旁边安排一间吧。什么时候她有空了,也方便我们爷见她。”雨晴故意将手中的银票晃得“哗哗”响。
“好,好。跟我来。”
“听到什么了吗?”见他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雨晴故意激他说“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吗?耳力应该不错吧?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该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你不知道什么叫非礼毋听吗?况且,你们离得这么近,无需我代劳吧?”
“说得好!我还以为江湖人都重信义,原来你是个例外。”她的激将法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她移开紧贴墙壁的耳朵“你帮人是如此不尽心,大概是希望别人也以同样的方式侍你吧?”
“叫舞妓来跳舞助兴。”
“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子吗?我们的钱可都给了”这种人真比奸商还奸,自己该不会是在与老虎谋皮吧?
“是那个叫梦伶的说的。”坐在桌前的沈惊鸿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喝了一口,也不再多做解释。
“真的?!”她冲到面前,急急地说“你去把那个舞妓打晕,拖到房里来,我要换上她的衣裳混进去。劳烦你了,沈大侠。”
“你?”他怀疑地瞟了她一眼“梦伶可是杭州城里有名的舞妓出身,你不怕露马脚?”
“这”母亲是曾偷偷教过她舞艺,也对自己的技艺赞不绝口,但并未在众人面前表演过。不知拿出来会不会贻笑大方,那岂不是又输人一筹?真的要不战而逃吗?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梦伶姑娘,清听在下说明--”寒峻推开梦伶递过来的酒杯,语气显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公子稍等一会儿,舞妓应该就要上来了”她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梦伶姑娘!”寒峻严厉地站起身,目光里早巳没有了一丝心软。梦伶看在眼里,失落在心里,但她是不会服输的!
就在这僵住的一刻,凄婉动人的旋律响起,身着绸缎,白纱遮面的女子拾门而入,随着琴音翩翩起舞。时而如孩童般活泼,机灵,时而如怀春少女般?捎舳?僖刹欢ǎ?倍?秩缭垢景惆г苟?稚钋椴换凇你痪偈郑?煌蹲愣冀艚舻匚你x伺匀说哪抗狻瘟媸蔷磁逵攵始稍映拢**巧钌畹拿粤岛筒唤猓?缓笫欠吲?
雨晴收敛心神,让自己沉浸在音乐与舞蹈当中。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刚刚的勇气一下子撤退得无影无踪。不!这个时候她不能认输,不能输给她。她抛开刚刚为自己的不顾一切而后悔的思绪,抛开对婆婆知道消息后如何奚落自己的担忧,抛开夫君会对自己这一行为如何看待的害怕--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终于一曲毕了!雨晴真恨不能立刻消失,以免他认出自己。可是,梦伶叫住了她:“你记得等会儿我会去找你。好了,先下去吧。”
她低首头,始终不敢去看寒峻的反应,听到梦伶的话,逃也似的往门口无声无息地飘--
“等等!”寒峻-把拉住地,此时已经一目了然“你过求,坐在一边。我小希望我的活再重复第二次。”
“梦伶站娘,我不希望你再逃避下去。我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他顿了一会儿,坚定地看着她。
雨晴的心都跳到了胸口。
“你有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有家室之人,不可能给你想要的。我们仅只能是朋友而已!我不希望,也不愿再看到你有任何骚扰我家人的举动。”若是再不明确态度,只怕家里会闹得鸡飞狗跳,难以安宁!
“我不明白。以前你不是也有妻子,为什么可以而现在却--因为你娶的那个小妾吗?她有哪一点好?我听说,她表面识大体,暗地里却排挤你的原配夫人,还想夺你母亲主母之位,气得老夫人不得不把他赶出门。我还听说,来杭州的路上,她还尽找麻烦。到了杭州城,不帮夫君也就算了,还极尽奢侈的花钱!她该不会是个泼妇,把你管得死死的吧?”她字字带针,句句带刺。
雨晴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想到她会如此气愤,不过是因为她处于劣势,而自己处于优势,嫉妒自己罢了。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很快平静了下来。她不由得暗暗得意此举的妙处,让自己能明明白白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够了!”一听到有人评价雨晴的坏处,寒峻就气焰高涨,尤其想到沈惊鸿那番话对她的影响“一派胡言! ”
“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梦伶脱口而出那令自己后悔莫及的话。
另两人立刻呆住了。寒峻没有辩解,起身拉住雨晴往外走新“既然话已说明,我也该走了。”
“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没想到,你的小妾居然跑到妓院来当舞妓。我不知道,原来张府竟如此开放!”
此时三人都已明白各自的身份。雨晴也不躲避“我知道,胜利者不该对失败者一时气急败坏的言词表示什么,因为那只会更彰显她的得意忘形。”
“我以为我的行为所传达的信息已经够清楚了。”他指的是,他多次拒绝她的邀约。
梦伶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认了!对了,你们应该不知道,二夫人刚刚跳的舞是失传很久的思恋吧?相传,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八年前。它随着杭州最有名的舞妓云娘的从良而从此消失。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对于舞者来说已经了无遗憾。只是刚刚的那首美妙动人的曲子倒没听过。”
“寒峻。”她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是感动也有害怕。感动于他前面的维护,也担心他后面的责问。
“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叫沈大侠回去吩咐收拾东西,明天起程,今天剩下的时间我带你到处逛逛。”他矛盾地看着她,本想暗地里了结此事,不料她又沉不住气半路插上一脚,只怕这事不但不会结束;反而会引起另外的事端,偏偏就是硬不下心责备她。
“你怎么知道是沈大侠陪我来的?”
“猜的。还有--你的舞跳得不错。”
“真的?是我娘教的!”雨晴自豪地说。
“那首曲子?”
“我觉得好熟悉,可为什么连鼎鼎有名的花魁都说没听过?”
“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已经只剩半天,不能再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