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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撤去纱帘,你能保证不碰我吗?”清澄的眼底,掩不住犹疑。
轻颤的睫,发白的唇,真格是我见犹怜,可说出口的,却是那般伤人的话
火影忽地一甩头,齿缝间迸出冷冽至极的讽笑。
到如今,她依然坚持守贞,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受够了!
“你放心吧,有没有这纱帘我都不会碰你。”他冷觑她“尽管做你的贞洁烈女吧,我不在乎!”
语毕,他不顾她祈求的眼神,转身离去,房门一甩,砰然声响在寂寥的夜里,听来格外令人惊悚。
房内,纤白的秀影却没有受到惊吓,敛下眉,垂下眸,编贝皓齿紧紧咬着唇,慢慢地,咬出一弯月牙印
数日后,风劲忽然在御书房召见火影。
“瞧瞧,是我们春风得意的新郎倌呢!”火影一进门,风劲马上搁下正在批阅的奏章,起身迎向他。
“这几天过得快活吧?”他朗笑问“新婚燕尔,肯定是快活似神仙了。”星眸斜睨,异芒闪烁。
他在讽刺他吧!火影站立不动,强逼自己无视风驹探意味浓厚的目光。
他不相信风劲不知道他和水月过的是什么样的新婚生活,这一切,肯定早在他计算当中了。
除非他还不相信水月,意欲藉此求证,看水月是否确实为他守住了贞洁。一念及此,盘旋在火影胸口的怒焰更加翻腾,他强自忍住,若无其事地看向风劲。
“摄政王找我何事?”
他的冷静似乎令风劲有些惊讶,俊眉一扬,嘴角似笑非笑“何必这么急?我们都认识几年的朋友了,多聊几句都不行?”
火影懒得回话,神色冷淡。
“啧啧,新婚的人总是耐不住分别,我瞧你是放不下娇妻吧!”风劲偏还继续嘲弄他。
他不理会,冷觑着风劲,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葯。
见他的表情,风劲冷冷一笑“看来你没什么兴致跟我好好聊聊,也罢,我就直说吧!”
他敛眉凛眸,端出摄政王的架子“第一武士听令!”
火影右手搁在胸前,弯下腰。“请摄政王吩咐。”
“即日起,命你为临东边卫军校尉,协助训练边城两万兵力。”
什么!火影愕然抬首,炯亮的眸逼视风劲“你要我担任边卫军校尉?”
“不错。”风劲还是一贯教人摸不透的笑容。
他究竟是何用意?火影暗暗思忖。
“也该是磨练你的时候了,火影。”看出他的疑惑,风劲主动解释“战祸随时会降临,你这个战神之子也该学着操兵练兵,以便到时能担起保卫千樱的责任。现今负责驻守临东边境的是我的伯父风翔,他老当益壮,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跟在他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
他懂了。风厩想藉自己伯父之力来看管他,命他担任临东边卫军校尉,不但可轻轻松松监视他一举一动,顺便也能将他赶离王城。
这是某种调虎离山之计吗?火影瞪视风劲,试着从他那张美得过分的俊容瞧出一丝端倪。
“怎么?你不满意这项派令吗?”风劲明知他存疑,却不动声色地问“或者你希望我将你派到临西边境去?毕竟那儿离火城近,现任的将军又是你叔父,我想他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他刻意强调最后一句,有意挑衅。
火影自然明白他用意,俊唇一撇“既然摄政王想要磨练我,那就派我到临东边境去吧!我没有异议。”
“你真的愿意?太好了。”风劲满意地点头,探手入怀,取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令牌。“这令牌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边卫军的校尉大人了。”不等火影反应,他径自将令牌塞至他手里。“一旬后正式上任,你可以开始准备行装了。”
火影拧眉,正欲发话,风劲又抢先一步开口:“对了,你把水月也一起带去吧!”
火影一愣“她也要去?”
“当然。她如今是你的娘子,你去哪里,她自然也得跟着。”
“你当真要她跟着我?”火影瞇起眼。
“有何不妥吗?”风劲扬眉,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这一去,恐怕要大半年才能回宫一趟。”
“所以水月才更应该跟在你身边,好好照料你,打理你生活所需的一切,她可是你的娘子呢!”
“她也是千樱的护国巫女。”火影冷冷接口。
“你怕她不在天神殿,没人处理祭祀事宜吗?别担心,咱们千樱不缺巫女,看管神殿这等小事自然有人会做,否则当初我也不会放水月一年假,让她上西方大陆学医采葯了。”风劲顿了顿,嘴角淡淡一勾“何况比起掌管神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该做。”他意有所指。
看管他这个新婚夫婿吗?火影讥诮冷笑。
风劲却恍若没看到他不屑的神情,径自笑容可掬地问:“我想你应该会听令吧?第一武士。”
他真想一拳揍扁这笑里藏刀的男人!火影深呼吸,强抑冲动,凝聚全身的自制力。
“臣谨遵摄政王旨意。”
“风劲要你上临东边城?”花信挑眉,刷地一声合上纸扇。
火影颔首。
御花园里,两个男人巧遇,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来说话。
“他究竟有何意图?”花信单手捏着扇柄,陷入沉思。
“我也想不透。”火影摇头“你刚从云霓那儿出来,她可有透露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提起那个失去记忆的公主,花信忍不住叹息“她只说风劲最近似乎不再怀疑她了,像是已经接受了她是真公主。”
“是吗?”火影沉吟“若果真如此最好了。要是真让风劲发现云霓失了忆,后果不堪设想。”一场政变怕是免不了。
花信赞同地苦笑,只是生性机敏的他,无法就此安然放心。“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起码风劲此时调你至边城担任边卫军校尉,绝对动机不纯。”
“你认为他是故意的?”
“嗯哼。”“坦白说,我也这么怀疑。”火影抚着下颔,若有所思“只是他究竟为何要调我离开宫中呢?莫非”
他语未尽,花信已猜着他心思,两个男人交换深沉一眼。
“你认为真有可能吗?”火影沉声问“我身为第一武士,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就算留在宫里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又何必费尽心机调我离开?何况他还命我为校尉,这不是反而让我有带兵的机会?”
“也许他是怕你我留在宫里,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能调来家族兵力帮忙吧!”这是花信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你的意思是,他下一个动的人,会是你?”
花信意味深沉地点头“只要你我都不在云霓身边,他就可以任意摆布她了。”
“原来如此。”火影会意。
“看来我们有必要先商量好对策”花信忽地一顿,眼角余光像瞥见了什么,剑眉收拢。
“怎么了?”火影狐疑,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在丛丛浓密枝叶的细缝间,一道纤纤素影轻轻晃过。
是水月。那端雅的姿态,窈窕的倩影,他绝不会错认。
他蹙眉,迅速拨开挡在身前的枝叶,细瞧。
远远地,他瞧见她走进一座亭子里,一个男人倚着梁柱,等着她。
“是风劲。”花信凑过来“他们俩说些什么?”
火影不语,瞠眼瞪着亭子里两道相对而立的人影。他们交谈了一会儿,风劲递给水月一小包东西,她垂首接过,沉默不语,然后,他的手忽然放肆地抬起她光洁的下颔。
火影胸口一窒。风劲想做什么?他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风劲低下脸,一寸一寸逼近水月皎白的容颜火影倏地旋身。
“走吧!”
“走?”花信一愣“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想走近听听”
“听什么?”火影神色阴沉地打断他“你以为风劲身边那么多侍卫都是假人吗?由得我们躲在一旁窃听?”何况光是看到两人如此亲昵便够教他这个做丈夫的面上无光了,哪堪再听他们俩的甜言蜜语?
他不想听,也不想看!
“火影,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
“我说走!你没听见吗?”火影冷斥,不让好友有开口的机会,忍着满腔窜烧的怒火,率先大踏步离去。
“你怎么来了?”
紫蝶展颜一笑,停下捣葯的动作,拿块干布拭净手,迎向忽然来到她这“枫叶居”造访的水月,她热情地挽着水月的手,拉她坐下。
“要喝点什么?我这儿有上好的羽竹茶哦!是他们的特使前几日送来宫里的。”说着,她就要转身去拿。
“不用了,我不想喝。”水月止住她兴致勃勃的举动。
紫蝶停下步履,定睛细瞧,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对,比平常更加苍白几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水月摇头,淡声道:“我要去边城了。”
紫蝶一惊“什么?”
“方才摄政王召见我,说他已命火影担任临东边卫军校尉,协助临东将军风翔操兵练兵,我得跟他一块儿去,三日后就出发。”水月解释。
“这么快?”紫蝶惘然,浓浓不舍在心口泛开“这一去要多久?”
“难说,总要一年半载吧!”
“为何这么突然?”紫蝶喃喃“莫不是战事真要来了?”
“也许吧!”水月敛下眸,搁在案上的指尖,略略发颤。
紫蝶注意到了,秀眉一蹙,在她身畔坐下,握住她沁凉的手。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真的没有?”紫蝶不信。
“没有。”水月扬起眸,清澈的瞳底,看不出一点思绪“你别多想。”
紫蝶却不放弃,更加仔细地审视她“你跟火影还好吧?”
“很好啊!”水月淡应,表面若无其事,肩头却微微僵凝。
肯定有问题。紫蝶暗想,继续问道:“他对你不好吗?”
“他对我很好。”
“真的?”
“真的。”水月低语,眸光略微黯淡“他对我真的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什么?”紫蝶没听清。
“没什么。”水月勉强一笑,拍了拍好友的手“多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水月”
“对了,我想请教一些补身子的葯方。”水月赶忙转开话题,不让紫蝶再追问。
“你要补身子的葯方?怎么了?你身子不好吗?哪里不舒服了?”紫蝶急得就要拉起她的手把脉。
“不是我啦!”水月失笑。
“那是谁?”紫蝶迷惑,眨了眨眼,忽地领悟“是火影?”
“嗯。”水月点头“到了边城后,他肯定会很忙,我怕他顾不上身子。”
“唷,听听这口气,挺像个贤妻嘛!”紫蝶嘲谑她“还没嫁给人家多久,已经懂得操心人家的身子了。”
水月玉颊一热,不自在地别过眸。
“火影是练武之人,应该是身强体健的,我瞧你也不必为他多费心。”
水月顿时忘了不自在,回过一双剪剪水瞳“你的意思是不肯帮我开葯?”
“开开开,自然开。”紫蝶笑道“好朋友的要求,我能装没听见吗?不过话说回来,开补葯方这等小事,你自己来应该也行吧,何必问我?”
“我已经开了,在这儿。”水月递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方子。“只是想请教一下你的意见。”
“怎么?”紫蝶一面接过方子,一面笑问“你怕自己开错葯,误伤了你亲爱的夫君?”
“紫蝶!”水月瞋睨好友。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我瞧瞧啊,这方子”
午后冬阳和暖,沁凉的微风,摇动窗边一串竹编风铃,一声一声,震荡水月不安的心房。
她看着专心替她研究葯方的好友,神思却迷蒙,走了千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