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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已经截然不同。
一层一层的厚重云气盘旋着升腾,环绕着大日,而本来散发炽烈之光的大日忽然变得单薄起来,而后云海升腾,忽而变成了血色,遮蔽大日之光,从地上抬头看去,那血色的云霞,就仿佛是一条血河似的缠绕在太阳旁边!
太阳逐渐被遮掩,外面的人们惊慌失措,以为是遇到了故事里面的天狗食月类似的事情,慌乱之下,也就按着人间传说故事里面的处理方法,用力敲打着碗盆发出声音,希望能够惊走这吞月的天狗。
但是这可是太阳啊!
岳士儒看到血河流转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只鸟儿,缓缓张开口。
一口将大日吞下!
于是天地间满是昏沉!
道人起身,怔怔不能言:“这,这是!”
此刻早已经不在中州的某座茶楼之上,灰衣先生揽着一位美人正在闲谈,忽而察觉到不对,抬起头看到日月无光的一幕,眸子微微瞪大,呢喃道:“大日如血之相,这是天庭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说是大日帝君东华也栽了?”
“不行,这般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够错过?得看看。”
灰衣先生饶有趣味地卜算,双童微微内缩,仿佛可见天下万物,可听四谛之事。
也算是旁观,远远看到了那荡魔斩东华的一幕,心中惊叹之时,眼角都在跳。
“嗯?”
“荡魔?”
“北极驱邪院的杀胚子我都记着名字,以免和他们有什么纠葛,怎么会有荡魔这个名号的?嗯?难道说这帮杀星又多了一个?我得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省得往后出什么事儿……东华都敢噼,那老家伙都未必护得住我。”
灰衣先生伸出手,欲要再算。
可是还未曾起卦。
自己的灵性勐地一顿。
竟然犹如凡人在睡梦中一脚踏空坠下悬崖之感。
且比之强烈百万倍。
灰衣先生的额头勐地渗出冷汗,汗水几乎是不停地流淌下来,沉默许久,缓缓松开了卜算之手,这一次终于是听了自己性灵的提示,呢喃道:“杀星,而且是来历很可怖的杀星……”
“算了,算了。”
“不算……”
但是哪怕是他自己不算,作为性灵澄澈无双还在千里眼顺风耳之上的存在。
脑子里几乎比他自己判断还快的,就浮现出了最近一个让自己不要去算的存在,是那少年道人,嘴角抽了抽,那美人好奇看着这位高深莫测的灰衣先生,忽然看到他面如白纸,呢喃了几句话,忽而抬手就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下,哭丧着脸:
“你你你,你为何要记起来!”
又看向旁边吓住的美人,面无表情道:
“有劳,给我买三根清香来。”
“要最粗最长的那种。”
而地祇所在之地,灵妙公看着来自于四御后土皇地祇麾下第一元君的传讯,神色复杂,他已下令让中州先前面见北极驱邪院的地祇高层都来此地,这些曾亲眼看到过驱邪院审判的地祇们前后抵达,最后一个是中州府城的土地公,都好奇不已:
“灵妙公,你唤我等前来,是何事情?”
灵妙公抬眸,缓缓道:“诸位,可还记得前几日北极驱邪院之事?”
众多地祇都神色巨变,彼此对视,中州土地公缓声道:“谁能不知?堂堂北极驱邪院,不去捉拿罪魁祸首,却来迁怒我等这些寻常的地祇,老龙王他仁慈心善,先前救人数百万,此番之错也不是他的错,却落了个被斩的魂飞魄散的下场。”
“哼,北极驱邪院!”
“敖武烈也是生不如死,北极驱邪院,好一个北极驱邪院!”
众多地祇也都是当日拼杀在最前的。
但是对于这北极驱邪的判决都心中有不忿,灵妙公道:“北极驱邪院已稽查了此事的幕后之神,其为斗部之首,十一曜星官之首,太阳帝君,亦是那位掌管仙籍的东华少阳帝君……”
众地祇的面色骤然变化,不曾想到此事牵连如此之大。
灵妙公道:“已经被斩杀了。”
他伸出手将那来自于天庭的传讯递出,看到上面只有一行简单文字而已。
【东华抗刑,荡魔亲斩之】
森森杀伐,一片不敢相信的震动之中,不敢相信那北极驱邪院竟然当真是狠人,就是帝君触及秩序,也是定斩不饶,并非是欺软怕硬,忽有地祇呢喃道:“荡魔是……”
他们忽而想到了那一日的经历。
想到了那背着药篓在城池中给人治病的少年道人。
想到了自己等先前对其的态度。
于是只余无边死寂。
………………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那太阳,太阳被吃掉了哇哇哇!”
“岳徒孙,师父,怎么办啊啊!”
小道士明心看着天上的变化,吓得结结巴巴,岳士儒也是有些惊惧,这可代表着的是星象出现了变化,看到大日被遮掩,而天穹之上,玄武七宿之光大放,这代表着什么,他却根本不敢去想。
玄武蔽日?!
不要去想,不可,不可。
而小道士在害怕之余,忽而又觉得刚刚那吞日的鸟儿有些眼熟,道:“就,就是那鸟怎么那么像是云吞啊……”
“云吞?你说的是齐道友的鸟儿吧?怎么可能呢。”
老道人抬起头,不由得失笑,觉得孩子果然是孩子,想象力实在是太过于丰富,只好安慰小道士和岳士儒道:“不过天相变化,倒是也不必如此担心……”
“你看,这日光也重新出来了。”
果然那血河散去了,被遮掩的大日也重新显出光明,只是没有先前的温暖,变得回到了冬日的澹薄,外面的敲打声音这才慢慢地消散了去,剩下了一阵阵欢呼,似是真的赶跑了吞噬大日的存在似的,而岳士儒也是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
只觉得见识过了往日不曾见过的画面。
忽而听到吱呀声,转过头,看到经楼的木门打开,双鬓苍白的少年道人迈步走出,眸子温和,水云纹的道袍干净,不染纤尘,见到明心松了口气的样子,温和道:“怎么了?”
“啊,齐师叔你醒啦!”
“嗯。”
“可惜啊,师叔你睡觉了,可是误了很大很厉害的事情啊!”
“是吗?”
少年道人笑了笑,木簪束发,而后摸了摸小道士明心的头,回答道:
“还真是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