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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偷笑。
“不说拉倒!”她的好奇心并不像别人想象中那么强盛。不说就不说,反正宁玲也不是她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再说了,量这痞子也弄不出什么大事情来。
蓝田田潇洒地甩了甩满头乱发,扭着腰肢就准备往回家的方向走。席枫也不多言多语,就尾随在她身后上了车。有钱就是不一样哦,以前席枫从来就没许蓝田田走在他前面过。
“三个、四个、六个一共六个!”11路车的售票员像点货一样点着上车的人数,然后跳下车去用力把刚上车挤在门边的乘客向上推。他咬牙切齿地“哎呀”乱喊手足并用,恨不能把这些人打个包,再压紧。无奈人肉的弹性是那样的有限,随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在一片骂嚷声中勉强让车门关上。所有的人都给挤个汗流浃背骂声连天,惟独席枫还在哪儿吃吃笑着,将两手不知疲倦地顶住车门,给门边儿上的田田留出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来。
也许他的胸膛并不那么宽阔舒适,他的外在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不过此时他那种亲昵的姿势让蓝田田觉得很安全,很舒服。
田田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周围的人都在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正当她沉浸在周遭艳羡的目光中时,一道冷芒射中她,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是因为那道目光锐利得过分,也不是因为那道目光的主人是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更不是因为那位美女此刻正前胸贴后背地紧贴着席枫(她的胸贴到席枫的背上),而是因为一种田田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那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瓜子脸,年纪很轻衣着朴素,没有穿耳洞。一看就是学生或者才出社会的人。她的眼睛是那种圆圆的,内外眼角都略下垂的“狐狸眼”说是“狐狸眼”但是看上去却不是十分招人厌,反而有些可爱的感觉。只不过她打量蓝田田的目光太奇怪了,好似惊讶又似迷惘,像是看到了熟人又像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最怪的还是田田觉得她看上去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了。
为了痹篇那美女不太友善的目光以免尴尬,田田不得不随口找些话题和席枫聊着以解闷。汽车行驶了三个站点,她们的话题也打断了三次。因为靠门边儿最近的她不得不在汽车到站的时候让出位置等别人下车。等到她再次上车,她几乎都要想一阵子才能接上话头,不过,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瞥见那位美女嘴唇的翕动。一个直觉告诉她:她在偷听他们的谈话。或者不应该叫偷听,因为她们说得很大声,车上的人都听见了。不过,她比较关心她们的谈话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呢?
最近电视新闻常常报道车祸,因此田田出门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小心。虽说她现在不过是一只对社会毫无贡献的米虫,但是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蝼蚁尚且贪生、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在没有找到工作,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之前,她是不会想死的。但是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由你是否小心来决定的。
车祸发生的那一刹那,田田正饶有幸味地和席枫谈论着可楠。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隐瞒她在“网恋”的事实。正如同席枫和某女约会,也会忍不住告诉她一样。只不过在说的时候,总是有意地颠倒黑白,美化自己罢了。或者这两个人的言行是有些出人意料,令人惊讶。所以包括席枫身后的那个美女在内的乘客都一直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论。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在这一分钟急转直下。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车身剧烈的晃动,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汽车急速行驶马达产生的嗡嗡声,然后,田田发现公车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身体都向前倾着,席枫脸上的痛苦表情告诉她,他的排骨被压得就要散开来了。不过为了不让田田被人压到,他不得不勉强撑着它,让她的身体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几秒钟后,安静的车厢顿时闹腾起来。
“撞死人了死人了”有人尖叫。
“跑了,跑了。”
“哎呀是个女的。”
“哎呀,那个黑色宝马突然就窜出来了。幸好我刹车踩得快,不然”11路车的司机庆幸地说。
汽车停下来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挤向车门和车窗边,伸长颈子望着正前方的车祸现场。蓝田田是背对车门站着的,而且是在车门前最低的那一阶上,所以她看不到。只是小声地嘟哝着:有什么稀奇?天天都有车祸。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席枫:看到没有,怎么回事?
由于出了车祸,汽车暂时不能前行。11路的司机在大家的要求下打开了车门。车上的人几乎全都下车,走向公车前方数米的车祸现场。田田正和席枫为了要不要上前凑热闹争执的时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颜诗”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人猛打蓝田田身侧擦过,飞快跳下车门。由于事出突然,那人下车时正巧撞上蓝田田的肩头,强大的冲击力让她身体立即向外扑出。如果不是席枫眼明手快,扯住她的衣襟一提,她可惨了!
惊魂未定的田田一手死抓着车门一手紧紧反握住席枫的手腕,保持住七十五度倾斜着身子“该死的!跋着投胎去”这种情况下她仍然忘不了骂上两句。
“是她!”席枫怪叫一声。
“什么是她不是她的?”蓝田田为了稳住身体不得不下车。因为她害怕不定哪时候又打哪冲出这样一位爱瞧热闹的把她给撞倒了,要知道她可是挺矜贵的!
席枫下了车拉着她的手朝前方车祸现场走去,这回田田没有再争,因为她实在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那个大眼美女会这样急着冲上去?难道出事的人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吗?
走进人丛,他们挑了一个比较近的角向里面一瞧。就见刚才那个大眼美女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年轻女人不住地摇动,口中含混不清地喊着哭着。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上前帮忙救治的。
蓝田田平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一点也看不得别人流泪。现在看到那个大眼美女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也就跟着难受起来。想靠近听清楚那个大眼美女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身材瘦小怎么也挤不过前面的人墙。还是席枫有办法,只见大大咧咧往前一靠,伸手将人丛向两边拨开,口中嚷道:“闪开闪开,我是护士。”那些人听一个男人自称护士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出于条件反射,还是让出路来,由着他们走近了现场。
等田田走近那伤者身边一看,吓了一大跳“我见过她!”蓝田田道。
“什么?”大眼美女和席枫一齐怪叫。
“报警!叫救护车!愣着干什么?”蓝田田对两人吼道。
蹲在地上那女人哭着道:“我打过电话了,可是车没来。”
蓝田田怒道:“傻啊你,快去拦个车。”又吩咐正听得莫名其妙的席枫将受伤的女青年背了起来。在围观人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车祸现场。
等到将人送到最近的临江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整了。医院的护士将伤者推进手术时的时候席枫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接到电话后席枫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很复杂,那是一种意外失措加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席枫偷瞥了田田一眼,然后悄悄退到一个稍远的拐角处继续通话。蓝田田猜想是宁玲打来的,于是撇了下嘴假装没有看见。这时候医院就有人上来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大眼美女上前自称是伤者的朋友,已经打电话通知伤者家人,并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不过还差几百才够医院要求的押金。蓝田田身上已经是一分也没有了,不得不打席枫的主意。只见她快步走到正举着电话一脸苦相的席枫身前,准确无误地将手伸进他上衣的口袋里摸索。席枫不得不停止通话主动“上贡”身上仅有的五百元钱。直到他通话结束回到候症室的时候,由于紧张三个人都没多讲过一句话。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手术室内光线一暗,立马有一医生出来要求通知伤者的家属。大家预感到事情不妙,追问之下那医生无奈地告诉他们伤者被撞到腰部,但倒地时严重颅骨骨折,流血太多已经没救了,让家人赶紧来见最后一面。蓝田田三人急忙冲进手术室,只见那个女青年额头裹着厚厚的纱布已经被血渗透,口鼻上插满了管子,胸部正剧烈起伏,明显是呼吸困难了。
大眼美女扑到那女子身边颤抖着伸出右手抚摩她的脸颊,反而哭不出声音来了。蓝田田看到这个惨状眼泪“刷”地落下来。
那个女子感觉到有人触摸,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大眼美女见她清醒过来急忙将耳朵贴到她口边道:“颜诗,你要坚持住。你家里人马上就来了。”被称做颜诗的女子含泪眨了下眼睛,表示听到了。她的眼光渐渐有些暗淡,她努力转动眼球似乎想最后看一眼这个自己曾经来过的世界,却在目光扫到蓝田田时睁大了眼,身体也跟着剧烈地扭动了一下,以至于手术台都弄出“砰”的一声。
“怎么回事?颜诗,你”颜诗眼泪越流越急,拼命地向大眼美女眨着眼示意她做什么。手已经不听使唤在舞动,想要做什么,可是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席枫反应快,想到可能她有什么话要说,让大眼女扯开她的氧气罩。大眼女连忙摘下氧气罩,颜诗急速地喘息,接着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向手术台旁的蓝田田,含混不清地说:“是他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