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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讳言,他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对外宣布离开homely,却暗地操控全球行销部;当着她面说不会介入,实则早已独裁地专断独行了。

    “认定太早?我还认清太晚哩!”她已经开始为很喜欢他的那一部分的自己感到无力。

    赫连阎沉默不语。反正,她将来就会知道了。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距离后,祖乐乐小心翼翼地问:“高姐高姐问你是不是准备回亚特兰大了?”

    她希望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几次睡到半夜时,总是梦到他的背影而惊醒,时常抱着被单发怔到天明,她终究无法忽视搁置心底最深处的,就连高姐也从她的眼下憔悴瞧出不寻常来。

    赫连阎没有马上回答,彷佛陷入沉思。

    那一段的沉默,久到让祖乐乐以为她的话被往来车辆的喧嚣声给辗得尸骨无存,并无传入他耳中。

    “嗯。”浅浅的、高傲的鼻音,将她微薄的希望打碎一地。

    就这样?对她没有任何下文了吗?

    过了与刚才同样久的时间之后,她喔了声回应。

    她知道了。挽他的手悄悄滑落,无力了

    ------

    没有联络,算不算冷战?

    应该算吧。

    这场冷战来得莫名其妙,来得诚实,其实她心里多少有个底了。

    就在她在街上问他是否回亚特兰大的那天,他们以疏离代替分手的言语。

    祖乐乐庆幸自己尚未陷入太深。

    起床、吃早餐、上班、吃午餐、下班、吃晚餐、睡觉,规律的生活步调,在她的日子里一天天地上演着,直到祖葑卿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她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为什么她不见了两三天,你才注意到?”赫连阎一脸忿怒地指控高玉凌。

    鲍开征求企业吉祥物的结果如期公布,但却一直没等到她用兴奋语气打来报告的电话,他主动联络她却联络不上,问了高玉凌也不知道她的去向,于是他焦急地赶回台湾。

    所有祖乐乐会去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但都无功而返。

    两天了,高玉凌在人失踪整整两天才觉得不对劲,真他妈的好室友啊!

    “我我以为她去你那里了我以为你们冷战后和好,应该会”她不耐烦的吼声到最后消失在心虚之中。

    “我们什么时候冷战了?”铁青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他这几天是忙到昏了头,才疏忽了乐乐,如果这就叫冷战的话,为什么之前的女人没因此来向他抗议,好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个规则存在。

    “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冷战的?”音量刚好够让在场的人全听到。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随便乱用字眼。”

    耙命令她?他算老几!

    斑玉凌一改之前的态度,大声呛道:“姓赫连的,就算你的身分尊贵得可比天皇老子,但也没有大到可以限制别人的言论自由。女朋友都不见人影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找人吵架”好,他不要乐乐这个女友没关系,她还要这个朋友。高玉凌转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吵架的两名员警,手指向赫连阎“这位先生从这一刻起,和失踪的祖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请直接找我。”

    这是哪门子的芭乐对话!

    不止两名员警这么认为,靠站在墙边的齐炀也不禁翻了翻白眼。

    眼见赫连阎又要开口,齐炀上前将他拉到一旁。“你们两个够了没?祖乐乐这个人你们还要不要找啊?”

    一个点头、一个不语,但从脸上的表情可知,都是要的意思。

    “和她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了,麻烦你们多想想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以及可能会联络的朋友或是亲戚什么的。”这一句话很长,齐炀没停顿地一口气把它说完。

    其中一个字眼,像是一滴落入湖池的水,在赫连阎的脑海激开一朵涟漪。

    他想到了一个人。

    ------

    被两个男人夹攻,当成沙包打了十分钟后,祖葑卿便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他满脸是血,牙齿不知被打掉了几颗,嘴巴里充斥着血腥味,口齿不清地呻吟着,仍是辩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要打吗?老板。”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抡着蠢蠢欲动的拳头请示。他是齐炀不晓得从哪找来的打手,黝黑的肤色、矮短的身躯,动作灵活无比。

    另一名外型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站在祖葑卿的脚前,也是虎视眈眈地想再出手。

    齐炀用眼神请示赫连阎。

    赫连阎那没有温度的眼瞟向蜷缩在地上的那条臭虫。

    那天在车上,祖乐乐潦草含糊地带过祖葑卿和他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叔父和婶母的事。知道了一点点的眉目,他再去找间效率高的征信社查一下,什么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了。

    祖乐乐父母皆殁,老家在台南。

    黑心叔父趁着她北上求学时搬进她家,从她祖父母那将她父母罹难所获的保险金全骗走,并将房子侵占,一对老人家虽未被叔父赶出房子,却也未被善待。

    祖乐乐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个个也都自顾不暇,没人能接济她,所以她从大二那年开始,便有家归不得,还得身兼数差寄钱给祖父母。

    她寄去的辛苦钱,有时还被叔父攫走。

    一对老人家与其说是病死,不如说是被坏心的么儿气死。

    也因为征信社的调查报告,他才知道地上这家伙在那天之后来找她要了几次钱。

    “祖葑卿,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他问。

    “什磨死间”口齿不清地说了几个字,他的嘴巴痛死了。

    表兄弟俩的默契极佳,不需太多废话便能心意相通,齐炀朗声讽刺地大笑后,代赫连阎回答“你还能让他们打多久。”

    征信社寄来的资料他也很“不小心”地全看了,反应和阿阎差不多,怒得想将丧尽天良的这家人剉骨扬灰。

    齐炀那句话,对两名打手来说如同影片开演前的预告,他们兴奋地摩拳擦掌,等待他下达命令。

    祖葑卿被打到只剩下右眼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从微缝看到两只野兽垂涎的阔笑,他害怕得不住直往后缩,企图远离威胁。

    可怜他努力了半天,移开的距离仍是有限,两名打手只消跨出半步,便又将他逮回来。

    其中一个单手抓起他的衣襟向上一举,祖葑卿就像鬼一般离地三尺了。

    他登时吓得颤哭起来。“呜真低不、知道堂姐的人”只为了几万块钱,害得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的命也太轻贱了吧“求求你呜。”身体陡然一晃,接着右眼被揍了一拳,教他再也说不下去。

    赫连阎放在胸前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他马上接起来电,电话那头的人简短告知祖乐乐的下落,说她人在台南祖家。

    “阿炀,找到乐乐了。”欣喜若狂的赫连阎一说完便飞奔向巷口,齐炀忙不迭地跟上他,临走前还向打手比了个手势。

    他们离开没多久,祖葑卿即被放开,像条破布般坠地,呼吸浅得几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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