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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儿尽量武装起自己,只不过还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依然僵硬得可怜。
“另外,请你快速整装,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她连忙假装专心看墙上的壁画,不敢再直视他,怕一不小心闪了神,会再次乱了气息。
如愿看到她慌乱无措的表情,真不枉他牺牲色相se诱她。他从没见过她这么羞红了脸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中,她一直是很冷静的,就算是昨天被他恶意的戏弄了,顶多是板着脸,从没像此刻般小脸通红、慌了手脚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美丽极了。
“是。保守又胆小的徐敏儿小姐,我马上穿好衣服。”他嘴角噙着笑,嘲笑着她。
荻野真眼中漾着笑意。眼前酡红着一张粉脸的她,像朵全盛绽开的红玫瑰般美丽耀眼。只是,她那双澄澈的眼晴,何时才能沾染上他喜欢她满溢到无处置放的情愁?
纵使她每天工作上常接触到身价不凡的人物,她也从来没有阶级观念,更不会有以貌取人的陋习。但她认为在适宜的场所穿合宜的衣服是必要的,特立独行只会让人对你的能力产生质疑。所以她多数选择灰黑色系来表现自信,却又不致给人自大感觉的简单套装。
她不会用邋遢来形容荻野真的穿著,因为俊美贵气的他,即使披了件破布在身上,也不会有人把他和邋遢画上等号。
她曾疑惑只穿了件简单衬衫和洗得发白牛仔裤的他,和她们这一群l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现在,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和她一样的尴尬和不适。
因为,她从没像此刻的坐立不安。
为什么?
因为,她正穿着阿曼尼的黑色套装,坐在吵杂喧闹的男子摔角观众席上。
“你在生气?”坐在旁边跟着观众吆喝加油的荻野真,在中场休息时发现她一脸阴沉,忍不住小声开口问。
“没有。”徐敏儿口气不善的自齿缝间挤出两个字,一脸冰冷地看着擂台上两个壮硕无比的男人,像作秀般的摔来扭去,压来滚去,托来捅去
事实上,她从踏进格斗馆后一直到现在,不仅一双蹙起的眉从没松开过,一张脸更冰冷得可以冻死人。
“我不是说不用陪我?如果你不喜欢就先回去,我不会介意的。”荻野真口是心非地建议,心里还真怕她真的丢下他。
“我没有说不喜欢。”她颠了一下。事实上,早上出门前他就强调不用她陪,是她那该死的责任感不允许她半途而废。
没错,是她自己要跟来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他所谓的重要地方,竟是这么幼稚、粗鲁、无聊的地方。
她不解,外貌干净斯文、气韵优雅不凡的他,应该是穿着昂贵西装,惬意地在国家音乐厅观赏华丽的演奏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搞得一副旅游频道主持人的模样,盘坐在户外观看使用蛮力的男子摔角。
摔角的场合里众人热血澎湃的交缠了汗水味,沁入她的鼻腔;群众的大声吶喊窜进她的耳膜,这么阳刚的气息,这样的宣泄情绪,不是她能了解的方式,也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她求学时把全部的时间放在书本上,出社会后则全把时间放在公事上,她从没看过任何一场运动或活动,她没时间,从没时间松懈自己,也没放松的必要。
“那就开心一点,别板着脸。”努力掩饰脸上的笑意,他假好心地开口。
“我并没有。”板着脸,皱起眉头,她口是心非的闷声道。
忽地,一抹诡谲笑意跃上荻野真的嘴角,他低下头,以迷人的笑脸回祝她。“没有就好,我还怕你无聊。喏,这给你。”她都没参与,这样太无趣了。
这些道具可是他花了不少时间在场外购买的,有哨子、旗子、加油棒,还的鲁班肖像的扇子,不过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不需搧风。
“”徐敏儿拧着眉头,看着手上黄色的加油棒。
“棒子要举起来,最好互相敲击,愈大声愈好,这样才能振奋人心,鲁班才会感受到我们帮他加油的心意。”犹不知死活的荻野真笑咪咪地站了起来,左右手互相敲打,认真试范着动作。
“荻、野、真!”克制住把这像是喇叭的塑胶棒塞进他嘴里的怒气,徐敏儿阴恻恻地叫着他的名字。
忍徐敏儿脸色一绷。
她提醒自己要忍,忍忍忍,忍到吐血也要和水吞,即使她已快得内伤了。
她还必须协助他在台湾的事务,这是公事,她在心中兀自对自己开导一千零一遍后,原本难看的脸还是无法克制地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由黑再转成红。
“啥?你可以叫大声一点,太小声没有气势,鲁班听不到这么小声的加油声。不要不好意思,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荻野真好心地帮她打气。
就在荻野真说完最后一个字尾,下一秒,她突然起身。她得离开这里,不然她会克制不住活活捐死他的欲望。
“敏儿,先坐下来,听我说。”荻野真伸手拉住她,帅气的俊脸上咧出洁白的牙齿。
手心传来冷凉的温度让荻野真眉头微蹙,或许他该考虑以后和敏儿定居在有温暖阳光的加州。
见他嘴边的笑容未褪,但眉头又突然拧起的古怪模样,更让她确定他一定是因为作弄她而强忍住笑。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了,一双眼睛像是喷得出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我没时间,也没兴趣,更没必要陪你看这么幼稚的运动,等你公事上真的需要我协助时,再麻烦你回公司找我,我会在公司恭候你。”
他握住她小手的手仍未松开,不过看到她那气煞的模样,荻野真却暗自心虚了起来。
唉!他的个性真是恶劣,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脸,就不由自主的想逗弄她,爱极了她失去冷静的模样。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愤怒生气的模样美丽耀眼得有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也不知道当她脸泛红潮时,那白的颈,也染上了柔媚醉人的酡红,虽然那红是气怒之下的胀红。
“敏儿,你眼中的摔角,真的只是两团肉摔来摔去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废话!不然还有什么?!四团肉滚来滚去吗?
“一般人的观念中,摔角大部分脱离不了蛮力,但那是错误的。摔角不仅与力学有关系,还需融入心理因素。”见她不答,荻野真突然解释起来。
“啥”不懂他突来的解说,徐敏儿愕然转头,看了身旁的荻野真一眼,发现他的面孔变得正经又专注。
“利用力学中的杠杆原理,以最省力的方式将对手摔倒,而自己又能保持稳定,卓然而立。孙子兵法中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战必败这套理论就可从摔角中得到印证。”他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的眼神凝着她。
“啥啥”她驽钝的大脑完全搞不清楚什么孙子兵法他干嘛和她说这些?她对摔角又没兴趣!
为了不使她的小脑袋转不过来,荻野真好心的提醒她:“收购泛亚航空也是同样的道理。”
消化了他的话之后,徐敏儿这才恢复她的思考能力,马上联想到昨天他一整天的举动。
“你的意思是你要全盘了解泛亚航空之后再作判断?”总公司不是已经收集了一堆完整的资料和情报?这么庞大的一笔收购案,总公司早在几个月前就已计画好了吧。
“敏儿,资料只是给人参考用的,了解情报背后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靠近她低喃,汲取她的柔软和沁凉的气息外,窜入鼻腔的馨香更加深他的执着他等了八年的人儿啊。
“那那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弄清楚泛亚航空有没有这个价值,才决定要不要收购它?”他说话一定得靠这么近吗?
“不是。而是决定收购以后要如何经营,用最少的成本得到最高的成效。”他的笑容扩大,轻啄了下她微启、冰凉的红唇后道:“总公司原本计画将泛亚航空收购以后再拆解分售,经由这中间赚取斑额利润。但昨天我参观了泛亚航空之后,决定增资入股泛亚航空,入主泛亚航空董事会,让泛亚航空继续营运下去。”
“哎呀,为什么?”昨天他不是在泛亚航空玩了一下午而已,根本没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呀。
不,这不是重点哎呀,这才是重点!
哎呀,是是他竟然吻了她,而她竟然没有赏他一巴掌,更令她惊骇的是,她竟一点也不排斥。
“你对陈伯的印象如何?”
“啥陈伯呃他是一个果断冷静的决策者,兼具有国际洞察力的领导者,做事方面有精准的手段,他高瞻的眼光和清晰的头脑在商场上是年轻一辈望尘莫及的。而他所创办的泛亚航空在短短几十年间,便成为台湾数一数二的优良企业”天啊!她愈说愈混乱,偏偏这男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慌意乱、语无伦次,脑袋里一片空白,平常冷静干练的脑袋早瘫痪当机了。
“没错。”荻野真赞许的一笑。“虽然外界流言不断,泛亚航空员工的工作态度及士气却丝毫未受影响,这除了代表公司制度完善、严谨外,也表示了员工对公司的信任及向心力,这是一个企业的原动力,所以泛亚航空仍是有潜力、有利可图的企业。”
徐敏儿眨眨眼,又眨眨眼,惊讶的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觉得他似乎不像外表那么简单和不羁。
他经由参观泛亚航空内部与和员工的接触,了解一个公司的体系及前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有太多的发现,除非他是一个非常敏锐、精明的人。可是,他是吗?
“你真的不喜欢摔角吗?其实摔角真的很精采,它包含了丰富的技术与多元化动作,即使手指的角度有了些微的不同,便成了另一种技巧。
“也就是说,在相同的动作中,利用巧妙的变化增加其变化与丰富性。”进入摔角的世界,荻野真笑开了嘴,清亮的眼睛像个大男孩。
忽地,他发现了精采的动作,兴奋的大声嚷道:“你看!鲁班的必杀绝技抱夹式技法。哎啊!被对手摆脱掉了,真可惜。”扼腕。
“攻击他的膝部!饱击他的足部!鲁班,用空中必杀技法教训他!youaremyhero!”随着荻野真高亢的加油声,徐敏儿忍住翻白眼的欲望,看着荻野真用力的敲打手中的加油棒,一瞬间变成了幼稚无聊的男人。
她搞不懂他,真的搞不懂他。上一刻还带给她无限惊奇震撼的男人,怎么下一刻就变成了个十几岁的大男孩似?她怀疑刚看到他眼底闪着精明、睿智的湛锐光芒,根本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