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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炸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洪武二十一年春,朱元璋从民间选拔十名僧人,准备分给诸位藩王讲经荐福,地点设在东郊紫金山的光华寺。公主一辈的个个嚷嚷着去凑热闹,紫萱心下却颇为不以为然,对于这些本心并不清静的僧人而言,此次讲经最重要的莫过于选择跟随那位王爷,哪个更有钱,哪个更有权,哪里地方好水土佳才是他们必须考虑的。这日禁不住秀雅的央求,紫萱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她加入了想要膜拜传说中得道高僧的浩浩大军当中。
偏巧下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有俗语说春雨贵如油,别的地方紫萱不知道,金陵城却不吃这一套,这一场春雨不说倾盆至少也是瓢泼了。所幸大雨并未削减秀雅凑热闹的兴致,拉着紫萱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光华寺门口,紫萱累的不行,死活要停下来歇会儿。
刚刚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便从后面走来一位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笑盈盈地朝紫萱施了个礼,颔首道:“女施主有礼了,贫僧跟在施主后面足足跟了一个时辰。”
紫萱扭头与秀雅面面相觑地对视片刻,毫不掩饰地吐lou了自己的第一反应:“有病!”
“施主误会了,贫僧没病。”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秀雅已然出于瞠目结舌的状态,紫萱翻个白眼“那是我有病!”
说罢拉了秀雅要换地方,暗自感慨这年头世道不和谐啊,随便找个地儿躲雨都能被人盯上,不耐烦地瞥一眼貌似得道高僧的光头,之所以一开口就骂他有病,因为她和秀雅出宫之前都拌上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男装,这光头却一开口就称“女施主”不由地暗叹戏文里的梁山伯祝英台根本就纯属扯淡,一个素未谋面的和尚都能识破的蹩脚手艺,就不信与祝英台朝夕相处,既非弱智又非脑残的祝英台看不出来。
反过来说,如果戏文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光头大概真有几年道行,至少眼睛够亮。而且很爱现,仅此两点便足以让紫萱对他进而远之了。
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似乎看透了紫萱的内心所在,滔滔不绝地分析道:“贫僧起初跟着施主的时候,就猜施主是去夫子庙,燕子矶,还是莫愁湖,若是夫子庙,贫僧可断定施主是个迂腐执拗的卫道士,去燕子矶则断定施主颇富春秋风骨,去莫愁湖,便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主儿,而后施主出人意料地来到了光华寺,因此贫僧断定施主是位姑娘。”
紫萱目瞪口呆地瞪着光头,半响骂道:“你真有病,显摆自己书读的多么?”
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不紧不慢地伸出食指,不疾不徐地朝紫萱左右晃了晃,又不紧不慢地展lou一个不好形容的笑脸,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终于不疾不徐地道:“非也,贫僧只是想告诉施主,此地与施主最初的目的地南辕北辙,施主迷路了。”
紫萱皱眉望向侧上方的大牌子。随即啐道:“你是欺负我不识字么?我就是再文盲,‘光华寺’三个字还是认识的!”
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耐心解释道:“这光华寺如今是尼姑庵,而施主想去的地方,实际是对面山上的鸡鸣寺!”
紫萱望着光头的双眼已经冒起了火星,只见那厮神色自若地抬起手臂朝对面一座山峰指了指,这一简单的动作直接意味着紫萱和秀雅白白走了一个时辰的冤枉路。
瞪着这位幸灾乐祸的光头,一连串的问题盘旋在了脑海当中,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鸡鸣寺?你既跟了我们一个时辰,明明看见我们走错路怎么就不告诉我们?你”再要问,已被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打断,光头不疾不徐地道:“贫僧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不多时便有贵人寻到这里接施主下山,因此施主不必着急。”
值紫萱半信半疑之际,光头又不失时机地怂恿道:“索性也是闲着,不如坐下来与贫僧闲聊解闷。”
也不等紫萱表态,便操起副业,兴高采烈地朝紫萱分析起了金陵城的风水。
“金陵城有虎踞龙盘的地势,相传为诸葛孔明所勘测,贫僧却以为那多半是虚无缥缈的传言,紫金山是龙头,因龙头向北,本朝太祖皇帝才在金陵城城打了许多井。天文台到太平门为龙颈,进了五台山便是脊梁,到冶山道院收龙尾。至于虎踞,贫僧曾抽空四处转了转,按风水来说,金陵城最大的缺憾在于长江的直横之水。风水风水,无非藏风聚水。长江水流过快,因此历史上建都在金陵的王朝,多半是只能持有半壁江山,终拖不了短命的结局。”
不管紫萱信不信,反正秀雅是真的被带入进去了,直缠着得道高僧再多讲一些,左右是迷路了,走一趟能长长见识也算祸兮福所倚了。一个愿意显摆,一个愿意相信,二人一拍即合,光头竟甩了紫萱直接朝秀雅讲解起来,这让紫萱着实感到郁闷。
只见光头伸手指向对面山峰,故作高深地道:“施主看对面山上的鸡鸣寺,那可不是一座简单的寺庙,鸡鸣寺丑艮有水,寅位有山,二十年气场殊胜,利于修行,接下来二十年就弱了些,然则也是相对而言,总体来说鸡鸣寺是绝对是个好格局。过去那些得道高僧或者有些功力和眼力的道士都喜欢占据一方风水宝地,就是图个修行精进,施主虽不至于削发修行。然则算准什么日子适合做什么事情,忌讳做什么,求得人生顺风顺水也算大功一件。”
秀雅一脸崇拜地望着得道高僧,紫萱却冷不丁地cha嘴道:“别信光头那一套。金陵城东有紫金山龙蟠,西有石头山虎踞,南有秦淮河,北有玄武湖,刚好凑足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是历代堪舆家眼中王气所钟地福地。”
紫萱精神抖擞地地挑衅着光头和尚的权威,秀雅便是传统意义上的墙头草,觉得两边都有道理。一时不知该崇拜谁。
碍着主仆关系,加之这次增长见识的机会多半也是紫萱给的,秀雅游移一阵决定信紫萱,再说当朝太祖皇帝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证,朱元璋建据金陵为都,百姓从元末朝廷所施与的贫困疾苦当中舒缓过来,秀雅毕竟只是个宫女,眼光不长,不足以看透一个朝代的命运,反正大明举国安居乐业,入眼皆是一派祥和景象是真的,愈发觉得紫萱说的才真有道理。
略显抱歉地朝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瞥了一眼,却见和尚一脸惊诧地望着紫萱,缓了半响,尽可能平静地问道:“那些是施主自己看不来的?”
紫萱平静地回答:“不是。”
那是早在天上做牵红线的时候偶尔听太上老君说起的,太上老君还说金陵风水不错,但放在更大的版图上来看却是九宫八卦中地死门,所以金陵无论如何比不上北平。
光头有些失望,垂头丧气之后双眼又猛地燃起一线光芒,满怀期待地问道:“不是施主自己看出来,那是谁说给施主的?”
紫萱望着光头亦真亦幻的表情,忽地起了玩心,暗地里偷偷做个鬼脸,调皮道:“你不是未卜先知吗?你不是说待会儿有人来接我下山吗?那我告诉你,告诉我那些的人就是待会儿要过来接我下山的人,你信吗?”
光头目瞪口呆地想了想,半响慢慢吐出两个字来:“我信!”
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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