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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白衣胜雪(中)

    牌坊下面的羽然、情儿看得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种武功,根本就不是当今武林中年轻一辈应该拥有的水平,玄教、魔教、莫愁湖,这就是武林中的三大圣地,常人想到不敢想,想不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全出现了。这三人在夫子庙这样的地方,也敢斗法,真是不怕惊世骇俗。

    就在这里,一阵幽咽难听的笛声从秦淮河上传来,羽然转头看去,就见秦淮河中,从上游缓缓向下飘来一艘乌篷小船,船头之上,一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翌,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拿著一管紫色的笛子,横在唇边,那种幽咽难听的声音,便从他的笛中飘出。让人听了,顿时一阵难受。

    这个人浑身上下有一种神秘的气质,竟然给人一种莫大的吸引力,幸好那船顺水而下,很快消失在河面之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蓑衣吹笛人来得好生奇怪,绝对不像是经过这里,再联系刚才或追或逃的那三个人,这蓑衣人来头似乎不小。

    但那几个人已经去远了,早就藐然不知所踪,众女也就没有细想,情儿走过来,拍拍羽然的肩,说道:“羽然,没关系,对方是魔教总坛人画魔宫的弟子,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你能够接他一下,已经算是很了了起了。等回去,情儿姐姐重新找一柄剑给你。”

    羽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将半截断剑插回鞘中,地上的半断剑尖,却看也不看一眼。走到蒋琬身后,低头不语,脸上没有难受,也没有欢喜,似是在默默的思考著什么。

    情儿见到她地神情,不由得暗暗担心,她知道这个女孩极为孤傲,今天受了这样的打击。虽然确实不能怪她,但终究还是败了。而且败得这样惨不忍睹,几乎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般都是表面上答应其实对于她一点用处都没有,除非她自己恢复过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到她。而她此刻的表情,却是那么样的令人为之揪心。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情儿回到蒋琬身后,众女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羽然有没有事。羽然一概不答,脸上却更冷了。情儿急忙止住她们,说道:“羽然没事,大家都各自去玩吧,记住千万不可以离得太远了”总算将众女都劝走了,倾城与侍剑却留了下来。情儿看了一眼,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也没有阻止。侍剑虽然稍逊于羽然一些。但料想等下也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三人那样的武功高手,而且还有倾城与抚琴在一侧,因此这才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转完夫子庙,蒋琬等人便向雨花台这里而来,雨花台是一座松柏环抱地秀丽山岗。顶部呈平台状,由三个山岗组成。东岗又称梅岗。中岗也称凤台岗,西岗延伸至安德门外。传说南朝粱天监六年,金陵城南门外高座寺的云光法师常在石子岗上登坛说法,说得生动绝妙,感动了佛祖,天上竟落花如雨。是以后人根据这一传说将石子岗改名为雨花台。高座寺内有清泉二眼,名永宁泉,其水质清冽,饮之甘甜。世人饮之,是以又有“江南第二泉”之称。

    那些女孩子都在地上拾了几个雨花石,雨花石是雨花台地一大特色,是玛瑙的别支,其色彩极为丰富,形状纹路也是千变万化。

    从雨花台,再至鸡呜寺、正气亭、定林山庄、燕子矶众人走了半天,感觉有点累了,再往前一点,便是渤泥国王墓,心想到那里,若有茶亭,倒可以买点东西极填肚子,歇歇脚再走。

    这渤泥又称之为苏丹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于汉昭帝商定七年携王后、王子一行一百五十多人,泛海来坊,受到汉昭帝的盛情款待。渤泥国王在金陵游览月余,终因不幸染病,虽经御医精心调治,但病情过重,逝于金陵。汉昭帝遵其遗嘱“希望体魄托葬中华”按王礼埋葬了这位异邦国主。不料想这数百年来,渤泥国王墓竟然变成了一处古迹,经常有人前来凭吊。

    蒋琬二十六人在渤泥国王慕旁边,情儿瞥见到一所装饰精致大方,幽雅堂皇的酒馆“安然记”当下拉了拉蒋琬的袖子,向他说道:“公子,我们到里面去吃点东西吧!”

    蒋琬闻到香气,也感觉到一阵饥肠辘辘,点了点头,进入酒馆之中,情儿要了一间雅阁,二十六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有点拥挤,不过倒也是其乐融融。

    情儿订的雅间是这“安然记”最好的两间雅间之一,本来她想要两间的,因为人比较多,但却告诉另一间已经有人要了,最后也了想一半人在上一半人在下也就算了。

    那店中伙计先给每人倒了一杯清茶,情儿点了菜,那伙计便告辞退下了,不一会儿,那些菜也便一道一道的上了来,俱都是色香味俱全,这“安然记”里做的东西,不比建业城之中那些大厨们做地有丝毫的逊色。众女都不由多吃了两口。

    情儿给蒋琬的琬中夹上菜,她知道蒋琬只吃素食极,为忌惮荤腥之物,所以往蒋琬琬中夹的,多是虽然清淡却做工精美的素菜,有几个女孩子也想往蒋琬琬中夹菜,只是看到这一幕,却都不由得有些嫉妒,夹起的菜放进自己嘴中,虽然对情儿极为敬重,却还是不由想到,要是那个整日里陪在主人身边地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幸福。

    只是这些终究只能心头想想,谁也不会把它说出来。蒋琬与情儿自然不知。

    就在这里,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夹杂著跑动之中佩刀撞击刀鞘的声音“铿铿铿锵”之中,一阵人迅速地跑到隔壁雅间的门前,动作整齐划一,蒋琬一听,就知道这些人经心了严格精密的训练。他弹了弹手指,情儿会意,吩咐紫苑悄悄推门,望了出去,只见一队背插宝剑、面容肃穆的青衣人,迅速把住了雅阁门口,紫苑望去,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杀伐之意。不禁吓得把头一缩。顽皮地冲阁内的人吐了吐舌头。

    紫苑是这二十四人之中,比较精灵地一个人,观察细致,简直让情儿为之瞠目,对于轻功或一些小巧的法子,最是精通,而且警觉性最高,只是功夫却不如羽然等人之精深。

    从那群人的气势与天生带有的一股杀气之上,紫苑可以判定他们一定纪律严酷到难以想像的地步,而这种人,一般是有的人豢养的死士或者皇宫中的一品带刀侍卫,才可能有这种气势,而这么多人,动作却整齐划一,又不像是死士,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竟然就是皇宫之中专门保护皇帝王子的侍卫。

    可是从哪里一下子找来这么多的一品带刀侍卫,要知道就算是太子身边,也就才十名一品带刀侍卫,其余的全是宫中禁卫,或者十六卫。

    出行则有御林军、禁卫军保护,但这里至少是近三十名的一品带刀侍卫,围围将整个雅阁完全抢制了起来,能拥有这么多的一品带刀待卫的人,难道这人是皇上?可是皇帝没事跑到这渤泥国王墓这里来做什么?

    那些侍卫检查了雅间四周一眼,其中六人迅速分开,推开那间雅间的大门,站在门前,就在这时,所有侍卫躬下身去,从楼梯之上,缓缓走上来三个腰佩古玉的青年。立即把紫苑想象之中是皇帝亲临的念头打破,当今皇帝在位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这三个青年中间那人一身青色大氅,腰间系著一枚青色的蝴蝶形玉佩,紫苑眼力心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极品的蓝田暖玉,雕工精美,青碧色的玉佩之中,隐隐有著血丝脉络,显然价值连城。

    这人一脸青淡,但那种临上位者,自上而下,睥睨天下的霸气,却从身上透体而出,雍容指使,从容淡定。显然是这三人之中,身份最高之人。

    左边那人与他有八分相像,只是同样的相貌之上,气质却窘然而异,他一幅落魄文士的打扮,嘴角含笑,大冬天,手上拿著一柄绘著青墨山水图的纸扇,却丝毫不给人做作之感,仿佛他要是手中没有这一幅纸扇,反而失了气质。别人拿着是附庸风雅,他冬天拿著纸扇,却反而有一种飘逸潇洒的清淡。

    但那扇子一张之间,因为相距甚近,紫苑就瞧见,那是一幅出自当朝四大文宗之一的太子太傅虞允文之手。虞允文一生虽然名满天下,但经他手所出的墨宝,却比之流迹在外的李帝花要少得多。因为他一生几乎从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惊世之品。这幅青墨山水淡淡几笔,却将一幅天下山水图描绘得极具气势。

    随便一把肩子就是如此价值千金的名家墨宝,跟他所穿著的落拓衣衫极为不合,而且看他立于那中间青年身边,却无一丝的自卑与失色,反而将他身边那霸气外露的青年给比了下去。

    第三个青年则最为平凡,只是一脸阴柔,给人一种极度的压抑与惊惧。他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眼神闪烁不定。对身边的那中间少年百恭百敬,但一低头之间,就见到一缕冷冷的寒光。紫苑看得不由暗自心惊,不知这三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百零七章白衣胜雪(下)

    走到门边,那右边的蓝衫青年退后一步,低下头,躬身相揖,伸手道:“三哥,请进!”

    那中间青年面容倨傲,微微点了点头,昂然踏入雅阁之中,那右边青年脸上不可觉察的露出一丝阴冷,左边青年却还是如同和煦的春风一样,对这一切竟都是恍如未见。

    那中间青年第一个踏入雅阁之中,左边青年第二个,右边青年最后一个,等两人走进雅阁之后,他回过脸来,立即换了一幅颜色,对著身旁的那青衣人道:“柳听飞,给我小心看着,没有本王的吩咐,任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那青衣人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去:“是,王爷”

    紫苑耳目灵敏,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吃一惊:“王爷?这人既是王爷,他称呼前面的那披著青衣大氅的青年人为三哥,那青年肯定也是一位王爷了,而当世,皆是以左为尊,这人贵为王爷,却立于那三哥的右边,显然左边之人,身份绝了低于他,莫非,这三人,竟然便是皇宫之中的皇子,那么那左边握著折扇的青年,也肯定是一位王爷了。”

    三位皇子一齐到此有近三十名一品带刀侍卫相护也就怪了得

    了,难道紫苑第一眼看到那些青衣人的时候,就觉得他们隐隐分作三派,原来却是三大皇子的属下。

    蓝衫青年见他如此识趣,满意的一笑,跟著踏进雅阁之中,关上了大门。那六名侍卫站在门口。目不斜视,果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宫中侍卫。

    听那蓝衫青年称呼那青氅男子为三哥,那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神册皇帝李泯的第三子云王李轩阁了,这二人暂时却不知是什么来头,但依照坊间传说,三皇子云王李轩阁与四皇子宁王李传间、十皇子成王李随交好,这两人既是其弟,看其气质。极有可能便是神册帝地四皇子宁王与十皇子成王。

    眼见三人走进雅阁之中。紫苑急忙缩回头来,小心翼翼的步到桌前,来到蒋琬耳边,附耳低声说了两句,蒋琬听了。只微微怔了一下。

    随即笑道:“无妨,大家继续,多吃一点。”

    虽然不知道紫苑在蒋琬耳边说了些什么,但众女见到紫苑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都知道外面来的人不是普通的人物了,是以蒋琬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众女却一时静了下来,只是随便吃著桌上的东西,再也没有开始的喧闹。眼晴一齐望向蒋琬。

    蒋琬却没有跟他们多做解释。他坐在里面,最靠近那边雅阁的墙壁。隔壁地声音虽然刻意说得很小,却不料想有蒋琬这样天生目盲,从而听力远过于常人地人在,本来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有人偷听得到的话语,此刻却一句不漏的听到蒋琬耳中。

    听到紫苑的分折之后,蒋琬听了那三个青年的几句对话之后,登时确定,没错,这三人,就是当今圣上神册皇帝地三皇子云王、四皇子宁王以及十皇子成王。

    只听一阵轻动之后,显是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酒保端来酒菜,刚才那名名叫柳听飞地侍卫躬身向里面请示:“十公子,酒菜已经送到。”

    那阴柔青年说道:“进来吧!”柳听飞这才答道:“是”推开门,从那酒保手中接过酒菜,亲息送了进去,将东西放在桌上摆好,青氅青年挥了挥手,他就退了出来,将门带上。

    宁王李传间伸左手捏住衣袖,右手抓起桌上的镂空银壶,依次序将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放下银壶,云王微笑着端起桌子之上的一杯酒,向两人举杯道:“四弟、十弟,三哥这里敬你们一杯!”说罢也不待他们答应,左手提袖,便自举杯一饮而尽,将酒杯翻向两人,示意他已经干了。两人无奈,只得也跟了一杯。

    宁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连声费叹:“雪花千里青梅苦,一杯青酒竹叶香。这青竹酒地香味,三十年练酿,味道果然不同。好酒,好酒!”

    成王却连声道:“应该是十弟敬三哥才是,怎么能让三哥敬酒呢,该死,该死!”一口将杯中酒饮干,没有剩下一滴。

    云王得意的将酒杯往桌上一拍,成王急忙起身,提起银壶,为他斟上酒,再为宁王斟上,最后才为自己斟上。这才坐了下去。

    云王扫视了两人一眼,说道:“四弟十弟,父皇十一个儿子,就数咱们三个最为亲近,今天出来,这里不是皇宫,皇弟不用那么拘谨,有什么话就不妨跟你们直说了,如今太子乖戾,可是势力强大,朝中有穆朝盛、军中有北军大将管齐,渡水河一战,管齐战死,虽然对太子有不小的影响,但其属下的根脉却未损分毫,依然不容得我等小觑,风裂云自然是要急力拉拢的对象,绝对不能让他投靠到太子或者其他皇子地手下,这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所有皇子,暂时还无人可与太子争锋,这一点相信四弟和十弟都心里明白。”

    宁王与成王点了点头,宁王依旧还是那一幅淡淡的嘻笑神色,成王却装出一幅不满地样子。

    知道自己这个四弟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样子,并不喜欢参与到宫廷斗争之中,他总是自栩文采风流,却总是爱往烟花之地,与那些文士争风吃醋,却从不告诉别人他的身份,便是被人打得鼻青眼肿回去,也只是淡淡一笑。即使是后来神册帝知道了,却也无可奈何。第二天他又跑去了。

    要说他了学无术,却又不对,在那么些皇子之中,论真才实学,在文词诗赋这一方面,还真是无人可及。他以李青衣的名字在外界厮混。

    在青楼士子之间,还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名气。人称之为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神册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除了开始那几次,后来干脆放任自流了,随他厮混。

    若非他在众皇子之中,只跟自己比较亲近,当今夺嫡之争,极为炽烈。虽然神册帝春秋正盛。但夺嫡之争,却是无时不刻不在。神册帝地白鼻之中,最有可能夺得东宫之位的,便是当今太子李温,三皇子云王李轩阁、十三皇子昭王李穆。

    神册帝的十一个皇子之中十九皇子李名城、二十皇子李业都依附于当今太子李温、六皇子庄王李璃、十四皇子音王李恨水、十五皇子恪王李闵则都依附于十三皇子胳王李穆。而十八皇子景王李沂则避门谢客。

    整日里装疯卖傻,刚开始还被人怀疑是白己假装的,但时间一长,李沂丑态百出。臭名远扬,人们终于渐渐习惯了他的样子,也就渐渐将他忘了。

    所以说当今几乎都是各有势力,但太子一枝独秀。势力独大,朝中军中。都有极强的后盾,所以李轩阁才会显的那么不安。这宁王虽然没什么大的本领,但此刻在与太子和十三皇子地争斗之中,他却处于劣势,因此李轩阁不得不对宁王好生抚慰。

    见到李传间那一幅永远让人摸之不透地表情,李轩阁不由得一阵无奈,不能发作,只得继续说道:“众皇子之中,我们这一块最弱,此次小蜀国公主前来我南唐择婿,表面上是说仰慕我南唐文采风流,但内地里谁都明白,小蜀国北方的精绝国日益强大,渐渐将小蜀国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次是为了寻求靠山,所以名为来南唐择婿,其实未必就真会将小蜀国公主嫁到南唐来。”

    “但此次迎接可国公主,却是一件盛事,皇上将要选择一位皇子,前往迎接,这是一件扬名的好时机,而且甚至有可能接触到蜀国的高官,听说本次护送蜀国公主前来我南唐的,是墅国丞相权安国,这权安国可是一个了不起地人物,小蜀若是没有他,只怕形势更加危殆。他出地定国七计,不知给小蜀规避了多少风险。”

    “虽然小蜀只是一个小国,但若是交好了蜀国,却依然是对李轩阁的一大助力,就算没有这些,便依这个办好之后便可能得到父皇的嘉赏,而且是一个宣扬自己名声的好机会,况且,听说,那小蜀国公主长得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对倾国倾城地一大美人胚子,不去看一看,岂不是可惜。”

    李随立即表态,说道:“放心,三哥,父皇只要在朝会上问起,派谁去迎接蜀国公主,小弟一定全力支持三哥你!”

    李轩阁早知是如此,仍忍不住心中一喜,转头向李传间,说道:“四弟你是什么意见?”

    李传间心中极为厌恶这种拉帮结派的事情,他生性淡怕,不喜功名,是以每每于青楼市并之间,与那些士子儒生相戏,但生在帝王之家,有些东西必然无右避免,就算他不想加入任何一派,那样更加没有生存之地,但这种事,一旦加入一方,就极难退出,而且一旦是另一派登基,那么往日与他作对的一方,势必会被牵连。

    但却又不得不选挥一方,在他看来,太子乖戾,虽然势力强大,暂对无人可与之相争,而且还在不断揽权,但正因为无人可与之相争,依先前蒋家的例子,他知道太子总有一天,会从那个位子上摔下来,而且摔得其惨无比,盈满则亏,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就算他李温是太子,但势力已经强大到了威胁帝权之时,他地末日也就到了。

    就算李温是神册帝的长子,但一旦到了此时,李泯也绝对不会手软。

    是以他才会选择三皇子李轩阁,这其中,多也是无奈吧,此刻听到李轩阁地问话,他也不得不跟著表态,说道:“小弟誓死跟随三哥!”

    李轩阁这才满意一笑,顿时变得温和慈亲,笑着向两人劝酒道:“四弟,十弟,三哥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日后三哥若是能够登基,两位就是三哥的辅政重臣,文丞武候,任君选择”

    这个条件不能不说不诱人,多少人一生,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出将入相,一展自己的满腔报负。李传间与李随急忙端起喝了,满口道谢。

    只是李传间心中淡然,而李随时心中却只是冷笑。只是李轩阁正当志得意满之中,没有注意到。

    李轩阁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后三人便是说一些其他皇子的趣事,最后提到昨天的诗会与狩猎大赛,李传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李随却满面笑容,向李传间说道:“昨天诗会四哥的咏雪之诗,足可称得一绝,让所有人黯然失色,狩猎大赛咱们也所获不菲,三哥的箭法可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李轩阁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昨天的事还提它作甚?”只是心中却终究难抑一股自豪之意。

    李随察颜观色,当下大夸李轩阁的箭法,只是李传间没有说话,心中却为那样的诗会与狩猎大赛了感到一点的兴趣,无非是些王候公子,无事找事,下人围而不杀,全留著各大皇子,自然所获甚丰,偏他们提起,还洋洋得意。

    只是这些话终究了便说出口。

    隔壁雅间的蒋琬听到后来,也听了出什么了,只是再有一个半月,蜀国公主来南唐,倒是一件盛事,只是这也不关他的事,等了一会,便从另一边情然下楼,那些侍卫虽然看见了,但他们本就是微服而来,而且他们是冲著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来,不敢分心,也就没有理会众人。

    蒋琬等人从渤泥国王墓而出,便向梅花山之边而来。刚才的事则全没放在心上,众女都没听到隔壁是说的什么,但见蒋琬一脸平淡,料知与他们无关,也就重新开心了起来,一路打打闹闹,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早将刚才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一百零八章折梅之手,闻嗅之香

    梅花山又名孙陵岗,遍植猩猩红、骨里红、照水、宫粉、玉蝶等珍品梅花万余株,是建业人踏青赏梅的胜地。山上有观梅轩、博爱阁,在这无数的梅花林中,众女欢度跳跃,插花穿树,人比花娇,花衬人艳,晴儿依偎在蒋琬身后,看着她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正因为平淡,所以才真实,温馨,感觉到幸福。

    看着众女走在前面,晴画故意走在最后面,眼见众人转过一处花亭一角,她落后一步,眼见身旁一株老梅树最上一枝,开著一朵晶莹润洁,饱满清冷的梅花,她不自禁停下脚步,伸出手去,出神的抚著那枝梅花,面上现出一抹奇特的神色,忽然想起一首前人的诗词来,一时自怜自艾,因低低吟道:“一度相逢一度思,最多情处最情痴。孤山林下三千树,耐得寒霜是此枝。”

    忽然她身后一“扑嗤”一声轻笑,一个白色衫子的少女从一株梅树后闪出身来,吓了晴画一跳,抬头一看“咦”了一声,讶道:“冥惜,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冥惜一笑,吐了吐舌头,故意望向蒋琬刚才离开的方向,偏著头学着刚才晴画的样子,装模作样,自悲自伤,自怜自艾,高声念道:“幽各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晴画听得脸上猛然一下子面红耳赤。生怕冥惜地声音被蒋琬听见。急忙跑过去掩去她嘴,叫道:“冥惜,你作死么,这么戏弄姐姐,以后姐姐不理你了。”

    冥惜那张精致瓷娃娃般地脸蛋之上却挂著狡烩的笑意,笑嘻嘻,吟吟的道:“真的么?晴儿姐姐。真心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主人?”

    晴画一时脸上赤红如血,伸手向冥惜的衣中摸去。又羞又怒,恶狠狠的道:“叫你谣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说”冥惜被她挠得“咯咯”直笑。终于忍不住叫道:“好啦好啦,晴儿姐姐,冥惜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晴画听到,这才放开她,只是脸上还是通红如火,不敢再面对冥惜,说道:“那个。冥惜主人们走远了。我们快追上去吧”说罢也不待她答应,低著头就跑开了,脸上红晕丝毫未褪。

    冥惜在原地怔了一下,望着晴画那慌张奔去的影子,猛然之间面上地笑容一瞬间消失不见,换之是一种无边的失落和黯然,抚著刚才晴画拈着的那枝梅花,低低吟著李义山地那曲见梅花:“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素娥惟与月,青女不绕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可惜没人看见此刻她脸上的那和凄怨之色,哪里还有一丝的小孩子地样子,在二十四个女孩之中,冥惜总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却布满了淡淡的柔情与凄怨,显得是那样地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为谁成早秀,不待来年芳”凝立原地片刻,冥惜回心神来,苦苦一笑,半是自嘲,半是自怜,说道:“主人,你整日在外,或许不知道,就因为你收留了一下我们,这许多姐妹里面,就有大半的人都暗暗地喜欢上了你吧,虽然谁也没说,但冥惜,却是知道的,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冥惜吧,可是既然主人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又要收养我们?”

    知道已经走得远了,她这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起身追上去,临走之时,却没有折下那株远较周围饱满鲜艳、一枝独秀的梅花,只余它傲然立地寒风冬雪之中,傲然绽放著它地春意。

    就连一株梅花也自有它的世界,我与它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又何必打扰到它地世界?

    积雪尤深,梅花怒放,蒋琬等一行人走在被人清理过的积雪道上,猎猎的寒风吹得人衣服不住抖动,哗哗几声响,有些梅株之上,一阵大风就刮下来几团大雪。

    京城多文士,最喜这种清雅之地,谈诗作赋,是以虽然天寒路滑,但因为梅花山上万梅齐放,实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佳景之一,三三两两的游人便相携来此赏梅,文人士子之间的那些吟诗作对自不可少,因为这梅花山,虽然清冷,却不寂寞。时时有一些士子聚在一起,学古之诗词大家,欲斗酒千倾,然后诗意一发,写出一首绝妙好辞来,只是古之名家喝酒之后能得佳作三千,他们喝多了之后,却不免满口胡话,真是唐突胜景了。

    蒋琬等人只是随意走走,这梅花山占地极大,隐隐形成好几块,中间有路经相通,不时点缀有一些小亭画阁,大多有人占了,后来的干脆就地铺上毛毡,三三五五围坐在一起,买来的酱鸭、卤菜、好酒,不时传来几声故作“豪放”的大笑,震得身边的梅花树上积雪“漱漱”而落。蒋琬听了,难得的微笑了一下,对这些人举办的这些诗会只是伸指弹了弹衣襟之上的落雪,淡淡笑了一下。

    忽然情儿望见梅花林中,那一片开得较周围梅花更见俊艳的梅花围着一座浅灰为基、朱檐碧凡的亭子,八角朱梅之下,悬挂著青铜的镇钟,随风摇曳,发出“当当”的声音,余音不散,袅入四山。她不禁喜道:“公子,那边有一座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蒋琬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向那边走去,不想那亭子望去极近,走起来才知道实是相距甚远,那亭子建在一个小山坡之上。从那里可以眺望到整个梅花山地景色。不想到了坡下,正要上去,从梅林之中闪出两个配刀侍卫,栏住他们,一脸地冷淡说道:“公主在上,任何人不得靠近梅花亭。诸位还是请回吧”

    蒋琬怔了一下:“公主?”

    那侍卫见蒋琬气质不凡,倒也不敢小看了他,闻言答道:“正是我朝大燕公主、昭阳公主、嘉琰公主。还有穆太尉家的二小姐以及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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