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下人早已没影,阿瑶反倒释然了。
    同在一座书院,即便早上进学时见不到,待到上课时总能见到宋钦蓉。
    妹妹都来了,做哥哥的宋钦文还会远?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更何况书院中还有沈墨慈,与其所有刺激她的人一齐涌上来,还不如分开淡化这股冲击。
    事实证明她的预想没有错,身为家中独女,阿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便前世最后三年也只在赴京后过了几天苦日子。
    可日子再苦,大多数时候宋钦文也都是哄着她顺着她,若说真的遭受背叛也就是在临死前那一次。
    可那一次,就足以摧毁她整个人生。
    这让她如何不恨!
    如今最恨的人正坐在她对面,不算宽敞的马车车厢内彼此呼吸可闻,阿瑶几乎要隐藏不住自己情绪。
    袖中双手紧握成拳,低头她胸膛起伏不定。
    “阿瑶是怎么了?”
    宋钦蓉声音中满是惊讶,余光扫过膝上点心盒子,她故意问道,“肩膀一抽一抽的,莫不是在哭?”
    “阿蓉!”
    宋钦文厉声呵斥,在面对阿瑶时声音换为温和,“表妹莫要难过,你这样姑父也会担心。”
    “别提我爹!”
    阿瑶眼眶通红,悲伤的神情反倒遮住了火冒三丈的双瞳。
    前世阿爹刚死时,宋钦文也常这样劝她。
    不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声音、语调都与那时一模一样,相同的场景瞬间激起她的回忆,让她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掐死他。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可刚抬起手,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金丝红翡玉镯。
    嫩白藕臂上那一圈鲜亮的红提醒她,她已经回来了。
    理智瞬间回笼,她想起几天前生平头一次扯谎,对着爹娘瞒下重生之事。
    她不是信不过他们,也不是全然怕阿爹担心,而是她根本不知此事该从何说起。
    前世骗她最惨的宋钦文,如今还是面冠如玉、品学兼优的书生。
    不说往日,今日接她一道入书院,这等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他都早起一个时辰来胡家恭候。
    这般滴水不漏,若她贸然说他是个伪君子,谁会相信?
    她必须得稳住,亲自揭开她脸上伪善的面具。
    想到这阿瑶以帕掩面,深吸几口气,她尽量将心绪放得平和,“本来我就想阿爹,表哥一提我更想得厉害,竟是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去。
    若是今日我在书院表现不好,那可都怪表哥。”
    “凭什么怪我哥!”
    宋钦蓉一脸不乐意。
    “阿蓉,表妹不过是在说笑。”
    虽然这样说着,宋钦文可没忘记方才表妹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
    余光瞥向旁边墨迹未干的讲义,莫非表妹知道了?
    “我也是在跟阿瑶说笑,”
    宋钦蓉挪挪身子紧挨着阿瑶,“哥哥对阿瑶比对我还好,阿瑶向来最喜欢你,她又怎么舍得怪你。
    阿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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