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厅堂内,阿瑶坐在宽大的圈椅内,事无巨细地将入学第一日的“精彩”
    说给爹娘听。
    “他们竟然都护着沈家那个庶女?!”
    胡九龄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宠了十三年,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娇娇女,短短一天内竟然屡次险象环生。
    而造成她险境的不是旁人,竟然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颇为关心和照顾的宋家兄妹!
    宋氏有些迟疑,“阿蓉被宠坏了,可能有点不懂事,但钦文……”
    她嫁进胡家后多年未生出一儿半女,对着娘家小辈难免会多关心些。
    钦文出生头几年,她也常回娘家帮忙照顾,还时不时将他接到府里来。
    所以这会她并非信不过女儿,而是实在很难相信几乎当半子养大的孩子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了接你入学,今早他起了个五更,到这边时眼底还带着青黑。”
    就知道阿娘不会轻易相信,阿瑶心下叹息。
    别说是出身宋家的阿娘,上辈子就连她,不也是最后一刻才发现宋钦文的真面目?
    有些人天生就会做戏,阿瑶回忆着早上在高台前的一幕。
    当她戳穿肚兜真正属于谁,并且言之凿凿地说明,若不相信她判断,可以请几家绸缎庄经年的老师傅来确定,彻底将所有可能掐灭时,宋钦文脸上的宠辱不惊。
    一身浅青色衣袍的他依旧笔直地站在高台上,四目相对间,他眼中没有丝毫愧疚。
    然后当着书院所有人的面,他满身正气,言明此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刚正不阿的表情瞬间稳住了场面,甚至劝服了很大一部分学子。
    若非她有前世记忆,也差点相信此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从那刻起,她就明白有些事必须要尽快告诉阿爹。
    “阿娘,睡得晚才会眼底青黑。
    今早女儿上马车时,看到一本墨迹尚未干透的全新讲义。”
    “是不是因为将旧的借予你,钦文才会熬夜赶……”
    “已经记到脑子里的东西,何必再费那个事。
    依女儿看,准是有人问他借,不得已之下才临时赶一本。
    若是男学这边的公子,只需课余时间当面探讨就是。”
    后面半句阿瑶没有说出来,但她的意思,在场每个人都懂。
    不借给男学,当然是借给女学。
    到底是哪位姑娘值得他如此用心?不论是不是沈墨慈,总归宋钦文其心可诛!
    “这……”
    宋氏无话可说。
    目光在爹娘脸上依次略过,看到面色阴沉的阿娘与胸膛起伏的阿爹,阿瑶握紧拳头,用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开口:“其实女儿有事瞒着你们。”
    “是那个梦?”
    阿爹果然发现了,明知有问题他却一句话都没问,甚至连日常神色间都没表现出丝毫异样,这几日他内心的受了多少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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