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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颠狂的摇晃所造成,她只觉头晕目眩
“够够了,别再”她虚弱地挤出话来,想制止他。
“这样就受不了了?”他狞笑着。“那我呢?谁能体会我当时所受的冲击?我不只要面对,还必须要接受!看着满地的尸身,我甚至不知从何收起!你一定不知道吧?这其中,多得是尸首不全的情况,我几乎无法肯定,我所葬下的头≈、肢体,究竟是不是他们的”
“不要再说了”她掩住耳朵,再也听不下去。“求求你别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听不下去了吗?”他扯下她的手,强迫她面对他。“你不是说你爱我吗?连分担我的苦楚都办不到,还谈什么刻骨铭心!”
“映映尘,你放手”好痛!他脱出掌控的力道抓疼了她,她的肩胛骨都快被他捏碎了,全身的骨头也快被摇散了疼楚传遍周身,意识虚虚浮啊“要我放过你是吗?作梦!”手一使劲,将她甩向墙面,过猛的冲撞力,几乎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尖锐的痛楚由下腹窜起,占据了她所有的知觉。
昏昏沉沉的头撞上墙壁,连带的视觉也模糊起来,浑身痛麻的身躯才刚由他的粗暴中脱离,谷映尘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旋即又攫住了她,将她牢牢贴向墙面。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那就证明给我看,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语毕,他一把撕开她的衣衫,激狂的吻烙了下来。
“不,不要”她已经痛到麻木了,他此刻的粗蛮行径所印下的掐痕与瘀痕已算不了什么,但她至少知道,再不阻止他,将会发生什么事。
“住手,映尘”声音轻弱无力,她下意识的护住肮部。
“我偏不!”他的神情阴沈而狂乱。“我就算强暴你,老天都会原谅我!”
扯开她的兜衣,他粗野地吮咬、。
“不不要”破碎的啜泣轻逸出声,道道热泪滚了下来。
他怔了下,旋即退开身,狠狠地甩开她。“滚出去!我谷映尘不愁没女人,我不屑为一只穿过的破鞋用强的!”
猝不及防的摔落地面,饱经蹂躏的身躯再也禁不起摧残,她面色死白,冰凉颤抖的唇畔说不出一个字来,阵阵撕裂身心的剧痛席卷而至,不知名的温热自腿间流出,她心下有了领悟,探手抚向那一片湿热,摊开掌心,那是怵目惊心的凄艳血红
她闭了闭眼,气若游丝。“求求你,找大夫映尘”
比映尘同时一惊,拾回流失的理智,他变了脸色,不假思索地一把抱起她。一靠入他怀中,她也同时昏了过去,不复知觉。
大夫来了又走,婢仆忙进忙出,直到一切就绪,四周归于寂静,只剩他与她。
她依然昏迷,他就坐在床边望着她,不发一言。
心绪是复杂难解的,有些悲涩,有些酸楚,还有一些些歉疚。
他与她,曾有过那么一个孩子,尚未成形,却因他的粗率而失去
遗憾吗?
不,他不知道。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失去,他又会怎么做?他能容允她生下“他”吗?
不,他还是没有答案。
面对若儿,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无须他去抉择,但是若要重新面临这种状况,他是否会让他的骨血在他最痛恨的女人身上孕育?
痛恨?
这字眼让他楞了下。
突然之间,他竟怀疑起他们之间存在的是什么。他真的恨她吗?更或者,他恨的是这个事实,恨他们宿敌的身分,恨上天残忍的安排?
他从来都不想根她。
也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曾真正恨过她,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折磨,只不过是为了求得心理上的平衡。
是这样吗?要不然,当她身上承受着苦楚,晕厥在他怀中时,他为什么要这么慌?当意识到她的生命力在他手中渐渐流逝时,他头一回乱了方寸,发觉到心竟然会疼?
这难道也只是因为要她活着受他折磨,看她生不如死的缘故吗?
太多的疑问在脑海打转,理不出个头绪,他阴郁地凝起眉宇。
细不可闻的低吟声传人耳畔,拉回他纷乱的思绪。
明眸轻启,她迷蒙的眼,对上他的深沈。气氛静得连轻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谁也没吃开口。
好一会儿,他轻缓地道:“大夫说”
“我了解。”她别开眼犹未恢复血色的脸庞,浮起哀伤。
这么说来,她早就知道了?
“为何不告诉我?”
“你会要他吗?”她反问着,语调幽戚。
“说得好!你真有自知之明!”无由的躁怒袭上心头,面色冷沈了几分,突来的阴悒情绪,究竟是想掩饰什么,还是说服目己,连他也分不清了,只因,她说的是连他都无法解答的问题。
“是你一直不遗馀力地告诉我这一点。”
“你在埋怨我?”谷映尘盯住她哀愁的面容。
“我有这个资格吗?”她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从不敢奢望他会坦然接受那未成形的小生命,也许,今天就算没有这场意外,这孩子仍是不可能顺利地来到人世。
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怨的呢?
她的认命、她的逆来顺受,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捆住他所有的知觉,让他有股透不过气来的闷痛感。
她为廾么不怨、不恨?他看得出来,她其实很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她却从头到尾不曾怨怪他一句,连一滴泪都没流下。
心口没来由地绞紧,那酸酸疼疼的滋味是什么?
不愿承认她影响了他的情绪,他语调转冷,沈声讥讽。“愿意为我生儿育女的人多得是,你算什么?还以为我会稀罕吗?”
秋水心幽幽抬眼,似乎对他的讽刺产生不了什么感觉。她定定地望住他,而后,淡淡地道:“告诉我,你后悔吗?对于这个孩子的逝去,你可曾有过遗憾?就算只有一点点”
心头重重一震,他瞪向她,一脸阴沈。“你说什么鬼话!”
“是吗?”真是她奢求了?
“我告诉你,只要能看你痛苦,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不惜撂下重话,想驳斥的,不仅是她,还有他内心的不由自主。
“原来仇恨真的是你生命中的全部就连亲生骨血,你都能当成复仇的筹码,视之如草芥
”好浓、好浓的悲哀,寸寸剜心地吞噬了她。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他是不是早知道她怀孕了?他根本是故意的以他往日不择手段的作为来看,这不是不可能。
他连他的孩子都可以拿来报复她,只为了看她痛苦,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真的好恨我对不对?”
“恨之入骨!”他不让自己思考,迅速地脱口而出,好似这样便能增加几分说服力。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存在,只是时时刻刻戳刺着你最痛的伤,你恨不得我死,是吗?”声音恍恍惚惚,有些难以捉摸。“如果我死了,你就能从仇恨中解脱,这样的你,或许会快乐一点”
她到底在说什么?谷映尘拧起了眉,盯住她恍惚的容颜。
眸光迷迷离离,她轻轻笑了,尽管那笑中带着深深的哀绝。“我无法让你忘却仇恨,但,至少我能帮你了结仇恨,只要你好,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真的!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性命成全他!话音一落,谷映尘还来不及领悟她话中深意,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犀锐的匕首,眼一闭,亳不迟疑地往自个儿心口刺下
比映尘脸色遽变,心跳在瞬间停止。千钧一发间,想也没想,他马上伸出手,贴上她的心口,任那凌疠的一刀深深陷入他手上。
没有一丝一毫预期中的疼痛,她有些疑惑,茫然睁开了眼,触目所见,竟是他鲜血淋漓的手
她骇白了脸色,抓着他的手,惊出了心痛的泪。“映映尘,你怎么”
“某个女人干的好事。”他冷哼道,寒着脸甩开她,眼也不眨的将刀抽出。这女人虚弱归虚弱,力道倒还不小。
“你你不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
“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什么?是我爹的一倏命,还是我娘的?还是谷家上下老幼的?我妹妹这十四年来的苦难,你又怎么还?你以为一死了之,就全都一了百了了吗?秋水心,你作梦!我说过,我这辈子和你纠缠定了,就算要死,我也会先千刀万剐,才看着你慢慢死去,我绝不容许你轻易了结一切!”怒气来得突然,满满地胀痛了胸口,他铁青阴鸷地一字字将话逼出。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想解脱。不,他绝不容许,她是他的,谁都不容夺去,死神也不例外!“原来,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她喃喃自语,心,已然死绝,她无法再有任何的感觉。“我懂了,就依了你吧!”
她已无所谓了,灵魂抽离身躯,活着只是麻木,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反正,生与死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分别。
她死灰般的面容撞进心间,刹那之间,让他有了惊悸的痛觉。
他,是不是将她伤得太重?
见鬼!他在难受什么?这不是他的目的吗?他该畅快地大笑才对。
像要阻绝什么,又像是懊恼他一连串难以由己的情绪反应,他倾下身子,狠狠封住她的唇,泄愤似的掠夺她每一寸肌肤。
“你”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教她短暂地一愕,本能的伸手抵住他。
“闭嘴,我在做昨晚没能完成的事!”他沈郁地道,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
秋水心不再多言,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面容一片木然,神魂空空洞洞。
哀莫大于心死,指的,就是如她这般吧!掌下所碰触的娇躯,是异常的冰凉,他仰起头,看向她没有表情的脸庞。
他在做什么呢?谷映尘暗暗自问。
她才刚遭受小产的打击,身心俱受重创,而他却这样的行为,与禽兽又有什么两样?
恼怒地翻身而起,他拢回衣衫。
乍然获得自由,她睁开眼,茫然望着他。
“不要这样看着我,谁稀罕抱一个冰冷僵硬得像死尸的女人!”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
开门之际,凄清的嗓音由身后幽幽荡荡地传来
“你成功了,我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你是否有一点点开心?”
剧疼来得太过突然,一瞬间麻痹了他所有的知觉。
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