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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腕一翻,抓起陶胜三左腕,疾如闪电将针尖戳入陶胜三右手中指甲内。
陶胜三只觉奇痛澈骨,不禁惨呼出声,额角汗珠黄豆般大流下。闵九公又捏起一根银针,由陶胜三右手无名指指甲下慢慢戳入。陶胜三只觉痛不可忍,泪水夺眶涌出。陶胜三不禁胆寒魂飞,自知无幸。
只见闵九公已取起第三根银针,忖道:“与其身受惨酷极刑,反不如自绝而死。”他虽萌必死之心。
但猛然察觉气穴阻滞,力不从心,又是一阵奇痛,禁不住张口嗥叫出声。拾指连心,陶胜三痛极晕厥过去。不知多少时候,陶胜三方醒了过来,一阵阵刺心奇痛犹自有增无已。
他发觉自己已置身另一石砖空屋内,臂股被石壁钢圈紧紧扣牢,发悬于一根横系的牛筋上,牛筋结有一巧妙的装置,只要稍用力道,高悬在发顶上一块棱芒钢锥必堕于陶胜三背部。
最为惊心动魄的,就是陶胜三眼前石壁朱书数行字迹,警告陶胜三不能挣扎,亦不能希冀有人来相救,稍一动弹,淬有剧毒钢锥坠落在背,虽未必死。
但毒性可使他受尽痛苦,闵九公留言身有要事他去,七日后方始赶返,尽这七月之期须陶胜三静静思考。七日之期并不大长,但在陶胜三而言,无异七年之久,更无法静静思考。
陶胜三回首前尘,不由老泪纵横,顺颊流下,渐渐他感手指肿胀,头颈脊骨僵硬,眼皮沉重,再度昏睡过去。石室外人影一闪,正是那赵春城,目光凝注在陶胜三面上,泛出一丝悯恻的神色,高声呼唤道:“陶老英雄。”
“”“”一连呼唤数声,陶胜三睁开沉重眼皮,黯淡眼神似已瞥明赵春城,脸上泛呈凄然笑容。赵春城疾闪而入,落在陶胜三身前不远,诧道:“老英雄为何落得这般模样。”一道锐利眼神扫视石室内情景,不禁面色微变。
陶胜三凄然笑道:“一言难尽,赵贤弟将老朽救离此处再说。”赵春城面有难色,摇首道:“在下恐不能救开老英雄。”
陶胜三闻言不由脸色一变,道:“这是何故?”赵春城道:“老英雄身上被下了极恶毒的禁制,武功已失,在下虽可用剑斩断悬发,及时用掌力震开老英雄。
但老英雄必撞出摔落,震断心脉毙命,救之反而害之,在下势所不能,更所不忍。”陶胜三凄然答道:“老朽愿求一死,赵贤弟请动手吧。”
赵春城摇首道:“在老英雄而言别无选择,若传扬江湖在下恐百口莫辩。”陶胜三惨笑道:“老朽求死亦不可能么?”
赵春城略一沉吟道:“依在下之见,只有等这个闵九公回来,在下猝施奇袭,制住闵九公迫使就范,解开老英雄穴道。”陶胜三面上浮起凄凉悲怆苦笑道:“老朽度日如年,恐怕难等。”
赵春城目露诧容道:“闵九公留言须时七天返回,那日在下途中相遇老英雄,屈指算来,今日已是第七天。”“什么?”陶胜三惊诧道:“今日已是第七天。”
“正是。”陶胜三叹息道:“贤弟想法本好,倘闵九公遇事牵缠,万一今日赶不回来咧?”赵春城默然无语,以悯恻目光注视着陶胜三,摇首频频叹息。
突然,赵春城眼中神光暴炽,道:“在下料闵九公必来,他擒困老英雄不予杀害定有所求,虽有急事他去,岂能不匆匆赶返,这个老英雄自然较在下更为明白。”
“不错。”陶胜三道:“闵九公是有所求。”说此心中兴起一阵激动,不禁热泪夺眶而出。“老英雄怎么流泪了?”赵春城不胜惊愕。陶胜三道:“赵贤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朽纵然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老英雄为何说此丧气言语?”陶胜三凄然笑道:“老朽欲有所求,贤弟是否愿为老朽办一件未了之事?”赵春城目注陶胜三道:“只要在下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陶胜三发出一声长长叹息道:“闵九公乃舍弟迷魂谷主陶泰麟至交莫逆,舍弟夫妇无故失踪,他心疑为老朽陷害,欲霸占迷魂谷基业。”“此乃真情么?”“虽不中的,亦不大远。”“如此说来。令弟确系老英雄所害了。”
“不是。”“是谁?”“无极帮主。”赵春城不禁呆住。陶胜三凄然落泪道:“迄至如今,老朽只知是无极帮主所为,但无极帮主面貌长像,真实来历尚朦然无知。”“究竟为了什么?”“贤弟似心疑老朽为何与无极帮互通声气,虚与委蛇么?
其实老朽也有难言之苦衷,昔年舍弟与老朽性情不投,格格不入,外人不明多滋误会,舍弟为何为无极帮主所害,因他昔年做下不德之事,为武林所不齿。”
“令弟做下什么不德之举?”赵春城道:“不知可否见告?”陶胜三黯然答道:“当年屠戮紫霞山庄实舍弟之暗助。”赵春城闻言如中雷击,不禁暗中面色一变,微微一笑,道:“紫霞庄严天梁大侠惨遭灭门之祸,在下约略在家师处闻后,滋事体大,老英雄是否言而有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