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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已接近本岛,并继续以缓慢的速度行进,风力逐渐增强。
“今天凌晨五点,位于高县xx乡的李忠仁乡镇代表居所,发生一件凶杀案,死者”新闻主播用忧心忡忡的口气报导着“疑是昨日xx三温暖案,同一人所为。”
我听了,震了一下。
他如此折磨着我!
第四天,豪情ktv酒店凶杀案。
台风的行进加速,海上台风警报发布了。
第五天,十全大楼凶杀案。
陆上台风警报发布。
警方决定成立专案小组,缉捕这个“令人发指”的凶嫌徐世辉。
米瑟夫每天忙得灰头土脸,到处打听他的行踪,他不再管他的威胁。
他说:“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了,他惹火黑白两道,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了这句话,心都碎了。
第六天,台风正式登陆,米瑟夫终于打听到消息。
他安排了人去和世辉交易。
时间是半夜三点,地点是市郊外的一幢别墅。
对象是,一个毒贩。外国人,会说中文的外国人。
当米瑟夫作出这个决定时,我一度反对,因为,要是世辉错手把米瑟夫杀了那这个遗憾,谁能弥补?
可是米瑟夫不愿意别人冒这个险。
我于是意气地问他:“那为什么不是‘女毒贩’?不是别人。”我强调。
米瑟夫捏捏我的鼻子。“别为我担心,你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灯。”
“那”我问他:“你准备怎么做?”
“把他弄到国外去。”他简单地说。
“有机会吗?”我忧心地问:“现在外面风声那么紧。”
米瑟夫告诉我“机会总是试出来的,不是吗?我怕的是他不肯走。”
狂风骤雨。
这是混乱的一天,街上的行道树歪歪斜斜地躺着,旗帜、招牌、树枝、树叶,满地凌乱地散着。
我们冒着危险上山,几番落石滚下来,险象环生。风击打着车窗,令人不免对大自然的力量胆战心惊。
而米瑟夫却反而一脸轻松自若。
“好极了。”他说。
我在车里晃得头都晕了,而他却“好极了”?
我不解其所以。
“这台风造成的损害愈大,就愈能分散警力。心宇,你知道吗?”这是自我回家后,第一次从米瑟夫的脸上看见笑容。
这笑感染了我,也教我的心不觉放松了些。
“心宇,”他突然接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爱里有宽容,你明白吗?”
我看了他一下,似了解又似不了解。
“既然你不能说服自己不爱他,为何不干脆爱全部的他他的好,他的不好,他的正确和过错呢?”
“我明白,米瑟夫。”我说。
我们到达别墅时,已是夜间两点四十分,布置就序之后,我们关了屋里的灯。在我的坚持下,留了屋外的一盏灯给世辉的。
米瑟夫在床上佯装沉睡中的毒贩,背对着门口,露出一头金发。
我则躲进了浴室,透着毛玻璃,只能见到房里的黑影子轮廓。
凌晨三点零四分,静得可怕的房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一听见了,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不禁绷紧了起来。
而当门瞬间被打开时,米瑟夫也马上握枪从床上跳起来。
我担心得想冲出去如果不是米瑟夫一再交代我别轻举妄动的话。
我只有静听着他们说话,可笑的是,我竟真有几分害怕,害怕我如此深爱着的那个人。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因为我真的无法不去想像,每当他用手枪瞄准一个人的脑袋时,那双冰冷的眼光。
“是你?”他显然很震惊。
“是的,是我。”米瑟夫冷静以对。“我是我自己的买主,你杀了我,一样可以拿到钱,这一点,我自认没有欺骗你。”
“米瑟夫,不要为难我。”世辉沉沉地说。
“同时,我也是‘范馆子’的人,你有足够的理由,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给我一颗子弹,也给你自己一颗。”
“米瑟夫!”世辉激动得大喊:“不要说了!”
“你会这么做吗?”他问。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
世辉话还没说完,就冷不防地挨了米瑟夫一拳。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米瑟夫伤心欲绝地痛骂:“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吗?好啊!可以啊!随时可以,可是你别忘了,你这条命能拖到今天,一半是范先生,一半是我给的,你好歹该来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你凭什么作主?”
米瑟夫不要骂他呀!
世辉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反正我生来是欠人的,我欠太多人了,还不了,干脆全变成呆帐。你打我,你想证明什么?想看清什么呢?你没听到那些用在我身上的形容词吗?泯灭人性,说得多中肯哪!”
“你别过来,让我走!”他突然把枪上了膛。“不要逼我。”
“你难道不想见心宇?”米瑟夫说:“她回来了。”
世辉听了,沉静了一会儿。
“那就好。”最后,他才闷闷地说了这三个字。
我听了,心抽痛了一下。“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忽然,一声枪声划破宁静的夜,震惊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想也没想便往外冲。
只见世辉正回过头来,惊悸地、忧伤地、无奈地愣愣看着我。
而他手臂上的鲜血,正汩汩流出。
我吓坏了,连忙捶着已呆若木鸡的米瑟夫,哭闹着、质问着他“你为什么开枪?为什么对他开枪?你答应”
然后,不经意地,我看见米瑟夫的泪,我才冷静了些。
“对不起。”他平静地对我说。“可是不能让他走。”
我的眼光,这才慢慢地移转到世辉身上。
“不要走。”我看着他说。
他不抬头,也不搭理我。
我问他:“你不要我了,是吗?”
他仍紧抿着唇,挣扎着。
“长腿叔叔”突然,我想起了以前说给他听的一句话,脸上不禁浮现无奈的笑。“你走了,莱蒂怎么办呢?她连说话都不会了怎么办才好呢?”
他一听,猛然抬起头看我。
我看见了他眼里的泪光。
“你记得以前?”他破碎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只记得全部你的事,”我陷入了记忆“五岁的那一年,我被绑架,你把我从后车厢抱出来,我却吓傻了,好几个月都愣愣地不说话。老爸以为没事,米瑟夫回国奔丧。只有你每天跟我说很多很多话,一直逗我,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会失去说话的能力、生存的意志力,所以”我再一次请求他。“不要走,好不好?”
“心宇”他温柔地喊我,伸出双臂。
我笑开来,从来没有一刻,我感觉这双臂,给我那么大的安全感和快乐。
我向他的怀里奔去,紧紧地将他抱住,深怕一失手,他便会从我手中瞬间溜走。
“不要再挥霍你的生命,好吗?”我靠在他的胸前,恳切地说。“我们安定下来,想想过去,想想未来,认真计划,好不好?”
他猛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我继续说:“不许后悔!天哪!你又不要命了,要先来告诉我不要再让我从新闻上,才能知道你的消息,好不好?”
“好。”他告诉我“我会的。”
然后,他接着说。“我和咏芳的事”
“不要说”我闭起眼告诉他。“我知道我可以这样爱你、相信你,我真的可以”
“喔!心宇。”他感动的说:“我该怎么说呢?”
“你有一辈子可以慢慢告诉我。”我满足地告诉他。
这是别人眼中“泯灭人性”的杀手。
却是我心中今生今世唯一的温柔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