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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向林若雨的光柱拦下,神色凝重地对高尚道。
高尚冷冷一笑,随意地瞥了林若雨一眼,说道:“好吧,看在你们昆仑剑派的面子上,这次我便不与她计较。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必死。”
“多谢。”中年男子对高尚拱手道,暗暗向林若雨和菊无花投去严厉的眼色。
林若雨却视若不见,紧紧握着光芒黯淡的碧水剑,怔怔望着天空中痛苦挣扎的薛剑生。渐渐地,碧水剑上腾起一层淡淡的水雾,似乎有一股泉水在其中缓缓流动了起来,发出潺潺的水声。剑身那已经黯淡下去的碧绿光芒,也突然再次变得炽烈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炫目好几倍。
在这一刻,林若雨竟突破了困扰她许久的先天境瓶颈,终于踏入了假丹境。
“天剑哥哥!”萧月儿轻声呢喃,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便向薛剑生的方向冲去,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紧紧拽住。
“月儿,你清醒一点!剑生哥哥他,他已经……”飘雪红着眼睛,眼神中满是冰寒与浓烈杀气,“我们必须要冷静,如果连我们也死了,谁还能去为剑生哥哥报仇!”
“不!”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无论如何去止,也始终止不住。萧月儿紧紧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红得妖艳,艳得刺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暴戾的情绪,充满了她的身体,令她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毁灭!
曾经,习惯于他的纵容与呵护;曾经,依恋于他的体贴与照顾;曾经,依赖于留在他身边的温暖与安全;曾经,沉醉于他迷人的微笑与宽阔的肩膀……
曾经,以为他的出现,可以将自己死寂的世界一点点改变,却从来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世界。
曾经,以为他的温暖,可以将自己冰冷的心一点点融化,却从来不知道,他已经占据了自己的整颗心。
……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影便悄悄走进了她的心里。
“天剑哥哥,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难道你也要食言吗?”回想起当初他们九死一生互相扶持的情景,萧月儿不禁紧紧握起了拳头,眼底悄然泛起两点深邃的黑光。
“薛老弟。”令狐无双等人面色复杂地望着他,最终唯有一声叹息。
天空中,薛剑生还在苦苦支撑。如今的他,整个人就像由一块块破布拼接而成,许多地方早已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不能死!”
薛剑生心中嘶吼,他的魂魄之力不足以对抗这霸道炎气,他的本命元阴之气也已经快要用尽。如果不是他自小培养的坚韧毅力,始终坚守着最后一口气,他只怕也早灰飞烟灭了。
“绝对不能死!”
薛剑生紧紧攥着拳头,双手手指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崩裂扭曲,冒出尖锐的骨茬,深深刺进了他的掌心。
到了这一步,他已是油尽灯枯,魂魄之力与本命元阴之气双双耗尽。
“终于,还是要死了吗?拼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受尽了那么多的侮辱,承受过那么多的痛苦,最终,难道还是要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吗?”薛剑生的意识开始模糊了,炎气对他身体的侵蚀变得更加迅速,全身皮肤瞬间化成了焦炭。
“师父、师娘,对不起。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我却没有能帮你们报仇。”
“冷前辈,对不起。你耗费生命传授给我一身本领,但我却连你临终时最后的愿望都没有做到。”
“小雨,对不起。在我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欺辱的时候,只有你始终待我如原来一样,给我坚持下来的力量,只怕我已经没有机会报答你了。”
“还有雪儿,剑生哥哥以后不能再宠着你了;还有月儿,我们的双剑合璧无法继续完善了……”
薛剑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奋斗,他的身心早已经倦了、累了,真的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或许,他以后再也无法醒来。
“砰!”
一声闷响中,他烤焦的皮肤彻底爆裂开来,露出了他全身的骨头,以及跳动的心脏。
“砰!”
薛剑生四肢的骨头,也化成灰烬,被天空中的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