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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为什么现在才醒悟?
当时他的又绮脸色恍惚,并非是得到性爱的满足。当时她对他所投注的愤恨眼光并非是不满他的闯入。
是卫又绮对发生的事毫无心理准备,以致无法思考啊!
冷奇闭上眼,以免酸热的泪水流下来。
他很清楚,要将记忆中的伤心往事锁紧有多难,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最能体会那种心情。可是,他的又绮呢?一个沈静、娇弱的女孩怎能受得了这一切?
张家章只是在肉体上伤害了她,而他,却严重地打击了她脆弱的心灵及自尊。他的所作所为甚至比他的表弟更过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遭到强暴的妇女不愿上法院按铃控告。那些受害者不但要回忆当时的可怕景象,更可怕的是,从此要承受世人有色的眼光。
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他几乎成为她自尊的刽子手。
感觉被鄙视、厌恶的人,不该是卫又绮,而是他冷奇,以及那个天杀的、该下地狱的表弟。又绮没有做错任何事。
“噢,又绮。”冷奇一遍又一遍地低吟。“我的又绮?”
“卫又绮一直想找一个人,将事情全盘吐出,倾诉发生在她身上的惨事,但那种羞耻她如何启齿?”
她知道政府有些辅导机构,就是提供给她这种遭遇不幸的人。但她每次开车一抵达那儿的门口,只敢让勇气凝聚三秒钟后,便又夹尾而逃。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时间会将一切冲淡。然后她和千千万万的学生一样,从高中毕业、进大学念书,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她常问自己,为何选了幼儿教师为终生职志?如今,答案才明显地浮上台面。
那是一种补偿作用——安抚她的罪恶感,弥补她心灵的缺角。
这也足以解释她听到大姊娇月告诉她怀孕的消息时,她内心怪异而激动的起伏——她在嫉妒!
是的,嫉妒
思绪汹涌如潮水,不过卫又绮的哭声已逐渐转弱。够了;也累了。
她疲倦地靠在他身上。她听得见冷奇沉重有力的心跳声,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男性特有的体味。
卫又绮更加偎紧他,在那片刻,她舒服得甚至想蜷起脚趾头,就像小猫在阳光下打盹。
她虚弱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很累、很安全、很舒服,她突然兴起一种永远躺在他怀里的强烈渴望。
冷奇轻柔的呼唤让她不情愿他睁开眼。望着他,她被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小动作分了神,喉咙像噎了一个气球,胸口发胀。
她没想过亲吻是如此令人销魂忘怀,令人想一再回味。哦,老天,他又低下头来了。他想再次吻她吗?她的心鼓噪得如小鹿乱撞。这一次的感觉会和第一次一样好吗?
他们的凝视愈来愈深、愈来愈近,终于冷奇呻吟了一声。“小宝贝,别那样看着我,我会”未成句的话语消失在她伸手抚摸他下巴的动作中。
冷奇一直都认为卫又绮很美,现在发现她连手指都漂亮极了。他屏息凝气盯着那纤细白皙似玉葱的指尖,顺着他坚硬漂亮的下颚线条往上挪,极其缓慢地排着他下唇瓣边缘,一遍又一遍。
冷奇发出一声低咆,接掌了她的诱惑行动。他无比轻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留恋,汲取那种清新的香甜
他只是个男人一个爱上又绮很久的男人,他从没想过,他和卫又绮会共同拥有这一刻。
卫又绮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她自觉很清醒,同时感到安全,自在而又大胆。她可以感觉到冷奇的手迟疑地按向她的心口,她黑色而柔媚的美眸流露出的不是排斥或惊惧,而是身为女人的渴望及自信。
冷奇读得懂,也不再顾忌。他如安抚一匹受惊的幼马一般,不停地低声呢喃,他的手掌平贴她胸脯上的布料揉弄着,然后大胆地挑开了她的衣襟,让炽烫的掌心缓缓拂过那俏挺的蓓蕾
她无法思考,只能让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在她体内掀起浪花,直扑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为什么这么一个强壮的男人,抚摸她时竟会是如此温柔?她突然间希望这一到能持续到永久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整个人僵住了。
冷奇立即察觉她的不对劲。“又绮?”
“不,我、我不能、不能——”那种美好的感觉不见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眸充满了朦胧和迷惘。
她在害怕。怕什么呢?难道这种爱抚会使她忆起过往的不快吗?冷奇暗忖,低声温柔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要,没——”
“不,我可以?”她又住了口,她差一点就告诉这个男人了
不!
她怎能让那种肉欲的快感凌驾她的神智呢?她差点犯下一个错误,一个会令他误会、令她困扰而无地自容的错误。
“又绮——”
“不要碰我。”她挣脱出他的怀抱,神情又凶狠又狼狈。
他不放心地看着卫又绮跌跌撞撞的步伐,不动声色,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爬上二楼,打开寝室的门;然后,连鞋也没脱,便往床上一倒,侧蜷静卧。不一会儿,冷奇走近时,她已睡熟。他脱下她的鞋子,并为她拉上一条被子。
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她空腹喝了一些梅子酒,再加上情绪激烈的起伏,冷奇确信她至少会睡到明天早上。
冷奇在厨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现在换他在灌那瓶梅子酒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啜饮。他想着过去、想着现在,他想着自己、也想着现在躺在楼上熟睡的黑发天使。
天将亮,他再次静静地上了楼,在灯几上的便条本迅速写了几个字,然后站到床头,低俯着身,吻了她。
“我爱你,又绮。”
卫又绮的嘴角泛出一丝柔柔的笑,不知道她作了什么梦呢?
“谢谢。”冷奇接过柜台小姐所抄的备忘录,没注意到她所投来的痴迷眼光。
“我是冷奇。”电话一接通,出乎他意料的,不是他所熟悉的女性嗓音,而是一个粗哑的男声。“呃,麻烦找湄湄。”
“湄湄?”
“对,”冷奇又重复一遍。“湄湄,石品湄。”
男人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冷奇直皱浓眉。他听着话筒被传递的声音,然后,他合伙人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石品湄。”
“冷奇。”
“哦。”十分之一秒后,她另一记惊呼几乎刺破他的耳膜。“阿奇?”
“你找我?”冷奇这下是真的想笑了,因为他能听到对方旁边男人又重又粗的冷哼。显而易见的,那男人肯定为了他这通越洋电话在吃醋,而且他刚刚还很亲昵地叫了声“湄湄”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人家可念着你呢!”石品湄故作娇媚的声音令他“起鸡母皮”冷奇知道这是说给她自己身边的人听的。
“是啊,我也很想念你,要乖乖等我回去哦。”冷奇以开玩笑口吻打蛇上棍。
这回他听到那男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死相!”石品湄笑骂着,清清喉咙后,一本正经又开口。“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假,昨天我们拍戏的时候,一只聚光灯掉了下来。”
“什么?”冷奇为之一凛。“没有砸到人吧?”他急切地问道。
“没有。不过咱们的女主角受了点惊吓,它正好摔到玛琳脚边。”
“你知道吗,我开始感觉“他”是冲着你来的,湄湄。”冷奇俊美的脸孔出奇的凝肃而冷冽。“我该订今天的机票赶回去了。”
“不用。”石品湄声音很镇定。“好好享受你的假期,阿奇,我会处理一切,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而且,我知道,有人能帮你。”冷奇意有所指。
“对。”石品湄打了个哈欠。“等你休完假回来后我们再谈。”
石品湄的确是个非常难得的事业伙伴,冷奇挂回电话时暗忖。如果当初没有她一块儿胼手胝足“梦想世界”也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利。
“梦想世界”电影公司是他们花了近八年时间的心血结晶,靠的就是向银行借的五万美元及石品湄在电影界当领班时所联系的人脉;以及“一部电影一场梦想”的信念口起初是拍mtv、拍广告,十五个月后,他们正式接了第一部电影。
冷奇擅长拍长片及纪录片,石品湄便接手了公关,负责公司所有的行销策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七百二十分钟都忙得像只陀螺不停地转。惭愧的说,冷奇还真觉得自己不该顶着合伙人的名义在公司里耍大牌。相较起来,他的工作量不是呃,有那么一点少吗?
“拜托你好吧,老兄。”石品湄有回就对他这心态嗤之以鼻。“目前你拍一部电影要五千万美元以上;至少动员七十名工作人员;至少有四位身价一千万美元以上的大明星不惜自己打八五折以便和你合作;每一部上映的影片,票房成绩少说也有上亿美元,更别说那些审美眼光有点秀逗的女人疯你疯得像什么似的——哎哟喂呀,别讲了,再讲下去我可会嫉妒死了。去去去,给我赚钱去。”石品湄就是这么一个热情直爽的大女孩,所以冷奇和她才有这么好的合作关系。
冷奇在挂电话前都一直强忍着笑意。好好一通电话讲着讲着,石品湄除了应付和他的通话之外,还不时要压低声音骂出“死相”、“放开你的手”、“你很讨厌?取敝?嗟幕啊2还?翘?鹄床坏?幌襁吃穑你袂槿思涞娜鼋俊2坏饶峭范?坝锲?沼?リ用粒?淦媸度さ卦缭缡障撸凰?嘈攀?蜂夭换峤橐獾摹?br />
冷奇揉揉额角,想将紧绷的睡意松弛下来。没有用,十分钟后,他依然十分清醒地躺在床上,再十分钟,他决定给自己一杯黑咖啡提神,不如不睡也罢。
神游似的,冷奇不禁想起卫又绮酣甜的睡颜,更下定和她共创未来的决心。
他和卫又绮算是有个起步了吧?他必须放慢步调,小心再小心的。他要给他的小宝贝足够的时间及空间,让她没有任何压力
卫又绮有没有踢被?还有没有被噩梦骚扰?也许他回来得太早.该再多陪她一段时间吧?
可是他又怕卫又绮清醒后不知如何面对他,反而退缩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远,希望他压下的克制是值回票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