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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奉命督师视长江,为国勤劳到此方,
顺道几番寻圣主,麟阁名留百世芳。
当日知府因劝杨氏将女儿月姣从顺黄氏亲事,杨氏执意不从,反出言顶撞。一时盛怒之下,将她打死,自问心上不安,却又受了黄仁的银两,如此断法。故此月姣、林标二人,不带上堂审问,权且收监。着令管监之伴婆,相劝于她,望其顺从。谁知月姣果然贞节,矢志不移,知府亦属无奈,只得将相劝的言语向黄仁说明,且将套话,将月姣劝到相从,并劝黄飞鸿不必心急,定然有日到手。这飞鸿听了知府言语,信以为真,这病好得几分。当时即能起身行动。
却说伯达自从在镇江丹徒县衙内得见圣容,求他回朝,不从其请,只因天子到江南未久,地方多未游到,是以不肯回朝。伯达遵旨差委中军官带了兵丁,捉拿蔡镇武一家带省,再将密旨交与庄巡抚,捉拿叶兵部一家解京。自己带了兵丁,却来巡视长江一带,一年期满回京复命。将在丹徒县上见得圣上,在太后驾前启奏一番。太后吩咐伯达道:“尔二次巡视长江,务即寻着圣上,劝他回朝,不可久延于外。”当日领了大后密旨,带了从人出京。催舟直向江南而来,到了码头泊好船,早有地方官迎接公馆住下,却令心腹家人四处打探圣主踪迹,数月未知。伯达与家人四名,催舟来到扬州地方,着家人寻了客店住下,然后各处细访,有时微服,往各处游玩,顺访民情并本城各官贤愚不提。
却说天子游玩到那一日,见一少年后生,哭哭啼啼,问起情由。那少年上前说道:“小人姓林名豹,因有个姨丈,名唤殷计昌,乃广东人氏,家财数万,娶妻杨氏,止有一女,名唤月姣,在本处贸易,上年业已身故。本年三月,母女上坟拜扫,被本处一个土豪姓黄名仁,与三子飞鸿,看见月姣生得貌美,强逼为婚,姨母不从。那土豪先将表妹夫张昭捉拿,在知府监里押死,硬将礼物聘金搬入殷家屋内。姨母将他骂了几句,他假造婚书,诳禀知府,捉拿姨母母女二人,并哥哥林标收监。姨母因与奸官顶撞,已被当场打死。现在哥哥与表妹在监,定然有死无生,无法打救,因此哭啼。
天子本欲与他出头,因见从前代人所做之事,历遭危险,不敢妄动。说道:“待我做禀,就抬去递过,知府不准,再来商酌,余在李家候你。”林豹道:“客官高姓?”天子道:“余名高天赐。”说完即将禀做起,看过一遍,然后交日清写正,交与林豹。又命日清取了银子,并交林豹,吩咐道:“你须仔细前往为是。”林豹当日拈了禀词并天子所赠银两,一直奔到知府衙门而来。那日正是初八放告,早有许多百姓到衙递禀,是日午牌时候,差人两边侍立,知府坐堂收禀,那些百姓陆续将禀呈上,俱皆收了,及至收到林豹所递之禀,即时张目观看,其辞云:
具禀人林豹,年十九岁,系扬州人,禀为土豪恃势,图婚诬陷,叩乞
当堂省释,免遭久押拖毙事。缘豹有姨母,于本年三月与女月姣上山省墓,
被本处土豪黄仁父子窥见表妹月姣颇有姿色,强迫为婚,硬将礼物聘金担
于屋内,姨母不肯,遂假造婚书,诬以包庇贼匪,串奸赖婚等情,诬告捏
陷致差拿姨母母女并豹兄林标到堂,勒令了案。姨母云:“女已许配张昭
秀才,不肯结婚。”仁台不及察觉,先将张昭押死,又致姨母受刑身故,
并将豹兄暨月姣妹收监,有此夺婚诬陷,情何以堪,迫得据实叩禀公阶,
伏乞立将豹兄林标,并表妹月姣释出,免遭押死,并请拿土豪黄仁父子并
媒婆陈妈、恶棍伍平混到案究坐,万代沾恩,上赴公祖大老爷作主施行。
年月日禀
当日这知府看了林豹所递禀词大怒,拍案骂道:“你这糊涂东西,你哥子通奸人家媳妇,霸人妻子,本府已经查得明白了,你还敢到来混诉,本应将你治罪,姑念你年少无知,权且饶恕,左右与我赶出。”即将该禀词扯碎。当日林豹被差人赶出,立即来到店中,见了天子,将知府妄为如此,不肯收禀,谈了一番。天子闻说大怒道:“待我再做一禀,你即往省城按察衙门再告。”林豹道:“求高客官快写,待小人往禀便了。”圣天子当即提笔,思了一回,做起这告按察衙的状,看过改正,再令日清写正成就。取了银子一锭,交与林豹吩咐道:“你赶紧前往省城,将禀去递,不可有误,我在此候你回音。”
林豹得了银子及禀,连忙来到江边,雇船望省城而来。那一日,到了省城上岸,林豹见天色已晚,找寻歇宿店居住。次日林豹着店家备了饭食,吃毕早膳,然后进城,打听按察逮禀日期,此时业已初七日,臬台未有出衙,不能拦车投递,等候到申刻,始行回店安歇。到了次早,食些干粮,抬了禀词一直进城,各百姓将禀章纷纷呈上,那按察乃系姓霍名达成,广东人氏,为人清廉正直,办事谨慎,唯是懦弱不振,当日坐在案上,收各百姓所呈之禀,尽行收了。迨收到林豹之禀,乃系控告扬州知府的,不胜大骇,其辞云:
具禀人林豹,年十九岁,系扬州人,禀为偏断滥押,刑毙无辜,伏乞
札行起死救生,以雪冤枉事。窃豹有姨丈殷计昌,原籍广东人氏,来扬贸
易,不幸身故,遗下姨母杨氏与女月姣,赁媒配与秀才张昭为妻。上年三
月,姨母与女月姣上坟拜扫,偶遇土豪黄仁父子,窥见表妹姿色,强迫为
媳,硬将聘金礼物抬至屋中。姨母不从,遂以包庇贼匪,行劫串奸,赖婚
等语在知府台下诬告。乃知府不察,立即饬差捉拿姨母母女并张昭、林标
到案,勒令结婚。姨母云:“女已许秀才张昭,不肯允从。”遂喝衙差将
我姨母重打,以致伤重命亡,并将秀才押死,表妹哥子现押在监,拟赴衙
门禀请提释,无奈府尊得贿,不肯尼怜,反将状禀扯碎,着令差役将豹赶
出。谓非钱财私贿,谁肯有此偏断?押死刑毙无辜,若不禀明,冤终莫白,
追得奔叩崇辕,伏乞速札行扬州府,立提豹兄林标、表妹月姣省释。着差
捉土豪黄仁父子,并媒婆陈妈、恶棍伍平混到案究治。公侯万代上赴大人
台前恩准施行。
年月日禀
霍臬台当日看了禀词,即对林豹说:“你所告知府偏押刑毙等事,究竟是真是假,本司难以深信,待本司着人打听明白,即行与你审理。”林豹禀道:“此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诬,情甘伏罪。”臬台道:“既然如此,俟我查确即办,你快回去,听候便是。”林豹见了无奈,辞了走出街来。到店房挑了行李下舟,行了数日,回到扬州,复至李家店中,见了天子,即将臬台吩咐言语,说了一番。天子道:“臬台既如此吩咐,候半月十日,再行计较便了。”林豹道:“既高客官如此照料,小人从命。”说完,即起身辞别回家去了。在家候了一月有余,托人往城内府衙处打听,并未有臬台文到。
原来这臬台,因见林豹所呈之禀系告知府的,他与知府,系属至交,故此将禀压住。林豹查得真确,即忙来店中,将此情节对天子细谈一番,祈望设法搭救。天子闻了这段情由,大怒道:“狗官如此可恶,明日我进城,与你计办便是。”是夜一宵已过了,次日着店家:“拈酒饭入来,待我用过,进城有事。”那店家即着人拈去。天子与日清、林豹三人用了膳,一同进城,来到知府衙内,着林豹擂鼓。知府闻报,立即传齐差役升堂,喝道:“将打鼓之人带上!”两旁差役奉命将林豹带上,喝令:“跪下!”
那知府抬头一看,见是林豹,心中大怒,喝道:“你到来何事,有何禀报?”林豹道:“小人前月所呈之禀,承蒙收下,今特来求大老爷,将小人的哥哥表妹放出,并捉了土豪黄仁父子究办,万代沾恩。”知府大喝道:“你好大胆,月前来告,本府念你年少无知,不将你办罪,又告到臬台,云我偏断等语,若不将你重责,人皆效尤。”说完,喝令差役:“推下打一百!”圣天子上前道:“身为官府,妄将百姓难为,已将姨母打死,又将秀才张昭押毙,已属胆大妄为,我劝你快快将他哥哥林标并月姣放了便罢,若再稍延,王法何在?”知府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在此讲话,这是什么所在?”圣天子道:“这不过小小知府衙门,就是相府门第也常坐。”知府道:“你这人唐突本府,待本府把个厉害你见,”即喝令各差役:“将他推下。”早有几个失时差役,一拥上前,被圣天子三拳两脚,打得跌去丈余。这知府见事不妙,走入后堂。早有差役数一十名,各持军械将天子围住。林豹见闹起事来,与日清早已奔出衙外。
当时天子见差人手持利刃,急忙问到一边,乘便抢了一把利刃迎敌,打开一条血路,直走出来。各差役随后紧追,天子且走且战,出了城外,到马王庙来。
却说唐奂自从在英武院护了圣驾,得了这只斑指,屡次欲上京,又无盘费,却又不敢返英武院,只得奔逃,沿途卖武渡日。来到扬州,一月有余,这日正在马王庙开场卖武,忽见前途有持利刃者慌张奔走,背后却有数十人各执军械追赶而来。定目一看,认得是前在英武院所遇天子,不觉大骇,忙将所用之棍执在手中,大叫:“高老爷不用慌张,我来也!”当时圣上见已有人来助,一看乃系唐奂,大喜过望,两人回头迎敌,早有这班差役,业已赶到,被唐奂大喝一声,手执铁棍,如蛟龙取水一般。各差役周身损破,鲜血淋淋,不敢迎敌,大败而走。唐奂追赶,天子道:“不可追去,你快将武具收去,一齐回店细谈。”唐奂闻说,即收起武具杂物,跟随天子,来至店旁。
日清与林豹在店守候,一见天子回来,上前问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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