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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生怕爹娘将她抓回去,可这时候回头一看,又与嫁到北方去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见不到父母,一样的没办法回京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吗?
她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爹娘,可是,据说爹娘为了她违抗皇命,同样的结果是永不相见,那她的逃家还有什么意义?
去了北方还能偶尔收到爹娘的信呢!如今爹娘的年纪不大,兴许会去看她?兴许,那位将军有机会被调回京城?或者,干脆她自个儿回来?
不过,真要嫁了那个人,岂不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不甘心!
从小到大就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如今想来,她宁愿放弃其他的一切,而不要面对这样让她心疼的要死掉的局面。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其实,她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他就可以,很少有这样的人,能让人看着就从心里舒服,看着他就能欢喜上许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这是怎么了?
其实,听见外面那些传言,她虽然懊恼,心中却是隐隐约约的为了能与他有一丝的牵连而高兴的。不过,这种事可不能告诉别人,丢脸死了!她是一个好姑娘,才不可以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只是,还是忍不住的去想,那张脸为何就那么的赏心悦目呢?
一想到便忍不住打从心底里笑出来。
可是,如今他却是因为那则流言被皇上勒令回京。
皇上是很宠她的,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只是在其他的方面宠她,在婚事一事上,即便是皇上最尊重的娘亲,也无法反驳他的权威。
哎水若姐姐说要走一步瞧一步,爹娘对此事想必也是无计可施的,为什么为了她的婚事,会让皇上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呢?她嫁不嫁给那位将军,有那么重要吗?
她并不想让他有事,若是这样的话,她宁愿再也瞧不见他,只要能知道他过得安好无恙就好了。
只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她不知道,懊恼的拉过棉被蒙住自己的头,直到捂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又猛然的掀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的心很不安,总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好迷茫啊或许,她应该去府衙瞧瞧?
不行!她一个大姑娘,大半夜的去瞧男人,让人知道她真没脸活了。
那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样瞧着他进京受死吧?
都是她连累他的!
她捂住自己的脸,用力的揉搓了几下,想她何敏儿在京城横行半辈子,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就突然给遇上了呢?
不行!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就不相信没办法了,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就嫁给那个什么狗屁镇北将军好了!
若是想回京,嫁过去再跑回来就是,反正那么多在外面当官的将军大臣的夫人不也都在京城里住着么?
猛然做下这个决定,何敏儿将被子一掀开,跳下床便开始搜刮自己的东西,衣裳首饰,换上男装,折腾了大半晌才发现这会儿离天亮还早,又躺回床上,睁大了一双眼瞧着窗外,静静的期盼黎明的到来。
即便是大年三十晚上熬了一宿,大年初一早上也是要早早的起身的,图的便是个好兆头,不光要起身,还要出门去溜达,按照黄历上写的吉利的方位走上一段,顺便去上上香,拜拜佛什么的。
程水若自然也不能免俗,家中就留了两个管事,便将院门一锁,领着一干丫头们出门去,她只走了一截,便打发了丫头们自个儿去玩,一则她还有事,二则则是有她丫头们玩的也不能尽兴。
只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走,刘夫人那边得了空必是要来寻她的,她若是不在家中便不太好了,没想到刚走到自家门口,便瞧见有个管事将自家的大门砸的乒乒乓乓的,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家丁,程水若仔细一瞧,竟然是宁家的管事还有几个婆子。
程水若站出来叫道“小何管事,这么一大早的,可是有什么事儿啊?”
那小何管事回过头瞧见程水若松了一口气,给程水若拱了拱手,请了个安道“昨儿个程姑娘和何小姐一路走了以后,我家小姐便派了人来追,却不想两位小姐骑的是马,咱们来追的人愣是没赶上,城门关了!这不,我家小姐一大早便让我在城门口守着,等着城门一开便来寻程小姐,敢问何小姐可在?”
程水若唔了一声,对昨儿个宁小姐翻脸堪比翻书快的事儿还有些耿耿于怀,有心要为难他一下,笑道“哪儿有人大年初一就跑到别人家里来要人的?何小姐腿长在自己身上呢,她乐意去哪儿,我可管不了。”
那小何管事闻言苦着脸道“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也是当差办事,大年初一的便被派了这么个差事也不容易不是?您就算可怜可怜小的,帮忙请何小姐出来,也免得我大年初一的回去办不好差事,主人打我板子。”
说话间,里面的管事闻声出来开了门,瞧见程水若与几个人站在门口,笑着与程水若打招呼,那小何管事见状连忙上去一人塞了个红包,说了几句吉利话,又回过头来道“程小姐,咱们家何小姐在您府上叨扰了这么久,又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咱们把何小姐给接回去是好事儿,您就给行个方便成不?”
何家的事情程水若搞不懂,懒得管那么多,跟这些个有身份有势力的人又斗不过,人家好好跟她说话,说好听点儿是给面子,她也不能做的太过了,摆摆手道“大门开着呢,你们人多,我也拦不住不是?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大过年的,你们好生劝着,不兴在我家闹腾起来,否则别怪我关门放狗了。”
小何管事哎了一声,回过头唤那几个婆子道“几位妈妈,劳烦你们进去请一下小姐出来,咱们这些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进去,就在这门口候着好了。”
几个婆子还算有礼的跟程水若告了个罪,这才跟着开门的管事往里走去,程水若撅撅嘴,瞥了眼小何管事道“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闺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想起来又来管我要人,我这儿可不是客栈。”这位管事姓何,必然是驸马爷派来的人。
小何管事闻言笑容一扬,正要回话,程水若又挥挥手道“罢了,这有身份人家的心事我也猜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可也没道理送位千金小姐在我家里养着,一个月就给一百两银子吧?即便是住客栈,一个月也不止这个数吧?”
。
养活何敏儿,程水若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被利用了一把不说,还没捞到半点儿好处,索性拉着人家的管事东拉西扯,抱怨一下,也算在门口打发无聊。
那小何管事闻言呵呵一笑,眉眼一挑道“我家小姐也没少帮程小姐划拉银子啊!据小的所知,便有好几万两,风里去,雪里来的,可不容易,我家主子也没舍得这么折腾小姐呢。”
程水若闻言闭嘴,本来还想捞点儿好处费,却没想到被人这么堵了一下,不由得埋怨那位驸马爷小气,也知道无法在眼前这位嘴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了,只有自认倒霉。
彼此无话,却是突然听见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婆子跑的飞快的冲出来,脸色大变的叫道“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程水若失声道“怎么会?今天早上我还让人去叫她一同出门的,这才多少功夫?”
那婆子道“程小姐,您不信自个儿去看,小姐的房间里乱糟糟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小何管事闻言也是脸色大变,扭过头问程水若道“程小姐,你可记得真切?早上是谁去唤小姐起床的?最后有人见到小姐是什么时候?不行,咱们得赶紧派人去追才是!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小姐孤身在外会发生什么事。”
程水若哪儿清楚?只是记得昨儿个晚上发红包没找到人,早上的时候让了个丫头过去叫她起床,那丫头回来回答的是何敏儿没反应,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却是不知道。
连忙匆匆的往院子里走,要去看个真切,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边的管事道“你去检查一下后门侧门,然后去街上将小环她们几个丫头都叫回来。”
走进房间一看,果真是房间里何敏儿的东西尽数不在了,不多时,那管事过来回话道“几道门都是关好了的,不过早上小姐出门的时候我与老王去将几道门检查了一遍,发现侧门是虚掩着的,当时还吓了一跳,后来检查了前后发现没有什么损失,以为是昨儿个他们玩的高兴了,忘记锁了,就没有上报。”
程水若心中一惊,待到那个早上去唤何敏儿起床的丫头回来的时候,更是确认了另外一个消息,
“奴婢去叫何小姐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回答,因为往日里请何小姐起床的时候,若是何小姐不想起来,都是不回话的,所以奴婢并没有进去瞧过。”
小何管事闻言便跳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去问谁的责任了,匆匆的往宁府赶去,又分了几个管事在这边借了几匹马去追,莫要说其他的事情,这冰天雪地的,若是何敏儿在路上有个好歹那就不好办了。
这边宁家的人去追了,家里鸡飞狗跳了一阵子,好容易消停了下来,程水若只叮嘱所有的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又将众人打发了出去,这边,刘夫人便拎着些糕点上门来了。
第一句话,便是让程水若苦笑不已“楚大人决定今天进京,他道是有法子解决此事了,再则,让皇上久等了也不好,所以就先走了。”
果然是热热闹闹过大年啊!闹腾的还真够厉害的,她还是看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