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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儿也许对别的人来说是秘密,对于他身边的女人来说,总是有些漏风的墙的,不知道怎的,又竟然有传说沈诚要纳那个新收的女人为妾,这事儿闹将起来,让所有的女人都慌了神。
她们盼了这许多年都没盼到的事儿,别人初来乍到就要一步登天,可以想象这些女人有多慌张,多嫉妒,如此一来,上门献殷勤的,上门闹事的自然都不会少。
而沈诚新收的那个女人,说来也不简单,据说是沈诚在海上救起来的,全家人都遭了难,瞧她那举止,又是个知书达理的,想必出身不凡,不过,却不是那些市井出生的女人的对手,加上那些女人都带了不少的人去,竟然被欺负上门了也没辙,下面的人护不住,却又没个拿主意的,只得去求了茶夫人来帮忙。
茶夫人不知的为何便去了,却是如今被众人堵住,遭了大罪,如今在风口浪尖上,镇不住那些女人,不知道为何,竟然连马家人也牵涉了进去,事情闹腾的有些不可收拾了,只派人来向她求救。
。
程水若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却也知道这事儿耽搁不得,沈诚不在,若是她的女人和茶夫人一并出了什么事儿,这货就这两三天到,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怎样了,茶夫人既然派人来求救,她自然不能不管。
只吩咐那管事去唤白管事来,将三十个人一个不落的带上,这边收拾了轿子,让茶夫人派来报信的人带路赶过去。
一到那小院儿,程水若便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多了,竟然在门口便瞧见有人抱着一包什么东西往外跑,而且不是一个人,这门户大开的,这院子设计的格局可不简单,声音本没那么容易穿出来的,竟然还可以听见乱糟糟的声音,甚至院子里的某一角竟然还升起了寥寥黑烟,显然是有些地方着火了。
“将人拦下来!一个都不准放走!”
瞧见这跟打劫似的情形,豫州城最乱的时候怕也就是这副兵荒马乱的样子了,程水若沉声吩咐道。
便有几个人上前去将那些抱着包袱跑路的家伙给拎了过来,程水若不管这头,只带着人往里走,白管事吩咐道“将人捆起来,找个房间关起来!”便有人不吭声的去办这事儿。
余下的二十多人跟着程水若进了门,只见到院子里四下都有人在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这院子里没一处消停的地方,所以才没人躲起来,反倒是向着外面跑了。看那衣着,显然都是沈诚收罗来的那些丫头们,程水若道“所有见到的人听话的就让她们领路,不听话的全部捆了。”瞧见几个汉子将人捆的像粽子似的往一个房间里扔,不由得想起最好的防止逃跑的办法“都给我扔这个房间里去,派两个人守着。”
瞧见程水若带着一堆彪形大汉闯进来,倒是有丫头认出她来,其中一个丫头见到程水若便叫道“程姑娘!”
程水若定睛一看,正是上次来给她引路的那个漂亮丫头,沉色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乱成这样?你们夫人呢?茶夫人又在哪里?”
那丫头瞧见程水若便像是瞧见了主心骨,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却是不耽误说话“今儿个有好些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闯进来要拿我们夫人说话,这院子里就没几个男丁,她们带着许多的人来,咱们也拦不住,便闯了进来,一个个强盗似的,四下里折腾,咱们夫人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只得派了人去请茶夫人,结果没料到的是,茶夫人来了以后,不知怎的,又闯进来一大帮子人,也不知道是土匪还是海盗,进了门便是抢东西放火,如今茶夫人正在前面带着人顶着,眼见着顶不住,便让咱们与夫人一道往外跑,夫人如今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哭还是为那个女人,沈诚回来若是寻不到那个女人,怕是她们这些丫头都没好日子过,倒不是她们不想救人,却实在是力所不能及,否则也不会跑的这般快,如今撞见程水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却又升起了几分希望,希望夫人没有出事。
那丫头领着程水若一路往里走去,也不知道是沈诚的那一群娘们儿太能折腾还是出了家贼,更甚者其中还藏着什么人,反正程水若相信这件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一路走过去,收罗了不少的残兵,尽数是女人,基本上不用让领路的那个丫头辨认,但凡是男人,就抓起来往那个房间里扔就没错了。
三十来个男人站在百来号的女人前面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好在程水若对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的信心很足,而这些丫头虽然慌乱,却只是缺一个主心骨,随大流的情绪左右着她们,一个个的都跟着程水若来了,程水若见状有些嫌她们碍事,这些女人遇上这么点儿事儿就慌张成这样,若是真个见了血腥还不知道会成什么德行,索性将她们打发去守后面关押的那些人,程水若再派两个人蹲着,倒是安全了许多。
知道一个对付五个衙役那级别的对手是没有问题的,若是让他们放开手来随便杀生,恐怕其实力还要提升一个档次,不过,程水若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前面传来的厮杀声。
。
嗖“小心!”白管事将程水若往身边一拉。
咚!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勉强能够分得清楚先后,只感觉到一道劲风从自己脸颊旁刮过,一根箭羽在她脑袋旁边晃悠,还发出嗡嗡的声音,显然是余劲未消。
程水若虽然经历了战争,到底没经历过真正的枪林弹雨,这样与死亡擦肩的感觉,说实话,她还真没经历过,在看见箭羽晃动的时候,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靠!光天化日之下,在广州城里公然的杀人放火打劫,若不是有大阴谋那就有鬼了!
程水若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她身边的三十来个人将她团团围了起来,警戒的望着四周,显然,这只箭是从前面的乱局里射偏了飞过来的。
如今她一脚踏进来,却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家务事,而是一场血淋淋的战斗!
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心头有千头万绪,最想的还是将茶夫人给劈了,不过,显然眼前的局势若是她不插手,不消她动手,必然会有人替她将茶夫人给劈了。
沈家出事,她不伸手的话,沈诚那边怕也不好交代,几乎只用了一刹那,程水若便咬牙道“去瞧瞧!首要的是护着咱们自己的安危,若是能将茶夫人救出来就救,救不了就撤!”
话声一落,众人便领命,都是从枪零弹雨里面走出来的,嗅觉自然灵敏,不消人吩咐,便各自散开了往前方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他们不是去打群架的,是去偷袭的。
程水若如今很想退回去,却是发现若是自己退回去,最少得分出四五个人来护卫她,人手已然不够,若前面是这样的情形,指不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略一判断,程水若便决定跟着大部队走,反正这些人是肯定第一要务要护着她的安危的,她又不是一见血就腿软的人,只要别被乱矢给伤到,基本上这些人不死光,她就不会出事。
看得出白管事也是这个意思,只见他看了程水若一眼,便当先一步,握着方才从后面摸来的一根木棍走了出去。
程水若将衣摆学做白管事的模样撩起来扎在腰带上,瞥了眼四下,从一个汉子手里接过一根木棍那汉子则是摸出一把匕首来握着,白管事见状又摸了把匕首递给她,程水若瞧了瞧那锋利的刀锋,愣是没找到哪儿适合放着玩意儿,不过多一样东西就多一个报名的本钱,干脆将衣摆一割,做成布条捆在腿上,如此收拾毕了,一行人缓缓的往前走去。
不过是饶过一道林子的事儿,这儿的厮杀声显然要大的多,两方人马捉对厮杀,显然靠近程水若这边的人要少的多,不过依仗着门墙有少许的优势,若非如此,肯定早就被人打退了。
来人还准备了箭羽,方才那一只估计不是那些人技术太臭就是被这边的人给拨飞了去,不过这玩意儿只有在面对面的时候好使,近战或者是隔了一道墙就没那么好用了,因此其实这儿的危险系数并不算太大。
来了这儿,程水若就是听人命令的份儿,很本分的没乱说话,却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听见白管事道“廖超,你们几个过来,从这边绕过去,上那边那栋楼,想办法偷袭,余下的人走这边,负责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争取让他们能冲出来。张武和我留在这儿护着小姐。”
程水若这才看见那人群密集之处有些不一样的眼色,便知道白管事为何会做如此吩咐了,此刻再顾不得其他,先救人要紧!
。
茶夫人竟然将那个女人给留了下来,程水若即便再怎么想自保也不得不出手了。
正是时不容歇的时候,已是有人发现这边多出了一群人来,众人一听令便各自加入战场,这院子小巧精致便是有这个好处,程水若可以藏身在假山背后。
瞧见前面的混乱,鲜血、断手、断足、场面极其惨烈,那血腥味儿只让人恶心的想吐,不过,程水若闻过比这更难闻的味道,自然不以为意,只是瞧着人群中的那两道不一样的颜色,身边的两人警戒的望着四周。
茶夫人自然是穿金戴银,如今头发散乱,她身边还有个素色衣裳的女子,不知道怎的,竟然又跑了回来,如今也是狼狈不堪。
一干汉子加入战局,立即让场面更加的混乱起来,却是让围攻的队伍露出了空隙,茶夫人身边的人也非简单的角色,瞧见这空隙,便开始往这边杀了过来。
程水若见状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队伍,一加入战局,实际上,这样混乱的战局,即便是有三头六臂都是非常凶险的,这边行走的二十个人,虽然已经协同作战习惯了,也紧紧的抱作一团,却是也防不了外来的乱刀,墙头上爬上了不少的人,使着弓箭朝这一帮明显在战局中显得最轻松的人射过来,因是许多的人齐射,一轮下来虽然不少被挡掉了,却是依旧有不少漏网之鱼。
程水若脸色一沉,却是听见白管事低喝道“不好!”“啊!”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云霄,便是在这乱局之中依旧是让人侧目。
程水若目光一敛,就瞧见茶夫人抱着那白衣女子跌倒在地上,茶夫人背上开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哗哗的往下流,这两个人眼见着就要冲出来了,不想却是生出了这样的变故,因为弓箭吸引去了程水若带来的人的注意力,这边对茶夫人的围攻就要严重了许多,茶夫人身边也只有十来个人,顾头不顾尾,根本照顾不过来。
程水若心一紧,再也顾不得藏身,双手一撑,便跳了出去,叫道“白管事,张武!”
此刻,程水若只有一个想法,茶夫人可以死,可是那个女人绝不能死!
白管事与张武见状跳上前来,白管事开路,张武殿后,程水若走在中间就只需要应付两边的突发状况,前方不过十步余而已,他们只需要将挡在那两位前方的人拨开,就可以将人救起来,不过,事情总是有些意外,旁人瞧见他们突然冒出来,便有人大喝一声,片刻间就分出了好几个人手冲着他们杀过来。
瞧见程水若跳出来,那二十个汉子见状再顾不得自己,要知道程水若就是他们唯一的老板,程水若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一个个抖擞了精神,也不顾那乱矢,拼命的要缠住周遭的一干人。
本来二十余人是抱作一团的,因此目标明晰,墙头的箭矢才找的到大目标,如此一分散开来,虽然受到刀伤的机会大大的增加,墙头上那些二流的的弓箭手却是不知道怎么下手了,至少没有齐射的机会。
众人感到压力一轻,皆是明白过来,纷纷更加卖力的往人堆里涌,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以相互接应,又有对方的人给自己当挡箭牌。
如此一来,茶夫人身边的人也感到压力大减,只不过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却是有些凄惨,那白衣女子娇娇弱弱的,被茶夫人一压又受了惊吓,根本就挪不动步子,而茶夫人受了重伤,能喘气已经不容易了,众人又挪不开手来扶她们两人,局势便就这么僵持着。
程水若不会打架,瞧见白管事在前面用棍如飞,根本就没有对手,她轻松了许多,眼观六路之余,还有空闲抽出棍子给那些挡路的家伙一闷棍,就这么着,一步步的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女人面前。
走近了才发现茶夫人背脊上的伤有多严重!
一条大大的口子向外翻开,那血止不住似的往外流出来,虽然是流而不是喷,代表没有伤到大动脉,可是,程水若仍旧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