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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占山建寨实属无奈,爹本是江南季家的长子,而此次我去东阳县请承轩,就是请他帮忙暂代你一段时日,我想你与我回江南本家一趟。”
江南季家?可是他理解错误?他记得江南季家是“你说的可是江南首富?”
“嗯。”楼清怎么都没想到,这季山贼竟是个隐藏的富绅。
“所以诺叔是来接你回去的?”楼清推开他,与他相隔不过一拳宽。
季长风用指腹摩挲着他的脸,动作轻柔,充满爱意:“你跟我一起。”
楼清抿着唇,半响才道:“承轩虽是受你所托,可你用他激我”他看着季长风,在斟酌着怎么把话说好:“你是故意的?”
“你虽聪慧,可一直在我们的事上糊涂,你打算让我花多少年时间等你说心甘情愿。”
楼清当然知道季长风没有为难他,一切都是他的问题,季长风已经克制着自己不伤害他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断袖有悖伦常,从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是季长风的强硬改变了他,而现在,他已经完全信任这个人 :“我愿与你以夫妻之礼相待,你可愿与我白首不离?”
楼清的目光干净明亮,像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也似清澈见底的水,因为有光,就起了波澜,而他的光,就是季长风。
“死生相守,不离不弃。”
季长风吻住他的唇,承诺被吞没在唇齿里。
蛋蛋番外
一日,季长风在给云蛋蛋洗澡,他很虔诚的给儿子擦背。
被擦背的儿子高傲道:“爹,擦背不可大力,蛋蛋会破的。”
季长风被儿子打开了新大门,他犹豫道:“你真当你是颗蛋?”
云蛋蛋道:“如若我不是蛋,为何要叫我蛋蛋?”
“你娘觉得这名字好。”
“我觉得会有更好的名字适合我。”
“云汪汪?”
“”他听到了什么?云蛋蛋委屈的撇着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爹。”
“咳”季长风清咳一声:“名字是你娘一口定的,你娘生你的时候恰逢家里的鸡也下了个蛋。”
“亲娘。”
第68章
季长风将胡子一贴,顿时又从美男变成粗俗的季山贼。
至此楼清是看明白了,季长风这胡子是假的,还得用庸医配的药水才能撕下。
季长风对楼清说明情况之后,隔日楼清便带着纪承轩下了山,美名其曰是跟学生熟悉熟悉。
正月十七才换了个武夫子,学生们好不容易接受了,不过五六日,先生也要换。
清行书院创造特例永远都是快的出其不意。
山下如何交涉季长风不怎么清楚,他只知道三日后纪承轩上位,楼请暂时退休。
加上修整,季长风于正月二十九带着楼清前往江南,只他们二人。
临行前一夜,季长风在议事厅召开会议。
圆润的指尖有规律的敲着木桌,一下一下的声音像是某种暗号,季长风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对面的季诺身上:“诺叔,有一事麻烦你。”
季诺恭谦道:“大少爷请说。”
“烦请你再辛苦一段时日,随昶叔去一趟边疆。”
此话一出,连常昶与庸医都稍作讶异。
季诺道:“只你与少夫人同行,我不放心”
“诺叔你听我说”季长风敲桌面的手指一顿,截断他的话:“我们兵分三路,我与先生前往江南,一是因为路上还有部署,人太多反而显眼,而大齐和小琴留守山寨,此去时日不定,难保东城有所动作,加之蛋蛋和孙姨一众都留在山寨,若是都走了我不放心,至于边疆那边,凌王爷虽然知道长存的存在,可我们差个借口挑破此事,有德虽武功高超,可心思毕竟不如大齐细,有你与昶叔他们里应外合,相信问题不大。”
被季长风点名到了的除了楼清剩下都在屋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面色凝重。
空间好像静谧不动了,压抑的很,季长风却跟感觉不到似的,依旧用着那平淡语气说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话:“昶叔,撕下庸医的伪装是件费事的活,你要多担待。”
撕下庸医的伪装就是要他将过去全部呈现在他人面前,庸医盯着季长风,心想这小子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我明白。”常昶看了庸医一眼,又沉下眼睑:“三个月内,我定将凌王爷带往京城。”
“嗯,有德,我将昶叔他们交托给你了。”季长风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却犀利的让季有德颤抖了下。
“是。”
季长风转向方琴,后者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先开了口:“得了,就知你这贼船不是轻易能上,不管是学院还是山寨,我都帮你看好。”
季长风笑了笑:“就知小琴最体贴了。”
好似身上爬满了蜗牛,方琴只觉得黏糊的让人恶心,她抖了抖身子,嫌弃道:“这话我只想听承轩说。”
“”他们二人的打趣一下活开了气氛,连绷紧了脸的庸医都笑了出来。
季诺更是笑道:“既然大少爷都计划好了,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全凭大少爷吩咐。”
季长风道:“诺叔见谅。”
季诺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季家子孙流落在外,二十年已经够了。”
二十年何其漫长,一个个人死去,可背着的却是日夜沉重。
“风儿,护住一个人才能护住一个家,可爹没用,保护不了你娘,也让你跟着流浪。”只要闭上眼,季正林说的这句话就会在脑海浮现,他那充满痛苦的样子就会在眼前。
做事从来都是两个结果,做好和做坏,这不是喜欢一个人,他不喜欢你你可以换个人喜欢,季长风要做的只能一路走到头,非要一个最好的结果。
季长风闭了闭眼,这才万分疲惫似的说道:“一命偿一命,他该。”
至于谁该,大家心里了然。
话说到这,也没继续下去的必要,他们要做的,是让事情按照他们计划的走。
季长风明日要赶路,大家也不再多留,来得快散的快。
季长风回了院子,房间的烛光在门上闪动,他在房前驻足片刻,才抬起脚步往云蛋蛋的房间走。
他推门时正好孙姨从里边出来,两人就这样撞见了。
季长风保持着推门的动作,问道:“孙姨,蛋蛋睡了?”
孙姨往床上瞟了眼,点头道:“刚睡下,还是别吵他了。”
“嗯,我进去坐会。”季长风走了进来,却是为了避嫌,没有把房门带上。
孙姨看着他长大,年纪辈分摆在那,对这小子视若己出,更是爱屋及乌连他的孩子也一带爱了。
孙姨看着他坐到云蛋蛋的床边,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握握他的手,样子慈祥极了。
看着他们父子,孙姨就会想起早逝的小云,季长风因何娶小云他们都清楚,这样有情有义的一个孩子,像极了季正林,情深不寿,是小云命薄,受不住。
季长风在云蛋蛋窗前坐了一刻钟,孙姨就保持着原先的站姿看了一刻钟,等季长风一回头,发现她还在,朝她喊道:“孙姨过来坐。”
孙姨迈开步子,坐在他对面,接过这后生倒的茶。
“孙姨,我明日就去江南,家里就拜托你了。”季长风郑重道。
孙姨道:“说这话欠打,好好去就好好回来,蛋蛋我给你看着,家里给你顾着,你操心什么。”
季长风欢欢喜喜的应了声嗯,他只在季正林的画里见过梁思女,即便季长存有六七分相像可终究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季长风知道梁思女爱他,在季正林和常昶的话里,都曾有声有色的描绘了梁思女被迫离开季正林,最孤独的那段时日,是靠着对他们父子的想念活下去和妥协的。
可要季长风说,梁思女是亲娘,孙姨也是,他从懂事起,就是孙姨陪在身边,照顾他,呵护他,宠溺他,即便有了季长存和邱尚都一样。
孙姨一碗水端得稳,从不会两边倒,有时季长风会在想,在梁思女的坟前喊一声娘,可不可以也对孙姨喊一声娘。
可季长风不敢,要是喊了,梁思女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他忘了,也怕分了孙姨的爱,让邱尚受委屈,这个字,让邱尚喊就行了。
“路途遥远,诺哥毕竟上了年纪,先生又不会武功,你多担待,若是小尚没有去京城,也可路上照顾你。”
季长风无奈笑道:“小尚喊我一声哥,我怎能让他照顾,再则,他的事比我更重要,你放心,不管是我还是先生,都不会少一根毫毛。”
孙姨笑骂道:“毫毛掉了会长,你打算跟我现在数数记个账吗?”
“不但要记,还要签字画押,一根一根都数清楚了。”
孙姨笑道:“还贫嘴,装嫩啊。”
季长风渐渐收敛了笑:“我只想你照顾好你自己。”他真诚道:“你们安好,我才无后顾之忧。”
孙姨心中温暖,所以笑的很柔美:“我的家还能让别人折腾?保准他们来了剥一层皮回。”
孙姨在加入长风山寨之前,只是一位平凡的新嫁娘,那时她刚嫁邱叔不久,来到长风山寨时怯生生的,不过是二十年,她就成了姜还是老的辣的半老徐娘。
“得,你喊一声,我来动手。”
孙姨噗嗤一声,笑道:“行了行了,回屋睡吧,不过是出趟远门,多大点事。”
季长风同她出了屋,道了夜安,各自回屋了。
楼清早已上床休息,山上还是冷,夜里巴不得钻被窝暖着,最好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季长风进门时,楼清翻了个身,眼睛以下都藏在被窝里,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将他看着。
季长风倒了杯茶喝下,先前与孙姨说话时他心不在焉至于滴水未沾,现在解渴了才脱了外衣鞋子上床。
楼清让开了他暖好的位置,等季长风躺下他又挪动身子往他靠近。
季长风不像楼清,整个冬天他的身子都是火热的,可楼清暖被窝的举动还是温暖了他,大手一捞,季长风将楼清搂在了怀里,顺便亲了亲他的发心。
季长风在被窝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道:“明日要赶路,怎还不睡?”
楼清在他胸膛里蹭了蹭,轻轻应道:“习惯了等你。”
季长风见他把‘你不在我睡不着’说的这么含蓄婉转,不禁打趣道:“让夫人独守空闺,是我的错。”
楼清忍不住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笑道:“我没见过哪个山贼像你这样将无耻贯彻到底。”
季长风握住他的手,捏在手心里:“冤枉,我明明怕你伤势加重,让你休息了三日。”
“所以日后的主旨就是让我下不了床?”楼清眼眸亮亮的。
季长风终于知道他哪里变了,变的开放了,至于敢跟他开黄腔了。
“你说得对,主旨是用来贯彻的,一日不可废。”季长风翻身压住他。
楼清笑了声,撑住他的胸膛:“你不是说明日要赶路?”
季长风亲了下他的额头,恨恨道:“你在马车躺着碍什么事。”却还是从他身上下来了。
楼清觉得这人可爱极了,以前有多讨厌现在就有多喜欢,不,是更喜欢,人啊,真是复杂。
楼清奖励似的在季长风唇上一触即走,捏了捏两人交握的手,说了句:“来日方长,睡吧,夜安。”
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闭嘴,季长风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搂着人睡了。
次日清晨,天气甚好,暖阳懒懒照在身上,是个适合出行的日子。
长风山寨又一次壮观的送行。
楼清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了‘儿行千里爹担忧’。
他也担忧,他记挂他那便宜儿子,怕自己这一走,云蛋蛋会不舍得,会想念,因此抱着云蛋蛋再三保证他会尽早回来。
云蛋蛋含泪同意,外加让他看好他爹,楼清不知云蛋蛋竟跟他想到了一块,因此痛快点头。
季长风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明明下雪时他都没这感觉。
送行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季长风才和楼清各骑着一匹马出了长风山寨,楼清也终于知道季长风昨夜为何会放过他,真相总是残酷的,接受起来备难。
两人下了山路进了官道,速度就渐渐快了,他们要在日落前抵达下一个城镇,阳光是暖的,可越是南下,空气就越是湿冷,年内积压的雪才渐渐融化,在路上受尽风吹雪冻三四日后,他们终于在二月初二抵达了东城。
东城繁华,又临近花朝节,城中可见各类观赏花卉场地。
蝴蝶挥动着翅膀,循着空气中甜腻的花香渐渐落在竞相开放的花朵上。
缤纷满路,马蹄踏碎,沾了一身香。
季长风和楼清在一处名为‘待客’的客栈落了脚,一楼是用餐之地,二楼才是客房。
马儿都交给了伙计,季长风扶着一脸疲惫的楼清跟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
掌柜的是位三十多年纪的女子,许是见惯了世面,身上无不透着江湖人才有的豪爽。
却见她眼眉轻抬,原本平凡的脸顿时顾盼生辉,俏生生的问道:“公子两位人,一间房够吗?”
季长风笑道:“多谢老板娘关心,我家兄弟身子不适,一间房正好照顾他。”
老板娘见他虽满脸大胡子,生的怪异,可语气却平和,又彬彬有礼,不禁生出几分好感:“这位是舍弟?身子怎样?可还好?要找个大夫把把脉吗?”
季长风右手搂着楼清的腰,包袱都在左边背着,怎么看都是为了不让弟弟受苦宁愿自己累点的兄长,季长风见她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却依旧和和气气地回答:“我与弟弟路过东城,只因天色渐晚,骑马也累了,故而进来投宿。”
待客这间客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老板娘眼光不差,知道这位只是‘路过’的公子定是有些背景,而他那位弟弟长的漂亮,虽然无力靠在那男子身上,看着有些狼狈可却掩不住他透出的书卷气,温文儒雅。
这样的‘兄弟’说是肯定不像,若说不是,可男子处处体贴,于是老板娘大胆定论,这是兄弟,是异性兄弟。
老板娘笑道:“公子莫要客气,进了待客就把这当家,看这位小公子累的紧,公子快扶他上去休息吧。”她说罢,喊了伙计,伙计应了声,说了句二楼请就先领路了。
季长风回头朝她点点头,笑了下:“劳烦老板娘了。”
老板娘笑眯眯地目送他上楼,等季长风走了,她又重新拨算盘,心里却想这人要是没了大胡子会是怎个模样,说不定正是她喜欢的类型,于是她又抬起头,看了眼季长风的背影,嗯,宽肩窄臀,身材颀长,正是了。
季长风将楼清放上床,为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你先睡一会,我去叫点吃食。”
赶了这么多日的路,每日都风吹雪打的,骑马又实在磨人,楼清也没心思说什么,干脆闭眼睡了,只是睡前将先前发生那事记在心里,醒了再跟季长风算账。
季长风又走了出去对守在门外的伙计说道:“劳烦小哥为我们准备点吃食,简单些也可以,另外再备两桶洗澡水。”说罢掏了块碎银给伙计。
伙计欢欢喜接下,应道:“公子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伙计都是眼利的,得了赏钱也会记着,因此对季长风十分客气。
季长风送走他,正想掩门时,却听见一位男子道:“你听说了没?先皇居然有位私生子。”
又听见一名男子惊讶的声音:“消息可靠谱?先皇可都仙逝二十年了。”
“我来的路上,经过好几个地方,都听到这传言,应该是确有其事。”说这句话的男人正好走到季长风门前,只是他们入心,没看见有人在一旁听着。
另一名男子道:“要知道评论皇家之事是要定罪的,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日后莫要再说,免得惹了杀身之祸。”
男子连忙道是:“我真是活糊涂了。”
季长风看着他们两个从眼前一走而过的背影,默默关上了门,空穴来风?正是因为有风影才能捕捉。
季长风返回床前,坐在床边看着楼清的睡颜,奔波数日,楼清早已累的气色不佳,眼底下有淡淡青影,两颊也消瘦了些。
到达江南还有一段路要走,也不知他能不能熬住,季长风满是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
他在床前坐了一刻多钟,敲门声响起,季长风打开门,却见伙计端着饭食站在门口。
“公子,吃的来了。”
季长风侧身让门给他进来,伙计把饭菜端到桌上,又说道:“洗澡水正在准备,公子吃了饭就差不多了。”
季长风点点头:“劳烦小哥了。”
伙计露出一排牙齿笑道:“公子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除了卖身,职责范围内我们都能做。”
季长风也来了兴趣,笑道:“那我问小哥几个问题可准?”
伙计一拍胸脯,说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长风道:“我先前听见两位大哥议论,说先皇有位私生子,一时好奇,不知这流言是从哪传来的?”
说起皇家秘辛,原先拍胸脯拍的铛铛响的伙计也不由得小心起来,但是说出了的话就要做到,这是他们的‘职业道德’,他先四处观望观望,一副神秘兮兮,见房间里只有季长风和睡着的楼清,放下了提防,道:“这事谁也没个定准,也说不好是从哪来,只知好多人听见了,可他们来的地方又不统一,只能说东南西北都有。”
季长风像是遇上大事那样的蹙起了眉头:“那不对,不管从哪来,一定有个源头,保不准是谁在作怪。”
伙计哎呀了一声,道:“这话谁敢说啊,公子也莫要想了,就当个笑话听听就罢了。”
季长风见他一脸惶恐,也十分体贴,眉头松了,又换成那副和气模样:“小哥说得对,这事哪是我们能管的,小哥要一块吃点吗?”
伙计当即感动的嗷叫道:“公子真好,心意我领了,楼下还有事等着,就不打扰了,有事尽管喊一声。”
“有劳有劳。”季长风送他出去后又光上了门,回头见楼清睡得实在是沉,像是陷入了昏迷,也不喊他吃饭了,自己马马虎虎吃了点,等伙计送水来的时候,吩咐他晚些送些点心上来,伙计满嘴答应,把剩菜剩饭收了。
季长风先试了试水温,这才将楼清从被窝里抱了起来,麻利的脱了衣服,褪下裤子,看见他大腿内侧一片乌青,定是骑马擦伤的。
因此洗澡时特别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大力一点就把他碰碎了,季长风看着他倚着自己手臂依旧睡着的脸,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眉眼袭上愧疚,也不敢多洗,泡了一会见水温有些低了就将人抱了起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季长风身上也湿了,先把自己收拾了才给楼清擦药,他每次出门时,包袱里除了银子,药是最多的,身边有庸医,药都是好的,管用。
等季长风将药抹了上去,自己也感受到了清凉,可楼清依旧没醒。
季长风叹口气,楼清向来嗜睡,只是实在太能睡了些。
抹完药又给他揉按了会,季长风这才喊来伙计撤了洗澡水,伙计进来的时候闻到药香,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公子,小公子即身子不适,晚些等他醒了你再给他弄些热食,放心,厨房整天有人候着。”
“多谢。”
伙计笑了笑,走了。
第69章
楼清一觉睡到隔日午时,他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季长风,房里只他一个,连被窝的另一侧都是冷的。
楼清迷糊了一阵,后才根据透窗而落的阳光判断时辰。
正当他将前事回想了个彻底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抬头,四目相对,推门的正是季长风。
季长风见他醒了,先是愣了会,后又笑了开来:“累坏了吧?饿吗?”
不累,他现在精神很好,正好可以计较前事,但是他饿了,决定先解决眼前温饱问题的楼清又将那事往后推了,大方点头。
季长风又退了出去喊伙计准备饭食。
季长风先端水伺候他洗漱,楼清毫不愧疚的受了。
等两人面对面而坐,季长风发现楼清的目光贼亮,亮的有点让他不是那么自然,他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小心问道:“怎么了?”
楼清生硬道:“去哪了?”
季长风坦白道:“楼下转了一圈,正好听见他们说起趣事,就呆了会。”
趣事?楼清眼眸微眯,打量的目光落在季长风的身上,季长风并不是对琐事上心的人,既然是趣事,定然是他感兴趣的事,绝对不是本身有趣:“是何趣事?”
季长风道:“我听见几人说先皇有位私生子,觉得好奇,就过去听了一会墙角。”
难道真是有趣?楼清有些不敢相信,可季长风别说跟私生子,就是跟皇室都扯不上半点关系。
“听出什么了?”
“流言之犀利,传播之快速,内容之滑稽。”
楼清微觉诧异:“你不信?”
季长风大大方方道:“世人皆知先皇子嗣不多,统共不过三位,一位是二十年前逼宫篡位,谋害亲爹的南王,一位正是当今皇上,还一位是有眼疾的瑞王,如果先皇真有私生子,子嗣如此单薄的他,怎会让其流浪在外,不接回宫中昭告天下?”
真是太有道理了,楼清点点头,道:“那可会是连先皇都不知其存在?”
季长风愣了愣,觉得他夫人的脑子就是好:“我倒觉得机会不大,史书记载,先皇可是位仁慈之王,后宫妃子不到十位,若真是他也不知,那他是偷偷临幸了多少女子?”
要么是史书记载有误,要么是楼清猜测不对,先人哪是他能随意猜测的,他想到自己这样说那位仁慈的王,不禁愧疚,心中念叨了几声失礼。
季长风见他面色惨白,一双眸子透着紧张,不由得捏住他的手,安抚道:“你也是说出你的看法,无须在意。”
楼清点点头,默了。
季长风又将他的手拽紧了些,只是不久,笃笃声将他两人握住的手分了开来,季长风道:“定是饭菜来了,快下床用膳。”
他一边说一边走,打门的同时,楼清也已经穿好了鞋子。
送饭的正是昨日的那个伙计,他和季长风相见恨晚,很快聊到一块去了,出门在外,季长风本着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的道理,跟谁都和和气气的。
伙计的见楼清醒了,哎哟道:“小公子总算醒了,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
楼清见他热情,也不想失了礼数,笑了笑道:“好多了,劳烦小哥惦记。”
伙计笑道:“我也只是空口问候,不及季公子辛苦,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让我很是艳羡。”
兄弟一词让楼清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他身上只穿着里衣,外衫还是他刚套上的,就知季长风昨晚是给他洗了澡,明明是夫妻,做过最亲密的事,却只能被人误解成兄弟,楼清又懊恼又不甘,于是瞪了眼始作俑者,全当泄恨。
季长风当然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因此不敢在这时候从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对伙计说道:“反正你是没空留下来吃饭,我不送了。”
伙计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抱歉道:“瞧瞧我这脑子,妨碍两位公子了。”
他退出去的时候很顺手的带上了门。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诡异的气氛流动着。
两人各站一边默了一会,季长风担心他身子,终是先服了软:“用膳吧。”
楼清重重哼了声,坐了下来,肚子早在打鼓,他哪能忍得住。
季长风讨好似的为他夹菜,劝他多吃一点。
楼清只字未言,落在碗里就吃,没了再夹,完全不看季长风。
季长风知道自己是被晾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床上打坐的楼清直挠头。
这事若是说明白了,楼清定然不会跟自己置脾气,可关键是,他一直敢于承认,却在这时撒了谎,这话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楼清闭着眼听季长风的躁动,努力的压制自己要翘起的唇角,他越是急他就越开心,楼清知道自己不同了,开始对季长风有更甚的期待。
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可他忍不住。
好在他依赖的人是季长风。
季长风还是走到了楼清面前,小声道:“夫人。”
楼清轻声道:“兄弟。”
“我错了。”季长风老实认错。
楼清睁开了眼:“既然知道是错为何要做?”
“”他家夫人怎可以这么犀利?
楼清忽然毫无征兆的解腰带。
季长风吓得眉头狠狠一跳,心也颤了,忙弯身阻止:“你这样我受不起。”
他哪知楼清忽然一把将他推倒,并快速将他坐在身下。
“”季长风舔了舔唇道:“为何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楼清露出邪气的笑:“哦,我想看看长风山寨的季寨主究竟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冤枉”今天的份他还没来得及做楼清不给季长风回答的机会,跨坐在季长风身上就显得轻便多了,低头便能亲吻他的唇。
季长风惊了,他和楼清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要的狠,楼清痛了几日,季长风就巴不得将对方捧在手上,抱在怀里,而这几日要赶路,到了客栈或是破庙都是累的直睡。
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第三次,季长风痴痴的看着楼清。
楼清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很明显和张扬,看的季长风直傻眼,他衣衫半解,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臂上,白皙的胸膛完全的露了出来,本就随意绑的发带也松了,短了的发丝滑落出来,披在身上,眼中风情流转,怎么看怎么祸害。
楼清得意的眼角都挑起了:“兄弟能做这些事?”
轰隆这声音清清淅淅,霸占了季长风整个脑海,然后他有反应了,并且迅速的做出了动作,扶着楼清的肩膀,轻巧的翻起了身,顺利的将楼清压在身下。
“哪能啊,我的夫人。”他笑着,眼眸更是深邃,像是两团随时能喷出的火焰:“本来不打算在路上折腾你,哪知你自己急着送上门。”
那模样语气都像在说是楼清勾引他,虽然的确如此。
楼清乐的咯咯直笑,但是笑着笑着就变了味道,开始是笑,然后是哭腔,但总的来说,皆大欢喜。
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哪会轻易罢休?休息了一夜,两人精神都倍好,季长风本着不折腾就不折腾,一折腾就要过瘾的宗旨,直接将楼清弄晕在床上。
事后,季长风喊了洗澡水,却是让伙计放在门口,他自己提了进来,练武之人,内功高,力也大。
楼清身上吻痕密布,有些怵目惊心,温热的水将疲倦的身体浸泡着,楼清本能的恩了声,季长风与他一同坐在浴桶里,看着他红肿的唇,还是不死心的亲了下。
季长风揉着他的腰,将两人的身子都清理了,这才抱着楼清上床休息。
一睡睡到伙计敲门,伙计是看他太久没喊,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故上来看看。
季长风揉着眉心,房里情爱的味道早散了,可他看了眼浴桶,实在不好意思让伙计打理,糊弄了一下,等到深夜,他自己将水提下去倒了。
楼清这一次睡到月亮偏西,房间里暗沉沉的,只有窗户那里透了点惨淡淡的月光进来。
身后有个火热的胸膛,腰上也有重量,楼清本悬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
可一旦思绪回笼,身上的感知也越发明显。
真疼楼清蹙着眉,揉着发疼发酸的腰,季长风也被他吵醒了。
不过转瞬,耳边便有慵懒性感的嗓音:“醒了?”
楼清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拧了下:“这叫不折腾?”他的腰都快断了。
他下了力道,季长风彻底痛醒了:“我给你揉揉。”他说完就直接按了起来,温热的手掌在腰上游走,力道适中。
季长风一向懂得服侍楼清,生气了就道歉,不开心了就哄,累了就抱着让他好好休息,不多余不做作,楼清也吃这套。
不过片刻,他的睡意就渐渐回笼,腰上的酸痛感也开始变轻。
季长风听到他打起了呵欠,小声道:“还未天亮,再睡一会。”
“左边。”他说了声,季长风就将他轻轻翻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左侧腰身也得到照顾了。
季长风的夜视力一直很好,黑暗中也能视物,见楼清闭上了眼,呼吸逐渐沉稳,在黑夜里笑了笑,又把人抱紧了些。
第70章
待客的早膳很丰盛,各种口味都有,主要是东城地带繁华,来往商客较多,人流混杂。
季长风下楼喊了几个点心,又才折回客房扶楼清下楼。
到底经验不多,虽被季长风按揉过了,酸痛减缓,可走路的时候终是有些别扭。
楼清是怎么都不肯下楼,怕自己走路的姿势让人起疑,他虽怪季长风没坦白两人关系,可季长风做事从来都有根有据,既不坦白,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季长风劝道:“下去坐坐,你整日在房里不闷吗?”
楼清哼道:“这后果是我造成的?”
被楼清明嘲暗讽的季长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楼清一手扶腰,一手扶床,微弯着身子的模样看起来难受至极。
“不是好些了吗?”季长风念叨。
楼清冷冷看着他:“换你来?”他屁股痛成吗?
季长风是个犯了错的相公,正得不到夫人原谅,干巴巴的站在一旁,一会低头,一会看看楼清。
最后他叹口气:“我把吃的端上来。”
“你呢?”楼清见他要走,问道。
季长风笑了笑:“楼下热闹,我想下去坐坐。”
“”为何大早上他就如此糟心?“回来,扶我。”
“哎”季长风愣了愣,又快速跑回,一把将楼清搂进怀里:“下楼不便,我抱你。”
楼清不得不猜测季长风是否是故意的,这个人玩欲擒故纵一向玩的精深。
可他实在没力气和季长风计较这些,哪怕受人瞩目,正好,让那些有心人看看,他这个‘兄弟’也是独得季长风专宠。
楼下当真热闹,只有靠近柜台旁的一张桌子是空的,其余都坐满了。
楼下一片喧哗,可季长风横抱着楼清下楼时,楼下诡异的安静了。
楼清将脸埋在季长风的胸膛里,双手怀抱着他的脖子,看模样似乎是病的严重,只有季长风知道他抱着自己脖子的手有多大力。
“夫人,你想谋杀亲夫?”季长风小声说了句。
楼下不乏练武之人,季长风话音轻,只他们二人听见。
楼清微抬起头,瞪了眼季长风,抱着他的手松开了些。
两人众目睽睽的下了楼,季长风轻轻的将楼清放下,又扶开小凳子让他坐下。
“”“怎”季长风似有所觉,又好笑的让伙计拿了软垫过来,垫在小凳子上,楼清这时眉头才松了下来。
他们身后柜台里的老板娘看见了,搭话问道:“看小公子模样,身子似乎并未痊愈,公子你当真不请大夫看看?”
季长风朝她笑了笑,又成了那个长的粗俗却让人倍感和气的兄长:“无碍,我有备伤药,只是他不常出门,难免辛苦了。”
几人搭话之际,伙计将点心端上:“两位公子慢用。”
楼清朝他点头笑笑。
季长风往楼清碗里夹了几块点心,后边拨算盘的老板娘看见了,停下手,笑道:“公子很是照顾小公子。”
季长风看了眼楼清,认真道:“他是我的,该我照顾他。”
一句话,两个人听却是两种心思,老板娘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季长风为兄,楼清是弟,应当兄长照顾弟弟。
可楼清却听得面红心热,那股闷气不知怎么的就消了。
老板娘道:“公子可是打算在东城落户?”
季长风摇了摇头:“等阿清身子好些了我们就离开,在那之前,有劳老板娘了。”
“小事小事。”老板娘摆了摆手:“你进了待客,只管放心的住。”
“放心不下了。”伙计忽然走了过来:“朱肥肠来了。”
季长风当即凝下心思,果真听到马蹄声。
他看了眼伙计,转对楼清说道:“我们得上楼吃了。”
楼清不明所以,可季长风气场不对,似乎绷紧了身子。
“哦。”楼清正想把点心端起来,季长风却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抱你。”他说着,又走了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来,有了先前所见,此时已挑不起众人在意,连老板娘都淡然了。
却见伙计鬼鬼祟祟的走向后院,季长风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又走到窗口旁,下面正是后院,他探头便见伙计在楼下,指了指后门的位置,季长风了然。
楼清见他气息不像先前淡定,带着局促,不由问道:“怎么了?”
季长风将包袱收好背起,将楼清带向窗口边:“有位朋友,但是见了我他会不开心,所以我们得走了。”
“朱肥肠?”楼清又指了指窗口:“从这走?”
季长风点点头,又将楼清抱了起来,从窗口钻了出去。
客栈的窗是往两边打开,要让一个人从里边出来十分的容易,身子急速下坠,楼清还未来的及惊呼,却感觉季长风扎扎实实往地上一站。
“你”楼清心口猛跳,血色被吓得从脸上急退。
“别怕。”季长风亲了下他的额头,以示安慰。
“马已备好。”伙计忽然出声,心神稍稍安定的楼清听见声音,一时间不知是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还是把脸埋在季长风的怀里。
太羞煞人了。
季长风却恍若未觉,朝伙计颔首道:“多谢。”
“放心走吧。”伙计打开院门,季长风走了出去,果真见到两匹马在门口踢着蹄子哼着气。
季长风直接将楼清扔到了马上,他上马前回头看了眼伙计:“多加小心。”
伙计露出一口白牙:“朱肥肠不敢在待客撒野。”
楼清恍恍惚惚中知道了这个伙计其实跟季长风认识,只是两人藏得深,连老板娘都未曾起疑。
心神渐定,那些被遗忘的也慢慢从脑海深处浮现,东城这个地方楼清是陌生,可名字却熟悉,去年季长风因诬陷入狱,幕后黑手便是东城的人。
这个‘朱肥肠’怕就是季长风口中的‘朋友’,正是去年被季长风找了不痛快的那位。
季长风做事一向痛快,他敢在东城逗留,便是有把握不会出事,朱重的到来更是意料中,当即一脚踩在马镫纵身上马。
后院门往南走是南城门,好马脚程快,不消多久便出了城,再奔走余里,渐行渐远,城门也开始模糊。
楼清猛地拉住马缰,马儿仰起,前蹄超前虚踢了两下又重重落地,随之还有喷气声。
季长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为何停下?”
楼清的脸色并不好,私密处隐隐发疼,可事出紧急,他也不会矫情,只是担心城里的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那人为难老板娘,他们该如何?”
季长风完全不诧异楼清会做此问,只是楼清对老板娘不熟悉,想不到其中关键:“你无须担心,老板娘不乏江湖朋友,朱重便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对待客如何。”
楼清挑眉道:“老板娘也与你交情匪浅?”
季长风摇摇头:“只是听过名号。”
“那你怎知她会帮你隐瞒?”
楼清看似温文儒雅,其实认死理,他知道朱重不是好人,若将此时情况对换成他,他可能会帮季长风这个‘陌生人’说话,因为他不会冤枉人。
可老板娘不同,老板娘在东城做生意,最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朱重不是容易忽悠的人,不然不会让季长风都为之头疼。
“大概是”季长风想了想:“她觉得我不错。”
楼清的眉头简直揪成了一个川字,他忽然掉转马头,欲往城里奔去。
季长风连忙拉住他的马缰:“这是为何?”
楼清义正言辞道:“男子最不该让女子承担伤害,我是你的夫人,你不能回去,我可以。”
季长风哭笑不得,要是没点脑子,还真不能看出楼清是在吃醋:“我是你的这点我昨夜还证明的不够清楚?”
楼清苍白的脸终于透了点粉色,声音也柔了下来:“老板娘当真没有危险?”
季长风就差拿他的人格起誓了:“我是如此不着调的人?”他忽然松开楼清的马缰,沉声道:“快走。”
楼清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策马跑了起来。
“发生何事?”季长风在楼清身后,他说这话时用了力道,几乎是吼的。
季长风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一股让人紧张的不安:“他们追上来。”
楼清再不敢多说,两腿一夹马肚子,马儿跑的更快了。
沿着官道一直走,是座小树林,如今天时不过二月,草儿冒了尖,花儿吐了苞,可树木还有些萧瑟。
马儿奔出数十余里,又见一片竹林,季长风忽然道:“不要回头,一直跑。”
空气还带着寒,楼清苍白的额头上却沁出了汗,他不敢回头,只因身后踢踏踢踏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季长风,你还跑得了吗?”粗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
他的声音难听的让人抓狂,楼清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用无形的手捏住了,呼吸困难。
楼清是不懂,季长风却清楚对方是内力深厚的人,说话时不过用了内力,这种招数对付楼清绰绰有余,因此他用力夹了下马肚,马儿纵身一跃,与楼清的马儿平齐,季长风对楼清道:“夫人,我在呢。”
楼清顿时冷汗沿着鬓角流下,季长风的声音仿若一桶水淋在身上,使他整个人激灵一下,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不见。
对方见自己诡计被破,大喝一声,一掌拍在马上,身子往上腾起,扬掌朝季长风飞来。
破空声从身后急速飞来,季长风想都不想,转身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