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琢嘴巴里鼓囊囊塞了一口饼,一边嚼着拖延时间,一边脑子转得飞快。
    皇帝突然提起话本是什么意思?说她最近在写话本,她近来唯一一次提到这个话题,就是寻了借口问丁才人的那次。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千防万防,刻意错开宫人不问挑了个远的,又是在她们聊天里带出来,谁知还能被捉到把柄。
    先不探究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知有话本,就必然知道她问的那个问题。
    倘或他并非是双重人格,这自然不算什么。
    但他在此时提出,显然不是心血来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验证了她的想法。
    这一刻,宝琢好像一脚踩在万丈悬空的钢丝上,命悬一线。
    无论双重人格是不是疾病,这都是皇帝想要极力掩藏的秘密,她不应该知道。
    宝琢手里冒着冷汗,手里的筷子好像滑得握不住,一口饼咬得再大块也吃尽了。
    她似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角,实则在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是准备写话本来着,但还没动笔,陛下竟先知道了。”
    她嘟了嘟嘴,半撒娇作痴,光明正大的询问:“是谁透给陛下知道的?我还想写好了直接排演给陛下看,好有个惊喜呢。”
    宗政一派气定神闲,拿眼睛撩了她一下:“朕想知道的,自然能知道。
    既如此,朕等着看你排演出的好戏了。”
    她又想耍赖了,下意识的抠着襦裙上的锦线,对他眨了一下眼,颇像闯了祸后装无辜的猫儿:“哎呀,陛下是知道的,玩艺术的人最没有定性了,我们做事都讲究一个灵感。
    可能我最终排演出来的,与最早的灵感截然不同。
    所以倘若陛下不满意,千万勿怪。”
    这是在给自己兜搂,免得她演了一个与那问题全然无关的,他怀疑更甚。
    谁知皇帝大爷他霸道呀,宗政全然不接招,就那么往凭几上一倚靠,勾了勾唇,像刻意为难她。
    “不许换,朕就要看你最早的灵感。”
    这下麻烦了。
    宝琢肯定,他必定已经对她起疑,怀疑她上次的问话,就是在探知皇室的秘密,探知皇帝可能是双重人格的秘密。
    如果真的必须拿出一个话本,按照他刚刚的要求,与那个问题无关的不能写,写了也无用。
    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去写了,去写一个双重人格的故事。
    她怎么才能不保证,他不将里面主人翁的经历影射到自己身上?
    百分之两百五会越看越疑神疑鬼好吗!
    她把筷子一撂,气哼哼地样子:“陛下就会为难我,想好好吃个早饭都不行!”
    她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地朝他撒娇,好像觉得他能替她化解难题。
    她自己不知,他确实能看出来的,只是心里不免在想,这份自然流露的情绪是对谁呢,他,还是阿策?
    一顿早膳吃得平静下波涛汹涌。
    到了午间,德碌过来传讯,说乌婕妤邀陛下晚间看戏。
    宗政讶异地问:“晚上就排好了?”
    原先还说本子都没写好,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竟就能看戏了。
    这奇高的效率让他不敢相信。
    德碌也觉得奇怪,只是凑趣儿笑说:“许是早就安排了的,恰好陛下今天提出来,她顺水推舟呢。
    倒挺有心思,陛下可要应邀?”
    “朕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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