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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了,希望她记得取。”
“……她不会恨你的。她是聪明的姑娘,她知道不该怪你。”
“我知道。但她又能怎么办?她还问我,以前说有个使扇子的哥哥,有没有同我们一起回去。我哪儿知道无弃在什么地方呀。我只好说,他不在,我们下次再带他来。”
“施无弃他……唉,他说不定对天狗的病有办法。”
黛鸾又接着说:“对阿谣来说我和她是妹妹,对阿凌来说我和阿谣是姐姐。我真难过,却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如果能找到我二师父的话……”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去青璃泽,找到殁影阁的皋月君。这条路几乎等同于自取其辱。或者,找到阿鸾的二师父如月君。可是,她同所有六道无常一样行踪不定,没有谁知道她在哪里。
“等等。”慕琬打破了沉默,“那个箱子我记得……”
“箱子?啊,你是说……”
——那个柳木箱子。相对于发带、扳指、羽毛而言,它太大了,让人一时半会联想不到“贴身物件”。而且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它已经是阿鸾的所属物了。
山海陷入思考,缓慢地说:“我不太肯定……这个箱子,应该算是阿鸾的东西。我不知用它来占卜能不能得出真实的结果。就算可以,她的位置也并非固定不动的。我们肉体凡身也无法穿过六道灵脉。”
“那就是可以找到了?”黛鸾来了劲。
“比
起青璃泽,我宁可追着如月君跑。”慕琬也附和着。
几人权衡一番,思索再三,决定先试试看。黄昏时分,凛山海摆好了阵法,用那破旧的小药箱进行占卜。最后,他们确实得到了一个方位——用上面刮掉的漆泡在水里,漂浮在最上方一直收藏在箱子里的针,直直指向了阿鸾站着的位置。
“切……”她不禁发出失望的声音,转头走掉了。
“且慢——”还来不及同她失望,山海突然说,“阿鸾,你走远些。”
阿鸾不知他什么用意,不过还是离得更远,跑到房间的角落去了。慕琬和山海继续盯着那摆在阵中间的小碗儿,脸颊被几支蜡烛照的通红。那边阿鸾好奇地追问,山海才说:
“针并没有跟着你走……我想,正是这个方向了。我们要沿着西北方走下去。”
“距离呢?”
“也说不准……”
话音刚落,桌角的蜡烛熄灭了一支。山海又接着说:“她还在往那个方向走。”
“走?”黛鸾问,“那么她要去的地方,要么没有灵脉,要么……她快到目的地了。”
“我们不能再等了。等她把自己的事解决完后,又会换地方的。早点休息,明日启程。”
他们总是在路上,走了很久。
没过几天,是元宵佳节。这个节过得没什么气氛,他们路过了一个小镇。镇子热热闹闹的,就像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过的每一个节日。经历了那个毫无年味的新年后,阿鸾突然对节日便没兴趣了,她怎么也找不回过去的感觉。那种期待,那种欣喜,都变得有些麻木。仔细想来,这大概就是大人的视角。一切都是那样五彩缤纷,绚烂无比,又索然无味。
山海给她买了个花灯,慕琬挑的,是个小狗的样子。里面编了铁丝,提起来狗的小脑袋一晃一晃,下面的流苏也很可爱。黛鸾接过来笑了,但笑不从心,瞒不过他们。
长大了是好事……本该是的。
晚上去吃元宵。山海不挑馅儿。慕琬要吃黑芝麻的,黛鸾不喜欢,她喜欢山楂,可人家卖光了。于是山海让人换成豆沙的,她也爱吃。结果端上来一咬开,她脸皱成了包子。原来是店家把枣泥和豆沙的弄混了。
“你讨厌吃枣泥?”慕琬问。
山海把花生馅的给她推过去,又把她那碗拉过来。山海也说,其实没记得她讨厌,他记得枣泥的点心她也是爱吃的。
“没有,只是我的肚子都做好吃山楂的准备了。我好不容易说服它,换成豆沙的吧。结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觉得我期待的事,一件也不会发生,它们总是反着来。”
慕琬开口想说她孩子气,但是咽回去了。一来是她师父都没说什么,二来……她能想清楚这种感觉。小时候大人总觉得孩子们事儿太多,太矫情。归根到底,还不是一次次失望透了。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再小的难过也是难过。
“算了,还好不是花椒馅儿的。”
“那是什么违反人道精神的吃法……”
“啊,我想起来了,是去年的五仁月饼。”
“哦……那时候无弃还在呢。”
“在的。”
似乎刚缓和些的气氛又跌入了冰点。
可谁也不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