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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些困,脑子犯浑,便将羽毛收起来,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她都没有睡着,直觉得这夏天的夜十分燥热。白天下了一场短暂的雷雨,雨过天晴,太阳晒得更凶,晚上这温度也迟迟不散。过了许久,困意才完全将热意击败了。
或许是夜里没休息好,慕琬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席煜和阿鸾拉着默凉叽叽喳喳又说个没完,她感觉脑袋里住了几只鸡崽儿叫个不停。昨天的那段对话,她肯定不是梦。泷邈提到的也只是让她带趁手的武器,并未提及封魔刃。
可自己该带上吗?
虽然霜月君说,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不出鞘也足以使用。但她还不清楚运用它有什么手法和窍门。带着它,还不如拿一把普通的剑好使。从泷邈的语气来看,可能他也不确定消息来源的可靠性,所以目的地存在交战的可能?还是说路上并不安全?她后悔昨天晚上太困了,没有问个明白再行动。
慕琬一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宁,但除了小家伙们,大家好像都没什么精神。她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因为睡觉前,阿鸾能告诉她的部分好像都不是很重要。她听得也太晚,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关键部分。睡觉前,她就在胡思乱想他们的事儿,睡得不好,才做了怪梦。
她上午盯着黛鸾的断尘寰看了一阵,还是作罢了。一来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本身也很值钱,出点差错实在是赔不起。而且要把绷带解开再缠上去……实在是太麻烦了。说起来那把剑真是漂亮啊,剑身像是凝固的水波,起伏不定,微光粼粼,只是之后
阿鸾再也没有用过它了。当然,刀剑这种东西对江湖人来说,出鞘越少越好。
吃过午饭,席煜和慕琬在洗盘子。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咋的了?”席煜随口问。
“没事儿。就是憋得慌,想出去走走。”
“我也想!”
“不,你不想。”她放下最后一个盘子,“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寸步不离地保护默凉。”
“有道理。”
“呃……”慕琬盯着她。
“干嘛?”
“你剑借我。”
“干嘛!”
“我想去郊外走走,怕遇到野兽什么的。”
“哇你出去玩不带我们。”
“我想一个人静静嘛,这几天人没动,心里累。我把封魔刃借你玩。”
“好耶——成交。”
“要是弄坏了我就告诉池梨,让她把你屁股打开花。”
“嘤。”
于是时间一到,慕琬就拿着剑出去了。她给山海他们打过了招呼就出去了,没人起疑。
按照泷邈说过的方法,她按照羽毛的指引向前走。这感觉很奇妙,它像只真正的鸟似的很有灵性。远远看去,她真的好像在一个白色的鸟的牵引下走路。只是这片羽毛的动作更自然,并不需要扇动翅膀。它很有力量,即使逆着风走也不在话下。
她一直走,走了很远。沿着河道,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她离开村子,路过成群聊天的洗衣村妇们。她一直走,走了很久,心中都开始有些烦闷了。周围的景色毫无变化,无非就是水、草、树、石。天很热,晒得她眼晕,所幸流水能带走她的些许烦躁。
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将细线和羽毛的部分刮断了,她一时慌了神,追着羽毛跑。先前明明还不怕风的,怎么会发生此事?慕琬心急如焚,还差点摔了跟头。
要说这风也惹人厌烦。既不直接把翎毛吹走,也不停下来还给她。这时断时续,时快时慢,钓鱼似的。每当风减弱一些的时候,都恰好下降到她抓不到的位置。即使有时候她感觉马上就能抓住,它打了个卷儿,故意难为她一样淘气。
风将翎毛带到林子深处。她走了几步,不知羽毛落到了哪棵树上。她既头疼又懊恼,早知道再把线多拧几股了。
“啊,泷邈!”
她看到有人靠在一棵树旁,穿得正是泷邈的衣服。她立刻跑上前,嘴上抱怨着:
“下次再不要搞这种事了!我差点要给累死了。”
“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听到这声音,她心里凉了一大截。
他不是泷邈——她是一种女声,而且,好像在哪儿听过。
“泷邈”转过身,身上的衣服渐渐褪去色彩,显露出原本的模样。那没有表情的面孔突然浮现出冰冷的笑意,直到轮廓完全成为女人的样子。
“是你?!”慕琬突然拔出了剑。
“……但也活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