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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的女儿呢,他已经去南国了……”祈焕翻了个身,又想了想,“也不对。说不定,这也是南国的手段。他们既然可以缔造此等结界,说不定流言也有办法营造出不惹人怀疑的氛围?唉,这一切可真是难说啊。唉,这船上不是有虫吧?我怎么这么痒。”
祈焕站起来跳了跳,也没发现什么虫子。他便半跪在箱子边,将它打开,一个一个翻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显得颇有些无聊了,白涯侧脸扫了他一眼。
“你真觉得君傲颜她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吧,我目前这么觉得。啊,这像是阴阳术的道具。哟,这么多符纸呢。笔墨朱砂在哪个箱子?”
“你不觉得不对吗?”
“什么不对?”嘴上问着,祈焕又翻开另一个箱子,“嚯,这箱是黍米啊。怎么没有一点防潮措施?真是服了。”
白涯一个打挺坐起来。昏暗的室内,他抬起头,目光呆呆地望着舱顶。
“君乱酒捡到她的时候,是在战乱后化为废墟的她家,是吧?她爹娘都烧成炭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为什么她没事?”
“那谁知道?”祈焕扣上了第四个箱子,“我又不在场。说不定她和大将一样,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她爹娘不是不待见她么?”
祈焕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僵在那,想了想。
“那她自己躲起来了吧。”
“是吧?”白涯站起身,拍了拍灰,“对爹娘的生死不管不顾,躲了起来?
情理上也许说得通,小孩胆小,无能为力,是吧?君乱酒一眼就能看出当时的情况,再加上她从小便力大无穷的说法……你自个儿琢磨吧。”
说罢,白涯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出船舱去了。两个水手看他出来,连忙躲到一边去了。祈焕一个人呆坐在船舱里,忽然觉得周身冷飕飕的。
没一个正常人。
但他不是很在乎。祈焕不是多乐观的人,只是看得比谁都开。白涯也好,君傲颜也好,还是船上其他水手官员也好,他们的过去与心中所想,于他而言都不是很重要。他只要有信心有能力去应对这群人,对付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便够了。知道太多他们过去的事,反而影响他的判断。当然,这不意味着他没兴趣听。
白涯走出去了,他也合上打开的箱子,去看看他要干什么。只见姓白的走到君傲颜的旁边,不知要干什么。她正和水手说话,那个水手愣了一下,她才回头,看到白少侠站在她身后。她微侧脸,平静地问:
“有何贵干?”
“我在想……”白涯的视线挪了挪,“究竟是你的陌刀结实,还是我的弯刀结实?”
“不试也不知道。不过在这儿比划,可能并不是好的选择。”
那个水手向后退了一步,躲得远远的。他慌忙地找船尾视察的监官汇报。说来也奇怪,这两人说话语气分明都客客气气,可总让人感觉有股火药味。祈焕立刻走过来,生怕两个人闹出更大的麻烦来。
“说的也是。”
白涯扯了扯嘴角,松开了原本放在刀柄上的手。
“掰手腕吗?”傲颜忽然说。
白涯没有说话。他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也没有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他想了想,点点头,把手肘架在船舷上。君傲颜招呼一个水手过来,松开陌刀。刀直直倒下去,水手有些慌,祈焕跑上去一起接住了。
看来她也是打算动真格的。于是两个人手握着手,手肘都固定在船舷,眼睛也都凝视着对方。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对视。傲颜看到白涯眼中那种谜一样的阴沉,冷漠,那种说不出的沉甸甸的困倦的东西。但她很认真,白涯能从那对红木般的眸子里看到一种兴奋的光,这多少令他莫名其妙。
无需任何人计时,两人同时发力。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手都是这样僵持着的,一点也没向那边倾斜,如一个达到完全平衡的秤。直到他们的虎口泛出微微的红色,祈焕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使了很久的力。船只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在这并不平衡的条件下,他们是如何达到以蛮力强行制衡、强行达到如此平稳的现状?其他水手和监官也赶来了,没人敢上去阻止他们,几双眼睛就这样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他们的眼神都十分坚定,燃着火似的,白涯难得提起了兴趣,傲颜几乎要笑出来。阳光下,他们的额头都渗下汗水,手臂同时开始微微发颤,但谁也不肯认输。
祈焕走到二人之间,松开了握着陌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