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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对方反击如此之快,仓促间只得往后一脚踹出,以解危机。拳脚相遇,一股大力推着凌霄前冲了三步。维摩罗什则借着空翻卸去力道,跟着又是一个蛙扑,双拳夹着丝丝音爆而至。
凌霄几时见过这等打法,心知回身正面对敌已晚,只得反手圈起一道剑芒,以求逼退对方。谁知维摩罗什竟以双拳猛击擂台,打得石硝飞溅。而他却借此拔高身形,避过了凌霄的剑芒,当头扑下。凌霄大吃一惊,急忙拧腰错步,挽剑上指。
岂料维摩罗什再次合掌夹住来剑,顺势以头撞向凌霄心口。凌霄心底一抹凉,只好再次放开宝剑,以双掌抵住维摩罗什的额头。维摩罗什借着凌霄反推之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接着以双膝向下砸来。凌霄此时已仰躺在地,不得已之下,只好以双掌撑地,倒转身子向上踢去。
维摩罗什下压之势力有千钧,凌霄感觉双掌撑持不住,只得缩脚向前滚避。维摩罗什双足一点地,又如影随形般逼去。凌霄闻得背后风声吃紧,忙转身举掌相迎。谁知两股劲力一接触,竟被逼退了数步。维摩罗什又将宝剑抛来,凌霄羞愤难当,于是用脚尖将来剑挑得打了几个旋,跟着落下插在擂台中央,兀自晃个不停。
此刻场上场下一片鸦雀无声。少顷,方听凌霄紧绷着脸道:“本座自出江湖以来,宝剑从未被夺,不想今日却被阁下连夺两次,再战已无任何意义。”他说着一抱拳,便跃下擂台含羞而去。蒋义等王屋派弟子见掌门认输,俱是面色铁青,一声不响地跟着去了。天下英雄尚未回过神来,直到看见凌霄弃剑而去,才暴起一片喝彩声。
王怀志感慨道:“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真是令我辈汗颜。”朱睿安慰道:“只要你刻苦修炼,相信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柴馨接着道:“就是,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呢!”苦海却是眉头深锁,暗忖道:“难道他是维摩达的后人?”
维摩罗什虽然得胜,却并未坐到红绫旗下的位子上,而是朝至善大师略一躬身,便退回到南面的群雄当中。江心月见他走来,急忙上前招呼道:“喂!看不出天竺武功还蛮厉害的嘛!我叫江心月,不知大哥可愿交个朋友?”维摩罗什彬彬有礼道:“小僧初来中土,如能得识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江心月却像是两个老熟人般,一拍维摩罗什肩膀,甜甜道:“我中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外来的朋友都得入乡随俗。大哥这名字念起来太绕舌头,何不干脆就叫罗什来得痛快。”
骆霜华一皱眉头,斥责道:“小月,休得无礼。”那知维摩罗什却颔首道:“罗什……罗什,的确简单明了。姑娘兰心慧质,小僧受用了。”
江寒玉闻言冷笑道:“阁下到是直率,竟会听凭一个女娃娃随意改名,就不怕辱没了祖宗?”江心月撒娇道:“娘,干嘛吗!人家都不介意了。”
维摩罗什却笑道:“名字只是个称谓罢了,怎么叫好听就怎么叫,又何必拘泥一般。”江心月面露夸耀之色,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还有啊!你自称小僧小僧的,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和尚,不如把这个僧人的‘僧’字,改成学生的‘生’好了。”
“这个么……倒也无妨。”维摩罗什心知天竺佛宗不似中土这般,有诸多禁忌,改个称谓也是无妨,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想不到两人这么快就成了朋友,看来做朋友其实很简单,根本不需要附着太多的理由。
场上的打斗仍在继续。第六位的杨应周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但他还是勉强保住了地位。待到熊天霸时,江寒玉想上去挑战,却被骆霜华拉住道:“熊天霸志在盟主宝座,你伤势虽愈,但元气尚亏。不如待他与公孙盟主斗罢再行发难,胜算至少会大一些。”江寒玉见其说得在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仇四海翘着二郎腿,一面品茶一面等着挑战的人。几年的苦练,他已将“五狱炼火大法”修到第三狱巅峰,相信放眼天下,能胜过自己的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而这些人大多自鸣不凡,又怎会来挑战一个后生晚辈,所以说自己的位置是稳固的。他如此想着,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
南面的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头戴斗笠,面垂黑纱的黑衣人。只见他缓步登上擂台,显得异常的沉静。仇四海紧盯着来人,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斜睨了熊天霸一眼。哪知熊天霸也是面色沉凝,紧盯着来人。
黑衣人来到擂台上站定,竟是一言不发。仇四海解下披风,略显生硬地冷笑道:“堂堂龙虎大会,怎会有人如此藏头露尾,见不得人。”黑衣人依旧沉默不语,仿佛一座积蓄力量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如此一来,仇四海更是疑窦丛生。但在天下英雄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怯场,于是长笑道:“只有无胆鼠辈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本座真是羞于动手。”他说归说,却还是飞身下了擂台。
人往往不怕有对手,怕的却是不知对手底细。仇四海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丝毫不敢大意。属下送来一张铁胆弓,仇四海虚拉弓弦往空中连弹了两下,面露狰狞道:“阁下请了。”
黑衣人拖着老迈而苍劲的声音道:“老夫善于后发制人。”仇四海闻声心里一惊,暗自揣度道:“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身形与声音都似曾相识。”也许是疑心生暗鬼,尚未动手,他便输了一筹。
场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仇四海率先发难。只见他弯弓射出三道“流火星云箭”,分袭黑衣人上中下三路。箭矢刚发,他又紧随而上,打出一记“烈阳掌”。谁知黑衣人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竟然无动于衷,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是被骇得动不了了。可仇四海见状,却心生起迟疑,连掌势都缓了下来。
眼看三股炙热的箭气就要及身,黑衣人终于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就那么虚空连抓,便轻易地将箭气消弭于无形。仇四海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拧腰由黑衣人身边一掠而过,跟着举弓反击其后心。黑衣人仅仅往前跨出一步,便躲过了偷袭。
哪知仇四海不过是乃佯攻,其目的却是奔下擂台,径直往人群里掩去。待黑衣人反应过来时,他已淹没在人海之中了。黑衣人仰天一声长啸,竟也飞身扑入人群,往仇四海逃逸的地方追去。天下豪杰一时间莫名其妙,唯独熊天霸一脸的阴霾道:“这个老不死的,果然还活着。”
凤栖山见状,只得上台宣布这场比武无效,大会继续进行。
智空上人和至善大师对视一眼,齐将目光投向了公孙伯。只见公孙伯一言不发,解下披风便跃上了擂台,气度依旧恢廓豪迈。熊天霸咧嘴一笑,跟着一个“大鹏展翅”,也落到了擂台之上。他身穿紫色滚蟒锦袍,足踏虎头穿云靴,就那么背负双手卓然而立,俨然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
公孙伯淡淡道:“熊帮主等这一天,恐怕已经很久了吧?”熊天霸嘿嘿笑道:“也不算太久,来来去去不过四十年而已。比起那些等了一辈子,也没个结果的人,却是要好得多了。”
“熊帮主苦心孤诣,实在令老夫佩服。只是这盟主之位,向来是有德者踞之。而阁下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以至于武林纷争四起,实非我辈所望。老夫为安抚江湖,凝聚人心,今日不得不全力以赴,还望阁下念在武林同道之谊,莫要叫老夫难堪才是。”公孙伯捋着花白的胡须,面色从容道。
熊天霸大笑道:“公孙兄怕是过谦了,想你占据盟主之位十数年,可谓劳苦功高。如今我大宋朝扫愈六合,承平四海,要的是新人新气象。熊某顺势而动,有意助我皇廓清寰宇,一统江湖,公孙兄若还眷恋权位,不肯想让,岂非逆流而行,不顾人心向背乎?区区熊某不才,受丐帮、寒月宫、烈阳教等诸派举荐接班,还请老盟主成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