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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再度被动挨打。
“准备了讲稿吧?”朱利安使劲叹气,“够你解释一年的。”
放下望远镜,指挥官似笑非笑,转身联系收尾工作去了。目睹全过程,森特先生的指挥艺术给在场诸位留下深刻印象,“至少看起来派头十足。”塞洛普偷偷嘟哝着,“换成我,早跳水自杀了!”
第二天清晨,城外小庄园。
“啪”的合起报告,顶头上司面无表情,和声问:“就这样?”
森特先生点头道:“两捆炸药,三名嫌犯,都是‘月球教’训练的白痴,背后自然由凯恩操控。所幸没机会引爆。刚才治安厅发函质询,我正考虑该怎么回信。”
“‘简单粗暴,令人震惊,严重侵犯市民人身权利’,早上五点,治安厅长官也跟我聊了几句。”杰罗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爱德华沉吟半晌,接着道,“这事由我应对。走,一起吃早饭。”
踱过书房外的回廊,杰罗姆觉得、刻花玻璃窗后面有人悄悄窥视,不禁多留意几眼。庭院中摆好了简单的早餐,相对落座,喝一口绿草茶,杰罗姆呆在遮露水的阳伞下,刚好避开温吞的日头。第一次有余暇近距离打量对方,爱德华似乎对阳光并不反感,皮肤保养良好,光线映照下才显出细细的皱纹。干净到略显病态,他不时掸落袖口的微尘,给人以谨小慎微、酷爱整洁的印象。外表书卷气浓郁,轮廓严肃笃定,丝毫不透漏内心想法,瞳仁则是高智种独有的深灰色。
碟子里干面包原封未动,爱德华酝酿片刻,说:“我不表态,没有鼓励你越界行事的意思,尺度你自己把握。从事这一行有句格言,‘什么都能做,只要不犯错’。昨天的情况……差强人意,对一个开始而言,尚可以接受。”
杰罗姆很想加上他省略的两句粗口——什么都他妈的可以做,就是不能犯他妈的错。不论如何,跟务实之人共事省了许多麻烦。
“打起仗来,礼仪风范只好搁在一边。敌人最大的优势在于不择手段,我想,昨天他们同样了解到我方的态度。”用茶杯暖着手,杰罗姆说,“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刚好有条线索可以深挖,不过牵扯到更灵活的授权……”
“暂时别触犯‘法眼厅’,其他机构的印信随你用。”
“相当好,先生。还有一件小事,”杰罗姆清清嗓子,刻意观察对方的反应,“来这以前,我查阅了一份旧档案,有关‘十三场巫师’、或者说宁博先生。他曾担任过您的副手,是位有名的爆破专家?”
听他把重音全压在“爆破”上,意思再明白不过,爱德华神色如常,语气却生硬起来。“此人脱离编制多年,档案由我亲手销毁,小道消息最好多审慎些。现在他的位置相当特殊,或者还有借重的价值,若没有确凿证据,这番话只当你没问、我也没说过。”
杰罗姆心想,难道顶头上司跟“枣红屋顶”的非法生意有银钱往来?“十三场巫师”明明是几桩爆炸案的最大疑凶,你这间破屋却建在人家地盘上,关系如此暧昧,究竟让我查是不查?
嘴里含糊应允着,他喝完杯中茶水,准备回去瞧瞧被捕的嫌犯。返城路上,望见车窗外小社区的外墙,森特先生忽然打定主意——不论爱德华是否偏袒宁博,确有大量证据说明这家伙同提炼硝基炸药有关。先逮个知情人士问问清楚,否则敌友难分、头疼事还在后面。带上自己的保镖,两辆马车转往盘山小径,很快开进有温泉的那家“枣红屋顶社区”。
这类场所朱利安是当然的向导,经他指引周游一圈,了解过大致状况,一行人也吸引了不少目光。高个壮汉跟他们缺乏共同话题,路上一马当先,招揽生意的流莺无不侧目,从没见过这样人物。朱利安谈笑风生,碰见姿色不俗的漂亮妞难免眉来眼去一番。被女友紧紧盯住,塞洛普虽然目不斜视,心里却相当好奇,糟糕的是女友缺乏隐私概念,一发觉他动什么古怪念头,立刻手头加劲拧得他大呼小叫。剩下狄米崔坠在最末,紧跟着导师大气不出,盖因早受过教训,生怕又被人拿来消遣。
相形之下森特先生目的明确,就是来找麻烦的,待问清此间管事人的姓名,转转眼珠计上心头。“这家浴池的老板吗?‘异性推油’,嗯……请给我的学生一张票,全套服务,谢谢。”
跟垂头丧气的狄米崔耳语几句,倒霉的学徒便给人领走了,时间不长,工作人员慌慌张张跑出来,说有顾客突发哮喘、晕倒在熏香浴室内。森特先生脸上色变,进去看看果不其然……找到了发火的借口,再无理取闹一番,引来不少看热闹的围观者。十分钟刚过,浴室老板领着几名军警前来对付找茬恶客。
红鼻头男子五十上下,脸上由于过度蒸气浴脱了一层油皮,明显经多见惯,上来他也不说话,估计一下这伙人的分量,便指使其中一名军警过来交涉。“你他妈怎么回事你?!”嘴里还冒着酒气,对方粗鲁又含混地说。
举手赠送一记响亮耳光,“站直了,军士!”杰罗姆冷冷地说,“饮酒执勤,待会儿有你好瞧。”不再搭理这人,转而向浴室老板道,“首都军区‘疾病与害虫控制办’的。现怀疑此营业场所未通过有效检疫手续,存在爆发传染病的隐患,请跟我走一趟吧。”
对方惊愕中左右看看,单凭不讲理的程度,这家伙真挺像那么回事!不由放缓语气说:“长官,哪种检疫没通过,烦请你告知一声。”
向塞洛普的女友打个眼色,杰罗姆摊手道:“狂犬病,市民。你后头那位就很有些潜伏期的症状。”话音未落,站在他旁边的军警突然狂性大发,一口咬在红鼻头颈子上,把所有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