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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思慕的人。”
“就是那个叫做梁山伯的男子吗?”
“是的!”
“所以不是妹妹,而是你自己的婚约步!”
“正如你所说的”
“那对子云就无法有任何回报了”
曹景宗叹了口气。祝英台则只是失魂落魄地呢哺着:
“那我就不能够再增加子云兄的麻烦了。小弟会立刻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子云兄的面前了!”
“这不可以!”
曹景宗以无妥协的口调说道:
“如果你现在消失的话,子云一定会尽他的力寻找你的!对魏的战争即在眼前,如果他成了这样一个失去自我的人,而在空前的大战中不能发挥的话,那损失的可就是本朝了!”
祝英台更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总之,你现在就只有待在这座宅坏了,我会请那些老女人照顾你的。对我来说,说算的,我是不会想要卷进这种纯纯的爱里自找麻烦。的。如果你对子云还有感谢之心的话,就千万不要让他再有所期待了!”
祝英台无言地点了点头,曹景宗随即拍手叫来侍女。在说了你也到邻室中去饮茶好了之后,祝英台就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当场。目送其离去之后,曹景宗的脸动了一下,对着隐藏在屏风后的人影说道:
“你都听到了吗?赵广
“是,是的,非常地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的!”
赵草的巨体虽然好不容易隐藏起来,但是颈间的巨大念珠却发出了声音,曹景宗早就发现了,只是他没有说破而已。起身了的曹景宗步向面对庭院的回廊之中,而赵草则以其巨体紧跟在后。
见曹景宗并未转身。直接对着背后的巨汉开口道:
“你现在知道大概的事情了吧?”
“是,大概知道了!”
“哼,怎么样?你现在可清楚地知道我是个多大的善人了吧!”
赵草的声音带着颤抖:
“曹将军”
“什么事?”
“下官也完全没有发现祝小姐是个女人”
“唉,你也是和子云同类呀!”曹景宗笑道,赵草倒是没有笑:
“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建康的美丽雅致少年而已”
这时传来了一阵水声,似乎是池中锦鲤跳跃的声音,让几乎已经暗下来的水面上,推出了一瞬的白圈。
“那么将军又是怎么会发现祝小姐是个女人的呢?”
“我是个健全的男人,不管是多么的美,我也从来没有为男人所吸引过,然而却只是看了一眼,我却觉得不能不去在意这个姓祝的!”
曹景宗以掌柔弄着因酒而发热的双颊:
“既然能够吸引我的注意,那她就一定是个女人,是个扮了男装的女人!于是我再看了第二眼,至于发现真相则是之后的事。”
赵草动了一下:
“那又是为什么呢?”
“只是一种感觉!”
“您说得真是单纯哪!”
捉狭似地,曹景宗将视线投向这个忠实的巨汉:
“什么叫做单纯!你不会说是明快吗?”
“这叫e常对不起!”
赵草对着上官的背后低下了头。
在史书之上,记载着曹景宗“不管是对身份高的人、还是身份低下的人.他都是一样口无道拦的!”不管是这个时候也好,就算是对身为皇帝的萧衍也是一样,他一样曾在喝醉之后取笑过呢!另一方面,他对庶民和兵士们也都是“颐!喝!”地叫来叫去。
“你既然已经身为贵人,总要稍微自重一些,最起码是要依照符合自己身份的礼法行动才好!”当听到朋友如此的意见时,曹景宗只是从鼻尖发出了一声冷笑:
“礼法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要被打破而存在的,如果大家都守礼法的话,那那些嗲喷的儒者不就都要失业了吗?”
曹景宗突然转变了话题:
“在这个宅邱之中的女人,全部都是由我所养,呢共有四百二十二人吧!”
“应该是四百四十二人才是!”“是吗?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总管曾经这么说过,好像是每个月都必须发放米的贷金的缘故
“真是多嘴呀!你自己不就要吃去五人份的粮食吗!”
“真是对不起。”
“不,你不用道歉!其实我所想要说的是”
曹景宗继续说道:
“所以呀,即使多一个不事生产的女人也没什么关系的,不是吗?”
赵草认真地望着曹景宗,曹景宗的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我可不是同情祝英台那个自大的女人哦!我对她可是恨得牙痒痒的,只不过是不想再让女人遭遇到不幸、我只是想要守护自己的名誉罢了!”
在这个时候,曹景宗的心中描画着祝英台“女装”的样子。男装的样子就已经掩不住她纤丽的美貌,如果好好化妆的话,说不定会是在建康屈指可数的美女呢!即使在同一座宅邪之内,也许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不然他可没有自信能够保持自制心。
在不可能得知曹景宗内心的情况下,赵草认真地回答道:
“下官倒是很喜欢陈将军和祝小姐,如果他们两人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尽如所愿的事。”
“嗯!”“赵,我希望你能够和杨大眼一战。”曹景宗又突然改变了话题:
“不是以大将的身份,而是以战士的身份!以大将的身份的话,你和杨大眼还差得远,那人能够动用十万兵士如手足,而且这十万人还是每个都不怕死呢!”
‘“下官知道了!”
不知道杨大眼之名和实力的梁军将官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年轻个十岁的话,大概也不见得能够在与杨大眼的一对一战斗中取胜的吧!说真的,其实我也不认为你能够胜过杨大眼的!”
赵草沉默着。向着夜空的月色,曹景宗继续吐着他的酒气:
“不过即使失败,也能够多少争取些时间,我要的就是这个!当杨大眼在和你作战的时候,我就动兵将他的部下从淮河南岸一扫而去。”
曹景宗瞪着夜间的庭院,就像是那儿躲藏着魏军一样。
“如果你被杨大眼所杀的话,我大概也没有能够去救你的余裕啃!”
“是!”“你会怨我让你加入军队吗?”
在低问声中,赵草大力地摇着头:
“不!您让我能够下山,经验许许多多的事情,我对曹将军只有感激,,
“是吗?”
“我只有一个愿望,如果我在和杨大眼作战后还能够留下生命的话,请你让我到寺院去吧!”
“是说要成为僧侣是吗?”
“能不能当得成还不知道,至今希望能够修行”
“那就随你了。”
曹景宗挥了挥手,赵草便行了个礼离开。曹景宗一个人留了下来,对着月亮说:
“不管是恋爱或战斗,人还是三代的时候比较聪明吧?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三代指的是夏、商、周三个古代王朝,反正指的是太古之世就对了。
而月亮只是无言地发着他的光。
这对一点也不聪明的男女,正在月下并肩走着。陈庆之和祝英台虽然各自在不同的方面永久地留名后世,但在这一夜中还只是两个单纯未成熟的男女而已。富蒲的花香瓢至,这种甘甜虽然是幸福的象征,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充满了酸味,是那种无尽地想念和后悔的滋味。
祝英台尽量不去看陈庆之的脸,然而陈庆之却没有发现到这件事,这是因为他也没办法看着祝英台的缘故。
“到底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是否能够成立呢?”
心中的问号,祝英台并没有提出。当初她和梁山伯在书馆中相遇的时候也是男装,以同学的身份开始交际的。在梁山伯清楚地对恋爱自觉前,祝英台是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当成是友谊的。即使对真实有点意识到,但也是加以否定,自己告诉自己那是同样爱好学问者的友谊,可是最后毕竟还是没有办法骗得过自己的。
“又会变成同样的事们吗?”
一瞬间,感到不安的祝英台努力地摇了摇头。那时祝英台的心中是没有任何人的,然而现在却有了梁山伯,他的存在就像巨大的千年大树,盘根错节地再也没有陈庆之进人的余地了。然而陈庆之却无从得知自己目前到底是处于怎么奇妙的立场,只是困惑于自己对年少友人的爱恋之意而已。
祝英台注意到自己似乎成了冷酷无情的坏女孩,对友人的厚意视而不见。不过,她并不是不想报答,只是这分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报答呢?至今所学的学问中,并没有教给祝英台任何相关的解决方法。
“贤弟,夜风不会觉得冷吗?”
“不会,天气已经很热了!”
“是吗?已经是夏天了呢!”
无重点的对话立刻就结束了,在广大的庭院中一巡之后,陈庆之和祝英台想着同样的事情:如果知道梁山伯在哪里、如果梁山伯能够早点出现的话。那事情就能够圆满解决了。
当临川王率领三十万大军侵人魏的领土之时,曾以淮河北岸的马头城为补给基地。虽然集聚了三十万份的粮食,但因为临川王逃亡的缘故而使得全军溃走,最后马头城也为魏军所占。
而在梁军逃到合肥的时候,魏军的总帅中山王停住了追击北归,就把马头城中所集聚的大量米、麦、盐渍的鱼、肉等粮食全都运走了。
“中山王既然把全部的粮食北运而去,那不就是没有南下的意思了吗?看来秋天以后魏的大军也不会来攻击了!”
有人这样地主张。他的姓名不明,史书上只以“议论者有之”一句带过。听到此事的萧衍,只是短短地笑了几声,大概是想这些人真是不知实战的乐天派吧!
五月、六月、七月陈庆之为了实现他的构想而在建康内外驱奔着,这就是他“为了抓住独一无二的胜机,一击以决定胜负”而组织部队的活动。而在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陈庆之被叫到华林园,在重云殿中拜谒了皇帝。一是为了报告现状,另外则是为了要回答皇帝的下问。萧衍热烈地问道: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百日了!作应该已经可以回答了吧!就是全军的总帅要选择韦睿还是曹景宗那件事呀广
“是的,那么我就说了”
“嗯!”“全军的节度臣下认为应该交由曹景宗。”
这个回答不由得令萧行感到十分地意外。因为陈庆之做这个口答花上了不少时间,而且这还是一定要回答的问题。
“你刚刚说的是曹景宗吗?”
“是的。”
“真是令人意外,朕还以为你会推举韦睿呢!这两人相较起来,你不是对韦睿有着较高的评价吗?”
“是的。”
“那么朕就想知道理由了。不,等等!首先朕想知道你对韦睿有较高评价的理由,说吧!”
萧衍探身出紫檀木的桌面之上。
“因为韦睿的军队从来不掠夺,而曹景宗的军队则常常发生掠夺的事情。”这就是陈庆之的回答。
“朕知道。”萧衍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影子:
“曹景宗当然并没有奖励掠夺,这件事他也曾数度向朕谢罪。”
当然掠夺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赌上生命而战的兵士们来说,要阻止他们在胜利之后兴奋的掠夺并不是一件易事。曹景宗如此辩明道。
“就是因为这样,然而这件事对民众却说不通。只要一次的掠夺就会让信赖尽归于无,人心也会从朝廷离去了!”
“你说的完全正确。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你又为什么会主张让曹景宗为主帅呢?这就是朕百思不解的地方了。”
陈庆之并不十分直接:
“在梁的诸将军之中,能够优于曹景宗的,就只有韦睿一个人了
“是啊,所以不是应该让韦睿当主帅,而由曹景宗当副帅吗?这样才合道理呀!”
萧衍虽然从少年时代就对陈庆之的智识有相当的评价,但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然而臣的看法却是相反。”
“相反?”
“是的!如果让韦睿为总帅的话,曹景宗就会想了:果然自己及不上韦睿,这点是连圣上都如此认为的”
萧衍终于想到了这一点:“原来如此,那曹景宗就会意兴阑珊,即使本人没有意识到,最后也一定会变成这样,还不如给曹景宗重一点的责任来得好。”
“是的。身为总帅的曹景宗会自觉于自己的责任,并且会敬重韦睿,这一点您倒是不用担心。”
“那没有让韦睿成为总帅,他也不会有所改变吗?”
“是的。
“好,朕了解了。既然如此,那就照你所说的做吧!”
在强势地点了点头后,萧衍对年轻的武威将军投以赞赏的视线。
“得到你这个人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惰了吧!朕在那时虽然尚未得志,但总是为了将来能有一位有力的幕僚而养育了许多小童,能够得到你这件事本身就是天要让朕得志呀!”
萧衍对陈庆之也实在赞誉得太过了!陈庆之既没有看出祝英台的女儿身,也未能正确地分析出自己的心情,还是个未成熟的年轻人。只不过,关于国家的战略,他倒是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便已进入了圆熟之境。
翌日,萧衍将曹景宗叫人了皇宫之中:
“现在任命右卫将军曹景宗为征北大将军,在与魏作战之际负责全军的节度!”
曹景宗本就是个缺乏谦让美德的人,他在欢喜中也不免紧张,一时之间竟答不出话来,只有在御前平伙。然而第二次想要感谢御礼也失败,到了第二次才好不容易能够出声:
“臣接过圣下的敕命,对非才之巨而言,圣恩浩荡”
“朕对你有很大的期望哦!只有一件事,予州刺史——韦睿是你的前辈,你可要对他谨守礼法。”
“臣发誓,必定依照御意行动!”
“很好!韦、曹两将军乃本朝至宝,希望能够同心致力于救国之大战,将北贼加以驱逐!”
就这样决定了梁军的体制。这时是天监五年的八月,转眼就是秋风吹动长江水面的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