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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文有心要教训教训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物,双掌乍收倏放,骇人罡劲,如惊涛骇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暴卷而出。
刹那之间
劲气激撞声
闷哼声,
惨呼声,
怒喝声,
混合成一曲石破天惊的乐章。
众高手见势不佳,齐齐向后涌退!
司徒文也收手不攻!
这一轮疾攻之下,有七个高手,重伤倒地不起,幸而还没有人死亡。
“佛印掸师”满面激愤之色,朗声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宽大的袍袖一展,交挥如剪,夹着刺肤如割的罡气,闪电进身攻去!
一片金铁交鸣的声音起处,各门派高手之中,使兵刃的,已纷纷亮出兵刃,再度合围而上,声势之盛,令人咋舌。
司徒文俊面之上,倏现杀机,身形一阵闪掠,让过“佛印禅师”的一连串紧密厉辣的快攻,口中突发一声龙吟清啸“坎离铁笛”已电闪般掣在手中。
铁笛方自掣出,众高手已告近身出招!
无数道寒芒,有如满空银蛇,蔽天袭来!
司徒文一咬牙,手中铁笛一抡,一招“方生不息”倏告施出!
一溜乌光,冲霄而起、添魂夺魄的怪啸,也应势而发。
“锵!锵!”声中,已有数人的兵刃,脱手而飞!
但这些高手,都是各门派特选的精英,武功并非泛泛,这一亮出兵刃,近身拼搏,各展所长,其势岂同小可!
但见剑气弥天,劲风锐啸,人影闪晃,此进彼退,各施本门绝招,忘命抢攻。
司徒文笛招由“方生不息”而化为“九天凝碧”“斗转星移”
呜呜怪啸,随着招式的演变而加剧,直似要撕裂人的心肝!
围攻的高手,被铁笛怪啸,夺去了心神,出手招式,也渐见缓慢!
惨呼之声,不断的传出!
人影由密而疏地上的躯体,却相对的增加!
一盏热茶的工夫,仍然交手的,连“佛印禅师”在内,只剩下寥寥四人!
司徒文虽然拼命克制自己心中的杀机,但恨火却需要发泄!
铁笛啸声,愈来愈厉,司徒文不断的把内力加贯笛中。
最后
那仅能还手的四个高手,也禁受不住笛音的摧残,招式由慢而归于无,一个个冷汗遍体,面呈死灰,不由自主的就地坐下,运功抵敌!
司徒文这时已失去了对手!
但他恨竟未消,兀自虚空狂挥铁笛。
那些本来就已受伤的高手,这时已完全无力抵挡那撕心裂肝般的笛声的摧残,一个个倒地痛苦的呻吟扭搐,有的口鼻之中,已渗出血来!
眼看只要笛声再持续半盏茶的时间,场中的高手,至少要有大半丧命当场。
如果这场杀劫成为事实的话,怪手书生司徒文将成为五大门派生死的仇人,后果不堪设想!
五大门派,虽尽多欺世盗名之辈,但潜势力仍然不可轻侮。
司徒文如成为五大门派的死敌的话,以他的盖世功力,和五大门派周旋的结果,将造成武林史上空前的血劫!
司徒文这时只顾发泄心中的恨怒之气,没有考虑到将要发生的严重后果,兀自手不停挥!
蓦在此刻
一声有若暮鼓晨钟般的声音,透过那呜呜的铁笛怪啸,清晰的传入司徒文耳鼓:
“文儿,不可!”
司徒文一听这声音,入耳极熟!
手中铁笛戛然而止?
他惊诧的游目四顾,却不见人影!
心内忖道:“这发话的人是谁!为什么叫我文儿?”
义是一声苍劲的话音,随风送来:
“文儿,到居中一峰的峰顶来!”
司徒文全身陡然一震!
他听清楚了,这充满着慈祥的声音,是他外祖父“魔笛推心”关任侠所发,他做梦也估不到业已埋名的外祖父会再出江湖!
他愤然的瞥了正在运功调伤的五大门派的高手们一眼,翩若惊鸿般一闪而去!
他本来没有要杀五大门派高手的心念,所以手下再留情。
虽然他对这些名门正派的人物,成见极深,但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几次的纠葛,都是因于误会,所以他尽量抑制自己的杀机。
否则的话,只要他四招笛法之中的最后一招“穷阴极阳”出手的话,五大门派的二十五个精选高手,恐怕无一人能活着离开。
且说司徒文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飞身上了左面正中矗立的那座高峰。
峰顶之上,入目尽是盘结如虬的古松,亭亭如盖,苍翠欲滴。
山风过处,松涛盈耳,令人有俗虑顿消之感!
但,奇怪
峰顶之上,寂静如死,运目穷搜之下,哪有半丝人影。
司徒文惶然的四顾扫掠了一番之后,无限孺慕的叫道:“外公!文儿来了!”
没有回音!
“外公!”他又提高了嗓门叫了一声!
“文儿!你坐下来!”
声音似远又近,令人捉摸不出方位,但却入耳清晰!
司徒文对这未曾见过一面的外公,怀着无限的向往,激动的道:“外公,你在哪里?”
“我要你坐下来!”
司徒文仍然判断不出发声的方位。
如果换了别一个人,他会循声搜寻,但,对方是他的外祖父,他岂能造次胡来,当下声音微带凄哽的道:“外公,文儿想拜见您?”
“不必了!”
“外公不许文儿一亲尊颜?”
“唉!痴儿,我有誓言在先,此生不再以真面目见任何人!”
一但,外公,文儿是你的外孙呀!”
久久之后,传来一声叹息,道:“文儿,你坐下听我说!”
司徒文无奈,只好坐下,但两滴清泪,已忍不住挂上面颊。
“文儿,你方才对付五大门派的手段,太过分了!”
司徒文不愿辩解,恭声道:“是的,文儿知过了,但对方没有死亡一人!”
“嗯!这件事你以后该对人有个明白交待!”
“文儿会的!”
“上次我叮嘱你的事,都办到了?”
“是的,五龙令已亲送少林,‘魔笛摧心今’正副三牌,业已全部得回,现在放在文儿身边,是否”
“好!好!文儿果然不负我望,现在立时毁去!”
司徒文忙自怀中取出那三块手掌般大小的“魔笛摧心令牌”叠在掌心之中,运起神功,一搓一揉,变成了一把粉末,簌簌飘落地上。
“文儿,还有你的大仇,是否得报了?”
司徒文俊目之中,顿闪仇恨之火,咬牙道:“元凶‘天毒尊者’和‘幽冥夫人’赵冰心尚未授首!”
“嗯,待你血仇报了之后,应洗手江湖,归家奉母!”
“是的,外公,文儿早有此想!”
“你知道我再次前来寻你的目的吗?”
“请外公诲示,文儿不知道!”
对方的声音,突然中止,也许是在整理思路,也许在考虑某一件事,也许山岭又回复了难堪的寂静,唯一的声音,是沙沙的盈耳松涛。
久久之后“魔笛推心”苍凉的语音又告传来:
“文儿,为外祖父的本已弃绝武林,不再招揽恩怨,但最近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使我不得不重下江湖找你!”
司徒文声音充满激动奇诧的问道:“什么样的消息?”
“文儿听说过川陕交界之处的大巴山中,有一个死亡之谷这回事否?”
“咦!”
“咦什么?”
“文儿在日内正要赴‘死亡谷’践约!”
“这是怎么回事,你与‘死亡谷’结怨?”
司徒文不经意的自己一笑之后,道:“不是,因为文儿受人之托要寻回一部武林邪书‘幽冥真经’,而该经已被‘死亡谷’中人得去,互订一月之约,由文儿亲上‘死亡谷’索讨。”
“有这等事?不过以你的功力,大约可以去的,但仍以小心为上!”
“哦,外公,您还没有说出您要说的话呢!”
“我很怀疑那‘死亡谷’主人的身份,但我有誓在先,此生不再见人,所以无法亲往探查,既然你恰巧和该谷有约,是最好不过的事!”
“外公,您说那死亡谷主的身份怎样?”
“唉!这些你暂不必问,如我猜想不差的话,一切届时自知!”
司徒文憋了一口闷气,又不敢再追问,微微一顿又道:“外公,您要文儿怎么做?”
“距你停身之处,右后方五丈外那块十石之上,有一件东西,现在你先去取来,然后再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事!”
司徒文迷惘的应了一声,依言走向那五丈之外的斗大石头。
果然在那石头的隙缝中,发现了一个汉玉指环,司徒文激动的取在手中,付道:“外祖父放置这汉玉指环到底是什么用意,与死亡谷主又是什么关连?”
他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解。
心念之中,又已回到原处,大声道:“外公,是不是这只指环?”
“孩子,不错,现在你把它套在指上!”
司徒文惑然不已的加命把指环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孩子,记住,到了‘死亡谷’之时,见到谷主,出示指环,如果对方认识这只指环的话,会告诉你一切的经过!”
“如果不认识呢?”
“唉!世事已随流水去,你就当做外公的纪念品收存吧!”
司徒文冰雪聪明,他知道这只指环一定是外祖父与某一个人之间的一种信物,而这个人可能是死亡谷主,也可能不是!
从外公那苍凉的语音里,料知这指环可能包含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片面的推想,事实如何,尚待证明。
他同时也想起了两个“死亡谷”中人曾说过一句话:
“本谷规例.凡本谷弟子被人揭露真面目者死。”
由此看来“死亡谷中”必然是一个凶残无人性的恶魔。
正自想得出神的当口,只听他外祖父“魔笛摧心”的苍凉话音又告传至:
“文儿,珍重,别了!”
司徒文不由急道:“外公,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说吧!”
“如果死亡谷主认识这个指环,问起你老人家时,我该如何回答?”
“哦!这个,你据实说吧!”
“事情办妥之后,如何向外公回禀?”
“不必了,前尘如梦,已随岁月而逝,恩怨情孽,亦如春梦了无痕,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聊以解脱内心的一丝未了之念而已!”
司徒文对这一番像是感慨,又像是含有极不平凡的一段人世辛酸的话,根本莫明其妙,又不自禁的脱口道:“外公,这死亡谷主究竟是男还是女?”
“孩子,不要多问了,一切届时自知,别了!”
声音顿杏。
“外公!外公!”
司徒文向空连声呼唤,但空山寂寂,哪有半丝回音!
他的外公,又神秘的消失了,留下无边的怅惘!
司徒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感到
空虚!
空虚!
他低头俯瞰山脚滔滔东流的江水,似乎也领悟了一些人生的真谛。
蓦然
他想起那神秘失踪的悟因女尼(即幽冥公主任慧珠),自己本是追踪一条可疑人影来此,不道一连碰上几件意外的事,耗去了半日的辰光。
那可疑的人影,既在这山环之内消失,可能还隐匿在附近也不一定,何不在这三个山岭的十里之内搜索一番,也许能有所发现。
他怀着姑妄试之的心理,开始绕着岭顶飞驰。
一圈又一圈
从这个峰头,绕到另一个峰头
驰行的圈子,愈来愈大,如投石人水所激起涟漪一样!
但,他失望了
搜遍了十里范围,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天
渐渐的晚了,当残阳的余辉,逐渐收敛的时候,代之而起的,是重重的山岚嶂气,盈耳的松涛声中,夜之神已展开了它的黑纱,覆掩大地。
接着
树梢的天际,亮起了第一颗星星!
两颗
三颗
像青石板上钉满了灿然的银钉,夜统治了整个的宇宙。
司徒文废然长叹了一声,放弃了搜寻的企图。
此际,如果要下山的话,不知要行出多远才有宿头,数十里,百里,也不一定,不由心里忖道:“何不就在山岭之上露宿一宵,也满有意思的。”
于是
他拣了一株巨大的古松,飞身而上,半坐半躺敲在树桠之间。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时而一两声枭啼狼嗥,突破了夜的沉寂,遥遥传来。
司徒文处身在这荒山绝岭的夜幕中,万干心事,纷至沓来。
他从家遭惨祸的那一天回溯起,直到目前,往事如绘,历历在目,像一个迷幻莫测的长梦,但,这个梦还没有做完,还有很多事待了
元凶尚未授首伏诛
冒名贾祸的凶徒,还没有着落他必然擒获这凶徒,向江湖及五大门派有所交待!
死亡谷一月之约已届,他除了讨回“幽冥真经”之外,还要替外祖父代办这使人莫测的汉玉指环的事
还有那两个绝色少女的来路,在心中仍是一个谜
再上少林寺,斗一斗曾三掌把自己击成重伤的慧光和尚他沉湎在深深的思渊里,直到不知不觉的昏昏睡去。
天亮了,但没有太阳的影子,山风越刮越紧。
司徒文飘身下树,雄姿英发的向幽黝的长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势如奔马的乌云,下意识的自语道:“山雨要来了!”
乌云越堆越厚,风中飘送来阵阵的泥土气息,这是雨来的先兆。
一道耀眼的金芒门处,接着传来第一声霹雳。
眨眼之间,满空尽是银蛇乱窜,雷声轰轰不绝于耳。
司徒文放眼四顾,他必须立刻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但满眼都是无法遮而避风的苍松,目前最理想的是能觅到一个山洞。
于是他展开身形,向山深之处疾驰。
雷鸣电闪之中,豆大的雨点,开始洒落,挟着强劲的山风,打在身上,犹如坚实的碎砂,嚓!嚓!有声。
司徒文连越三个峰头,仍没找到可资避这场暴风雨的处所。
雨滴由疏而密,满耳尽是沙沙之声。
突然
一道使人耀目难睁的电光,照得满山尽碧,接着是一个震耳欲聋的霹雳。
暴雨倾盆而下,加上轰雷闪电,黑地昏天,有如末日来临。
司徒文像一头受惊的野兽,满山乱窜!
眼前
来到一处岩壁之前,一道电光闪处,照出了半壁间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司徒文这一喜岂同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连两纵,直向一洞口射落。
略一审视之后,就朝洞内入进。
约莫走了三四丈远近,洞径往有一转,陡然射出熊熊火光。
司徒文一看之下,怔了一怔,忖道:“奇怪,这洞内居然有人!”
一证之后,故意把脚步放重,向火光之处走去!
“什么人?”
一声似带惊惶的娇斥,从洞深处传出。
司徒文不禁踌躇起来,如果里面是一个单身女人,可不太方便!
但口里仍漫应道:“山行遇雨,借此暂避,不知里面是哪一位同道?”
随说,随向前移动着脚步。
那女子声音又道:“来人止步!”
司徒文应声止步,但却大感惊讶,因为洞中人的声音极熟。
当下又前移数步,已快接近火堆,原来里面竟是一间宽大的石室。
“要你止步,怎的还要乱闯。”
司徒文这下听出是谁了!
一股恨火在胸中熊熊燃起,杀机直透华盖,半声不吭的朝石室中火堆之旁闪去!
“你是”
司徒文一字一句的道:“怪手书生司徒文!”
“啊!”一声骇极的尖叫传处,距火堆不远之处的石榻上,竖起一个身影。
原来是一个颜面憔悴,形容枯槁,鬓发不整的女人!
那女人眼中射出骇极的光芒,望着司徒文一不稍瞬。
司徒文再前欺三步,咬牙切齿的道:“赵冰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原来这洞中石榻上的女人,正是那毒如蛇蝎的妇人,第三任“幽冥教主”赵冰心。
她真是白天做梦也估不到生死对头司徒文会闯到这里来!
“幽冥教主”赵冰心在司徒文大破“玄阴鬼谷”之时,曾施展天下至毒的“血箭毒磷功”拼着耗尽毕生真元,受裂肤椎心之痛,要除去司徒文。
但人算不如天算,司徒文奇禀天生,天缘辐接,竟然不死。
而女魔却因施这毒功而真元耗竭,全身表皮寸寸而裂,与死已相去不远。
及后,女魔又被“天毒尊者”救走而告失踪江湖。
施展过“血箭毒磷功”之后,至少十年以内,不能复元,所以现在的“幽冥教主”赵冰心等于一个全无武功的普通人!
如果司徒文下手,她只有瞑目待死的份儿!
但,一代女魔的赵冰心,肯俯首就死吗。
她定了定心神之后,枯槁的面上,浮起丝丝阴笑,道:“小狗,你今天准备怎样?”
司徒文厉声答道:“要你流尽鲜血之后,分尸而死!”
“哈哈,小狗,你的算盘打得倒是如意,可惜”
司徒文深知这女魔诡计多端,毒胜蛇蝎,闻言也不禁狐疑起来,接口道:“可惜什么?”
“你出不了这石室了。”
司徒文轻蔑的一笑道:“女魔,你少弄玄虚,反正今天你死定了!”
“嘿嘿,我死了还有你陪葬。也可瞑目了。”
“女魔,住口。”
“哈哈哈哈!小鬼,你害怕了是不是?”
“小爷一生无所谓怕!”
“你死了也不会瞑目吧!天毒掌门会成全你一家!”
“幽冥教主”赵冰心说完之后,暴发了一长串枭啼鬼哭也似的狂笑!
司徒文一听提到“天毒尊者”眼中煞光更炽,暴喝道:“女魔,天毒老魔如今何在?”
“你想要我告诉你?”
“怕你不说!”
“哈哈,你知道了也是白废,你出不了这石洞!”
司徒文听对方一再的这样说,心里也不禁有点发毛,但仇恨的火,掩盖了一切,心中微凛之后,又恢复泰然,前欺一步道:“女魔,你肯不肯说?”
“不说。”
“你想再尝一遍阴穴被点的滋味,然后才说是吗?”
“幽冥教主”赵冰心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司徒文大破玄阻谷之时,她曾被司徒文点过阴穴逼供,弄得生死两难。
“小狗,你别得意,你敢再进一步,是自速其死!”
“女魔,你真的不肯说出天毒者魔的行踪?”
“幽冥教主”赵冰心身形突地一移,背靠榻后的石壁,阴侧恻的道:“小狗,你知道了也等于不知道,你活不了的!”
“你非要等我动手?”’
“哈哈小鬼,你看这是什么?”
“幽冥教主”赵冰心手指按定壁上的一个枢纽,得意的说。
“管你什么,小爷不在乎!”
“哼!嘿嘿!不在乎?”
司徒文右手两指在抽中一阵疾弹之后,缓缓伸出,就要
“幽冥教主”赵冰心面上现出一片杀机,沉声道:“小狗,本教主目前功力尽失,你要下手,不费吹灰之力,可是”
“可是什么?”
“本教主现在要杀你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
司徒文倒被女魔的话,弄得激愤起来,冷嗤一声道:“你且说说看!”
“幽冥教主”赵冰心语意阴森的道:“告诉你,现在这石室之中,和外面的洞口,已分别埋了强力的炸药,只要本教主手指向下一沉,触动机关,两处炸药,同时爆炸,神仙也难逃出,明白了吧,今天在这石洞之中,你,我,同一命运,落得粉身碎骨!”
说完,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也许她在心中暗自得意这种绝毒的布置。
司徒文这下可不由不信了!
这种歹毒的布置,可称之绝于天下了!
他好不容易鬼使神差的碰上了血海仇人,岂肯甘心就此退走,但若不退走的话“幽冥教主”赵冰心势必要按动枢纽,双方同归于尽。
他并不怕死,但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死,还有很多未了之事,牵索心头,如果就此一死的话,当真是不得瞑目的了。
一时之间,他愣住了!
空气在沉寂中孕育着杀机!
双方的生命,操之于女魔的一个手指。
“幽冥教主”赵冰心察言辨色,知道对方心里已经动摇,冷笑声道:“司徒文,你想活的话,有一个机会!”
司徒文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心里在疾转着应付之方。
“幽冥教主”赵冰心又道:“非常简单,只要你交出铁笛,就可安然退出此洞,如何?”
“办不到!”
女魔面色立转惨厉,道:“那你是打定主意要随本教主葬身此洞了!”
司徒文俊面沉凝得有如一尊石像,右手两指在袖中暗暗扣在一处“玄天神功”已自随念而运集右手,贯注指梢!
指头暗暗对正“幽冥教主”赵冰心的那只按在石壁枢纽上的手!
他与那女魔的距离,不及两丈!
在危机千钧一发的情况之卜,他要冒险一试奇袭!
“幽冥教主”赵冰心又紧逼一句道:“司徒文,我从一数到三,你不答应的话,咱们只好同归于尽!”
好像死神已张开了双臂,抱向它的目的物。
“二!”
死神的手掌,已将触及躯体!
蓦在此刻
司徒文的两个指头,在袖中猛然一弹,一股白蒙蒙的指风,突破衣袖,快逾闪电的射向“幽冥教子”那只按在壁上的手。
这一着,真是神鬼莫测,因为表面上毫无睽兆!
两丈之隔,立发立至,何况司徒文是以十二成功劲弹出,志在必得。
“幽冥教主”赵冰心,只觉眼一花,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口中的“三!”也正要出口,一阵椎心剧疼,那按在壁上的手,立被指风射断!
惨哼声中,女魔的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朝石壁抓去。
但,司徒文早已成算在胸,岂容她得逞。
就应指风激射而出之际,另一只手,已紧跟着劈出一道罡风。
“幽冥教主”赵冰心的另一只手,尚未抓及石壁,骇人罡气,已告临身!
又是一声闷哼,一个娇躯,被卷得离榻而起,直朝另一面的石壁撞去。
“砰!”的一声,跌回石室中的地上。
司徒文上前三步,戟指女魔道:“赵冰心,你还有什么话说?”
“幽冥教主”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布置,想不到仍被这小煞星所破,心内明白,决无幸理,而阻她又在功力全失的状况下,根本只有受死的份儿。
司徒文这一着可说是险之又险,若不是女魔在不久前施展毒功,弄得功力尽失,反应迟钝的话,此刻的不早已同归于尽了。
“幽冥教主”面呈死灰,双目布满血丝,凄厉如鬼,咬牙道:“小狗!你下手吧!”
“没有这么容易,你先说出天毒老魔的行踪!”
“幽冥教主”惨厉至极的一笑道:“小狗,你不能如愿了!”
“了”字才落,粉面一紧,鲜血夺口而出!
原来这女魔已嚼了舌根。
司徒文万料不到她会如此,出手阻止已是不及,当下国毗欲裂的向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幽冥教主”道:“女魔!你纵不说,小爷跑遍天涯海角,也会寻到那天毒者魔,现在小爷要先向你收取血债了!”
说完,右手蓦自袖中伸出,两指虚空一弹,两股白蒙蒙的指风,射向“幽冥教主”’的心窝,红光冒处,前胸已被洞穿两孔。
“幽冥教主”惨降得半声,身躯一震,立时魂归离恨天!
司徒文解决了女魔之后,胸中的怨气,似已吐了一半。
伸手一探怀间,摸出那颗玄阴鬼谷之中,夺自“天毒尊者”的霹雳弹,忖道:“这女魔安排毒计,险使我遭粉身碎骨之厄,我就成全了她的心愿吧!”
心念之中,转身缓缓出洞。
出得洞口,已是雨过天晴,满山林木,被雨一洗,更觉绿如凝碧。
司徒文将身退离洞口石壁五丈之遥,一扬手,一颗霹雳弹已告脱手射向洞口。
“轰!轰!轰!”三声地陷山崩的剧响过处,石块崩落如雨,烟硝冲天。
原来司徒文的一弹,也同时引发了洞中预置的两起炸药,所以连续三声轰然巨响,一代女魔,已随石洞被毁而化飞灰,这是她为恶半生的报应。
司徒文掷弹之后,却又后悔起来,心想,我应该在此守候天毒老魔才对,如今洞已被毁,说不得只好先下山弄些干粮来再在附近觅地守伺了。
主意一定,转身就向山下驰去,行未半里,忽见一条纤纤人影,迎面驰来!
司徒文定睛一看心内不由一震!
来人正是自己追寻的悟因女尼,而自己刚刚杀了她的母亲。
但他的身形,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咦!”
惊咦声中,悟因女尼也停下身形,手中却持了些山果野菜之类。
“司徒文施主何以来到此间?”
“在下昨日自你离去之后,发现散落在官道上的佛珠,以为你已遭遇意外,所以一路追踪来此!”
“哦!感施主盛情,我我”
悟因女尼似有难言之隐,我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原来悟因女尼是被“天毒尊者”碰巧遇见,而强行带来此间,目的要她照料她的母亲“幽冥教主”赵冰心“天毒尊者”本人尚有事要入江湖。
悟因女尼虽不耻其母为人,愤而遁入空门,可母女天性,仍使她接受了这个义务,此刻她正从外采充饥之物归来,一场大雨,阻了她的归程,她错过了一场好戏。
司徒文面对悟因女尼,心中升起一缕歉意,因为他刚才杀了她的母亲。
心念疾转道:“我该告诉她吗?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
“不!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如果她明理的话,她会体谅我报血仇的苦衷!
于是
司徒文满面肃然的道:“悟国少师太,你采集果蔬,作什么用?”
悟因女尼粉面通红的期期艾文道:“这个这个是为了充饥!”
她明白司徒文与她母亲是生死之敌,她不敢说出实话!
司徒文又道:“敢是奉与令堂?”
悟因女尼脸色遽变,全身簌簌而抖,一个不祥的感觉,立升心头!
“少少侠何以”
“悟因少师太,我告诉你一句实话,我”
悟因女记,面如死灰,惶急的道:“你怎么样?”
“我我已经报了仇了!”
“刷拉!”一声,悟因女尼手中的果菜,撒了一地!语音微弱的道:“少少侠
我不怪你”说完,扑通一声,昏厥倒地。
司徒文顿时呆若木鸡,悟因女尼最后这句话,深深地感动了他!
她是多么的善良啊!
但,司徒文并不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司徒、慕容,两家数十口的血仇,他不能不报啊!他受尽千般苦,奔波闯荡,为的是什么?
司徒文瞥了昏倒在地的悟因女尼一眼,喃喃道:“任姑娘,你是善良的,原谅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伸指虚空指向悟因女尼的“命门穴”以“凌虚输功”的绝世手法,输了一些真气在对方体内,为的是怕她悲伤过度而亏耗真元。
然后,手指移向“天殷穴”虚虚一点。悟因女尼应指哼出声来!
司徒文已在这电光石人之间,疾逾陨星飞矢的向下射去,眨眼而沓。
他像是做了一件最称心的事,又似乎做了一件使人不安的事。
一路飞驰下山,一个时辰之后,已上了官道。
溯江而上,中午时分,已抵一个镇集。
他拣了一家酒店,迈步登楼
“小兄弟,好呀!我们还会碰上!”
司徒文俊国扫处,于手神偷手擎酒杯,醉态可掬的在发声招呼自己。
忙走过去,在千手神偷对面坐了!
小平已不待吩咐的添上了杯著,和一壶酒。
“小兄弟,老哥哥我一口气追出百里之遥,毫无所见,才往回赶,你呢?”
司徒文俊面突放异彩,朗声道:“你猜?”
“哈哈,老哥哥我猜你必有所遇!”
于是司徒文把巧逢“幽冥教主”赵冰心及诛仇的经过,悄声述出。
“千手神愉”哈哈一阵豪笑道:‘小兄弟咱们干一杯!”
“来!”
照杯之后,司徒文突地想起一事,忙道:“老哥哥,小兄弟我想请你立即赶回敝舍,我很放心不下!”
“好!好!”两人酒足饭饱之后,出得镇外,互道一声“珍重!”分道扬镳。
司徒文直奔川陕交界的大巴山!
他要去赴“死亡谷”的约会。
三天之后,他到了大巴山中,只见崇峰峻岭,绵亘耸拔,他盲目的随山势奔行,但始终未曾发现类似“死亡谷”的影子!
又是两天过去!
他在一座括天峰顶,游目展望,突然发现另外两座夹峙的陡峰中,现出一片漠漠黄沙,不由脱口叫道:“死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