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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对“隔世谷牢中老人的诺言呢?怪不得大哥如此激动,原来有这一层后因在内,这是个大难题,何以自处呢?心念之间,两道剑眉紧紧结在一起,期期地道:“大哥与许春娘究竟有什么关系?
赤影人神情显得很痛苦地道:“贤弟,这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我情同手足,照理不该瞒你,但我有难言之隐,这点务必要请贤弟谅解。”
丁浩坦然地道:“大哥有困难,就不必说了,小弟并不一定要知道,只是”
“只是怎样?”
“小弟不知该如何向老人交待!”
赤影人沉重地道:“不必为难,到时愚兄我会成全你!”
丁浩心头一震,道:“大哥说成全是什么意思?”
“以后再说吧,我一定能使你完成诺言。”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似自语般的接下去道:“有时,人必须为他所为付出代价!”
“大哥这一说,小弟更不懂了?”
“以后你会完全明白的,虚幻老人可能即将回转。我们暂时别过”
“大哥,不管他,我们很久不在一起了,多谈谈,他来时,用硬的对付他。”
“贤弟,这不是办法,你听我的,谈心也不必争在一时。”
“大哥要去”
“我住在对过房里,会暗中留意的,我走了!”说完,起身迳去。
丁浩独自坐窗前,心头又增加了些不可解的谜,他不怪赤影人不坦诚相见,因为人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他知道赤影人并非有意隐瞒,是出于不得已,不然他尽可不提头,想像他内心也必定很痛苦。
一个中年人,孤身独处,定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他与许春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说要成全自己,实践对老人的诺言,这怎么解释呢!
他必然知道许春娘的下落,但怎么问得出口呢?
如果不履行对老人的诺言是不信,没老人相救,也许自己毁在“隔世谷”但如真的杀了许春娘,则对大哥便成了不义
“正自心烦虑乱之时,房门开启,一条人影闪了进来,赫然正是那虚幻老人,丁浩心中恨火大炽,但表面上装着被药物所制的木然神态。
虚幻老人凝视了丁浩片刻,道:“有人找过你吗?”
丁浩成竹在胸,毫不思索地道:“没有!”
虚幻老人一贪颔首,道:“好,现在收拾你的东西,我们上路!”
“上路,去那里?”
“别问,你只随老夫来,现在,你必须改变面容,以免被敌人看出不便!”
丁浩暗自好笑,本想问是什么敌人,但一想,多问必露破绽,于是口里“唔!”了一声!立即运功,把肤色改变成紫棠色。
虚幻老人把头连点,十分满意地道:“好极了,连老夫也认不出来,现在我们就走!”
丁浩挂剑佩囊,随着虚幻老人离了客店,转了半天,来到僻巷中一座看似久无人住的废园之前,大门油漆剥蚀,四处布满了蛛丝积尘,野草已侵上了石阶。
虚幻老人四下一张望,道:“现在,你替老夫辨第一件事!”
丁浩心头暗自一震,故作木纳地道:“杀什么样的人?”
“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也是老夫仇家。”
“在那里?”
“在这荒芜了的别业中,你进去之后,你可以看到一个老人,反缚在凉亭之中,什么也不必说,杀了他就是!”“好,我去!”
丁浩弹身越墙而入,墙里是一个大花园,台阁亭榭,半隐在杂草与久不修剪的花丛中,看规模,当年必是大富人家的别业,不知如何败落了下来。
当下穿枝拂叶,朝靠右角的一座凉亭奔去。
一点不错,亭中木柱上,反缚着一个蓬头褴衣的白发老人,心想,这老人是谁?为什么虚幻老人不自己下手,却叫自己来当刽子手?对了,他必是要藉此考验自己,看他的迷神药丸的效力是否能完全控制自己。
这太可怕了,如果一些功力奇高之士,全被他所役使的话,会把整座武林天下,变成血腥世界,这魔头的作为,已丧失了人性,必须除去。
心念之中,步上凉亭的阶沿,目光扫处,不由心神皆震,这被缚的老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为自己办事南下的老哥树摇风。以老哥哥的机智阅历,竟然会栽在虚幻老人的手中,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树摇风惊悸地望着丁浩,由于他已易了形,根本认不出来。
丁浩激愤得青筋暴露,杀机如涛,正待开口,一想不妥,这老魔头不知在园中布置了什么歹毒陷井,他本人也可能在暗中监视,自己如露马脚,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同时也会打草惊蛇,他精于“易形之术”传给自己的可能只是一部份,以后要找他,可能很难了。
心念及此,硬忍住不开口,但一时又想不出该怎么办?
由于他内心对虚幻老人含恨,是以自然中抖露出杀芒。
树摇风咬牙切齿地道:“你奉令杀人?”
丁浩按捺住激荡的情绪,冷声道:“不错!”
“下手之前,告诉老夫你的来路?”
“办不到!”
“好,好!阴沟里翻船,老夫竟落入肖小之手,认栽了!”
丁浩突地瞥见远远墙头有人影一晃,知道虚幻老人已入围墙,算距离,在十丈之外,当下急以传音之法道:“老哥哥,我是丁浩,你什么也不要说,现在我点你死穴,你诈死!”
树摇风面上露出骇极之色,但他毕竟是老江湖,那神色一瞬即逝,栗呼道:“下手吧,老夫纵横江湖一生,没挂过彩,你小子尚有一分人性,给老夫一个全尸,否则做鬼也不饶尔等。”
丁浩沉哼一声,提指便点。
树摇风闷嗥了半声,头一偏,软垂在木柱上。
“哈哈哈”狂笑声中,虚幻老人到了旁边,身法之快,令人咋舌,目光一扫,道:
“你不用剑?”
“我已点了他死穴!”
“嗯!”随着这一声“嗯!”虚幻老人一擦上亭,伸手准备探视
丁浩“呛!”地亮出了长剑。
虚幻老人霍地惊退数步,栗声道:“你是欲何为?”
丁浩心急电似一转,伸剑划断了树摇风的缚绳,口里道:“他业已断气了!”
树摇风俯栽落地。
虚幻老人眼珠连连转动,沉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丁浩故作痴呆,漫应道:“是老丈要小可杀的人!”
虚幻老人一点头,道:“很好,把剑收起来,让老夫看看他真的断气了没有!”
事逼至此,丁浩已无考虑的余地,如让他触摸到老哥哥的身体,察出破绽,老哥哥有十条命也活不了,心念之间,冷冷地道:“不必再看了!”
虚幻老人似乎极感意外地一震,道:“什么意思?”
丁浩寒飕飕地道:“杀人小可有把握!”
虚幻老人目中泛起了杀机,阴森森地道:“你敢反抗老夫的命令?”
丁浩不由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匹夫,你把酸秀才看得太简单了!”
虚幻老人一下子退到了亭子边,狞声道:“小子,你真的有种!”
丁浩沉哼一声,电朴而上,一招“笔底乾坤”出了手,这一招是融合“黑儒”的杀着“梦笔生花”与“玄玄剑法”的唯一绝招“易乾转坤”而成,威力之强,恐已无匹,何况他是存心要毁去这老魔头。
一声凄哼,虚幻老人拉到两丈之外,左边脸鲜血涔涔,原来一只左耳,已被齐根削落,差一点便劈去半边头。
丁法不由一窒,这全力施展的一招,意未能制对方于死命。
虚幻老人脸孔抽搐,目中射出的狞芒,令人不寒而栗。
丁浩欺身进迫,虚幻老人又一掠三丈,到了另一座水峨边,身法之玄奇,犹如鬼唯,丁浩自叹弗如。
虚幻老人一扬手,却不见什么东西发出。
丁浩心意未转,突觉“天突穴”上一麻,登时惊魂出窍,知道已中了对方有毒的暗器,当下放意“哎!”了一声2身躯连连踉跄,栽了下去,就乘这机会,极快地取出‘避毒珠’含在口中。
虚幻老人阴侧恻地一笑道:“小子,要你认识老夫的手段!”
话声中,大步向了浩迫来
“砰”挟以一声惨哼,虚幻老人被震得倒三大之外,丁浩一挺身站了起来,他这蓄势的较然一击,力道如山。
虚幻老人身躯一旋之后,站稳了,口角溢出了两股血水。
丁港为之骇然,这人-掌击实,铁打的金刚也禁受不起,这老度竟然不准入“算你狠,咱们走着瞧了!”
随着话声,只见虚幻老人如轻烟般消失,大白天里,竟不能看出他逃走的方向,这种身法,未免太惊人了。
丁浩知道追之不及,心里记挂着躺在亭子上的老哥哥,不要大意失荆州,停了片刻,不见动静,折身奔回亭子,吐出“避毒珠”
树摇风早已坐起身来,望着丁浩在苦笑。
丁浩伸掌,这起神功,在天突穴上一吸,然后平起掌心一看,不由骇呼道:“无影飞芒!”
掌心中,赫然是一粒小如绿豆的芒刺。
树摇风惊声道:“什么‘无影飞芒’!”
丁浩伸出手去,道:“老哥哥,你看,这东西见血封喉!”
“啊!但你”“小弟我幸而有‘避毒珠’解毒,否则绝活不了!”
“小兄弟那来的‘避毒珠’?”
“说来话长,以后再奉告吧!”
口里说,心头却激荡无比,一个谜底揭穿了,原来在桐柏山的照应寺,杀“七指残煞佟不良”及“长白一枭史超”的凶手是这老魔头,他是什么来历呢?他杀人的目的何在?老魔头的邪恶,远超过“天地八魔”之首的“毒心佛”
心念之中,目注树摇风道:“老哥哥知道老匹夫的来历吗?”
“不知道!”
“他自报名号叫‘虚幻老人’?”
树摇风偏头想了想,道:“从没听说过,小兄弟怎变成这样子!你不报名我根本看不出是你呢”
丁浩把受虚幻老人之骗他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散去‘易形术’,回复了本来面目,看得树摇风目瞪口呆。
“小兄弟,这‘易形术’我听说过,是一种失传的绝技,这老东西偷鸡不着,倒蚀了一把米!”
丁浩芜尔道:“他失去了一双左耳,以后不怕他变神变鬼了!”
“有意思,老哥我尚算第一次看到小兄弟全力出手”
“老哥哥不是早已南下吗?乍会尚落入对方之手?”
树摇风一拍脑袋,气呼呼地道:“嗨!别提了,说起来丢人!”
丁浩深知老哥哥那狂放不羁的性格,笑了笑,道:“怎么个丢人法?”
树摇风吹胡瞪眼地道:“上一次为了黄汤,几乎断送在‘白儒’手下,这一次又为了黄汤,栽在这老小子的手里,嗨!是非只为贪口福,烦恼皆因慕黄汤!”
丁浩忍俊不止地道:“老哥哥又违例进入酒店了?”
“谁说不是!”“怎么碰上这虚幻老人呢?”
“到了枣阳,已是二更时分,我被酒虫搔爬得难受,进入西街一家羊肉店解馋,那老小子正好在邻坐,我发现他是‘饮君子’中的高手,一时兴发,暗中与他较上了酒量半个时辰,灌下二十壶花雕”
“啊!这相当惊人!”
“这还不算,老夫嫌添酒麻烦,干脆要了一坛,不知他那弄来的一盆子清蒸甲鱼,那鲜味飘送了过来醺得我鼻子发痒,口水直流”
“有趣!”
“实在是有趣,那老小子敢情是早安排好了的饵,边吃口里边嚷好滋味,老夫气昏了头,叫小二照来一盆,结果那是人家自备的,店里没有,老小子可大方,招手要老大合座而饮,这一合上了座,两人似逢到了知音,拼命地灌”
“老哥哥曾问过对方来历吗?”
“没有,我不作兴那一套。”
“以后呢?”
“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我竟然醉了”
“老哥哥拼不过他?”
“鬼话,他在甲鱼汤里做了手脚,我喝得忘了祖宗八代,竟没查觉,待到酒醒,已到了这园中,功力也失了”
丁浩惊声道:“老哥哥失去了功力?”
“若非如此,我老偷儿能任他摆布?”
“功力被废了吗?”
“不是被废,是被制。”
“什么手法?”
“是被药物所制”
“哦!这还好办,解除容易得很!”说着,递过那“避毒珠”又道:“老哥哥含在口中,片刻见效!”
树摇风接过,纳入口中。
片刻工夫,树摇风吐出珠来,还给丁浩,啧啧称奇道:“这是武林异宝,神效无比!”
丁浩把“避毒珠”贴身藏好,道:“老哥哥复原了?”
“当然!”
“以老哥哥猜想,虚幻老人可能是何方神圣?”
“想不透,我生平未见过这等邪恶而又武力奇高之辈。”
“他暗算你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算计小兄弟,当然是想利用你作他杀人的工具,至于老哥哥我,他下手的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无影飞芒杀人无痕,不知要有多少江湖人遭劫,功力再高也无从防范!”
“现在不谈这些了,还是商量南下的事吧。”
“小弟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什么决心?”
“到齐云庄指名索仇!”
“对方死不承认呢?”
丁浩咬了咬牙,道:“不承认也不成,半半叟与竹林客是历劫的人,指证确鉴,同时当年凶手,只剩下一个云龙三现赵元生,谁知他是否仍如世,总不能让他仇沉海底。”
树摇风眉头一紧,凝重地道:“这些凶手,先后被杀。恐怕不是巧合?”
“但每次出事,情况不同,找不出蛛丝马迹”
“可惜那多嘴的遭了意外”
丁浩灵机一动,道:“全知子老哥哥南下失踪,会不会与老哥哥所遭相同”
“你是说那老小子下的手?”
“很有可能的!”
“那远在岳阳的半半叟失踪之谜呢?”
“这有一个解释,虚幻老人极可能是齐云庄的派出的高手,目的在逐一消灭当初双方有关的人物,也附带对付小弟我”
“嗯!这一说颇近情理,到齐云庄不难揭破,小兄弟这一路南下,他决不放过,必定仍有诡谋毒计,好在他左耳被削,易形之术再高,也掩饰不了,再则,如这一路他阴谋不逞,到了地头他仍会出面的,如果这样,便是铁证了!”
丁浩不由大感振奋,激动地道:“小弟我准备日夜兼程南下!”
“好,老哥哥我暗里跟上,这一路还要设法打探全知子下落,可能你先到!”
“我们离开吧?”
摹在此刻,只见一条人影,自花树叶中转了出来。
树摇风低声道:“有人来了!”
丁浩转目一看,喜孜孜地色声道:“大哥,快请过来,小弟为你引见!”
来的,正是赤影人,他并不移步,口里道:“不必引见了,我知道他是树摇风,贤弟的忘年之交!”
树摇风一皱眉道:“他是谁?”
丁浩笑着道:“离尘岛主人,小弟我的手足至交赤影人!”
“哦!”丁浩又道:“大哥,你怎不过来,全是自己人?”
赤影人仍站着没动,口里道:“贤弟,我还有大事待办,没空谈了,我们南下途中再见吧。”
“大哥早来了吗?”
“先后之差,发生的事我全看到了,贤弟要特别当小
“是的,大哥也南下吗?”
“你的事总不能不让我尽一分心力,我先走一步了!”说完,退身隐去。
树摇风沉声道:“小兄弟这位至交有点脂粉气?”
丁浩坦然一笑道:“小弟我在初识他时,也有这感觉,大概是生来的性格吧,他岛上侍候的全是女的,只一名小僮与他是男人!”
“我总感觉不对劲,可惜他不肯走近”
“老哥哥怎会有些想法?”
“我一生阅人多矣,他说话的腔调近似女子,神态也是,好像缺少丈夫气”
“是这样,但缺少丈夫气则未必,人很豪放重义!”
“好,不谈这些了,我们动身吧,你走前,我由后,各走各路。”
“老哥哥先请!”
树摇风点了点头,起身下亭,朝阁院方向驰去。
丁浩稍停了片刻,循原路而出,迳奔城外,甫上官道,只见昨夜在丐帮分舵中“四海狂乞”手下那名管事,迎面而来,他不能不睬,一抱拳道:“管事你好!”那管事怔望着丁浩,好半响才期期地道:“敝分舵主业已查明那位姓许的朋友不是敝帮弟子了!”
“噢!很好,这证明在下所言非虚。”
“不过”
“怎样?”
“有件事令人不解,希望少侠能予以说明,因为人是由分舵交与少侠的”
“什么事”
“许大光何以陈尸庙外林中?”
丁浩不由心头大震,栗声道:“他陈尸贵舵林中?”
“是的!”
“何时?”
“今晨才发现尸体,浑身无伤,不知由何致命!”
丁浩钢牙咬得格格作声,据虚幻老人说,许大光是被梁山神驼挟走,看来是句鬼话,他诈作受伤,却说伤于梁山神驼之手,他嫁祸梁山神驼,必是要自己去对付他,也许,根本上就没有梁山神驼其人。
心念之中,沉声道:“昨夜在下带走许大光,刚出林,在下向他问话,突然被人暗袭倒地,在下入林搜形,回头时,尸体已失了踪不过,在下已知凶手是谁了,这笔帐在下自己会讨,请向贵分舵主致歉疚之意。”
“原来如此!”
“尸体呢?”
“业已掩埋了!”
“在下十分感激。”
“少侠话已说明,要饭的当据实回报,有事请便!”
丁浩无话可说,一抱拳继续上路,心中是愈想愈恨,这虚幻老人的确是邪恶万端,像许大光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为什么要向他下手呢?
一口气奔行了近三十里,眼前一道大河横亘,河边有个木板架的小码头,系了一艘渡船,却不见撑船的人。
丁浩不由踌躇起来,这河面宽有数十丈,自己不懂操舟,如何渡过呢?
“有人要过河,船家!”
连叫了七八声,却不见回应。
丁浩窒在河边,不知如何是好?
突地,远远的河边林中,传来一声凄历的惨号,尖锐刺耳,像是发自女人之口,丁浩心中一动,循声奔了去,在林中转了片刻,突见一片黄色衣角自一株树后露了出来,一见黄衣,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金龙使者。
两个箭步,弹射过去,一看,不由发指,全身的血管似要爆裂开来。
树后,躺的是一个半裸的黄衣女子,上半身浸在血泊中,胸前有一个剑孔,尚在汩汩冒着鲜血,下半身全裸。
这分明是被奸杀的。
这太骇人了,竟有人对金龙帮的弟子施暴,这些黄衣女子,都有一身惊人武功,而且擅长暗器与用毒
定睛再一看,不禁惊呼出了声,死者赫然是梅映雪的侍婢凝香。
丁浩头皮发了炸,全身热血沸腾。
这慧黠可人的婢女,竟遭到了这等惨事
从听到惨号到此刻,不过片刻工夫,凶手量还走之不远,心念之中,正待弹身搜找
蓦地,两条黄衣人影,倏焉而现,来的是子、辰两名金龙使者。
丁浩剑眉一紧,正要开口
两使者扑近凝香尸体,各各惊叫了一声,后迫数步,怒视着丁浩。
子号使者厉声道:“酸秀才,你毫无人性,我们小姐瞎了眼了!”
丁浩全身一颤,栗声道:“在下是闻声而至的”
“不是阁下所为?”
“不是!”“这话谁相信?”
丁浩急愤交加,大叫道:“我酸秀才岂是这等人!”
辰号使者目眦欲裂地道:“酸秀才你污辱了她,还要她的命,你够残狠,够狠”
丁浩完全无法控制情绪了,厉声道:“你再瞎说我劈了你!”
子号使者冷阴阴地道:“你再瞎说我劈了你!”
丁浩咬牙切齿地道:“在下说过全不知情,是闻声而来!”
“阁下是正巧路过?”
“对了,在下在等渡船过河!”
“这可真巧,巧得使人无法相信。”
丁浩有理说不清,索性把心一横,道:“无法相信又怎样?”
子号使者冷冷一笑,道:“阁下算是承认了吗?”
“在下郑重否认!”
“纵使本使者相信,恐怕亦难掩江湖同道之口!”
丁浩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此事传出江湖,酸秀才三个字便算毁了,流言可畏,师父当年九龙令公案,便是很好的例子。
子号使者接着又道:“凝香是我家小姐贴身侍婢,而小姐对阁下早已芒心暗许,这一来未免太伤小姐的心了!”
丁浩一颗心直往下沉,见了梅映雪怎么解说?心念几转之后,道:“如果你们小姐也相信在下是这等人,过去那一段交情便没有接续的必要。”
子号使者窒了一窒,道:“照此说来;阁下对我们小姐并非真心!”
“什么意思?”
“阁下不说应该如何解释,”而出此绝情的话,显示此情不坚。”
“在下说了,她能相信吗?”
“那可没一定。”
“在下可以见你们小姐吗?”
“现在见不到,路太远。”
“那以后再说了!”
子号使者秀眉一蹙,道:“这事本使者如何向帮主交代?”
“悉听尊便!”
“阁下倒是很干脆?”
“不然该怎样?”
子号使者深深吁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发生这样不幸的事,确属遗憾,我们小姐数日前拒绝了一门非常合适的婚事,她曾向帮主表示,此生非酸秀才不嫁!”
丁浩心弦为之剧颤,这问题太严重了,是谁干这场伤天害理的事,给自己背上黑锅,现场没有发现第三者,有口也难辩,苦苦一想之下,突然得了主意,当下正色道:“两位是闻声而至的吗?”
“不错!”
“从闻声到现场,其间是多少时间?”
子号使者迟疑地道:“当然只是片刻工夫!”
“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没有,除了阁下!”
“尊使看凝香是如何致死的?”
“辱后被杀!”“死于什么手法?”
“剑!”
丁浩“刷!”地亮出长剑,道:“在下剑身没有血痕?”
子号使者一披嘴“血痕一拭即净,不足以证明!”
丁浩喘了一口气,硬起头皮道:“在下正驰过长路,灰尘仆仆,尊使看在下衣著可有异样?”
子号使者粉腮一红,道:“这更难以证明受辱与被杀不是同一时间。”
丁浩面红筋胀地道:“那是栽定在下了?”
“事实摆在眼前,被害的是本帮的人,而现场只有阁下在,如果阁下换在本使者的立场,又将如何想法?”
这话并非强词夺理,事实真是如此,换了谁也只作如是判断,丁浩不怕金龙帮报复,也不怕梅映雪误会,自上次在伊川城外发生那事后,他对梅遇雪的看法已有改变,怕只怕传出江湖,无面目见人,这是令人齿冷的败行,又不能向每一个江湖人逐一解说,愈想愈着急,愈想愈不是味道,额角鼻端竟渗出了冷汗。
辰号使者冷冷接口道:“在事实真相未明之前,阁下难脱关系!”
丁浩眸中突爆杀芒,向对方扫了过去,辰号使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子号使者粉腮一沉,道:“阁下目露杀机,莫非打算杀人灭口?”
丁浩根本没这意思,闻言之下,冷哼一声道:“在下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辈,做不出这种事来!”
子号使者面色一缓,沉思了片刻,道:“这件惨事,暂不让小姐知道,本使者当向帮主详为解说,我们彼此分头查缉凶手,阁下以为如何?”
丁浩点了点头,道:“足感盛情!”
子号使者面色一肃,道:“这件事算暂时如此揭过,既然在此与阁下不期而遇,本使者重申前言,不久前与阁下谈及的联手合作,共同对付望月堡,阁下想必已考虑好了?”
丁浩沉思了片刻,道:“在下目前还不能作此决定!”
“为什么?”
“还需要再作考虑。”
“这是彼此两利的事,阁下还有什么顾虑?”
丁浩沉凝地道:“在下坦白说一句,对贵帮的情况完全陌生,不能轻言合作。”
“阁下如肯首,立刻可见我们帮主。”
“这个在下想先和你们小姐一晤?”
蓦地此刻,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奸杀人的凶手在这里!”
丁浩精神陡地一振。
两使者却是面色大变。
声落,不见人影,也不见动静。
丁浩心念一转,仗剑掠了过去,约莫七八丈之外,一名粗犷的黄衣劲装武士,被反缚在一株树身上,丁浩直迫那人身前,只见他衣有裂痕,前身斑斑点点,布满了血渍,一望而知那血渍是喷染上的。
那人似被点了穴道,骨碌碌直翻眼,开不了口,但神色却惊怖之极。
擒捉这凶手的是谁?为什么不露面?
丁浩一看衣着,心头陡地一震,这厮定然也是金龙帮的人,那凝香是死于她自己人之手。心念之间,用手随便一探,了解对方被制的“哑门”、“三里”二穴。
那黄衣士武“呜!”地发出了声音。
丁浩用剑指正对方心窝,厉声道:“林中那女子是你奸杀的?”
黄衣武士暴吼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去问死者吧!”
言语态度,显示此人相当桀傲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