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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道:“你没看错吗?渤海帮帮主我认识,是个叫金顺章的老头”
第二个说话的道:“请帖白纸黑宇,写得清清楚楚,我看得真切,怎么能看错呢?大概是渤海帮换了帮主。”
第三个说话的道:“我十天前还去过渤海帮,金顺章身体健壮,帮内也很安定,怎么能换帮主呢?”
旁边一人低声道:“三位别争论了,这个美妇我认识,叫唐赛儿!不过从不在江湖上报名儿。”
听了这个人的话,沐莹一喜。唐赛儿,这个蓝少华极口称赞的女子,自己很早想见,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不但可睹风采,而且可以瞻她的武功,真是欣幸。
此时台上黑脸老者,非常惊恐,他的刀法就够快的了,这个女子,能在电光石火之间,从台下飞到台上,抢在他的前面出手,牵制他的行动,真是匪夷所思。更吃惊的是他们那青靛脸的主子,这个三十几岁的美女子,能够一着奏效牵制住他的得力住手闪电手陈亮,真是大出他的预料。他不禁问道:“小姐好身手。肯将真实身份相告吗?”
唐赛儿道:“你我是敌非友,想见唯有刀兵,知道姓名身份何用?”
青靛脸道:“小姐如此多才漂亮,何必多结怨仇?事在人为,我们不可化敌为友吗?”
唐赛儿道:“道不同,不可相谋。‘自古正邪同水火’,休说废话,我是永远不能与你为友的。”
黑脸老者:“敢与敝上为敌者,都没好下场,望小姐三思!”
唐赛儿道:“少废话,我们比武吧。”
黑脸老者无奈,只得出刀,二人战在一起。唐赛儿身法、步法、剑法,都比蓝少华高了一层。比黑脸老者更高了一等。武术这玩艺儿,犹如下棋。下棋讲“棋高一筹”武术也是如此,只要高了一筹就可以攻防自如,游刃有余。她和蓝少华都使本教的分光错影剑法。不过,她的剑法造诣可比蓝少华深得多。分光错影剑,是本教第五代祖师云光和尚所创。云光和尚年青时长期独居静影寺,此寺山环水抱,山壁如镜,水光相映,光影倏忽摇曳,长期观看,心有所感,创此飘忽诡异剑法。只见长剑在一个身姿曼妙的美女子手中舞动,静如光凝,动如光飞,动静结合,快到巅极,剑就动静不分,剑光就凝亦似飞,飞亦似凝,忽凝忽飞,难以防守,更找不出空隙可攻。
这路剑法一使,场内一片喝彩声,连方景纯、马瑞朋等明显倾向黑面老者的人,也不由得跟着叫好。
沐莹看见唐赛儿使出分光错影剑,喜得忘记自己,不由得拊掌大叫“好!好剑法!好剑法!”惹得台上唐赛儿、台下蓝少华都对他看了一眼。
唐赛儿听到台下众人喝彩,剑法使得更加精妙。黑面老者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精妙剑法,唐赛儿这路剑法一使出,他不由得暗暗吃惊。形势已清清楚楚:今日比武,他不仅无胜利希望,全身而退的可能亦不大、这美妇武功之强是他未估计到的,也是他们策划这次武林大会时,未曾估计到的。他们估计:沐家那小子若在,而且若学会了沐家剑法,是他们可能遇到的对手,万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已经弄得他们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那青靛脸主子,看着唐赛儿使剑,脸色非常难看。他已经认出唐赛儿了。他万没料到这次武林大会上,唐赛儿会出来,成了他做武林盟主的障碍。他对红脸老者耳语了几句,红脸老者从后面下台而去。他在椅上坐不住了,立起身紧张地观看。只见陈亮一招比一招应付困难,二人战到五十几招儿,陈亮已乱了招数,无着防守,唐赛儿出招越来越快。忽然她身子飞起,使了招仙女飞天,长剑在天空颤起数十点摇曳流星,罩住了黑面老者上路;黑面老者一时眼花缭乱,不知剑尖来路,惊慌失措,眼看肩上就要中剑,青靛者飞身出手,用剑使了一招混元刀法的游龙戏凤,迫得唐赛儿撤剑招架,黑面老者解厄。
唐赛儿和青靛老者,身在空中,拼了好几个招数,方才落地,二人在地上格斗,各施绝技。但是青靛脸老者,使了一招儿混元刀法后,就不再用它。沐莹看这青靛脸老者,只是觉得他身法、剑法发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使过此剑之人。只觉得他剑法似乎使得不熟,长剑使起来并不顺手,他觉得很怪,他的两个手下都使刀,而且刀法很妙,很快,似出于一门,他为什么不使刀呢?但是老头子使剑虽不顺手,也使得攻力非凡。他的剑使得力道很足,每一剑都“争争”有声。沐莹看得清楚,青面老者虽对强敌,但从容镇静。虽剑法不精,但能避短就长。他长剑上贯力,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每出一剑,拿捏得准火候,均在唐赛儿剑势必经之处,这样只要唐赛儿的剑碰上他的剑,不是被他的剑磕飞,就是被他的剑震断。唐赛儿为了护剑,反而要避他的剑,这样她的剑,便有些滞缓,威力不得发挥。而青靛脸老者,往往剑一招顶数招,防守中,有进攻。
这样,二人斗剑,唐赛儿靠剑法、身法倏忽轻灵,青脸老者靠剑法老到内力浑厚,旗鼓悉敌,战了百十个招数不分高下。二人正酣战,忽然杨逢春飞到台上。长剑搁开二人的剑,对唐赛儿道:“这位大姐请了,小生有一事,向大姐相求。”
唐赛儿看了杨逢春一眼,见他少年英俊,满脸正气,对他道:“公子有何事见教?”
杨逢春道:“小生僻地隐居,未瞻过外界武林高手之风采。今观大姐和这位高人比剑,使小生眼界大开。看着二位高妙的剑法,窃以我家剑法衡量,不知谁长谁短,想请大姐让一让,给小生一个和这位高人牛刀小试的机会。非是小生轻视大姐,认为大姐此异彩纷呈的剑法不能胜青脸老者,因为小生以为,此高人既欲当武林盟主,武功定有出类拔萃处,故小生不揣固漏,专向这位高人请教高招。”
杨逢春的话说是委婉,但对青脸老者的讽刺和敌意,溢于言表。唐赛儿冰雪聪明,这种明颂暗抑的话,怎么能听不出?她看了看杨逢春,看出了杨逢春大有来头。对杨逢春道:“好,我成全公子,让公子在和这样的高人比剑中初试锋芒。不过这位高人,是未来的武林盟主,武功可高明得很哪。”
青脸老头当然听得出二人一对一句的讽刺,但是只得隐忍,装做豁达大度的样子,对杨逢春拱手道:“公子超尘隐伦,在下心甚敬慕。敢问公子贵姓高名?”
杨逢春道:“我家既隐退江湖,我又不想做什么武林盟主,让人知道姓名何用?家乡、姓名都无可奉告。闲话少说,进招吧!”
青脸老者箭在弦上,只得出招,杨逢春还剑,二人战在一起。
众人大多数不认识杨逢春,见这个年轻后生,敢找着青面老头比剑,真是自不量力,自找其辱,自找其死。但见他出招,均甚惊奇。他出招奇妙,内力充沛,一出手,就占了优势。他使的是古墓派流云剑法,和青面老者的剑法有点相似。不过,他虽比青面老者年轻,但剑法却精湛得多。而且内力也比青面老者浑厚,只是比青面老者缺乏实战经验,不如青面老者剑招老到。二人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沐莹早听说过这个青面人,为当武林盟主制造了不少惨案,嫁祸于他。心中充满无限仇恨,今日亲眼见他跋扈武林,更加愤恨。见唐赛儿剑法卓绝,对青面老者呈压倒之势,心甚惬意。杨逢春换下了唐赛儿,剑法、内力又比青面老者高了半筹,更觉快意。心想:“那家伙的野心,有唐赛儿姐姐和杨公子控制,是武林之幸!”
沐莹边想,边看杨逢春和青面老者比剑。二人比得激烈异常。杨逢春剑术虽精,但和青面老者似是同门剑法,他每使一招儿,青面老者都使出相应的招数来防,因此一时不分胜负。沐莹了解这青面老者,和不少武林门派勾结,而且和鹰爪孙亦有交往,时间久了,不定使什么诡计出来。很为杨逢春着急。
沐莹着急,青面老者更着急。他也觉出这个年轻后生,和他使的是同门剑法。而且这个青年除了剑术比他精之外,对他还有一种威胁,这种威胁虽然他叫不上名儿,但是他有点儿害怕,他恨不得立刻就战胜这个后生,杀死他,或赶他走。
他们正在着急,忽然谷口处一阵大乱,沐莹转头看去,见山谷被大内鹰爪孙和地方官军围住,武林人物们大慌,纷纷向外逃去,可是被大内鹰爪孙赶回。
林大兆手捧圣旨,神气洋洋地从谷口走进来,直上高台。
台上杨逢春和青面老者停手。
沐莹看着这些鹰爪孙,恨不得心中发火,手不由得握紧剑把。但是他又克制住自己,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轻易暴露,我要查他们的大谋,破他们的大谋,我要等时机报仇。
只见林大兆大模大样地立在台中,手捧圣旨,高喊:“圣旨下,跪听宣读。”青面老者,黑面老头,台下的方景纯、马瑞朋等都跪下,林大兆宣读道:“奉天承运大明永乐皇帝诏曰,查今武林无主,挠朕社稷,挠乱民生,今敕封圣手如来主持武林,俯为盟主。凡武林人士,必须一体凛遵。抗朕旨者,朕必诛讨。”
跪在地上听旨的人,齐呼万岁。台上的唐赛儿、杨逢春不跪表态。林大兆鹰隼式的眼睛,审视二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圣旨面前为何不跪?”
唐赛儿道:“圣旨是封圣手如来的,与我们何干?我为什么跪?”
杨逢春:“我是山中人,山中无日月,不知有岁月,不知有天子,我不知什么叫圣旨。”
林大兆看了看唐赛儿和杨逢春,也看出二人不是等闲辈,只得算了。对他们道:“你们不知礼,本官不怪你们。台上是武林盟主之位,你们滚吧!”
唐赛儿大怒,对林大兆道“武林盟主,从来都是武林人士共选,不是官职,从来不是朝廷封命。我们正比武,以抉武林盟主,此是比武台,请闲杂人员滚下!”
林大兆大怒:“你敢抗旨!?给我拿下!”几个鹰爪子执兵刃要拿人。台下蓝少华及几个正义门派的人大怒,欲上台救人。林大兆一看,形势不妙,宏声亮嗓大喊:“劝诸位勿轻举妄动!你们看四周是什么!”
众人向四周环形山岭看去,只见四周谷上都布满持火铳、弓箭之人,铳口、箭弩向着谷中平地。众人一惊,立刻大乱。
林大兆又大喊:“诸位勿惊,只要你们听从圣旨,那些火铳、弓箭我们是不轻用的。如果你们抗命,你们立的地上,全埋了火药,药线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一点火,你们就会同归于尽。”
武林群豪,包括方景纯、马瑞朋在内均吓得面无血色。
唐赛儿仍从容镇定,对林大兆道:“既为朝廷钦差,用此卑鄙手段,反不如被你们称之为魔教之人,行事光明正大,岂不怕天下人耻笑?!”沐莹、杨逢春看唐赛儿态度那么镇定,也很镇定。
林大兆冷笑道:“恐怕再过一刻,知道此事真相之人已经没了”
唐赛儿逼视着林大兆:“明天就会传出‘魔教消灭武林众雄’或‘沐莹消灭武林众雄’,对不对?”
沐莹恨得咬牙切齿,握紧剑把,但是看着唐赛儿,没发作。
林大兆脸上现出一丝笑:“你好聪明,可惜,一会儿就成了短命鬼儿”
唐赛儿仍那么镇定道:“我看未必。”说着突然剑交左手,右手兰花指去点林大兆的天庭穴。林大兆身体胖却很机灵,轻轻一闪闪过,哈哈笑道:“怎么!要捉我做人质吗?!此刻认命了吧!”
唐赛儿仍那么镇定:“何用人质,是捉你为死在你手里的天下英雄报仇!”
林大兆戏弄地:“如此说,林某的名下,今日又要多一笔新债了”
唐赛儿也冷笑道:“不,今日就让你新旧帐一笔清!”她态度那么镇定,话又那么自信,林大兆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他马上又镇定起来,奸笑道:“小姐!别说梦话了!我林大兆有债不假,恐怕今后世上并无债主。”
唐赛儿冷笑道:“你多行不义,今后世上恐怕债主更多!”
林大兆脸上由奸笑变狞笑,忽然伸手入怀。从怀中扯出一面火红小旗,举上头顶晃了一晃,立刻四周岭上,数百鹰爪子和官兵,端起火铳、弓絮,瞄准欲发。
林大兆哈哈大笑着对鹰爪子们“撤!”鹰爪子们和青面老者的人,随林大兆撤去。谷内群雄,心慌意乱。有的吓得面无人色。只有唐赛儿、蓝少华仍是那么从容镇定。
唐赛儿对林大兆道:“林总管,莫高兴得太早了,你们走不了的,留下来公平决斗!”
林大兆一惊。抬头看四周的岭上,上千黑衣人已围在鹰爪子火铳手、弓箭手之外,也用火铳对着他们,有的黑衣人竟在缴他们的械。自己对面的山头上,几个黑衣人,正用火铳,弓箭对准着他,他颓然站住,指着唐赛儿道:“你!”
唐赛儿道:“我们知道你们定施毒计,早有安排。”
林大兆恨恨道:“好!算你能!”又掏出小红旗晃了晃,高喊:“点火药!”
面色已经缓和的群雄又吓得六神无主!可是唐赛儿,仍是那么从容镇定,对林大兆格格倩笑,笑得林大兆毛骨悚然。林大兆怒对唐赛儿道:“死到临头,你,你笑什么?”
唐赛儿念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林大兆也笑了:“是鼓励你自己吗?”兴灾乐祸的语气。
唐赛儿道:“不,我是鼓励你。”
林大兆愕然问:“什么?鼓励的是我?!死到临头的是你,我何用鼓励?”
唐赛儿道:“火药到现在不爆炸,你怎么不感到奇怪?”
林大兆惊得魂飞天外:“你你又做了手脚?”
唐赛儿道:“我们这次来,特地带来了一个人”
林大兆急问:“谁?”
唐赛儿慢慢答道:“天宫巧匠赫连惠宣。”林大兆听了这几个字,颓然呆立,好久无语。
唐赛儿道:“各武林朋友,这次武林大会乃是个阴谋。不知还有什么阴谋在后面,凡不是他们同伙的快离开!”
唐赛儿这个看去三十出点头的美妇人,虽然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她的言行,都令人佩服,有领袖群伦之风。方才又是靠她的安排,他们才从鬼门关拣回条命来,对她更是奉若神明,她的话一出口,各门派群豪纷纷带着本门派的人往外闯,一时场内大乱。
台上的林大兆大怒,对台下喊道:“大内侍卫和官军听令,凡对立圣手如来为武林盟主,未表态拥护者,一律不得离开!”各鹰爪子和官军堵住了谷口。
人都是有心的。林大兆和青面人的行动反而为渊鱼,为丛驱雀。从前他制造了不少惨案,造了不少谣,蒙骗武林群豪,诬沐莹是惨案制造者,标榜自己是卫道士,今天,他们的言行揭穿了自己的谎话。林大兆的话,激起了群豪的逆反心理。除方景纯、马瑞朋等少数拥立派外,几乎全变成了反对派。他们拿出兵器,纷纷往外闯,谷口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沐莹恐怕各门派群豪被鹰爪子官军和武林败类们截住,施展什么阴谋,跑到门口,正见秃子赵新衣和几个一流鹰爪子阻住众人。沐莹默运龙威神功,双掌对着赵新衣推去。掌带劲风,不可抗拒“噗”的一声,赵新衣着掌,身子被击得飞起,落在两丈以外,坐在地上,哇哇吐血。沐莹又双手对着几个一流鹰爪子连捣,几个鹰爪子纷纷被击飞,倒地不起。立刻堵截群豪的人墙,出了一个缺口。各帮派帮主、掌门,带领本派弟子,从缺口地方冲出去。
场内,各帮派已走出不少,唐赛儿示意。让蓝少华带领明教弟子往外冲。蓝少华带领几个明教弟子,冲到谷口。红脸老者和黑脸老者,从台上飞下,跑到门口拦截。蓝少华挥剑外冲,被黑面老者和红面老者截住。
蓝少华正着急,沐莹持剑跳过来,对少华道:“蓝姑娘,不要着急,小生来援助你。”
蓝少华一见是沐莹,心里高兴,但是态度却冷冷地道:“原来是你,谁叫你来援我?”
沐莹道:“我见姑娘有危险,就来援。”说着使公孙越女剑法,攻向黑面老者,这剑法比黑面老者可高明得多,使的又是宝剑,只几招儿,就削断了黑面老者的剑。
台上的青面老者见黑面老者战败,见沐莹使出公孙越女剑法,向沐莹一指,对林大兆:“林总管!看那小子使的就是那剑法!”说完欲飞下台去捕沐莹,杨逢春向前拦住,二人第二次在台上格斗,非常激烈。
林大兆又伸手入怀,这次取出的不是小旗,而是一支响箭,取出箭,在剑鞘上磕了一下,向天空放去。他取箭发箭均在电光石火之间,以致唐赛儿抢箭不及,箭带着“吱吱”啸声飞上天空,在天空爆炸。这响箭在天空爆炸后,林大兆抽出剑,直扑唐赛儿,想一剑使唐赛儿毙命。
唐赛儿用剑迎住,讽刺道:“不再装假要脸了吗?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杀无罪之人?”
林大兆怒道:“你抗拒圣旨,何言无罪?而且竟敢拒捕,要造反吗?”
唐赛儿自永乐初起义失败,一直隐居在明教十几年,不愿公然表反,招致朝廷追杀,对林大兆:“我们是草民,怎敢造反,你们是官逼民反;你自作孽,自有仇家惩治。今日事愿和你商量。你撤围,咱们两不相犯,不然”
林大兆冷笑:“马上就有天兵围杀你们,何言两不相犯,好笑!”
唐赛儿用剑急攻:“如果有官兵围剿我们,第一个先死的是你!”
林大兆破解了她的剑法,二人激战在一起。林大兆是大内侍卫大总管,武功已臻化境,和青面老者,各有春秋,和唐赛儿战了五十个招数,不分高下。
此时,谷口、台上、台下一片混战,各边死伤惨重。正在混战,忽然岭外鼓声大作,喊杀连天。千万官兵,铺天盖地而来,原来突围的几个帮派,又被官兵裹回来。后来的官兵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如潮如涌,滚滚向前,将两边战争的场地压缩得越来越小。沐莹看了这形势,非常着急,对群豪大喊道:“武林朋友们,跟我来!”说着双掌连出,阻拦他的官兵,一片片倒下,黑面老者和红面老者拼命袭他,他默念口诀,左手连使两招儿风火掌,黑脸老者和红面老者前胸先后中掌,中掌之处,皮肤火红,如烧如燎,疼痛难忍,坐在地上哎呀哎呀喊疼。蓝少华跑过去,举起剑,但是又放下,恨恨对他们道:“非是本姑娘不想杀你们,因为我们武林人,要遵武林规矩,不杀受伤之人。”说罢抬起铁尖鞋,对着二人臀部各踢一脚,跟在沐莹后面,向外冲去。
黑面老者和红面老者,疼得在地上翻滚,心里恨恨,咬牙切齿。
林大兆见沐莹率武林群雄,就要冲出包围,对青面老者:“走!截住那小子!”说着纵起空中,飞向沐莹,唐赛儿也纵身跟去。
青面老者也纵下高台,飞向沐莹直扑过去。二人的轻功也都是流云回雪轻功,不过场逢春年轻体灵,追上去,从后边袭击,二人在空中战了几个回合,才落下。刚一落地,青面老者向杨逢春击了一掌,杨逢春也出掌反击,二人的手掌相交“嘭”的声,各退了三四步,返身再战。
林大兆飞下高台,直扑沐莹。大喝道:“逃犯!不要走!”
沐莹见林大兆追来,满腔怒火,再难压抑,对唐赛儿道:“这位姐姐!你和蓝小姐快带众武林朋友离开,这鹰爪孙留给我!”
唐赛儿亲切地对沐莹:“我已知道你是谁了,好弟弟,要小心!”说罢对蓝少华:“妹妹,咱们在前面开路,往外冲!”一马当先,向外冲去。
蓝少华却没跟她冲,走到沐莹身边,把一团东西塞给他,头也不回,跟唐赛儿向外冲去。
沐莹先见蓝少华对他较淡漠,心情有点帐惘,现在见蓝少华塞给他东西,心里欢喜,迎住林大兆攻击。刹那间,他想到囚仙室内鹰爪孙对自己和怀方姐的折磨,他想到泰山山缝里的燃火木柴和石块,他想到自从他家出事,这近一年来,林大兆及鹰爪子对他的种种迫害,他想到今天林大兆对武林大会的安排,新仇旧恨,齐集心头,结合龙威神功,使了几个公孙越女剑招术,攻得林大兆连连后退。沐莹见林大兆无力进攻,剑交左手,右掌运力,向林大兆猛击。林大兆自幼练的摧山掌,威力非凡,见沐莹的掌出,出掌相迎,二掌相交“嘭”的一声,沐莹退了三四步,林大兆只退了两步,但是手掌火辣辣疼,举手看掌,掌心红肿,不禁骂道:“小贼!你怎么会风火掌?”沐莹不答话,又抡起掌击向林大兆。林大兆赶紧躲避,沐莹一掌击空,又抡掌击去。林大兆正难以躲避,忽然前边大乱,无论武林人物或官军,都纷纷躲避。沐莹停手向前看去,只见一辆装着水柜的车子向谷口推来。水柜上装着喷管,向外喷着毒液,武林人物和官军躲避不及,身上沾着毒液,立刻腐烂。
沐莹灵机一动,纵到林大兆跟前,与他斗拳,这时几个大内鹰爪子过来帮助林大兆。鹰爪子们的毒水不敢往林大兆跟前喷,去喷越岭逃跑的武林豪土。
台上,杨逢春见鹰爪子用毒液喷人,不敢恋战,舍下青面老者纵身飞上峭壁,如飞而去。
这时武林人士死的死,逃的逃,只剩沐莹被围在谷口。青面老者过来,下杀手猛攻沐莹,林大兆道:“谁也不能杀死这小子,本大总管要活捉这他!”青面老者,不敢再下杀手,别人恐怕失手受责,也不敢下狠招儿。他们攻得缓了,沐莹的武功得以充分发挥,运龙威神功于剑,又把公孙越女剑结合从慕容季英手里偷学的慕容十五剑,剑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剑逢必断,人逢必伤,林大兆和青面老者这当今武林拔尖的两大高手,也不敢近他的身。那些为助林大兆参战的鹰爪子,一个一个地伤亡,但是他们人多,这批伤亡,另一批又上来补充。
沐莹见武林人物全撤净,才舒了一口气。他想这样下去,他势必有筋疲力尽的时候,看样子今日报仇无望,他还是脱身为妙。主意打定,猛攻几剑,纵身跳出战圈,仗剑向谷口冲去,后面青面老头和林大兆带众鹰爪子紧紧追来。林大兆怕沐莹逃脱,喊道:“别让他逃走,格杀勿沦!杀死他者有赏!”众鹰爪子争功贪赏,鼓勇向前。他们人多气壮、眼看就要追上沐莹,沭莹从怀中摸出蓝少华塞在他手中的那包东西,他知道这包东西是什么,用唐振坤教他的暗渡金针手法,向后一甩,只听得“嗤嗤嗤嗤”数十声,身后金光数道,千百支细如牛毛的钢针,向追人飞去。林大兆和青面老者赶忙用劈空拳,想用掌风荡飞他的金针,想不到,这暗渡金针手法,是在手上运了功夫,二人劈空掌掌风强大,却阻不住金针的飞势。霎时十几人中针。这针力道很足,入肉寸深。有两人竟被针射入眼里,立即血水从眼里流出。这两个人捂着眼,呲牙咧嘴,疼痛难忍。一时追势被阻。
迫势一缓,沐莹连飞带纵,向前猛跑而去。
林大兆气急败坏,一挥手,大吼道:“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捉住、杀死!”青面老者和几个鹰爪子又跟着他向前追去。他们带怒而追,追势很猛,距离渐渐缩短。
沐莹在前面跑,眼看敌人迫近,心中大急,脚下加力,向前猛奔。正在跑,忽然听到水声,往前跑了不远,眼前横着一条大河。沐莹更加着急。他抬眼看河,河宽流急,涉水万难渡过。他正在着急,忽见弯处摇过一只船来。摇船人紧身短衣,虽水刚解冻,摇船人却戴着笠帽,而且笠帽的沿很低,遮住了脸,看不出是男是女。沐莹情急,船尚距岸两丈,他便飞身跳过去,落在船上。摇船人好像懂他的心意,他的身子一落在船上,船便驶向江心,并向对岸摇去。
林大兆带领青面人和鹰爪孙追到河岸边,见沐莹上了船,而且船离了岸,立在岸上目瞪口呆。林大兆叹了一口气,只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