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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欧阳清支起上半身,瞪大着眼,样儿十分可怕。
云靖见状,先就慌了,忙扑了上去,搀住了他,喊道:“大哥!
大哥!你你醒醒!”
奚平也赶忙过去,给欧阳清推拿了一阵。
欧阳清“哇”地一声,张口吐出来一口鲜血,缓缓地道:“霞儿霞儿
霞”云靖瞪眼看着云霄,道:“你霞妹妹呢?快去找她来。”
云霄见状一怔,道:“我是将霞妹抱到这里来的呀?她人呢”欧阳清喘哼着,断续地道:“云汉那小畜畜生”在这时,蓦又听到隔室一阵吵嚷,云霄翻身奔了去,不一阵工夫,同着云超、云起进来,脸上都带着愤怒之色。
云霄道:“老二掳走了霞妹妹”
云超道:“牵机手点倒了母亲”
“反了!反了!”云靖不等两兄弟话落,已然振吭嗔目大吼起来,接着就向云霄道:
“霄儿,你立即动身,将那奴才给我捉回来,我不将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云霄应了一声,轻身出去,简单地收拾了下,立刻离开了云门谷。
云超云起两兄弟,暗中一商量,也悄悄地溜了。
巧手方朔韩翊,也向云靖告辞,领着杨海平、施琳,出了云门谷,奔向中天池,去看醉司命顾天爵。
云霄出了云门谷,一眼望去,四外茫茫,拿不住主意往东往西,究竟云汉盗走了欧阳玉霞,是走向了何方?
他心中思索着,脚下也就加快,风一般飞奔下去。
他在没拿定主意之先,仅仅是不知道向何方去的好,这一打定主意,独自在荒野中奔驰着,没有旁的事情分散心思。一心想到了欧阳玉霞的安危。
假若她有个什么不幸,或者中了敌人邪术而陷入深渊难拔须知他和欧阳玉霞自小青梅竹马,情愫早生,是以一涉及此,登时焦急得心头意乱,恨不得立时就将心上人追回来。
他迅如奔雷掣电般奔驰,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四下里朦胧一片。
忽然一阵轻轻车声遥遥传来,他心中一动,登时将脚步加快,飞纵而去,同时双目射出闪闪神光,四外打量。
但见几里之内,毫无可异动静,车声也早已静寂,心申不禁大感诧异,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蓦然间,路边闪出一条人影,挡住去路。
云霄神目匆匆一瞥,已看出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白衣佳人,婷婷俏立,那双眸子之中,射出一股冷澈的寒辉。
她动也不动,望着云霄,闹不清她在这位放荡不羁、英俊潇洒的男子面前,心中是什么打算云霄潇洒地笑了一下,道:“难得,又在这里碰上了姑娘。”
那白衣女郎正是天蝎教中的长春公主,她闻言冷冷一笑道:“这有什么难得的,你随时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云霄笑道:“只怕你对我是无能为力,脂粉阵迷不了我这鲁男子。”
长春公主冷冷地道:“你别自视太高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霄笑道:“但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长春公主闻言,面色倏地一变,冷冷地道:“你可知今晚我有多少人在此?”
云霄爽朗的一笑,道:“云某从来不怕人多!”
长春公主倏地一沉脸,道:“我知道你是癫仙的首徒,本领很大,但我自然有扼制你的把握”又道:“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要你害怕,而是要你看清事实而已”云霄道:“事实摆在面前,我已看得十分清楚,只不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长春公主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放你安然离开此地。”
云霄哈哈大笑道:“云某人一向从不答应人家任何事,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咱们才有商量。”
长春公主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云霄道;“立即将你们掳走了的欧阳姑娘交出来。”
长春公主道:“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云霄道:“同家兄妹。”
长春公主忽然微笑起来,她这一笑,真是容颜焕发,艳丽无伦,令人魂消,入在云霄眼中,感到端的是美丽迷人。
她笑意未收,轻咳了一声,道:“我猜她必是你未来的夫人,你很爱她,对吗?”
云霄道:“就算你猜着了,可否立刻放了她。”
长春公主道:“可惜不是我下的手,但我可以替代查一查,只不知她被何人所掳,可惜你这位大英雄,也无能护花。”
云霄苦笑了一下道:“家门不幸,出了个逆弟云汉,麻烦却找向了自己的家。”
长春公主道:“你说的可是那俊小子,云门世家的五代传人,真没想到他竟然对本教这般痴忠。”
云霄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自掘坟墓,自绝于人。”
长春公主道:“但在本教,他却要受到尊敬和荣宠。”
云霄道:“妖魔小丑,舛背人偷,难成气候,得你们的看重,无异是饮鸩止渴。”
长春公主妖嗔道:“你敢侮辱本教!”
云霄倏地豪气飞扬,朗朗道:“我还要荡平奸丑,扫尽妖气。”
“今天先叫你血溅荒郊!”
长春公主怒喝了一声,倏然欺身抢上,右手一招“飞星掷月”指掌风力如剪,罩住云霄右边身躯的经脉。
她这一招,使的竟然是内家上乘,斩经截脉的手法,奥妙凌厉已极。
同时她那右手,可也没有闲着,用了一招“钻冰求鱼”迅若奔雷般猛击过去。
云霄见她忽然出手,用的竟是落莫九式的招数,毒辣异常。
他哪敢怠慢,疾如星火般旋转半身,右臂斜划了出去,臂掌上风声劲锐,宛如神剑仙兵,使人不敢生硬接之心。
这一招非同小可,乃是当年癫仙凌浑成名武林的绝技,先天混元十二式中的一招“天罡手”不但封蔽住自己的全身,且还威胁到对方。
长春公主见状,迅疾撤回左手的斩经截脉手法,单用右手的落莫大九式中之“钻冰求鱼”一招,连着化出四式,从四方八面攻上去。
可是云霄的臂影如山,处处封住,竟是无隙可乘,迫得她无法不跃退数步。
云霄也收势退后两步,笑道:“你突然出此毒手,可惜未能如愿。”
长春公主冷冷地道:“你今天也难逃得性命!”
她说着轻拍了一下五掌,慢声唤道:“请二老现身!”
黑暗中突然飞起两道黑影,轻轻无声地落在长春公主身前。
云霄扫目一瞥,见现身的是两个老头儿,长相有些相似,全都是双目凌明,尖削颔下留着山羊胡子,手中各持一支青竹杖。
长春公主道:“云霄!你可认识这两个人吗?”
云霄昂首阔视,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儿,道:“云其所识全为正人君子,草莽野人识之无几,不认得!”那两个怪老人闻言,齐齐在鼻孔中冷哼了一声,左边的一人首先开腔,冷冷地道:“好大的口气,竟敢不把我兄弟放在心上!”
云霄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那老人道:“你可听说过洱海双怪!”
云霄闻言心中倏地一惊,忖道:“怪不得天蝎教的声势有这么大,连洱海双怪都被网罗了来”洱海双怪乃是孪生弟兄,老大名叫风怪刁琅,老二名叫雨怪习琊!幼遇异人,练得一身功夫,在江湖上,名气却也真不校云霄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之后,心中就又盘算道:“以对方三人的功力,如交起手来,我云霄今晚休想闯过此关,哼!不妨激他们一下,也许能予我以可乘之机。”心念动处,哈哈笑道:“什么洱海双怪,亦不过是江湖末流,虽听人说过,也早已如风过耳,谁还记在心上不成?”
他话音未落,双怪已然跳了起来,气得哇呀呀乱叫,果然被他激得火冒心头。
须知这两个老怪物,在武林中,自视甚高,别的人瞧他们不起,还没有什么,但云霄只不过二十来岁武林晚辈,竟然也看不起他们,哪能不气?
长春公主道:“云霄!你也太狂妄了!”
云霄朗笑一声道:“狂妄?哈哈!对付你们这些武林败类,这还是客气呢!”
长春公主道:“你自问可以抵挡得了我等三人?”
云霄道:“笑话!只怕你们三人拦不住我云某人!”
长春公主道:“休把话说满了,你今晚就算是跪下哀求,也不会让你活到明日天亮。”
云霄道:“虚声恫吓算是什么能耐,有本事就动手吧,云某今晚要以一双向掌,会一会一妖二怪!”
长春公主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抬玉掌轻轻一掠散鬓乱发。
那洱海双怪各自一顿脚,分头飞开,成一个品字形,把云霄围在当中。
云霄暗暗运先天罡气,心忖:“这一战关系着自己的生死事小,能降住了他们,对于今后武林中的安危,裨益甚大”他一念未已,长春公主已亮剑先出手。他见她一剑划空而下,寒光连闪,冷气浸浸。
云霄知道对方乃是花仙仇贞的弟子,武功实有独特的传授,尤其她那剑上更是另有诡异的名堂,哪敢出手封拆,是以脚尖微一用力,便已移开数尺。
左边的风怪刁琅阴声喝道:“小子!这边路不能行!”
喝声中,青竹杖挟着一阵阴柔之劲,疾扫过来。
云霄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一见青竹杖扫到,他闷声不响,左手猛劈出去“当”
的一声罡气如迅雷忽发,激撞而起。
风怪刁琅真没看出来,眼前这美书生,竟有如此的功力,由不得面色一变,一面舞杖化解,一面纵避开去。
刁琅这一退,长春公主和雨怪刁琊,剑杖各飞,同时攻上,只见劲风激旋,声势极为骇人。
云霄倏地一声长啸,左臂招化“风后令”居然拆解了对方这番攻势攻守之间,乍合便分,风怪刁琅立又扑了上来,青竹杖点向云霄左肩,出手之快,宛如闪电奔雷。
云霄招演“迎风送爽”先封住了敌杖来路,同时之间,右掌使出罡气,疾拍向雨怪刁琊。
在这时“嗖”地一声,长春公主的剑尖,已向他腰助刺到。
好个云霄,他一招封住了风怪刁琅的青竹杖,在此际,他居然还能够分化招式,身形手臂微转之际,又把长春公主乘虚而入的剑挡出门外。
这么一来,他那右手发出的罡气,就不得不撤了大半威力。
雨怪刁琊以独门武功,化解开一掌之后,跟着揉身疾上。
转眼间,三位武林高手,三般出奇的兵刃,漫天匝地,裹住了云霄,力攻不休。
云霄奋起神威,拳掌兼施,力拒强敌。
他们这一阵,真有天翻地覆的威势,单是他们所发出的真力,已激出震耳的吼啸声,直径五丈以内,不但砂石飞走,还有一些树木山石,都纷纷折断,旋抛出去好远,好远。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条人影。
这个不速之客,居然一直走入四位超级高手始发招数间的劲风潜力力道之内。
只见那一身紫裳,飒飒飘飘,慢步如行云流水,分明是个女人。
她像是根本就没有发觉四人恶斗,或者是见这四人打得凌厉,走近些能看得清楚。
长春公主等人一眼瞥见,倏地一惊,不觉就微微分散了心神。
须知此刻在他们五大以内,树木山石都揩折纷飞。
这个女人既能走入五丈以内,即可知她的一身功力,就非一般武林高手所可比拟了。
长春公主等人心神一分,云霄立觉对方压力减轻不少,神目一转,也就看清楚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当下立即明白,何以压力忽减的缘故。绝不会是天蝎教中人,因为,如果是他们同路之人,绝不会为之分散心神他念头如电光一掠,左手陡然使出武林绝传的“万象三式”圈指一弹。
这一指弹出,正好遇上风怪刁琅的青竹杖,立被弹个正着“笃”的一声,直荡开去,登时间门户大开,只须云霄一进招,他就得尸横当常雨怪刁琊是手足关心,一见他哥哥势危,轻吼一声,手中青竹杖抡个半圆形,直扫云霄要害。
同时,长春公主的一剑,也直刺过来,双攻云霄。
在这种情形之下,云霄本已向刁琅进招逼去,但眼前就不得不先谋自保了,哪还顾得伤敌。
紫衣女郎突然叫道:“云霄,你不行了,还是快点逃吧!”
云霄冷哼了一声,道:“姓云的没练过这一招!”
紫衣女郎道:“可要我助你一剑?”
云霄道:“那是你的事,姓云的不领情”在他们说话之间,场中的四个人,已攻守了七八招,云霄的形势,已是大显危殆。
那紫衣女郎美眸闪动出一种奇异的光芒,突然间,亮出来背上长剑,清啸一声,人随剑走,化为一道银练,直取长春公主。
正激战中的人,迅速扫目一瞥,全都深深惊讶不止。
但见那紫衣女郎剑光精芒耀目,虹射而至,但这取剑身法,已是武林罕见的高手,剑家中的大豪。
她这一剑威力十足,那长春色主心中一执,一顺手中剑,蓦然间,纵迎上来,剑掌齐施,在空中加以堵截。
双方两长剑微一相触,冒起好高的火星。
紫衣女郎手中之剑,宛如鱼龙漫衍,火树银花,千变万化,霎时间攻出了七八招,招招都是奇正相生,虚实相应,凌厉之极。
长春公主的一柄剑,也幻出千百条银龙,凌空张牙舞爪,同是她研掌抓出了一掌“秋风扫”
须知长春公主一身功夫乃天山花仙所传“秋风扫”更是天山神功,最难练的一种先天真气,始以一掌推出,宛如迅雷忽发。
紫衣女郎恃着奇绝一世的剑法,竟然卸消了长春公主这一掌,且似乎仍有余力,攻守自如。
此际云霄力战洱海双怪,不知不觉间,竟然都停下了手,注目观起战来。
紫衣女郎娇声叱道:“姓云的,你在干什么?要打就打,不打就快些逃命,姑娘可不是来表演给你瞧的。”
云霄郎笑了一声道:“姑娘好高明的剑法呀!”
长春公主冷冷地插口:“你这丫头呐武功不弱,可敢报出个万儿来。”
紫衣女郎咯咯一声娇笑道:“你怎么叫我丫头呐,难道你是个小子吗?我的名字不愿意给人知道,你就喊我阿姨?”
长春公主倏地一竖眉,娇喝道:“你是谁的阿姨!”
紫衣女郎道:“你管得着吗?你要想这样叫我,我还不答应呢!”
洱海双怪风怪刁琅阴声道:“我看这丫头必是有见不得人之处,所以不敢以名示人”紫衣女郎笑叱道:“见你的鬼哟,姑奶奶的行事为人,不知比你们洱海双怪高上几百倍,存心要我报出名来,会吓跑了你们。”
长春公主陡然凝聚功力,一剑刺出,同时娇喝道:“不敢报出名来也由得你,但本公主却想知道,你为何要出手帮助姓云的。”
紫衣女郎笑道:“谁出手帮助他了,我是在和你争斗,咱们谁打赢了,他就归谁,这样公平吧?”
长春公主道:“争他,他有什么好争的?”
紫衣女郎道:“难道你不爱他?”
长春公主芳心一惊,冷冷地道:“鬼才爱他,而且本教教规,我是不准爱任何人的!”
紫衣女郎冷哼一声,道:“违心之论,欺人之谈,你不爱他,为什么深夜追踪,你们教规不准你爱人,我不信你会丫头终老。”
长春公主道:“那有什么不信的,我看爱他的是你吧?”
紫衣女郎道:“你只猜中了一半,真爱他的另外有人,不过我也不讨厌他罢了。”
两人虽在说着话,但是手下可不停,招招都是狠毒已极。
云霄听两个人说的话,心中荡了一下,但人是癫仙的徒弟,难抑其任侠放荡之情,哈哈笑道:“我云霄却不是件物品,任你们争来争去,就是你们争到手,我不愿意也不行呀!”
紫衣女郎娇喝道:“你敢不愿意!”
这一声娇喝本是对云霄而发,可却向长春公主使上气,一声出口,长剑挥扫出去。
这一剑威势十足,力道猛烈已极,逼得长春公主疾然飘退。
紫衣女郎更是剑出如风,跟踪又上,招发连环,紧紧迫了上去,七八招下来,长春公主形势更是不利了。
洱海双怪见状愕了一下,齐齐喝了一声,两根青竹杖,激起一圈劲风,扑向了紫衣女郎。云霄突然长啸一声,快如闪电般地跟了上去,投入在剑影杖风之中。
紫衣女郎倏地一声叫道:“哎!你怎么不亮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