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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之下,只好舍笔跃退,不然的话,纵然硬抢回金笔,但由于这一线时间的阻碍,非得中刀不可。

    双方业已分开,凌九重狠狠的瞪视对方,但心中却大为凛然,暗想他中了自己一脚,居然还能反夺去自己的兵器,这等功力,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孙玉麟怒气填膺,这是由于他施计夺过对方兵器之时,感觉出对方已用尽了全力,分明含有杀机。

    现在敌人兵器已失,如果要他再斗完三十招,定有机会可以取他性命。

    他实在十分生气,因为这个一身邪气的凌九重,已经两次露出杀机,假如他不趁机除去此人,以后还须时时防范,实是十分失算不利之事。

    但如若杀死他,云散花会作何想法呢?又如何向别人交待呢?凌九重固然曾经想暗算自己,可是这话却无法说给别人听而当作理由。

    他一方面怒气勃勃,恨不得立即动手,但另一方面却又考虑到许多问题

    他虽然举棋不定,但那凛凛威势,却使得凌九重越看越怕,正当此时,但见孙玉玉麟虎目含嗔,继续迫前数步。

    凌九重只退了少许,但因对方步法气势都强厉异常,不动尚自可,如若妄动,双方由于气机感应,那是迫得对方非出手不可。

    此是武功中最为玄奇奥妙之处,有时候占尽上风之人,反而会被迫非出手不可。

    凌九重咬咬牙,站住不动,孙玉麟已欺到切近,面上表情甚是淡漠,看不出他的心思究是如何?

    至此凌九重也不能不低头了,当下双手一垂,表示束手待毙孙玉麟冷冷道:“凌公子,这支金笔还给你。”

    话声中把金笔丢过去,凌九重一手接住,这才又退开少许,因而恢复了自由。

    他深心中并不服气这次的落败,只怪自己对孙玉麟过于轻视,以致遭致惨败,不过,他也把对方的武功造诣重新加以评估,认为是不是易与的敌手。

    孙玉麟又道:“咱们一向各行其是,河水不犯井水,假如凌公子不能坚守界限,再次暗犯兄弟的话,那时恕我也不客气了。”

    凌九重晒道:“这话好笑得很,你若然有个把握击败本人话,定然早就出手了,何须等到日后?”

    孙玉麟怒道:“刚才兄弟岂是没有杀你的机会。”

    凌九重道:“上阵交锋,有时力敌,你是智取,你以为我没有反击之能,其实那是本人设下陷饼,等人人彀,当然你也看透这一点,是以不敢鲁莽行事,这一点我可不能不佩服你眼力这高明

    孙玉麟大为恼恨,忖道:“这厮睁着眼睛说瞎话,全不要脸,早知如此,我刚才不该放过了他。”

    凌九重又道:“你若是那么有把握,现下还来得及,谁教你刚才竟不敢出手呢?对也不对?”

    孙玉麟心中电转,霎时已把利害得失,考虑清楚,当下仰天一笑,道!”咱们本无深仇大恨,不管谁胜谁负,也犯不着拼命,是也不是?”

    凌九重涑然而惊,忖道:“这厮能忍下这口气,足见城府极深,不比寻常自命侠义之辈那般可欺,我定须小心应付才行。”

    他口中说道:“孙兄说得对。假如你不是硬指我暗算于你,我也不会出言不逊,咱们事实上真的没有深仇大恨,何苦以死相拼?”

    几句话说得孙玉麟也大为凛惕,晓得对方亦是阴沉多智。之人,亦非只晓得任性使气之辈。

    柴扉发出响声,云散花缓步而出,孙凌二人都已收起兵器,外表似是全无事故发,至于云散花晓不晓得他们的拼斗,那只有她自家知道了。

    她高声道:“我们回到那边,略事休息,便须入堡了,但我真放心不下余小双妹妹独自躺在此处。”

    凌九重道:“你怕人呢?抑或是怕蛇兽袭她?”

    云散花道:“这些日子以来,都未见毒蛇恶兽出现过,因为这一点不要多虑,最可虑的是有人闯入此室,加害于她。”

    凌九重道:“此谷从无人迹,因此凡夫俗子之流,不必多虑,所可虑的只是许氏夫妇而已,对不对?”

    云散花道:“正是这对老魔头。”

    凌九重道:“你放心好了,余姑娘中了毒绝一代的戳神针,咱们束手无策,许氏夫妇何须多费气力,向她下手?”

    云散花道:“对呀!好!我们走吧!”

    他们天明之时,已与大伙儿会合,李天祥已作好部署将分兵两路,人堡细加勘查和救人。

    这数十位来自各地的当代武林知名之士,全都精神抖擞,等到旭日高悬,便开始往“鬼堡”奔去。

    由于人多势壮,加上晴天朗日,这座阴森鬼堡已失去了慑人鬼气了,但却因许氏夫妇这对老魔头在堡中,所以另有一种步步危机惊险气氛。

    孙玉麟与云散花凌九重等是一路,径在外堡各处搜查,李天祥则与另外二十余人,直趋内堡。

    外堡这一路人马很快在一座院落内找到了三个僵卧不动之人,他们以布里尸,把这三人搬到厅堂中。

    之后,决定把外堡各处中毒之人,都运到此处。大队开行时,有人建议留下两三个人看守此地。

    云散花道:“你可曾看出那人是谁?”凌九重道:“没有,但此人熟悉地形,决无疑问。因为他奔窜之时,沿墙贴角,使我只能见到闪现人形,而无法看清楚他。”

    云散花哦了一声,道:“原来因此你决定不追,以免中了敌人暗算?”

    凌九重道:“是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

    他忽然停口不言,望住云散花。她淡谈口望他一眼,也不询问。

    凌九重终于道:“你已知道我想问你什么话,对不对?”

    “也许我猜得出来。”她平静他说:“但你不妨提出来,免得我猜测,那就比较好些。”

    凌九重道:“早先有人以摘叶飞花的手法,向我暗袭!我是指陪我口谷看余小双时,那个人可是你么?”

    她点点头,道:“不错,我不想你与孙玉麟结下生死之仇,是以出手阻你发掌。”

    凌九重道:“他如若死了,岂能再奈我何?”

    云散花道:“据我所知,孙玉麟武功得有真传,下盘铁板桥功夫天下无双,你纵然出掌,你未必难迫得他掉下去。若然他逃过大难,你们岂不是有一场生死之斗了?”

    凌九重道:“这样说来,你竟是为了我之故方始出的手了?”

    他话声中,仍然含有少许讥嘲的意味。可见得他对云散花的解释,心中并不完全相信。

    云散花不理他,回顾一眼,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到厅堂门口,只站了一下,便听到纷沓步声,转眼间大队人马回来,但只有穷、阔二丐各扛着一人,那皆是丐帮弟子,所以由他们动手。

    他们把人放下,复又出去。照事前的估计,这外堡各处中毒之人,大约在十二三个。所以只要统统聚集起来之后,大家一齐动手,便可以把中毒之人,一次就全部搬出了古堡。

    云凌二人一直站在厅门口守望,不久工夫,大队人马又口转来,扛了三人,送人厅中。

    如此数趟,人数已齐全了,于是一齐动手,把所有中毒之人扛起,往堡外撤退。所有的人皆是武林健者,步履如飞,眨眼之间,已出了堡外。

    他们在山脚下一处平坦草地停下,将所有中毒之人,一个个排列在树阴下。

    之后,众人都各适其所地在草地上遇达或打坐,若有所待。

    原来李天祥在出发前,已经向大家说过,探堡之举,分为两次。第一次主要任务是把所有中毒之人,救出堡外再设法解毒施救。

    不过解毒之事还是慢一步的事,他们立刻作第二次探堡之举,目的即是搜寻魔踪,尽可能击杀许氏夫妇,以绝大患。

    所以这第一路人马出堡之后,便在当地等候。

    不一会工夫,李天祥的第二路人马也回来了,带来十七八个中毒僵死的人。

    当他们把一批中毒的同道放好了,李天祥便说道:“诸位莫不亲眼见到这些中毒的同道们了,假如哪一位认为有法子解毒,请立即赐告。”

    换句话说,如果人人都答不出话,则解毒之举,只好摆在一边,等第二次人堡之后,方才加以处理。

    没有人发出声音,慧海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许氏夫妇平生作孽无数,这一回用毒杀人,手段狠辣,咱们如若无法破解,这一役损折多人,武林无所,实是为之大伤。”

    “梅大姐”梅兴接口道:“大师何用感叹,我们只要同心协力,把丹凤针找到,这些人不难救活。”他一提起“丹凤针”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觉向云散花望去。

    人从中突然发出一下惊呼,说道:“有人活转来啦!”

    全场目光都向那几排僵卧之人望去,但见其中有三个,身子四脚都略见动弹。

    李天祥高声道:“大家别涌过去,免得乱了秩序。”

    所有的人都不动弹,李天祥这才又道:“白师弟,你过去瞧瞧。”

    武当白天福真人举步行去,到了那三个人身边,细加观察,又看过其它的人,这才回来宣布道:“那三位同道肌肉已松驰,不似别人那肌僵木。看来似是毒力己解,正在恢复之中。”

    李天祥查明这三人乃是外堡那一队人救回来的。由于这三人其中有两个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一个则是武林名家,皆有同道师友,过去照拂。李天祥向他们一问之下,便知这三人是最早找到,放在厅堂中的。

    他问过之后,便不作声,等了许久,那三人先后回醒,恢复知觉,但其余的三十余人,全都僵死如故。

    李天祥等一流高手,通共约是十人左右。他们都全无表情。

    至于其它的人,则显得相当混乱,因为尚有三十余人僵死如故。

    所以其它的人只要有点关系,都很关心地上前查看那些毫无活过来迹象的人。

    纷扰了一阵,一个矮个子过去向李天祥等人说道:“老道长,那三人均已可以开口说话,但他们都不知如何得救的。”

    李天祥点点头,转眼望去,只见飞虹夫人、慧海大师等,都装出若无其事的向纷扰人群望去。

    只有“梅大姐”梅兴,和那蒙师爷两人,死命盯住云散花。

    这一堆人乃是群雄之首,商议任何大计,皆是由他们决定。

    所以他们俱都沉默无声时,其余六七十人,莫不陡然警觉有事。

    于是,只眨眼间,全场尽皆静寂下来。人人都感觉到这气氛既奇异而又紧张。

    梅大姐突然尖笑一声,说道:“这就奇了,几十个人中了毒,却只有三个活转来,就算是三岁婴孩,也觉察得出此中必有蹊跷。”

    有人冷哼一声,但是对他这个意见不能苟同。众人向声音所发之处望去,但见那是个黑衣老妇。

    梅兴似笑非笑的向她扫瞥一眼,道:“范珊,咱们之间的私怨旧恨,暂且不提。你刚才这一哼,似乎表示我的意见比狗屁还不如,可是这个意思?”

    玄剑影范珊涩声道:“不错,你除了害人的主意之外,还能有什么见解不成?”

    梅兴发出娇脆的笑声,使人觉得甚是肉麻。

    他接着道:“你可知道这三个人的处境,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么?”

    范珊道:“老身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梅兴道:“原来你全然不知,难怪如此武断了。我告诉你,这三人是在外堡最先发现的,他们把这三人移到厅堂中,又继续去搜寻其余之人。”

    范珊冷冷道:“如此又有何不妥?”

    梅兴道:“当时留下了两个人,看守这三人。留守的两位,便是云散花姑娘和凌九重公子了。”

    范珊向他们望去,问道:“你们两位可曾难离开那三人么?”

    凌九重应道:“离开过一阵,首先是我听到异响,寻声扑去。

    云姑娘怕我有失,也随后追来。”

    蒙师爷突然插口道:“凌公子,你闻声扑去查看之时,最多不会超过一盏热茶时间,云姑娘便觉不妥而追去了,对也不对?”

    凌九重想了一下,道:“没有那么久,最多不过是半盏热茶时如许公强夫妇,即可获得多少好处。但目下云姑娘既不是他们唯一忌惮的强敌,而他们亦未必有此本事,设下这等圈套。”

    他略略一停,才说出结论,道:“既是无人可得利益,可见得有人设置圈套这一点,不易成立。”

    梅兴接上道:“如是无人陷害云姑娘,则岂不是一切证据,都迫向云姑娘身上?只不知云姑娘懂得不懂得这解毒之道?若是懂得,何不出手,把其它的人通通救活,岂不是功德无理?”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散花面上,但云散花的目光,却向李在祥望去,并且一语不发,似有所待。

    果然李天祥说道:“贫道有两大理由,可以支持那个‘圈套’的说法。第一个理由,由于咱们旱先怀疑云姑娘已取得丹凤针,其时十分纷乱,失去警戒。是以许氏夫妇混在附近,把所有情形耳听目睹了去,乃是十分可能之事。”他微微一笑,又道:“贫道的意思是说,设圈套之人,定是许氏夫妇,而第一个理由,现在我才说出来,那便是许氏夫妇与云姑娘交过手,纵然武功不分轩轾,但云姑娘的才智,以及一些人帮助她而形成的一股力量,不可忽视。更进一步,许氏夫妇至今尚不知云姑娘的底细来历,连咱们亦是如此,此是对敌之时,最大的威胁,因为许氏夫妇摸不清云姑娘背后尚有什么人物,不能不感到畏惧,此是许氏夫不惜费许多气力,企图陷害云姑娘的一大理由。”

    会场都默然忖思,但觉他的分析,深刻透彻,使人不能不服气。

    李天祥等大家想了一阵之后,才又说道:“第二个理由,便是以云姑娘的才智,岂有不知解救了这三人之后,必会遭遇困扰之理?她若是能坐视数十人中毒死亡,则多死三人,难道她就受不了么?因此,以云姑娘这般才女,决计不会替自己弄上这些麻烦。”

    这个理由,又是十分合乎逻辑,救人不能不服气。

    谁知李天祥又道:“不过第三点理由,贫道却反而有一点可以勉强反驳的,那就依照一般的心理,凡是新得到一件极宝贵心爱之物,总是想找机会试一试,所以云姑娘自是可能在各种心理之下,拿那丹凤针试一试它的神奇力量。”

    孙玉麟高声道:“老前辈设想周全,不偏不倚,确是可佩。不过晚辈却相信以云姑娘之智,不致于像普通那般沉不住气,轻急于一试。”

    梅兴尖哼一声,道:“她就是自恃才智,方敢如此大胆乱做。”

    不过他的意见众人都不肯承认,连蒙师爷亦不例外。

    云散花松一口气,向李天祥深施一礼,说道:“老前辈才名满天下,晚辈感佩无已。

    李天祥稽还礼,道:“姑娘好说了,贫道照事论事,尽力而为,可当不上才智之名?”

    群疑既释,大家都松驰下来。到了中午时刻,场中的人,都纷纷取出于粮充饥。

    李天祥转眼看飞虹夫人正在指派一名女弟子,心知其意,为了安全起见,便过去向她说道:“夫人如着想派人去探视令徒余姑娘,贫道这儿尚有人手,可以分出一人,陪伴令高足走这一趟。”

    一个年约五旬,慈眉善目的老尼走过来,说道:“劣徒反正也是闲着,亦可派去走一走。”

    飞虹夫人知道他们乃是一番好意,道谢之后,又吩咐女徒沈小珍向他们行礼谢过。

    武当的弟子姓陶,道号悟凡,长身玉立,器字不凡。华山派女尼法名白霞,长得白白净净,看来甚是和蔼。

    这三人匆匆去了,群侠再商议大计,目下已有几十人或是受伤,或是死亡,或是中毒,可以说是群侠的大败仗。传出武林,必

    是一件极为轰动大事。而领头的李天祥,更是威名尽丧。

    饶是如此,李天祥仍然不肯轻率主张再行探堡,白天福暗中对他说道:“咱们如若就此退走,而又无法救治中毒之人,本门声威,从此大遭损害,只怕难以再继续领袖武林了。”

    李天祥叹一口气,说道:“愚兄何尝不知,但早上这一次探堡,我已看出一点门道。

    那就是此堡之内,有着一些秘道,虽然并不深奥隐密,可是许氏夫妇已经极为熟悉,善于利用。而咱们则一无所知,等到摸得清楚之时,又不知得伤亡多少人,因此,愚兄打箕退却,宁可返山领受掌门人重罚。”

    白天福也叹一口气,道:“小弟亦知道十分凶险,唉!若是有两全其美之法,那就好了。”

    李天祥道:“愚兄打算返山之后,与掌门人真人商量,尽调本门高手下山,攻袭此堡,那怕悉数遇难,亦必须除去许氏夫妇。

    假如此计获得教真人批准,而又侥幸成功的话,本门威望,立时恢复了。”

    白天福道:“只怕掌教真人不会批准。”

    几个人走过来,原来是丐帮穷阔两长老、少林慧海大师、飞虹夫人,以及华山无住老尼等人。

    从他们的神色上,一望而知必定是有了什么协议。

    飞虹夫人说道:“李道长为了大家的安全,是以不惜以已声誉受辱,也不愿再人堡冒险。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认为不妨改一个办法,那就是精选出三十人左右,再行探堡,免得武功方面有所参差,反而累得我们分心照应。”

    李天祥尚未固答,云散花已高声向他告辞。众人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可是又没有留下她的口实,只好听着李天祥与她作别之声。

    云散花事先已告诉过飞虹夫人,说她并非袖手不管,而是要单独行动,务必设法挽救余小双性命。

    所以飞虹夫人还很殷勤地送她走了几步。回来之时,只见那凌九重帐然若失站在一旁,心中好笑,想道:“他一定是被云散花拒绝同行,才变成这般模样。”

    回到那巨头会议之处,她继续代表别人发言说道:“我们都一致相信探堡人手大多,反而诸多不便。但这些没有人堡之人,却另有一项重要工作,便是散布在四周,暗暗监视此堡。”

    李天祥心中松一口气,忖道:“我冒这个太险,居然成功了。

    假如他们不是提出这个办法,则我们唯有撤退。唉!天福师弟焉知我以退为进之计?

    假如我提出此一意见,势必得罪多方,不管成功与否,本门威望,仍然大受损害,定要他们自动提出,方行得通。”

    他强抑心中的兴奋,点头道:“既诸位公决如此,贫道当得遵命而行。”

    当下由飞虹夫人向会场布达此意,果然有大部分人感到不满表示异议。

    要知那些持异议之人,并不是不知道武功稍差,以致连累旁人之弊,可是由于“丹凤针”关系重大,如果他们不入堡,便失去获得此宝任何权利了。

    飞虹夫人不便再说下去,当下由慧海大师接着道:“我们这次人堡,第一个目的是诛杀许公强夫妇,最低限底,也要迫得他们献上解药,至于丹凤针之事,缓一步再谈。

    他等于已揭破持异议者的用心,好多人皆不好意思启齿。

    蒙涉和梅兴兴风作浪,这时正要开口,只听李天祥苍劲的声音传人耳中,说道:

    “蒙、梅两位请到这边来,待会还须借重你们的高见,安排入堡。”

    蒙、梅二人立时大小了捣乱的主意,因为他们一直担心自己选不上,所以必须制造混乱。

    现下既然稳稳入选,何须生事?这正是李天祥手段过人之处,擒贼擒王,一下子就先把最擅长捣乱之人制住,余则自然不足虑了。

    刚刚安排得差不多,人选也大致确定。忽见有人从山陵奔来。最前面的是华山派弟子白霞女尼,后面尚有两人,合力抬着一张竹榻。这两人一是武当派陶悟凡,一是彩霞弟于沈小珍。

    榻上亦有一人,但不问可知便是那个中了“戳魂针”的余小叹。连李天祥那么老练足智之人,一时也测不透他们何故把余小双也抬了来?

    飞虹夫人急急奔去,目光到处,只见余小双睁着一对晶莹美目,并非业已身亡,顿时先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直走到李天祥等这一堆高手之处,方始停步。李天洋望了余小双一眼,大为惊讶,道:“敢情余姑娘已经复元,恭喜,恭喜。”

    陶悟凡高声道:“启禀师叔,弟子等一抵那谷中茅室,便发现余姑娘已恢复神智,大觉奇怪,所以迅即把她抬了来,免得乏人照料。”

    其实他是怕人数太少,许氏夫妇如果不肯甘心而出手侵袭,他们难以抵挡,所以快速撤了回来。

    李天祥静心聆听飞虹夫人余小双的问话,得知她根本不知如何会清醒,四肢均能移动,也不是软弱得没有气力,而是由于腰脊骨似乎失去作用,以致双足的力道不能连贯起来,是以无法行动。

    原来大凡一个人之所以能够走动坐立,完全是靠腰部力量,在全身之中,腰部占了最重要的地位。

    因此,余小双腰力全失,也就等如瘫痪,连坐起来也办不到。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武林人物,如何不知此理?

    飞虹夫人大为忧虑,道:“那就奇了,若然那戳魂针已经破了,何以腰部仍然无力?”

    李天祥沉吟未语,蒙师爷已冷冷道:“咱们放过了云散花,只伯是大大的失策。”

    凌九重厉声道:“你为何又扯到她身上?”

    蒙师爷瞧他两眼,才道:“早先你不是陪云姑娘口过那山谷一趟?这自然与她有相干了。”

    凌九重一怔,向孙玉麟望去,只见他已陷入沉恩之中,这一来连他也不禁回忆起早上的情形。

    其时他和孙王麟在外面动手,云散花独自在屋子之内。他全身猛然一震,沉重地忖道:“莫非她当真大有关系么?如若与她有关,则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丹凤针已在她手中了。”

    梅兴尖声道:“孙大侠,你也是同路返谷之人,只不知在过程中,云姑娘又有单独留在屋中的机会没有?”

    孙玉麟迟疑一下,才道:“她更衣之时,自然是单独在屋内了。”

    他明知云散花曾经更衣之事,要被这些老江湖们瞧在眼内,所以他若说谎,要被拆穿。

    梅兴忿然道:“李道长,你还找得出替云散花辩护的理由么?”

    李天祥不作声,梅兴又道:“现在已经大迟了,无谓争论,皆对事实元补,徒然给云散花那个小妖精心中暗暗窃笑而已。”

    他这一顿讽刺,李天祥几乎招不住。他曾冷静分析过,由于余小双此一事件,可见得云散花的确已拥有“丹凤针”而且正找机会试验此针神奇力量,方会留下这些证据。

    在他想来,物各有主,不论是落在何人手中,定然有其因果关系。可是这等想法,如何能宽慰这些贪欲满腔之人?反之,他们还会指为狡辩。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骚乱,许多人主张立刻去追云散花。

    在这一群高手之间,但亦有主张查究云散花的身世门派,查明后方作计较。

    亦有人主张先集中力量,对付许氏夫妇。必竟许公强夫妇乃是武林公敌,况且目下又有这么多人伤亡在他们手中,新仇旧恨,皆不可不清算。

    这个意见获得多数人的支持,最后大家都同意先对付许氏夫妇。等到实在全无办法,才向云散花的丹凤针打主意,解救中毒之人。

    除了有十几二十人在此地守护中毒僵卧之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名各分配职位,严密监视天罡堡。

    李天祥等三十名高手,其中包括孙玉麟、凌九重在内,一齐出发,直扑天罡堡。

    这一次又与上次不同,因为上次既须找寻中毒之人,又得留神同伴受害,行动大受牵制,而目下三十个人,皆是时下杰出高手,皆有护身保命之力,兼且一心一意只在诛杀许氏夫妇之上。行动既迅速,又俐落,有雷霆万钧之势。三十人人堡后,先分头搜索外堡。

    不久,大家都在九龙桥边聚集,点视人数无一缺漏。

    好在此堡的前后两大部分,只有一道九龙桥可通。所以他们守住一端,即可不忧许氏夫妇会潜回前堡内匿藏。

    其中一个满面虬须,身横横矮的中年人,在人丛中举起右手,引起了李天祥的注意,向他注目望去。

    此人大步走出来,李天祥道:“秦大纲施主有何见教?贫道自应恭聆。”

    众人一听而知这矮横个子的虬须客,竟是大名鼎鼎的“辽东铁掌”秦大纲,料他必有要事宣布,是以无不凝神等他开口。

    秦大纲右手抓着一个包袱,此时递给李天祥,道:“这一包衣物,乃是散丢在一张床上,被咱家搜到,请道长瞧一瞧。好象是出家人的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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