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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们紧张与否,以及谈论赫大龙刚才出人意表的刀招的得失利弊。报告中说:谷沧海批评不多,而是赫大龙向他讲解奥妙。
由此可知,这一路世所未见的刀法,乃是赫大龙精通,并非谷沧海指点的,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敢情当唐天君派人封锁传声路线之时、谷沧海的一条稳妥传声线路,已经搭好了。
他与赫氏四魔并非直接通话。而是经过一个传播站。此人乃是唐天君万万猜想不到的南溟神女。
虽然当中有她转话,不致被敌人截听了去,可是这么一来,在时间和机会上、效力减少很多。所以谷沧海后来表现出的兴奋快活,确实不是伪装。
现在,关于争夺黑道盟主宝座之事,逐鹿者只剩下四个人了。数十魔头,绝大部分都因对宝座绝了缘而显得很轻松。只有这些逐鹿者,表现得相当紧张,全部谢绝应酬、早早就返房闭门歇息。
孙红线见谷沧海才智绝世,历险如夷,对他更是倾慕崇拜,但另一方面,也因关心之故,所以非常的替谷沧海担心。
夜幕深垂了好久,七贤庄中,大部分已寂然无声。只有这一边,群魔死自饮酒纵谈,豪兴飞扬。
突然间,阂子韶向大众宣布,立即举行争霸这战,地点照旧。
群魔听到这个消息,只有高兴而已。反正现在已没有他们的份,隔山观虎斗,自是极有趣之事。
谷沧海这一组是由孙红线来通知的,她说完之后,毫不停留,回头就走,不过她故意放慢了步伐。
果然耳边听到谷沧海的传声道:“你赶快设法通知那边正派群侠,半个时辰后,悉数突围逃走。”
孙红线虽然感到这样安排,不大妥当。可是她已没有机会与他商议,因为这刻暗中有人监视着她的举动。
不一会儿,练武厅中人头拥挤,四方八面插上火炬,照得每个角落,明如白昼。
唐天君以及有资格逐鹿的人,都高坐于台上,孙红线座位距谷沧海不远,当下抽个空向他说道:“我已经通知他们了。”
谷沧海十分放心,因为孙红线本身既机智聪明,同时又知道那边有内奸,所以她的传声,必能说得清清楚楚,教大家把那五台山密云大师瞒住。
他马上就发现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花蕊夫人身上。
原来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在强烈的火炬光线照射之下,起伏的峰峦,粉臂玉腿,甚至那最高神秘的地带,都可以隐隐看见。以她这等殊姿绝色,加上风骚入骨,竞连许多久在花丛打滚的魔头,也瞧得双眼发直。
谷沧海对这等情形,感到万分不安。因为目下出战的是赫家四魔,他们虽是独身不娶,保持着纯阳之体。可是碰上这个天下第一妖媚的女人,只怕连他们也忍受不住她的魅力。
这个难题,并不是如今才想到。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竞估不到她的魅力这么强烈巨大。
阂子韶已经宣布,首场是由花蕊夫人对化身金刀夏昆。
两下当即出场,才一亮相,全场之人,已经一致认定花蕊夫人必胜无疑。
只见她袅袅婷婷的在场中一站,那种风流体态,和入骨风骚,真是无可形容。勉强的说,这花蕊夫人并非单单是惹起男人性感那么肤浅。她的造型,身材和风度,在使人泛起一见难忘的感觉。
总而言之,她的确能使人心荡神驰,这一感觉强烈得使任何人都无法收摄心神。既然无法专注强敌,则败在她手中,自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夏昆掣出金刀,气概雄伟,姿势威武异常,他抱刀行了一礼,道:“夫人今宵绝艺全出,兄弟真是感到莫大的荣幸。”
人丛中有人接声道:“你为何不说是眼福不浅呢?”话声方歇,群魔爆发出哄堂笑声。
夏昆道:“这话很正确,兄弟真不知道在夫人这等风姿之前,如何有人能定得下心,与你作殊死之斗?”这句话老实说,连唐天君听了,也微微而笑。他不知不觉向黑手派,的屠师娄大逆望去,因为他是花蕊夫人的死对头,在武功路数上,他们天然就是互克的。故此,他们这两大邪派生来就是死对头。
娄大逆的额上,堆满了皱纹,鬓边也微现汗珠。唐天君看了,登时晓得娄大逆也得花上许多气力,方能抵御对方的强大魅力。
他随即向赫大龙、大蚊望去,只见他们也露出努力克制自己的样子。
看这等情势,花蕊夫人分明已经赢了,当下心念转动,考虑要不要这就宣布花蕊夫人已夺得鳌头。
孙红线低哼一声,向他说道:“奇怪?天下男人难道只有少宗师您才有定力么?真是可笑得紧。”
她说完之后,双目凝注在场中,心里却寻思道:“谷沧海要我说这一句话,能发生作用么?”
就在她转念之时,唐天君亦改变了意思,不肯立刻宣布花蕊夫人是天下黑道盟主。他乃是因男性的自尊而改变了主意,不想让一个以媚功著称的女人,成为普天下黑道的领袖。
花蕊夫人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道:“夏兄,你的金刀非同小可,碰上就化为一滩鲜血。
希望你使得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化为血水呢!”
夏昆道:“夫人好说了,兄弟目下正在考虑一件事。”
花蕊夫人道:“什么事呀?”
夏昆道:“兄弟感到夫人的绝色风姿,竟是平生所仅见。因此之故,恰在寻思如夫人袖手延颈,任我杀戳之时,我不知下得手下不得手?”
这个问题非常有趣,许多人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花蕊夫人皱眉仰首,作出一种楚楚可怜这态,道:“那么夏兄下不下得手呢?快告诉我。”
夏昆凝目望了她一阵,还未说话,台上突然传出一阵粗豪的大笑之声。众人无不讶然望去,只见发笑之人,竟是赫大龙。
夏昆道:“赫兄何故笑成这等模样?难道兄弟说错话了?”
赫大龙站起身,先向唐天君道:“某家先请示少宗师一声,可不可以讲出真话来?”
唐天君也感到兴趣,道:“足下但说不妨。”
赫大龙抱抱拳,这才向夏昆道:“夏兄刚才的话,不免招来坐井观天之讥了。”
夏昆哦了一声道:“怎么啦?难道世间还有人能比花蕊夫人更迷人女性么?”
赫大龙从容应道:“当然啦!那个女人性许名灵珠,不知诸位听过没有?”
唐天君顿感释然,又有点后悔和遗憾。为的是他始终没有瞧过许灵珠,生怕会失望而返。不过,由于她一向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人,因此赫大龙认为她比花蕊夫人更美,倒也合情合理。
夏昆摇摇头,道:“赫兄此言差矣,许灵珠即使美如天人,但哪有花蕊夫人这等迷人风情。”
赫大龙道:“夏兄见过许灵珠没有?”
夏昆道:“兄弟没有见过。”
赫大龙道:“那就无怪你会这样说了,假如是见过许灵珠的人,一定否认你的说法。”
他环顾了全场一眼,道:“自们找出一个见过许灵珠之人,就要他证明某家并无虚言了。”
场中有好些人见过许灵珠,其中有少数认为赫大龙说得不错,但大部分人却认为花蕊夫人自有独特之点,不是许灵珠的光芒所能掩盖的。不过,这些人都缄口不语,谁也不愿出言得罪人。
赫大龙道:“奇怪?咱们找不出一个见过许灵珠的人么?”
场中有人应道:“咱们这些人之中,既然没有见过她的,那么求诸没有资格观战之人当中,必有所获。”
阂子韶向唐天君低语两句,得到他的同意,便大声道:“那么我找许灵珠的义兄杨晋来此,他本已改了姓名,但在此却不虞泄露。”
这话说了不久,便有人带领杨晋进来。此人年约二十余,白白净净,正是谷沧海在关外见过之人,其时他对此人觉得很怀疑,认为此人来历大有问题。现在已经证实了,敢情他就是许一山的义子,许灵珠的义兄杨晋,正是昔年诬指应真大师犯罪之人。
他向花蕊夫人仔细看了一会,才道;“小可只是个小人物,如何能在此处说出评语,尤其是这一位乃是赤身教教主花蕊夫人,小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置评。”
人人皆知杨晋这话,只不过是礼貌上的开场白而已。既然唐天君要他说,他岂敢不说?
果然邪儒阂子韶高声说道:“杨晋,此是唐少宗师之命,你尽管说,得罪什么人都不要紧。”
杨晋惶恐地向台上望去,他身分较次,未得参与观战,因此,他也不大清楚唐少宗师是什么来路。
不过,既然阂子韶可以当着天下魔头煞星,大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无疑这唐少宗师的地位,一定高过了在场所有之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而性命终究是他自己的,如果得罪了花蕊夫人,她虽然目下不发作,但将来再找他晦气,他向谁诉苦?
因此,他现出犹疑之色。
台上的孙红线起身说道:“花蕊夫人,假如你向少宗师说出表示效忠之言,这姓杨的就不至于迟疑恐惧了。众所周知,凡俗之人,根本不知少宗师的身分。只知赤身教势力庞大无比。”
花蕊夫人岂敢怠慢,立刻说道:“少宗师乃当今之世的第一人,若有所命,敝教悉数听候差遣、纵然是赴汤蹈火,亦不敢辞。”
她说得异常诚恳驯顺,一派卑躬屈节之态,教人一望而知,她极是诚惶诚恐。
杨晋看清楚了这形势,真是惊喜交集。
惊的是世上居然还有如许高明人物,连赤身教主花蕊夫人也这胶畏服。
喜的是邪派黑道中既然有这等人物,他只要想法子搭上关系,就算是独角龙王应真查出了真相,下山向他下手,他也有靠山可以倚恃了。
他的武功虽然不济事,但他的诡计阴谋,以及胆色,都极是出色,要不然,他焉能弄得倒睥睨天下的独角龙王应真?
换了旁的人,纵使是想得出这等阴谋,也未必有胆子施展。
由此可知,这个杨晋实是世不易见的雄才,可借是他走入邪途,以致浪费了才华,未能建功立业,为众生谋福利。
在这霎时之间,他已拟妥了如何接近那唐天君之计。
他目光一转,突然变得异常的锐利,神采奕奕。
面对这许多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邪派高手,居然全不怯场,反而显示出他另一种奇特的气概。
这一眼,足以使见多识广的群魔,对他刮目相看,感觉到他绝对不是寻常的凡庸人物。
之后,他朗声说道:“唐少宗师诚然足以领导天下英雄豪杰,但如果说到天下第一,只怕有一个人会反对”
他突然说出如此大胆不敬之言,全场之人,无不愕然。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不期而然集中在唐天君的面上。
唐天君面色丝毫未变,甚至看他的样子,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城府之深沉,又使得全场群魔为之悚然凛惕。
孙红线冷冷道:“杨晋,你敢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杨晋躬身道:“小可焉会放肆狂妄得连身份也给忘了?但以事论事,小可晓得有人会提出异议,此外,这一点与小可的任务,也有莫大关连。”
孙红线道:“废话少说,把要讲的话快快说出。”
杨晋立即向孙红线道:“小可所指的这个人,便是少林寺第一高手独角龙王应真。小可相信在场的前辈高人们,都会深悉应真底细,所以小可无须多说了。”
孙红线道:“你提起应真,有何用意?”
杨晋道:“以应真这等盖世无双之土,当年也倾倒于许灵珠的石榴裙下,不惜做出被天下人唾骂之事,可想而知,那许灵珠是何等美貌了。”
群魔都知悉十余年前的那段公案,因此都不必追问。
甚至唐天君也知之甚详,是以默然寻思。
杨晋又道:“据小可所知,花蕊夫人见过应真许多,但应真却毫不动心。因此,许灵珠和花蕊夫人之间,已不必再作详细比较了。”
他转向台上的唐天君望去,又道:“假如唐少宗师见了许灵珠而能不为她美色所动,那么少宗师即可以证明比独角龙王应真更高一筹了。”
他的话开头时惊人万分,但结尾之时,却划出十分平淡易行的道路。表面上他似乎有冒虎威之嫌,但骨子里却是帮忙唐天君提高身价。
唐天君如何领悟不出此意,心想:“此人不借冒杀身之险,以求我对他注意,必定有极大的图谋。本来我不必理会他,不过,假如外面传说不假,那应真竟是被他陷害的,则此人的智谋胆色,实在惊人,我可不宜轻忽视之。此外,他在顷刻之间,已想出了如何引我注意之法,这等脑筋,世所罕见。我岂可轻视抛弃了这等人才?”
他的面上仍然没有一点点表示,使人莫测高深,不知他究竟将要如何发落?
孙红线挥手道:“杨晋,你的话说得太多了,姑念乃是命你来说实话的,可即退下。”
她自然是得到唐天君示意,才如此发落的。
杨晋当下捏着一把冷汗,便退出去了。
谷沧海心中恨得难以形容,因为这个万恶之徒,不但诬害了师尊,甚至多年之后,他还利用师尊之名,行使他投靠唐天君的阴谋。
他考虑到尽早杀死此人的方法,但一来目下己不便下手。二来他必须留下这个活口,以便清洗师尊不白之冤,亦不可杀他。
唯一可慰的,便是今日已看见杨晋的真面目。并且由于今日这一场想不到的局面,使他有了投靠唐天君的路数,则他不久之后,将会重新露面,毫无疑问。
这样比较好办些,不似以前这杨晋行踪隐秘非常,生出正如俗语所说:“老鼠拉龟,无处下手之感。”
赫大龙高声道:“杨晋既已证明了某家所说的话,也许夏昆兄不会见怪我打岔之罪了。”
化血金刀夏昆向他投以感激的一瞥,这是因为赫大龙这么一来,使他凭添了不少抗拒对方媚功之力了。不过这一点不便当众说出,是以只打个哈哈,含含糊糊的对付过去了。
花蕊夫人当然感到非常的愤恨,她所恨的对象,不但杨晋和赫大龙这两个最直接引起事端之人首当其冲。甚至连唐天君和对手化血金刀夏昆,也成为她憎恨的对象。
自然她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仍然笑哈哈的风骚扶艳之极,实足使人心醉神迷。
杨晋既已退下,赫大龙也归了座。群魔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这一对行将交手以夺霸座之人身上了。
夏昆这刻好像已能完全不受对方媚功所惑,雄赳赳气昂昂地掣出金刀,摆好门户架式。
他这一摆开门户,顿时气势逼人,威风凛凛。
花蕊夫人咯咯一笑,身子随着笑声摇票,胸前那袭透明的蝉翼纱衣,滑了下来,露出起伏摇荡的豪乳。
她的皮肤是如此的白致生光,面貌这般校媚骚艳,而胸前双峰又是那船的坚挺美观,组合成一阵强大绝伦的诱惑力,直袭人夏昆心头。
假如她卖弄下去,也许夏昆终于会自动认输,弃械而逃。
但花蕊夫人却突然出手攻去,只见她欺前两步,纤指连点,发出连续不断的指力破空之声,哧哧直响。
她的化阳指乃是邪门绝顶的功夫之一,险柔刁毒,变化多端,难以窥测。
尤其是她的指法招式,奥奇之极,直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妙。
因此之故,夏昆虽然蓄势以待,但被她这一阵急攻,也自弄得手忙脚乱,一把金刀舞出千重光影,脚下却禁不住噔噔噔连退不已。
明亮如画的光炬照射之下,人人都看得见那夏昆面上汗珠点点,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响亮。
这等倩状,任谁也一望而知,夏昆处于极劣之势。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其他之事,包括替夏昆着急在内。
原来这花蕊夫人的媚功,天下无双,虽然正在施展狠毒手法,极为骤急地逼攻敌人。
可是她的一举一动,仍然保持着美妙的姿势,而且由于她的双腿因迈动之时,尽行露出,加上胸前摇荡颤跳的豪乳,皆能使任何男人感到非常刺激。
因此,没有一个男人不是垂涎欲滴地注视着她全身上下。这么一来,对于夏昆的安危,谁也不加注意了。
谷沧海修习的是无上禅功大法,又得几位少林高僧合赠功力,因是之故,虽然是苦行修持了几十年的头陀,若论定力,也比不上他。
眼中虽然得见诸般色相妙态,但心灵之中,仍然保持一尘不染,澄明如故。
故此当他发现唐天君居然也看得入了迷之时,心中暗暗窃喜。
要知若在平时,化血金刀夏昆处于这等危殆情况之下,唐天君必定会下令停战、宣布他失败。
谷沧海当然不会去提醒唐天君,甚至于希望夏昆被杀,则世上即可少了一名魔头,而花蕊夫人违令致敌手于死,也将引起了问题,乱了唐天君的心智。
他趁这刻人人都迷醉在花蕊夫人身上之时,游目四顾、视察别人的表情。
首先最关心的人,自是赫氏四魔,因为他们可能会碰上花蕊夫人,如果他们已抵抗不住她的魔力,则不如趁早认输,免得发生意外。
只见赫氏四魔全部凝神观战,但还好的是他们还不曾露出一副垂涎欲滴之态。
至于他们看得人神,乃是男人的本性,合乎人情道理。
因为他们不似谷沧海那般肩上担负着天下重任。
谷沧海甚感欣慰,随即传声告诉他们,要他们提起警觉,不要坠入花蕊夫人的色阱之中。
接着,他便观察花蕊夫人的对头,黑手派的屠师娄大逆。
只见他满面汗光点点,宛如使了很多的气力一般。
这等情形,一望而知,他是运功抵御袭心的阴魔。
他虽是自己跟自己苦斗,极力不使欲念越禁,以致心头再也不得平静,但事实上,这等于与花蕊夫人斗法了。
假如他赢了的话,花蕊夫人的媚功,将无法再征服他,到动手之时,花蕊夫人非遭遇败绩不可。
如果他输了,世上两大邪派对持之势,马上完蛋。
他从今以后,永远被花蕊夫人制住,要他生则生,要他死则死。
这是因为他们之间在先天上,是有冰炭不相容的排斥性。他们碰在一起,非争个高下存亡不可,而娄大逆唯一的弱点,就是在于男性的本能,乃是好色这一点上面。
花蕊夫人若然以媚功压倒他,娄大逆的武功练得再高,也不管用。
谷沧海察觉了这等情形,欢喜得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他等候了不知多久的绝佳机会,当下以传声之法,向娄大逆说道:“娄大逆听着,我是天字第一号。也就是大宗师的真正传人,假如你诚心诚意为我效力,执行我给你的一切命令,我立刻使你赢得花蕊夫人,把她的赤身教收入你黑手派中。”
娄大逆身子微微一颤,目光想要转动。谁知花蕊夫人的豪乳凫臀,粉臀玉腿,竞把他的目光吸得紧紧的,无法挪得开。
谷沧海道:“目下你心神业受禁制,双目是人心之窗,你休想离得开她曼妙动人的身子。”
娄大逆身子又震动一下,晓得自己已经败在花蕊夫人手下了。
他不由得自心底打个冷战,因为他想到自己沦为奴隶之时,那种屈辱和不堪的磨折,实在比死了还痛苦。
要知男女之间,大不相同,由于他们具有先天性互斥的特质,因此,花蕊夫人击败了娄大逆的话,她决不会丝毫容情,而是每日想尽法子去收拾他。
反过来说,假如娄大逆赢了,他会把花蕊夫人这个一代尤物的武功禁制起来,收入房帏,以供享乐,并不会鞭挞糟蹋她。
这一点,屠师娄大逆知道得非常清楚,是以骇出了一身冷汗。耳边听谷沧海又道:“假如你愿意服从我的命令,那就点一点头。”
娄大逆在这等情况之下,岂敢不低头,当下点头示意。
谷沧海暗运禅功大法,把狮子吼化入传声之中,送入娄大逆耳中。
娄大逆身子又是一震,登时恢复清醒,移转双目,四下查看。
身边又响起那阵传声,道:“我是天字第一号,你不得左右顾视,露出了马脚。假如你诚心效力,这花蕊夫人将是你怀抱中的禁脔。如果你敢怀贰志,准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娄大逆又是惊惧、又是迷惑,不知这个天字第一号,到底是什么人使的玄虚。
他一点也不担心与唐天君作对之事,因为假如这一天字第一号命他去做一些必定败亡之事,他还可以拒绝。目下最怕的是这个天字第一号,根本不是别人,而是唐天君的诡计。
如若这是唐天君试探他的手段,则他自应马上向唐天君报告,以示忠诚之忱。
否则唐天君认为自己可能背叛,日后必是杀身之祸。
饶他娄大逆经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又曾是雄霸半个天下的一派之主,但这刻也仿捏迷惑,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间,听那传声又继续道:“我是天字第一号,现在给你两个命令,第一个命令是你不许向唐天君这逆徒透露消息,如若被我截听了去,你就马上遭报。第二个命令,下一场你如果对上花蕊夫人,我设法让你制服她,收为房宠。如你对上赫家四魔时,他们也是我的手下,你须得诈败,让他们登上盟主宝座。”
娄大逆心中透一口大气,忖道:“这就行啦!如果他要我当上盟主,而事事又得听他之令的话,我这条性命,在他与唐天君的夹缝中,准得葬送。”
这时,花蕊夫人进攻得更为狠毒凌厉,夏昆险状百出,动辄会丧命她指下。
花蕊夫人攻的越发凌厉,但毫不急促,相反的,她的动作比舞蹈还要美观悦目,衣袂飘飞,把里面光溜溜赤条条的美丽胴体,时时展现在群魔眼前。
她满心恨毒之念,所以不借展出她的压箱底功夫,牺牲色相,务把全场之人迷住。尤其是唐天君,好使他不会下令停止战事。
这样她才有机会,可以把夏昆当场杀死,稍泄胸中之恨。
但由于花蕊夫人身段、皮肤以及面貌,都是那么美艳迷人,因此群魔对夏昆的劣势,俱无所觉。
谷沧海内心中很紧张,因为只待夏昆死在当场,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他的目光不时向唐天君望去,但见他似乎对花蕊夫人的迷人色相,感到极大的兴趣。现下已是最后关头,他尚不知下令。再等一会儿,他纵然警觉下令,但除非亲自下手排解,否则的话,连花蕊夫人自家也收煞不住这势于了。
谷沧海正在一分一秒地挨时间,全副精神完全放在唐天君身上,不暇他顾。直到一个人奔上台,走到唐天君身边,谷沧海才蓦然警觉,大惊忖道:“我这是怎么搅的,竟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只不知此人有没有发现我在注视唐天君。如果他业已发现,向他报告,则我不但辛辛苦苦做成的局势,马上彻底被摧毁。同时还可能逃不出此地呢!”
原来他认定全场之人,皆受花蕊夫人媚功所惑,再也没有人会移开目光。因此,他才毫无忌惮地向唐天君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