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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使用妖术的机会,恐怕很难将那小丫头救出了,放弃吧!师兄。”
“不能放弃,我那小孙女小莹,也被他们擒住了,就是被安放在马上的那一个”
“哎呀!你怎不早说?”
“不是正在说吗?我”
“跟我走,我知道他们将人带往何处。”老人师弟跳起来:“救人如救火,迟延不得。
赶两步,咱们一面走一面商量。”
“多你这一双手,五行有救。你绰号称掌里乾坤,但愿你真能将乾坤倒转。”师兄夜游神拔腿就跑:“天杀的,看来不开杀戒是不行了。”
夜游神李浩,掌里乾坤张平,都是上一代侠义道的风云人物,辈份比笑孟尝还高。
这两位年高德助的老前辈息影已经多年,实在不宜再在江湖伸手多管闲事的,老不以筋骨为能。
两人在这段期间,知趣地不亮名号,情势变化急迫,居然冒充九州冥魔,可知他俩虽然有点不服老,仍然不想以过去的名头声誉作孤注一掷,一旦失手被折辱,肯定会身败名裂。
事实证明江湖无辈武林无岁,掌里乾坤威震江湖的大乾坤手,竟然被冷面佛母硬接而气势不衰,证明武林的内外技击功术,进步相当神速,老一代的所谓绝技秘学,地位已江河日下,声威不再啦!
夜游神把孙女丢掉了,情势严重得难以收拾。
情急走险,他俩准备来硬的,用老骨头作赌注,别无他途。
冷面佛母几个人,是向北走的。
小村内,九州会主与八名男女爪牙,要村民替他们准备点心充饥,聊算庆功宴,一面进食,一面等候着是否有人前来会合。
九个人,押解碧瑶返回唐树,应该胜任愉快,但他们却感到实力仍嫌不足。
有两个疑是假冒九州冥魔的人出面袭击,所表现的气势和武功,让他们感到心中凛凛,路上可能不安全。
可是,不见有人前来会合。
由于改变策略部署,爪牙们不再成群结队走动,采取分散潜匿待机而动,因此老半天没有爪牙经过这座小村。
碧瑶被捆了双手,制住了环跳穴,手派不上用场,脚不能跳跃。她被搁在堂屋的壁角,坐在地上沮丧已极。
众人兴高采烈庆祝胜利,却不供应她食物和水。
那位身材特壮,相貌也不差的肌肉型大汉,说的话嗓门也特大,不时向她投送淫亵的目光,流露出饿狼似的神情,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是会主的计策高明,半天工夫就大功告成。”这人用阿谀的口吻奉承主子,不时扭头向她淫笑:“这固然是社主的人高明,但一切安排皆是会主的策划,才能不损失丝毫实力,轻而易举意此全功。会主没有顾忌假九州冥魔半途夺取这小丫头的必要,何不交给属下秘密快骑押送唐村?分途要稳当些,用计谋比炫耀武力更易成功,你们浩浩荡荡引敌,我秘密绕道飞骑快赶”
“你算了吧!”另一位中年人冷笑:“你的鬼心眼瞒得了谁呀?你会飞骑快赶?你铁门神欧阳壮是色中饿鬼,半途必定找地方蹂躏这朵含苞待放的嫩蕊,你会赶?说不定把这朵花揉碎了,你无法交代,从此天涯海角亡命去也,误了会主的大事。社主发起怒来,会主吃不消得兜着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啦!”铁门神狞笑:“咱们都心知肚明,只要这小女人还有一口气在,笑孟尝就不敢不接受摆布,接受之后,结果如何还是未定之天呢!在我铁门神手中的女人,只有快乐而没有死,我敢保证。你这种与女人无缘的门外汉,说的是外行话。”
“都给我闭嘴!”九州会主沉叱:“全说些言不及义的废话,拿肉麻当有趣。这小女人极为重要,一定要安全地交给社主。我并不真的怕那个九州冥魔,其实他并不如想像中那么了得。要不是那假尼姑鬼叫连天要活的,我那一枚绝命针已经绝了他的命,替社主永绝后患了。”
“我知道。”那位面目阴沉的随从说:“如果杀的是真的九州冥魔,当然替社主永绝后患。但有假尼姑与天府三女煞师徒在,功劳就不会是会主的,任何人皆无法指证是真的九州冥魔,会主也就不能名正言顺,取代九州冥魔的名号。”
“就算会主亲手杀了真的九州冥鹰,社主那些人众口一词否认,咱们又能怎样?会主那一针杀不杀死那个人,毫不影响大局。”那位女爪牙说得更露骨:“社主可能已有既定的计划,咱们想改变白费工夫,九州会是他策定成立的,他也有权取消呀!他更可以委任喜欢的人做会主,对不对?”
“你们都在杞人忧天。”九州会主脸色阴沉不定:“到了徐州之后,咱们看风色行事。
准备动身,不能再等了。十几里路,咱们小心些。”
“我带项家小丫头。”铁门神说:“抱在马上一定别有情趣。”
“女皇蜂听到你这些话,会怎样?”同伴笑问。
“她又能怎样?美人迟暮,再成了废人,她想怎样?还希望我把她当凤凰捧?”
“闭嘴!准备动身。”九州会主冒火了:“人交给易姑娘带。铁门神你重得像大枯牛,你那匹马哪能多载一个人?滚到一边凉快去。”
十个人九匹马,出了村便沿小径急驰。至南乡的唐村,将近二十里,已经够远了,不能不顾坐骑飞骑冲刺。
这些普通马匹冲不了二十里。
两里、三里路面的浮土下,突然升起一根粗绳,有人躲在行道树后,将绳猛地曳起。
绊马索,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对付马匹利器。
九匹马成两路急驰,最先两匹首先遭殃,砰然大震中,尘埃滚滚,人喊马嘶乱成一团,九匹马有六匹撞成一团,人乱蹦马挣扎灾情惨重。
九州会主反应超人,他是第一匹马上的骑士,马向前栽,他飞离鞍桥策前跃落。
那位叫易姑娘的女骑士走在最后,机警地猛拉缰绳,健马人立而起,向路侧冲出。
怪影似怒鹰,疾起疾落形影依稀,飘落鞍后之前,巨爪已抓住易姑娘的右肩抖手便扔。
“哎”易姑娘手脚箕张,像风中的舞蝶,手舞足蹈飞出两丈外“砰”一声摔落在草丛中,立即失去知觉。
“九州冥魔”有人狂叫。
健马越野飞驰,这些人仅能看到穿了怪魔衣的背影。
“天杀的!到底有几个九州冥魔?”九州会主跳脚大骂,坐骑起不来,没有坐骑追,即使可以取同伴的坐骑,也不敢独自追赶。
“项小丫头被夺走了。”刚爬起浑身尘土的铁门神怪叫,摔得晕头转向仍然忘不了女人。
“咱们如何向社主交代?完了!”九州会主如丧考批向天大叫。
“可能真的完了。”有人冷冷地说:“我是说,轮不到老大你当会主了。”
“谁看清这个人了?”九州会主大声问:“是不是那两个老鬼之一?”
暴乱中人人自保要紧,谁会分心看清来人的形影?变生仓卒,发生得快结束更快,能看到背影已经不错了。
被制的穴道一拍即开,用的不是独门手法。
九州冥魔只有双目露在怪异的头罩外,大白天看也令人心传胆跳。
“向东走睢宁,要快。”
九州冥魔把她放上鞍,似乎她没有重量:“我会设法救出李小莹姑娘,不必担心好吗?
你留在这里反而不便,我不能照顾你。”
碧瑶一点儿也不怕九州冥魔的狰狞外貌,拒绝接缰绳表示不想走。
“我要留在东乡,而且我一定要去救小莹姐。”她扭着小腰肢拒绝独自离去:“我是来东乡找人的,还没查出眉目呢!现在又丢失了小莹姐,我哪有脸独自逃生?前辈,拜托你不要赶我走,我要”
“你什么也别想要。”九州冥魔打断她的话:“不要胡闹好不好?大局为重,你必须比他们早些赶到徐州,不然你家的旭园肯定会保不住,我会尽量把他们拖住。”
“可是”
“我只能说把他们拖住,因为我不想多造杀孽。这些争名夺利妄想雄霸江湖的亡命,不大杀特杀绝对打消不了他们的欲望,而我又不想大杀特杀,所以无法阻止他们到徐州建山门。”
“他们的确是冲你而来的,那个九州会主是”
“我知道,我获得可靠的消息和正确的口供。那个九州会主,是武林三秀士之一的神箫秀士东门秀成,三年前便与四海牛郎攀上交情。上次在顺德,四海牛郎带了大批爪牙北上京都,沿途网罗羽翼,威迫利诱兼施成就有限,被我教训他一顿,勾消他在顺德胁迫飞虹剑客的大计,他恨透了我。在逃回汝宁之前,便已派人赶返颖州,策定诱我现身的诡计,执行人便是这个神箫秀士。想在徐州胁迫你老爹,出面助他建九州会山门,就是诡计的目的所在,料定我一定会闻风而至现身找他们打交道。”
“他们成功地将你诱出”
“对,这方面他们成功了。平心而论,这些混蛋确有雄霸江湖的才华,这次的行动,他们完全成功。”
“怎能算成功?你把他们”
“我几乎栽在他们手中。再就是擒住了你和小莹姑娘、擒住了死对头神针织女”
“你不是救走那个织女吗?她目下”
“她答应我不再在恩怨中浪费生命,返回顺德做大闺女,你也必须走,回家做大闺女。”
“我”
“走,不然我讨厌你。”
“叭”一声响,马臀挨了一掌,健马蹦起冲出。她百忙中抓住缰,忙着安抚坐骑,等马安静下来,扭头一看,九州冥魔可怕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未牌时分,南门外大街出现杨明的身影,牵了坐骑风尘仆仆,神似经过长程赶路的旅客,遮阳帽挂在鞍上,露出本来面目。
他在找客店,南门外的客店不多,旅舍区集中在东门与西门外,南门外的客栈仅有三五家,规模都不大,也很少有高尚的旅客在这附近落店。
不是落店的时光,但他要落店。
这时光旅客本来就少,自然而然地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双头蛇的爪牙,十之八九认识他。
迎出的店伙刚接过经绳,三个人便靠过来了。
“客官落店吗?”定一刀余世贤盯着他笑问,精明的鹰目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够,似乎目光可以透视,把他浑身上下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呀,落店。”他也温和地笑答:“公爷,有问题吗?”
定一刀穿的不是公服。穿便衣。另两位捕快,也是村夫打扮,武器藏在宽大的外衣内。
他明白地表示也是招子壳的人,一眼便看出对方的身分。
“任何人这几天光临敝地,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这么早就落店?”
“是呀!在西门外就打听清楚了,我要找的人在贵地,所以得留下来,规规矩矩落店。
你看,我身上没带违禁的兵器,只有一把小工具刀,和一把打火的燧石刀半月刀。我没犯禁吧?”
“呵呵!杀人用刀,那是三流混混的伎俩。真正的高手,摘叶飞花亦可杀人。贵姓呀?”
“姓杨。”
他在怀里掏出怀袋内的桑皮纸路引:“请查验,这是我的路引,保证是真品。”
“姓杨?”
定一刀不查路引,把路引推回:“姓杨,有意思,昨天也许前三两天,也有一位姓杨的落店,身材、神韵、谈吐举止唔!好像有点与你相似,不会是你的兄弟吧?你也留了小胡子,幸好没贴上假的大八字胡。”
“我们杨家是大族,子弟满天下。”
“来找谁?”
“不久就有人来接头啦!诸位可以看热闹,最好站到一边去,坐山观虎斗,可以消痰化气。”
“会伤害无辜吗?”
“应该不会。至少,我保证不会。”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你忙你的,再见。”
“呵呵!再见。”他也欣然大笑。
他扛着马包鞘袋。随店伙进入客院,后面脚步声急促,跟来了三个人。
“这是本店唯一的单间上房。”店伙上前开启客房的门锁:“平时很少接待旅客,旅客都住大统铺,一天三十文钱,这间房要两吊钱。”
“值得的。我这人睡相不雅,不宜睡大统铺。”他放下肩上的物品,半转身便看到急步到达的三大汉:“而且我天生犯冲,走到何处都会有是非。在大客房大统铺打架,会波及无辜的人。”
“咦!你真是杨明。”为首的中丁大汉怪眼彪圆:“好小子,你还没死?你从地窟逃走,是谁帮助你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进来,居然跟到此地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他娘的!你不会认为我是回阳世讨债的冤魂吧?”他破口大骂:“女皇蜂出卖我。双头蛇那婊子养的混帐东酉,口蜜腹剑谋害我。你们九州会欠了我一条命的债,我当然要跟来找你们算帐。唔!我认识双头蛇家中的一些人,你三个混蛋我不陌生。好,告诉我双头蛇口下在何处?我唯你是问。”
“该死的混”
“砰”一声响,铁拳疾飞,一记“霸王敬酒”恰到好处地捣在大汉的下颚上,下面伸脚一钩,大汉仰面后倒,鲜血与断牙往口外流。
另两名大汉连人影也没看清,人已近身,一声怪叫,霸王肘狠撞在一名大汉的左肋上,扭身进步右掌一翻顺势击出,掌背吻上了第三名大汉的面孔,鼻破唇裂双目难睁,几乎同一瞬间哀号着摔倒。
店伙吓坏了,扭头便跑。
这三位仁兄真不该逞能,他在孙家的表现,十足的江湖一流高手气势,连双头蛇也不敢来硬的,所以在茶水上弄手脚。
在孙家进出的人,应该知道他了得,怎敢如此狂妄与他面对面目出不逊打交道?一照面三个全倒了。
他揪住断了两三根肋骨的大汉发辔,在地上撞了几下。
“你们的人全欠了我的债,人人都得加倍偿还。”他又将对方的脑袋,在地上撞了几下:“留在唐村的人中,有没有双头蛇在内?说!”
大汉痛得杀猪般嚎叫,虚脱地抽搐挣扎。
“我成怎么知知道?哎唷”大汉哀叫:“我我们派在这这里担任眼线,人人都大举出出动到东乡,搜杀九九州冥魔,谁知道有多少人留在唐村?孙大爷大大概在,并并没派人送去宿州。饶我”
“都给我滚!”他放了大汉,跳起来大声赶人。
他并不需要详尽的口供,借三大汉传讯就够了。
一社一会的人大举出动搜杀九州冥魔,追捕被冥魔救走的笑孟尝爱女,是意料中事不需打听。
正大光明报仇讨债,他可以站在阳光下,理直气壮公然耀武扬威,有计划地掀起狂风巨浪。
洗漱安顿毕,估计信息该已传到唐村了,三四里快马往来非常方便快捷,是时候了。
店内还没有旅客投宿,店伙看到他就避得远远地。
跨出店门,定一刀偕同两位手下在街边相候。
“去找他们?”定一刀笑问。
“那条双头蛇,无缘无故咬了我好几口,整掉我大半条命,我总不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他怎能如此酷待我这个无权无势的混世者?我有权找他,不是吗?”他也一团和气,神情却流露出混世亡命的气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混蛋必须还我公道,我不鼓励赖债。”
“你行吗?”
“一定行。在颖州他有那么多人也整不死我,现在他也剥不了我的皮。人贵自知,做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事,铁定会任送性命,不值得鼓励。”
“他已经被你那位老宗兄,自称九州冥魔的人,整掉了半条命,你总不会逼只有半条命的人还债吧?他们那些人,已经倾巢而出,到东乡搜杀你那位老宗兄,不会十万火急撤回对付你。你与那位老宗兄九州冥魔,杨宗近不近呀?口音是截然不同,但”公爷,你这一说,我的日子难过。那些婊子养的杂种,把我当成九州冥魔,或者九州冥魔的兄弟或堂兄弟,我百口莫辩,灾情惨重。“
“你已经跌落在祸窝里,注定灾情严重。那些亡命这些年一窝蜂组会结帮,凭人多势众称雄道霸。你动了他们任何一个爪牙的汗毛,就等于与他们全帮全会结了不解之仇。你怕吗?”
“怕我会来吗?”
“你对付得了他们一会一社百十名高手?在宿州还有百余名呢!一天便可赶到,催请救兵的人可能已经到了宿州,大群高手不久将潮涌而至。”
“公爷,你说他们是亡命吗?”
“不错,真正的亡命,所以我怕被波及。”
“他们都是亡命好汉,都是不怕死的英雄?”
“可能吧!”
“两三百名不怕死的亡命英雄,我就要他们的命杀给他们看。他们有三百,我要杀五百,亡命都杀光了,我不信还有人敢夸口,拍胸膛说自己是不怕杀的亡命。”
说话的口吻相当平静,话中的含义却杀气腾腾,充满血腥味,胆小的人一听便会发抖。
“老天爷!”定一刀睑色大变,打一冷战。
“你放心,我不会在闹市杀人,我懂得规矩,会选择没有后患的地方杀。呵呵!再见。”
街上有不少人看热闹,看本地的名捕和外地人打交道,这些人是最好的见证人,和最佳的谣言传播家。
传至三五个人之后,每个人添枝加叶夸大一点点,整件事就会完全走样。
“且慢!杨老兄”定一刀伸手虚拦。
“公爷,帮你自己一点忙好吗?”他温和微笑突然变成阴笑:“不要再为这种棘手的事烦心,最好能冷静地在一旁准备捡死鱼,说不定会捞到几个身背重案的死囚要犯,保证你可以捡到大功几十件。信任我的保证,你一定可以睡得安枕。再见。”
“多造杀孽的人,只能令人害怕,不会受人尊敬;我希望你受到尊敬。”定一刀在他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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