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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门下对施主深自悔愧,愿听从施主如何发落,绝不与施主抗拒,束手待罪,老衲已无他言,听候施主处治。”
乾坤一剑冷笑道:“老和尚,你未免大有损少林威望了。”龙虎真人也插口道:“变生仓卒,好教贫道不解。”
玉道人也不屑地说道:“想不到长眉道友,竟将掌门大任所交非人,贫道大感失望。”
冷面佛毫不动容,冷冰冰地说道:“老衲行年一百有三,对恩怨分明之义,知之甚详,但求心之所安,别无他念。诸位所为,老衲不便过问,但请三思而行,不必再牵扯少林。”
文俊剑眉一轩,冷扫众人一眼,向冷面佛道:
“大师所说。是否乃肺腑之言?”“出家人不打狂语,老衲语出由衷。”“那在下暂且相信,等会儿事了,须请贵掌门务必出关,与在下两面相对一清皂白。”
又向众人欺近五步,手按住天残剑把上,厉声说道:“你们还有后事交待吗?”
乾坤一剑说道:“且慢!请阁下稍等,我十名僧道俗。须先领教神山绝学,旧恨新仇,一并结算。”
青芒暴射,剑似龙吟,凤玻玉琴三剑同出,凤姑娘说道:“好啊!神山末代三剑,少林力斗五派掌门,也可留一武林佳话,上啊!”文俊张开虎腕一拦说道:“且慢,诸位姑娘请稍待。六大门派以恨海狂龙为敌。一切因果均由在下而起,必须由在下清洁。他们临死之前,尚欲钓沽身后之名,姑娘必让他们得逞?请退在一旁相待,等会儿再下尚须就教于凌姑娘。”
凤姑娘幽幽一叹,她乃是个性刚强之人,强忍住心头酸楚,的点臻首道:“好吧!我知道有这一天的。”她收剑入鞘,疾转娇躯。
十个人缓缓拔剑散开,剑气振鸣。
蓦地龙吟震耳,光华如电,天残剑倏然出鞘。细小的剑身肉眼难辩,只见耀耀光华剑尖前,三尺精芒吞吐,彻骨寒流直迫三丈外,十个武林名宿骇变色,倒抽一口凉气。
“浩然正气!声如蚁呐,但入耳如雷,自对面树丛中传到,把众人惊得骇然变色。
三条人影冉冉飘至,瞬即到了场中,那是一男两女、男的身材俊伟,玉面朱唇,一身白色儒衫,恍若临风玉树,女的是玉色宫装,玉是云裳金剑;另外那位美得教人不敢仰视的姑娘,就是李菇姑娘。
文俊被人道破他的广世绝学,心中一震,转首一看到茹姑娘,慌然大悟,忙收剑入鞘,整衣上前一揖到地说道:“前辈定是别称伏魔大师”威震武林的雷老前辈了。晚辈梅文俊,家先师儒林狂生仙逝之前,曾嘱晚辈有暇即至海南一行,叩请普陀大师金安。今日幸遇前辈”
云裳金剑甜笑道:“慢着,目下不是论辈份的时候,真论辈份,也用不着前辈长前辈短,你好意思?过来啊!想想看该叫我什么?”文俊玉面发赤,走近她身畔,伍促地轻声说:“俊儿不能大不敬,叫叫”
“算啦!叫我师嫂你太年轻,而且还有茹丫头梗着,叫云姨,好吗?”
“云姨,您好。俊儿在茹妹那儿等您三天,但义姐“别说了,一切茹丫头都说啦。要不是你刚才运浩然正气御剑,也许我们永不知道你是皇甫老前辈的高足,亵读了他老人家。”
他们这一叙说,对面十个人浑身发抖,大汗如雨,两眼发直。凤瑛玉琴三女别的话没留意,神色百变地凝注着茹姑娘。茹姑娘一双凤目,也向她三人注视,眉梢眼角,饱含善意,嘴角绽起一双醉人的酒窝。
三祖姨翠微仙姑眼中射出神秘的火花,粉夹上泛起红潮,凝视着雷音,难以言宣的神色令人迷惑。
雷音也向她含笑相注,默默点头招呼。白影来势如电,神山二老和碧姐到了,大老道呵呵一笑,屹立场中对雷音发话道:“一僧三剑白龙峰一会,至今将近百年,想不到今日仍然不期而遇。姓凌的修为毕竟仍差着,脸上已现老态,而考弟你脱掉假袈裟,风华更胜往昔。那三天拼斗中,你曾脱帽吸取露水,我已看出你顶上没烙戒疤,雷音是你的大名,袈裟乃彰人耳目而已,姓凌的猜错了吗?”
“凌兄休怪,你那身假道装不宵是故作神秘之举?哈哈!咱们都不是神仙中人,不过家先师确是一代圣僧,人称南海一僧普陀大师。九十五年前白龙峰之事,凌兄,你道我不知你们的心念吗?武林一脉,惶惶相息,为六大门派保留原气,用心良苦。事隔百年,我这里向诸位仍一申谢枕。”
“别废话!哈哈!百年前暗存全派之德,想不到我这孙女儿将所有情意,在剑下葬送无遗,不堪重提了。三妹,天一慧剑再入中原,好手难寻,咱们再和雷音再拼三天,看咱们是否老了,来啊!”翠微仙姑浑身一震,无可奈何地向后退,手按剑把,欲语无言。
“且慢,凌兄不必操之过急,且看一代圣豪儒林狂生皇甫老前辈的传人,一展武林绝学。俊哥儿,啊!有读了,但我只能这样叫你。请打发他们走路,但不可伤人。”俊哥知道。天残剑再闪光华,他仗剑屹立,含笑发话道:“慧法师和慧因大师一同加入,十二人联手在下绝不伤人。彼此印登。昆仑一百零八代掌门吴天一道老前辈,将昆仑绝学天罡掌心法,失传了百余,在下如有暇,当亲赴昆仑,将心法归还。诸位仅可用贵派绝学进南,在下放肆了。”
少林是禅枚,武当昆仑腔阑是剑,雪山也是剑,峨嵋是两根降龙杖。十二人抖擞精神,各运神功,徐徐合围。
云裳金剑悄悄地走近翠微仙姑身畔,亲密地挽住她,用传音入密之术娓娓交谈。茹姑娘心眼多,她也和三位姑娘依在一块,在做场外交易,不知她搞什么花样?
少林各处角落,有无数红影藏现,全向这儿难,他们忘了冷面佛的法谕。罡风雷动人闪剑飞“轰隆”一声,六派高手各将本门绝学先击出一掌,再腾身猛扑。
六派高手中,少林的菩提禅功和昆仑武当的罡气,最为可怕,不但可护身,且可摧山碎石。但六种神功一近文俊身畔,声势惊人,暴响如雷,但文俊恍如未觉,天残剑信手一拂,寒芒象涌起千朵彩霞,都歪歪斜斜地向四面八方急涌。
十二人奋起神威,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抢攻。这种便宜,真可多拣些,对方答应不伤人,这机会绝不可放过哩!
罡风直荡十丈外,似乎地动天摇,端的骇人听闻,为武林罕见的一场好斗。
文俊身形如行云流水,轻飘逸地运剑,不是一剑将攻来的绝着震歪,就是一剑,轻拍对方握刃之手,天残剑象一条退灵的游龙,飞腾转折,神鬼莫测,在漫天剑影和如山杖影中,泰然地八方游走,
十二人攻出的潜劲,排山倒海似的涌出,可是一近文俊身侧尺余,即告烟消云散。
光华所指之处,彻骨寒流不离十二人全身要害。假使真的拼命,恐怕不消片刻,便教他们肝脑涂地。
不久,龙虎真人第一个跃出圈外,他满脸愧色,喘过一口气,收剑大叫道:“诸位,不用再拖了,认输不算丢人,难道真要挨上两剑才心服口服吗?”
人影倏分,四周一散,猛听文俊发出一声清越长啸,光华如电,天残剑脱手而飞,剑啸宛若九龙天吟,绕飞众人顶门一匝。光华一敛,文俊屹立如天神当关,掌中横躺春天残剑,锈迹斑斑状极凄惨,谁相信刚才光华如电,寒流彻骨的神物,就是这不起眼的破绣剑?
“以气御剑,这才是功参造化,武林中的上乘剑道。百年不得一见的奇迹。”雷音含首赞道。
大老道神情肃木,正色道:“剑术通玄,内力功参造化难得是能任意收发,不反震外力,任由六种石破天惊的武林绝学,在体外自散。难得两字,还未切实,少年人,你足可称天下第一高手而无愧色。”
文俊收剑向两人欠身一礼,表示敬谢。又向十二人道:“诸位可以走了。在我,是恩仇了了今后不再闯荡江湖,但求与世无争平凡藏度余生;梅文俊不是江湖人,江湖自有诸保全武林,梅文俊少不更事,误杀诸泣不少门人,深感不安,特向诸位致上无穷歉意,假使诸位要找我梅某一清旧债。一年之内,梅某将亲赴指定之地就教,只消令人传言江湖,梅某自会赶到,一年之后,恕不奉陪。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后会有用,梅某恭送诸位动身,请!”
他抱拳当胸,躬身相送。
除冷面佛和笑面佛以外,十个人向他一一行礼,再向雷音和神山道致敬,然后举步下山。
大老道目送众人走远,对雷音哈哈朗笑,说:“假和尚,少林乃武林圣地,拳剑之宗,咱们也该在这儿留个纪念,来来来!咱们神山的玄天神罡,再要与雷音神掌印证一二、二妹,下场!别和那疯婆子咦叨,尔的有的是机会哩!”
他哈哈长笑,抢出扔了一掌,二老道也呵呵一笑,跨前五步,从侧面拍出三掌。翠微仙姑娘偌大的老姑娘,被大老道说得粉面泛霞。云裳金剑见她不动,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她终于羞答地轻移莲步,轻飘飘地一掌推出。
“不行啊!三妹,这时不揍他,才真没机会了哩!”
雷音左闪右避,嘴角含笑,可隔纸溶金的玄天神罡,飘起他的衣袂,犹犹有声,等三道阵势布成,他蓦地一声长笑,双掌一分,殷殷雷声动人心弦,随掌而起。
玄天神罡是柔中带钢,出时无声,雷音神掌是刚中带柔,发时雷声震耳,只见四人衣带飘扬进退不徐不疾,象在舞蹈,那儿是印证功夫?流水行云似的酣斗半盏茶地,身形逐渐加快,罡风愈来愈劲烈,雷声殷殷。
蓦地里,传出雷音的惶急之声:“凌兄,快住手,他们在真干呢!你不劝劝你那丫头?”
“别忙!咱们别去打岔,借松松筋骨的机会,让他们和解和解。三妹,怎么呢?你该用“引度迷津”诱他出
“雷天罔极”大哥这儿乘机一招“惊涛骇浪”他不躺下才怪。”
说话间,攻出五招之多。这一面,确是动上了手。
一僧三道再次相逢,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文俊看了半晌;觉得四人玩笑的成份多,并非真较绝学。绝无可虞之处,便转着向茹姑娘看去。茹姑娘和三位姑娘站在一块儿,她不是也默默含情,正向他凝视看吗?
在两人含情相注之时,凤姑娘幽幽一叹,直至目前为止,文俊并没有向她和解的意思。
她心中隐痛,一种无可言宣的情综,刺痛了她的芳心。建阳海畔小山之上,她被重重疑云所误,和爱之深责之切的真挚感情所崇,失手一剑刺伤他的胸膛,致令他跌落建阳河。
这一剑,她几乎因此而疯,痛不欲生,尤其是茹姑娘赶来,将真象说出,更令他痛断肝肠。回到神山,她和玻姑娘同时痛倒,一病经年,几乎不起,心病尚须心药医,没死算她幸运呢。她一闻他丧身七星山,建阳河那次并没有死在她的剑下,内疚之心略除,为他报仇之念,使他的沈霍然而愈,不惜跋涉万里关山,为他大开杀戒报仇雪恨。
武当之行,欣闻他又重出江不胡,狂喜之下,赶到少林相晤。岂知小冤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还说要就教呢!显然余恨未消。虽则菇姑娘私底上和他商量,说出令他欣喜欲狂的大计,可是这并不是长远之局,小冤家既然将他视若无人,人生又有何意义?
她愈想愈歪,愈想愈觉好生无趣,乘菇姑娘入神之际,悄悄地走开。他避开茹姑娘,由侧方徐徐向文俊欺近。
菇姑娘发觉不对,情急大呼道:“凤姆姐,你”凤姑娘惨然地答道:“茹妹,别管我。”“凤姐,使不得。”丘玉琴和瑛姑娘同地扑出。
“退回去,不然我自己抹脖子。”凤姑娘冷然地说。青芒一闪,她已拔剑在手。
文俊猛然一震,脱口叫道:“凌姑娘,你”凤姑娘神色凛然地说道:“建阳河畔小山之巅,你一招之下,饮恨建阳河,难道说,你不想报一剑之恨吗?”
“凌姑娘,在下当时确有此想,但经三思之下”
“神山玄天神罡天下无敌,天一慧剑举世无双,你的龙韬十二剑浪得虚名,不堪一击,只有刚才力敌六派掌门所用的剑法,勉可匹敌,你敢和神山门下再次一争长短吗?”
她知道文俊做骨天生,只有出言相激,方可令他坠人壳中,所以语气不大友好。
文俊果然上当,但他毕竟修养比往昔进步多多,剑眉一轩,随又一舒,泰然地说道:
“在下确是技不如人,上次建阳河畔一招落败即是明证。但在下有一不情之调,尚望允。””有何见教,但请明言。”“上次五老峰上之事,实出误会,在下自知难获姑娘谅解,今卜世昌之长孙女红燕子卜燕,仍然健在,姑娘可否抽暇江南一行,找到红燕子一问端倪?”
他想岔啦!以为她仍然对他怀恨,定是为了五老峰下之事呢!女孩子对这种事类之刺骨,难怪她不放过他了。他可不知茹姑娘当日已替他洗雪;义妹廷芝又语焉不详。在和茹姑娘相处这二段甜蜜时光里,菇姑娘怎能出口提起此事?所以他始终不知内情。凤姑娘没做声,茹姑娘已接口道:“俊哥,这事凤姐姐已于当时知道了。那就更好。凌姑娘,在下已诚心服输,天一慧剑确是举世无双。在下少陪,对不起!”他拱手而退。凤姑娘已报定决心,岂让他退?冷冷地说道:“刚才阁下所用的剑法呢?”“套用姑娘刚才的话,勉可匹敌”
“三招之内,阁下将流血五步。为卫护儒林狂生的盖世声誉,不妨试试。”文俊果然火了,冷冷道:“姑娘说是三招?”“不错,三招。”“如果三招在下能安然无事呢?”
“阁下就是天下第一剑,我知阁下轻功举世无匹,如果避招,可能幸兔。”“姑娘,你未免将在下小觑了。”凤姑娘叫道:“拔剑!文俊刚将手按在天残剑把上,菇姑娘已闪电似扑到。“俊哥,你疯了吗?你不看他的神情?岂是和你拼命的?你这傻瓜真是个木头人”剑气锐啸,青芒如虹,一吞一吐,攻到文俊胁下。文俊大怒,将姑娘轻轻推开,光华一闪,响起一声龙吟虎啸,双剑一触即分。凤姑娘娇叱一声,千百朵青芒漫天彻地而至,虚虚实实,神鬼莫测,象千百朵青莲同时吐艳。
“凤姐姐,不”瑛姑娘和丘王琴筝然惊呼。光华倏涨,千百道歪歪斜斜的寒芒,由每一朵青莲之啻,倏然贯入。龙吟虎啸又起,人影又分。
“第二招!”风姑娘娇叱,青芒凌空扑到。
文俊不想伤她,他已看出姑娘并未将玄天神罡注入剑中发出伤人,只凭神奇的招术抢攻,他猛地向下一挫,招出的“万窃朝天”这是应付由上空扑下的最佳绝着。
龙吟虎啸之声又起,双剑狂鸣之中,凤姑娘飞退八尺。她一站稳,风目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凄然神色,深注文俊一眼,樱唇微抖,突又吸入一口气,娇叱道:“第三招!”
青芒飞旋,六尺大的一圈剑影,突向文俊当胸罩去,赫然象极龙韬十二剑的“怒海藏针”光华向下向上一涌,成弧形一迸。青芒突然向上疾升,快愈闪电,让光华涌到。绿影向前一栽,急扑袭到的光华。
“糟!文俊脱口大叫,手一带,天残剑飞坠身后,人向前一扑。凤姑娘身形一踉跄“挣”一声宝剑落地,她凤目闭,向前一栽,恰好跌在文俊怀中。“凤姐姐!”三位姑娘旁边大叫,正想扑出。“别去打扰,她死不了。碧姐放低声音说完,将一颗东海神丹递给茹姑娘。
“祖姨婆,她她”丘玉琴惶急地叫。
“不要紧,俊哥儿功力到家,受伤不重。茹姑娘,等会请照我眼色行事,这是本门神丹,该送去时我会通知你。”碧姐放低声音说完,将一颗东海神丹递给茹姑娘。文俊的天残剑向上一涌,想将姑娘的宝剑向上崩开,岂知剑向上涌刹那间,青芒自动上扬而绿影突然向天残剑闪电似的扑到。
他心胆俱裂,猛地以十成功力撤回天残剑,在这一发千钧的刹那间,总算未将姑娘前胸贯穿,姑娘存心必死,扑势急愈电闪,突觉右乳内侧一凉,一股浑雄力道将她的前扑之势,担得向一震,站立不牢,向上一仰再向前一栽。
她已感到其寒砌骨的剑尖,已贯入身躯,只觉浑身寒颤,闭目静待最后一刻。但她并未死,耳畔传来文俊警叫之声:“凤姑娘,你你怎么不运动护身?硬往天残剑上撞呢,天那!你有意成全我,可是我”
他赶忙在兰革囊里去掏龙芝叶,运动捏成碎未,硬往她口里塞。掀开她坎肩垂下的流苏一看,右乳内侧乳沟之旁细小的创口鲜血缓缓渗出,忙运指急点,将右胸三脉以“顺脉治穴”手法制住,以免血脉受损。
姑娘倒入文俊怀中,一阵男性的体气和热流,令她浑身一震,龙芝叶下咽,她凤目中泪如下雨,强抑心头悲酸,幽幽一叹道:“一剑铸恨,大病经年,总算天假其便,还君一剑。
胸衣内藏有罗帕,此帕曾沾君之血,现今血债血还,我还瞑目九泉。你你你能亲手将我葬在建阳河畔小山之上吗?”“凤姑娘,你的伤并不致命。你听我说”
“不行了,我已感到半身麻痹,而且,哀莫大于心死,活不了的。趁我未断气之时,我得将话说完,免得你心中负疚。南昌道中,你用未瑶花救我一命,我反而恩将仇报”刺你一剑。湖口官道相戏,我是情不自禁。五老峰之后,苦苦相迫,只缘爱之深责之切六字害我。
我不怪你,能死在你的剑下,在我是求之不得。瑛妹和玉琴妹,爱你之情可惊天地位鬼神,望你善待之,茹妹值得你爱,我祝祷你们爱河永浴,白首偕老,啊!我感到气血已经散凝,我该走了,记住,葬我在建阳河小山之上。珍重。”
她气息奄奄,说完,头一歪,倒在文俊怀内,似已死去,气息渐弱“姑娘你死不得!”文俊搀挽着她,要替她推拿,一面急唤:“当然死不得,哥!”身畔到了茹姑娘。递给他一颗异香扑鼻的东海神丹,又说:“假使她不幸,你知道要引起多大的乱?唉!你这傻瓜!”文俊将东海神丹纳入她咽喉,又对茹姑娘说道:“茹,你的百花参露丹呢?”
“东海神丹乃是她本门圣药,行了。”她靠近门神秘地笑。文俊见凤姑娘神丹下腹,气息流苏,在这大庭广众之中,他感到抱着一位少女,未免尴尬,便将人递给姑娘说道:
“茹,劳驾,你照顾她。”姑娘没拉人,伸手入凤姑娘怀中,掏出一条罗帕上沾了紫黑色的污迹,被鲜血染得一片红。她将帕在他眼前一扬,含笑道:“这罗帕沾了你两人的血,建阳河畔那次误伤了你,用这幅罗帕沾了你流在石上的血迹。放在怀中直伴她到现在。哥,痴心女子负心汉,你手下真绝啊!”“茹妹,请别说卞!”他心中百感交集,难受极了,一旁的云裳金剑,悄悄对碧姐道:“这个险冒得可大了,碧大姐。”“那是值得的,大嫂。啊!我们去劝开这四个疯子罢,别也来上一手儿,才不要收拾哩!”
两人向雷音殷殷人影飘然摇处走去,直往里闯,云裳金剑向翠微仙姑身畔走,向雷音笑嗅说道:“你还不住手?好啊!干脆我也加入。”纤纤素手在袖底吐出,响起一声殷雷。
“假老道:“咱们又拉平算啦。哈哈!”
雷音往旁一闪,哈哈大笑着撒腿溜了。
“三妹,跟我走吧,百花洞天恐怕比你那地微园好多了,耽搁的太久啦!”云裳金剑亲密地挽着羞郝垂首的翠微仙姑,一语双关地说。雷音和二位假老道,也在一地块儿明快地说笑,不时留心着文俊这面的举动。
菇姑娘将沾血罗帕折得好好地,放入怀中说道:“罗帕我保管,小心她哪!”她悄悄走开。
凤姑娘缓缓苏醒,当她神智一清时,发现文俊正抱持着她,正挣扎着站好,深深凝注他一眼,向姥姥和两妹立身处走去,对她们虚弱地说道:“姥姥,我们走罢!”头也不回,向山下便走。茹姑娘急叫道:“凤姐姐!”翠影即闪,凤姑娘已掠出寺院门,一声马嘶,蹄声发急骤雨向山下驰去。
姥姥灰影一肉,便蓦地失踪。
绛衣夫人和两位姑娘,深注文俊一眼,幽幽一叹,也急急走了。
在珍重声中,四位男女假老也白影一幌,向山下如飞泻去。文俊茫然地拾起天残剑,徐徐归鞘,再俯身将凤姑娘那青芒闭缩的宝剑拾起,不由幽幽一叹。雷音夫妇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谁也不知这位武林第一高手夫妇是如何走法的。冷面佛和笑面佛仍在大殿外阶下木立,十八名僧象一座座石面佛和笑面佛仍在大殿外石阶下木立,十八名僧象一座座石象,四周有三五百和尚,躲在各处偷瞧,但鸦雀无声,寂静如死,茹姑娘转移莲步,走近睹剑长叹,低首沉思的文俊身畔,温婉地柔声问道:“哥,何思之深那?”文俊摇首,深情地凝视着她,良久,突然轻声说道:“茹,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别示自寻更多的烦恼啦!茹,我们回保康一走吧。”
茹姑娘也深情海向他凝注,但她撇开他的话题,慢声低语:“哥,你不能辜负她们呀!
你怎能忍心毁她们一生?”
文俊以手抚额,低下了头,姑娘继续往下说道:“你也亲见翠微仙姑的事哪!九十五年前白龙峰之役,怀爱至今,情有独钟,老而弥坚,神山门下之人,真值得称情圣二字。哥,至少你该到神山一访她们的景况吧?”文俊闭目仰首向天,幽幽叹息道:“也许我会去的,是啊!那儿确有我怀念的事物哪!”“是玉琴吗?我带着玉萧,你带着玉萧,还有这把宝剑,我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哥,走吧!”兰影彩虹一闪,暮尔失踪。“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武林宁矣!但愿世间不再出现狂人狂龙,天下太平。”笑面佛神色肃穆地说。冷面佛喃喃念佛,突然向殿内举步跨入。他喃喃自语的说道:“佛佑少林,老衲得告诫本门弟子了;一步之差,永坠不拔,掌门师侄十年面壁,确是值得反省的啊!”钟声悠然响起,震荡在悠悠苍穹之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