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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成小家碧玉,脸上加了易容药,不健康的色彩掩盖了她原本红馥馥的脸蛋。
她像一头有耐心的猫,蹑在张文季左近等候机会。
张文季在九华客栈也拥有一间小客房。他的同伴四海游神一群人,有另一种身份,分散在他附近候命行动支援,除非情势危急,他的同伴是不会贸然出面的。
他与其他的香客不同,经常外出四处走动。而其他的香客,早晚皆至各寺院礼佛进香,为在阴间的尊亲祈福,上山下山十分忙碌,心目中除了烧香拜佛之外,其他身外事概不过问。十余里山径十余座寺院,不分昼夜香烟缭绕,人潮汹涌,极为壮观。
佛诞期即将届临,从天下各地涌来的香客日增,要寻找某些特定的人,愈来愈困难了。
唯一显著的人是大乾坤手,他在化城老店的住处从没迁移,所包的一座客院警卫并不森严,经常可以看到他带了几位弟兄出入。
三眼功曹据说还在山下,要到佛诞日才上山,因此行踪不为前来进香的江湖人士注目,大乾坤手的光彩,掩盖了这位江湖仁义大爷。
听到一些风声的人,颇感诧异,有人早已放出对大乾坤手不利的风声,但这位大豪似乎毫不介意,露面的机会频繁,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对他不利。再这样粗心大意,早晚会出大纰漏的。
果然不错,心怀叵测的人沉不住气了。
这天是七月二十六,距佛诞期还有三天,山上各寺院的活动逐渐进入高潮,山道上人潮汹涌,每座寺院昼夜灯火通明,香烟缭绕,钟鼓齐鸣。
化城老店的香客,大半已经一早就至各寺院上香,留下来的香客不多,早晚的喧闹情景不再出现。
出山虎所保护的一群香客,已经进了早香返回客店歇息,他和出洞蛟并没感到疲劳,因为他俩信佛并不虔诚,既不跪拜参加法事,也用不着诚意正心诵经。
东主都歇息了,他俩一身轻松,在客院中品茗,一面信口闲聊,一面留心倾听邻座香客叙说阴曹阳世的神话传说。
前面的大院子,是四通的走廊,最右首的月洞门是通向另一客院的通道,那座客院就是大乾坤手一群人所包下的客院。
与大乾坤手为邻,他们认为十分安全,姜太公在此,诸邪回避。
大乾坤手的人出店入店,必须经过这道月洞门,必须经过这座大院子一目了然。
左面的院口没设有门,是通向前进房舍的走道,也是这几座客院进出的出入口。
走道不断有人出入,院子里也不断有人走动,不时有店伙匆匆而过,一切活动都十分正常。
客院的大厅相当宽广,是这一座客院的交谊厅,有几名店伙和仆妇照料,供应茶点替香客服务,客厅的几张八仙桌都有香客品茗聊天。
“听说大力鬼王确被打伤成残,被党羽们抬走了。”出山虎低声说“你猜,会不会是张龙老弟的杰作?他真能对付得了鬼王呢!”
“很可能是他。”出洞蛟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自古英雄出少年,他那种乳虎似的年轻人,才配在刀口上玩命,敢斗敢拼无所畏惧。咱们都锐气全消,一听那些名头响亮的人物,心中便发虚,身上冒冷汗,还有什么好混的?真该放下刀剑,回家安安分分过日子了,再混会把命都混掉的,咱们已混到了尽头啦!”
“说得也是。”出山虎也叹了一口气“咱们混了半辈子,总算小有名气,但要想爬上一流人物宝座,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四十不发,不能再发啦!兄弟。”出洞蛟突然脸色一变,伸手向窗外一指“你看,那是怎么一回事?”
窗外是大院子,可看到院子里的活动情景,两个五短身材的店伙正绕过月洞门,一个捧着一些杂物,一个扶了一名大汉,绕向通向前一进客院的走道,看不出任何异状。
院子里有香客谈笑,走道上有香客进出往来,谁也没留意旁人是否有异状,有异状也不以为怪。
“挟持?”出山虎是行家,也看出了异状“那位大汉是大乾坤手的人。”
“两人并没发生身体接触,怎能算挟持?”出洞蛟脸有惊容“大汉目光迟滞,脚下似乎乏力”
“哎呀!”
“怎么啦?”
“拍花。那店伙”
店伙与大汉已经通过院口不见了。
他俩只顾脸向窗外,低声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忽略了邻座也在品茗的香客。更没料到所说的话有人听得到,自以为声音低不会落人耳。
拐卖儿童的人,据说会下五门邪术,儿童被这人轻轻一拍天灵盖,便会乖乖被带走,称为拍花。
有时用在妇女身上拐卖妇女,不会在大男人身上施展。
出山虎话未完,眼角瞥见有人影移动,一扭头,便看到身畔多了一个高大的人,是邻座的香客。这人一直背向而坐,只能从衣着上知道是这个人。
他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而且认识这个人。
刚要张口,这人已扣指疾弹,一缕劲风在六尺外击中了漩玑穴,打击力沉重,余劲几乎震破了气喉,浑身一震,向桌上一仆,起不来了。
出洞蛟也感觉出有异,恰好扭头察看。
“玉面”他脱口惊呼,还不知同伴出山虎已经遭了殃,也认识这位香客是何人物。
只叫出两个字,也仆伏在桌上了。
过来两名香客,分别傍着他们坐下像是同伴。
片刻,两个店伙又出现了,跟在后面的青衣大汉衣着相同,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大汉。
大汉独自进入月洞门,原来是把门的警卫。
光天化日在大庭广众之间施展劫持警卫再掉包换人,妥为布置制造机会,真需要有超人的智慧和周详的准备,任何意外发生皆可能影响计划的成败。
出山虎和出洞蛟的无意中发现,就是意外之一,如果不能及时加以有效控制,必定坏事。
总算能及时应付,轻而易举制住了出山虎两个人。
制住两人的是玉面郎君夏玉郎,双方的身份、地位、武功,相差太远了。
又过来一名香客,这一桌已有六个人啦!
“他真会在这时出来?”香客低声问。
“会的。”玉面郎君说“昨天他的大总管与化城寺的首座维那伏魔尊者洽商妥当,今天巳牌正,在大殿法坛,请住持大师专为他们家宏法讲经,时辰快到了,所以他们必定准备动身啦!”
“唔!有点不对。”香客脸色一变。
“有何不对?”玉面郎君一怔。
“大总管霸剑天王安海,总管对外事务。”香客说“开坛讲经这种小事务安排,哪用得着由大总管出面洽商?派一个女管家前往就胜任愉快了,怎么说也轮不到霸剑天王亲自出马。”
“你是说”
“陷阱!”
“不可能吧?你看,人出来了。”
最先大踏步出了月洞门的人,是四名骠悍的中年大汉两面一分,像是把门的金刚。
接着出来了八名男女,开始将在院子里活动的人往外侧赶,像官老爷出巡时的清道人员,对付院子里活动的人倒还和气有礼,没摆出豪霸的威风。
大乾坤手的死党亲信八猛兽,接着出现在月洞门。
按往例,大乾坤手必定随后出现的。
大厅内的玉面郎君几个人跃然欲动,有两名香客打扮的人,送来一只背箩,里面盛着众人使用的兵刃和百宝囊,众人迅速动手佩剑挂囊。
果然不错,大乾坤手出现了,身后有他的家眷,妇孺们一个个穿得朴素,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柱信香。
院子里人满为患,八猛兽到了院子,清道的人男女已到了对面的通道口。
“砰噗”把门的四大汉,突然纷纷栽倒。
八猛鲁是六男二女,领先的一男一女也向前一栽。
在院子里活动,被赶至一旁的几个香客,和扮成店伙的两个人,从花树下取出暗藏的剑和百宝囊,有人发出一声暗号,立即抢出,刀剑出鞘。
玉面郎君跳窗而出,所带领的六个人也纷向外抢。
“哈哈哈哈”大乾坤手突然仰天长笑。
发动袭击极为猛烈,人都向大乾坤手冲去。
已经倒下的四个猛兽在狂笑声中一跃而起。
倒地的把门四大汉也迅速爬起,刀剑出鞘。
一声狂叫从月洞门内传出,冒充把门警卫的大汉被打断双脚丢出门外,摔落在地叫号。
妇孺们向两侧闪开,有条不紊,毫不惊慌,像是袖手旁观者,有说有笑地泰然注视院子里的恶斗展开。
四面院墙都有人跳入,是大乾坤手的人。
“铮铮铮”金铁交鸣声暴起,院子里刀光剑影飞腾。
玉面郎君一听到大乾坤手的狂笑声,便知道不妙了,突袭失败了,对方应变的部署极为完善,青城三女妖的迷香毫无用处,显然对方早有应付迷香的准备。
已由不了他转念,一个猛兽挡住了他,紫金刀化为刀山压到,沉喝声震耳欲聋。
“小辈纳命!”这位猛兽称青狮,紫金刀是品质极佳的神刀,刀沉力猛,勇悍如狮,这一刀真有雷霆似的威力,真可以将对手连人带剑砍成数段。
“铮”一声狂震,刀剑接实。
雄浑的震力震得他手膀发麻,马步一虚,斜震出丈外,背部剑气压体。
他大喝一声,大旋身向下一伏,奇险地避过一名大汉从背后攻出的一剑,他的剑则向上斜刺,贯入大汉的小腹,大汉的剑割裂了他的右肩背,皮破肌裂,危极险极,几乎两人同归于尽。
青狮也被震退丈外,来不及赶上给他一刀。
他知道大事去矣!急冲几步,一剑震飞一名挡路的大汉,一鹤冲天跃登屋顶,如飞而遁。
聪明人永远知道趋吉避凶,他杀出重围逃走,其他的人也不笨,风声不对,最佳的选择就是溜之大吉,情势不利,保命第一。
他们本来就没有强攻的准备,寄望在迷香上,以快速的行动,预计可迅速将迷昏的大乾坤手掳走,迷香失败,不见机撤走岂不枉送性命?
香客纷纷走避,全店大乱,正好乘乱脱身。
如果香客们不乱,想逃走不是易事。
袭击有如狂风暴雨,来得快,消失也快。
午膳时分,九华客栈的膳堂人声嘈杂。
张文季与九名香客共桌,各吃各的埋头进食。
化城老店出了命案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山,食客们议论纷纷,皆将命案做话题。
“满山香客,怎么可能有人胆大包天,公然大白天在店中抢劫?”一名食客向相邻的人说“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知道?”食客满嘴饭菜,含糊地说“事不关己不劳心,管他呢!反正我们身上没有几个钱,决不会有人在我们身上打主意。吃啦吃啦!少管闲事。”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何妨?你不是曾经到化城老店看朋友吗?朋友怎么说?”
“听说有十几个男女行凶,被杀死了五个,捉了四个男女。无辜被杀的也有两个人,听说这两人还是请来的保镖呢!”
“被抢的人是”
“好像是很有财势的有钱人,有许多保镖护院。有钱人才会引起匪徒觊觎呀!你我请得起保镖打手吗?”
张文季心中有数,有人抢先动手了。
这是他意料中事,并没感到奇怪,草草膳罢,无牵无挂返回客房。
他早就得到消息,鬼手柯永福就是负责眼线调动的司令人,消息十分灵通快捷,重大事故他知道得比别人快。
大乾坤手是他留意的目标,所发生的大小变故他都必须知道,以作为情势判断的依据,决定行动的对策。
用钥匙启锁,他留意身后的动静,旅客们来来往往,很难发现异状。
“客店人多口杂,下手固然接近容易,但也容易发生意外,变数不易控制。这些人实力不足,竟然敢冒此风险,真蠢哪!大乾坤手一定把大牙都笑掉了。”他心中自言自语,泰然启门入室。
微风飒然,背后多了一个人。
身形一晃,他已现身在床前,拉开距离,确保安全。
那人一把抓出,抓了个空。
“你真的不死心吗?”他不悦地说“难道你不明白,幸运之神不会再次照顾你吗?”
扮成小家碧玉的荀明萱,信手掩上房门。
“我我来请请求你的帮助。”荀明萱沮丧地说“你是我唯一能请求的人”
“什么?请求我帮助?”他大惊小怪“你是不是神智不清?你我是仇敌,记得吗?”
“我”荀明萱怯怯地欲言又止。
“向仇敌求助,荒谬绝伦。”他苦笑“荀姑娘,你跑错了地方。”
“你不觉得,我已经不是仇敌了?”荀明萱似乎勇气来了,不再羞怯,打定主意的人,有勇气面对事实困境“你没有理由一直把我当作仇敌。”
“是吗?刚才你那一抓就非常厉害。”
“那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荀明萱不安地绞扭着双手“我师父说,要要抓注你可以到到手的东西。”
“五雷散人只调教你恃强攫取的霸道心态,而不教你攫取是否应该的道理。哼!我可不是东西。你走吧!我随时都得提防着你弄鬼,有你这种妖这种危险的仇敌在身边,提心吊胆旦夕提防,实在不是惬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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