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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祁县这样的钱庄子太多了。只是这个名字也点奇怪,不知道是哪家商号开的。
当街的的屋子做了铺面,二堂是客厅,再往后就是住人的地方了。庄虎臣和赵驭德和几个下人现在都在紧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坐着。庄虎臣和赵驭德都是心情忐忑。本来约了贾继英和杨士琦的,可这两位都找个由头推脱了。这钱庄子明天就要开业,要是贾继英到时候反悔,不肯做这个大掌柜,那就玩笑开大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哪个是做生意的材料?这帮搅屎棍子捣黄别人的买卖,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好使,要让他们自己做买卖?那还不如让毛驴上树呢!
李贵还是穿着那身武卫军的号褂子,只是那个蓝色的缠头布已经被解下来了,拿着个手巾擦着顺着脑门子淌下来的汗,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赵驭德心疼的递给他一大缸子凉茶,被他接过来“咕咚咚”几口就灌了下去,呛的不住咳嗽,赵驭德拍着他的后背道:“你也喝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翻过年就十八的孩子了,都是该讨老婆年龄了,还是这么猴急!”
庄虎臣见李贵已经倒过气来,忙问道:“帖子送去了吗?”
“都送去了,太谷、祁县、平遥的几个商号、钱庄、票号都送去了,全都按您的吩咐,兄弟们都是穿着号褂子,抗着洋枪送帖子的,呵呵,把那些看门的吓的够戗,扔下帖子就走,都是一句话,来不来自己看着办!”李贵憨憨地傻乐道。
庄虎臣满意的颔首道:“这就对了,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越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他们就越是怕,让他们怕就对了!”
李贵额头的汗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滴,拿着手巾不停的擦,脸上本来就是一脸的灰,被汗水一糊,成了一道道的泥印子。一会的工夫脸就被擦的黑一块黄一块的,活脱脱一个铜锤花脸。
屋子里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满身的尘土,汗流浃背。看样子,都是快马一路飞奔着办事的。手下的这些恶奴好象是都长大了,可能是自己性格的转变让他们也起了变化,跟着好人学好样,跟着黄鼠狼学偷鸡,自己这个少爷本来就是他们的模板,什么样的朝廷什么样的官,什么样的主子那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请贴是都发出去了,问题是人家能来吗?就是来了,会不会按照惯例给自己的这个钱庄堆花?明天就是开业的日子了,真的能如自己所料吗?如果西帮横下心,就是不买帐,那该如何?难道这个路还要断下去吗?
昨天军机章京王秉谦就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了,话说的客气,可是能听出来,是委婉的劝自己不要把事情做绝了,还是给西帮留个见面的台阶。傻子都知道,他王秉谦是王文韶的门生,他没来由的管这个闲事做什么,平白的得罪人?肯定是西帮走了王大军机的门路。王文韶是出名的“琉璃球”,八面光的人,万事不表态,耳朵也不知道是真聋还是装聋,遇见繁难的事情都是听不见。这样的人都替西帮来出头,可见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寻自己的麻烦呢!
原本觉得天衣无缝的策划案现在看来居然是四面透风,如果西帮死抗不服软、如果朝廷大佬干涉、如果突然有笔钱粮解到行在,还有太多太多的如果~~~~~~~自己还是急切了啊!
作为一个策划人,那是有一个铁一般的纪律,一切的分析和判断都是要建立在做了足够的市场调查的基础上的,而自己当时一拍脑袋就做出了决定,做调查了吗?看来人一旦力量不受约束,或是是说在一定的范围内,不受约束,就可以放弃一切的原则。当年自己骂那个猪头老板做决策的时候根本没做过调研,那自己今天做调研了吗?没有足够的市场调查就做出的决定基本上都是无本之木,自己居然也犯这样的错误啊!
现在已经是骑在虎背上了,想下来也下不来了,只能是拼了,好便好,不好大不了回榆林堡,胜了一步登天,步入大清有数的几个富豪之中,败了,那山西是再也不过来了,都成了笑话了,哪有脸呐。
庄虎臣对着窗户发呆,只觉得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料理清楚,这翻云覆雨的事情是好干的吗?算了,不管了,该死鸟朝上,不死当皇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烦心。起步总是困难的,这个是自己的第一步啊!
老天爷,你可要保佑我啊!庄虎臣这个无神论者此刻也求起了苍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