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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杨士琦暴怒的道,甩手就给了李贵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贵捂着脸,委屈的想掉泪:“这也不怪我啊,是少爷他自己的主意。”
杨士琦看着他那副万年不变的迷糊相,恨不得一个窝心脚就踹死他,指着李贵的鼻子骂道:“你还敢顶嘴?武死战,文死谏!你犯颜直谏啊,你用头去撞柱子啊!你就是扛着棺材死谏,庄纷卿还能真要了你的命?就算他宰了你,你好歹也落个忠臣的名声!要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奴才干什么?你要是我家的奴才,杨爷非用大棍子打死你算了,也省得看着碍眼!”
李贵苦着脸,不敢吭声。尽管李贵曾经干过大清的巡警部尚书,也是正经八百的正二品文官,杨士琦做过的官最大也不过是从二品的侍郎,还是个虚衔,但是李贵怕杨士琦甚于庄虎臣。其实不仅仅是李贵,包括陈铁丹、孙明祖,连最桀骜不驯的马福祥见了杨士琦都心里发毛。庄虎臣手下的班底就没人不怕这个狗头军师。
杨士琦恼的牙齿咬的嘎巴巴响,一伸手抓茶杯,却发现是空的,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下人哆哆嗦嗦的把碎瓷片收拾了,又赶紧送来杯热茶。
杨士琦端起杯子往嘴里灌,却给烫了喉咙,一口热茶喷了出去,随手又把杯子给砸了。也难怪杨士琦气急败坏,庄虎臣又犯糊涂了,他那种妇人之仁的毛病怎么总也改不掉!如果让黄莲圣母林黑儿和她妹妹林小雅姐妹相见了,那今后如何收场?这个黄莲圣母的性命是饶还是不饶?
李贵见杨士琦的脾气似乎稍有缓和,试探道:“其实我觉得没多大的事情,顶天不过就是饶黄莲圣母一命嘛,值得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本来杨士琦的火刚消了一点,又被李贵给拱起来了,直接一脚把李贵踢了个跟头,指着鼻子怒骂道:“没多大个事儿?你他娘的就是个舔腚沟子的奴才!等庄虎臣登基以后,直接把你阉了送宫里当大总管算了!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啊!你也不想想,黄莲圣母是什么人,她是寻常的盗匪吗?庚子年北京城里拳匪杀了十几万人,事情才过去五年,这些人的家眷有多少?几十万吧!这些人可都在北京城呢!要是他们知道庄虎臣饶了他们的仇人,那还不翻天?本朝只用前清的师爷、书办这样的吏目,却不用前朝的官,那些前清的官员心里能不恨的慌?指不定这些人在什么犄角旮旯躲着憋什么坏呢,现在报纸舆论已经开放,这些人能不趁机大放厥词?到时候炒的沸沸扬扬,北京城里百姓各个怨愤难平,恐怕就要弄出塌天的大祸......庄虎臣手下就你们几块废料,我真替大清亏的慌,居然能被你们灭了大清二百多年的国祚,这老天爷都不长眼!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你他娘的连竖子都算不上,咱们这个中华帝国居然让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狗奴才成名!”
杨士琦也确实气坏了,直接叫开了庄虎臣的名字,也不顾什么避讳不避讳的。对李贵,更是一句一个狗奴才。
杨士琦掰开揉碎的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节,李贵这下也害怕了,腿脚开始颤抖,哆哆嗦嗦的辩解道:“这是少爷自己的主意!”
杨士琦厉喝道:“庄虎臣是谁?他是皇帝,皇帝可以犯浑,他这个妇人之仁的老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能不知道?咱们这些当大臣的不能糊涂!现在那个黄莲圣母押在什么地方?”
李贵忙道:“在刑部大牢,现在由岑春煊管着,那家伙是个铁门闩,油盐不进!”
杨士琦冷笑道:“都火烧眉毛了,还他娘说什么铁门闩,你去把岑春煊找来!算了,我自己去吧,这家伙怕是不会买你的帐!”
杨士琦站起身就走,临走又恶狠狠的瞪了李贵一眼。李贵也急忙跟在后面,像是个小跟班一般。
岑春煊正在前清的刑部大堂喝茶,这些天他的心情无比爽快。兰州大学堂调来的法学专家告诉他,在洋人地界,大法官是终身制的,只要人不死,自己也不致仕,那就能一直干。而且这个最高法院的权力大的惊人,拥有对宪法的解释权,可以制止任何违宪的法律出台,而且大法官在国外,远远比总统、首相更人尊敬,绝对的人上人!
这个大法官比前清的刑部尚书还要牛啊!今后就是给个内阁首相都不换了!首相最多干两任,即使是孔孟之贤,管仲诸葛亮的才干也得卷铺盖卷滚蛋,没办法,这是国法规定的。而大法官就不一样了,只要不犯法不闹出丑闻,就能干到老死为止。等到中华帝国的法律条文出台,岑春煊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任的首席大法官,那可是要青史留名的!
“大人,杨士琦大人来了!”一个书记官低声提醒正做白日梦的岑春煊。
“杨士琦?”
岑春煊对杨士琦很没有好感,觉得这个家伙阴森森的,总让人心里透着一股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说话间,杨士琦已经走了进来,李贵也跟在身后,岑春煊立刻满脸堆笑道:“杏城兄,李兄,是哪股香风把你们二位吹到我这个小庙来了!”
杨士琦哈哈大笑道:“你这里若是小庙,那什么地方能算的上是大庙?兄弟今天是特意拜你这尊大佛来了!”
岑春煊也一阵大笑,然后命人奉茶,杨士琦朝他使了个眼色,岑春煊会意的把下人全给打发了出去。
“云阶兄,你老哥是聪明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有件事情要拜托我兄了......”
杨士琦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讲给了岑春煊,听的他倒吸了几口凉气。
“.....云阶兄,你掌管着大牢,你我都是前朝官吏出身,这里面的厉害,我兄一定清楚!现在大帅犯了糊涂,劝他怕是没用了,他和赵驭德情同父子,老赵英雄一世,老了老了却是怕婆娘的!这个事情我只有求云阶兄了,要是大帅追究起来,你尽管往我身上推!”
岑春煊思忖良久,拍案而起道:“杏城兄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就你一个人是忠臣,我就是首鼠两端的小人?你说的对,如果看着大帅往沟里掉不管,那就不成个人了!包在我身上,一定弄的漂漂亮亮的,不给杏城兄你添麻烦!”
杨士琦一拱手道:“这个事情刻不容缓,大恩不言谢,今后杨某人必有报偿!告辞了,我等云阶兄的好消息!”
岑春煊等到杨士琦和李贵都走了,皱起了眉头,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叫来亲随道:“去请胡师爷,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十个师爷九个绍兴人,岑春煊的这个师爷则是个直隶人,跟在他身边已经快二十年了,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
胡师爷大高个,肩膀也很宽,说话瓮声瓮气,尤其令人注目的是他颌下有一把飘飘洒洒的大胡子,如果不是穿一件竹布长衫,八成被人当做赳赳武夫了。
岑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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