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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鬼形俱无,但也发现了草从中留下足迹。有人带了重物向西北角走的,追踪至一座松林,足迹便消失了,那位失窃了的庄丁,被点了睡穴倒接在树杈上。
救醒了庄丁,庄丁迷迷糊糊一无所知。
回到小径,地上的银菊也失了踪。
雷少堡主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如何,发狂般四面穷搜,毫无线索可寻。
回到庄中,他向庄主阴阳判奚如汉问:“奚前辈,欢喜佛的住处,是不是在这附近?”
阴阳判心事重重地说:“老朽提前返庄,就为了这件事。”
“前辈如知道他下落?”
“少庄主是否听说过荆门州的大雷音寺?”
“前辈是说石桥村苦行尊者卓锡的大雷音寺?”
“是的。”
“那老秃驴与欢喜佛有关。”
“是的,半月前,苦行尊者涅磐西归灵山。”
“死得好,江湖上死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雷少堡主欣然地说。
“那老秃驴是死在欢喜佛手上的。”
“这不是大快人心么?”雷少堡主幸灾乐祸地说。
“可是,欢喜佛虽是我道中人,但却是个谁也不买帐,任性而为.六亲不认,一切皆为自己打算的人,谁不怕他三分。”
“哼!他”
“他已夺了大雷音寺的基业,将整座秀谷据为已有,带来了大批徒子徒孙,据说要广罗门人子弟,要想开山立派,将大雷音寺作为山门所在地呢。”
“哼!他也配做一代宗师?”
“很难说,这秃驴的艺业极为高明,据说已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除了飞天遁地,可说无所不能。敝庄距秀谷的大雷音寺,仅区区五十里。如果他开山立派,第一个站不住脚遭殃的人,将是老朽。这次在云谷听到消息,感到忧心忡忡,寝食不安,因此提前赶回,以便早作准备,没想到秃驴果然在敞庄附近生事了。”
雷少堡主怒形于色地说:“显然他已知道在下的底细,在向雷某示威。哼!雷某不信邪,走着瞧好了。”
“少堡主打算”
“在下要捣毁他的山门,报此一箭之仇。”
“少堡主千万不可妄动”
“雷某决不罢手,哼!我就这传出信息,召集人手准备扫庭犁穴,直捣秀谷大雷音寺。”
“少堡主”
“我意已决,幸勿相阻,暂借贵庄为落脚处,召集人手好好准备。”
阴阳判心中大喜过望,但却不现词色。反而焦急地说:“少堡主千万三思,那秃驴功臻化境,即使令尊亲来,恐怕也”
“奚前辈,你小看在下么?”雷少堡主沉声问。
“这老朽不敢”
“那就好。前辈不必耽心,一切后果皆由在下负责,就此决定。”
这期间,五辆独轮车装满了货物,通过奚家庄西面三十余里的十字路,向西趱赶。
十字路北面至宜城,南下荆门州,东至奚家庄东面的汉江渡口,西至荆山山区。南北是官道,东西是小径。
独轮车向西走,去向是西面三十余里的石桥村。
石桥村的西面山区,是荆山的东脉,山势东来,绵绵不绝。
距村三四里,双峰并列中间形成一座六七里长的山谷,山青水秀,风景绣丽,那就是秀谷。
谷中的大雷音禅寺,是一座有千余年历史的古刹,往昔的住持苦行尊者释弘基,是江湖上声誉甚隆的高僧。
半月前,大雷音寺突然关闭,一些陌生僧人把住了谷口,声称正在重修佛像金身,暂时禁止施主们人内礼佛烧香。任何人皆一概挡驾,连该寺的护法檀樾不许越雷池一步。
敏感的人已经知道,大雷音寺已经发生了非常的变故,日后将多事了。
半月来,不但进出的全是陌生的僧人,而且有不少横眉竖眼跨刀带剑的人出人,闹了个满城风雨,谣言满天飞,附近的村镇人心惶惶。
未牌左右,独轮车进入了谷口。
大雷音寺位于山坡上,三进大殿古朴庄严,可俯瞰整座山谷,气象恢宏。寺四周古木参天,寺内外奇花异草令人耳目一新,原有的五六十名僧侣,把这座规模不大但环境清幽的庙寺,整理得幽雅脱俗,确是清修礼佛的好地方。秀谷充满了云秀之气,大雷音寺益显得脱俗,天下名山僧侣占尽,诚非虚语。
寺中正在大兴土木,寺后的山坡,加盖三栋大院,建材不断从外地运来。因此,独轮车运了货物入谷,并未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殿后的一列禅房,戒备森严,严禁不相关的人接近,前后院皆有佩兵刃的人把守。
三名青衣人架了仍无法动弹的印佩和彭小弟,进入院中,领队的人上前向警卫行礼说:
“奉师父之命,送来两个人,请验收。”
警卫是个中年大汉,笑道:“怎么?他们病了?”
“不,据师父说,他们中了奇毒。”
“怪事,中毒的人还要送来囚禁。”
“师父说,这两人是从九华谷跑出的高手,被招魂香所伤,约需七天七夜方可复原。七天中,他们将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只可半瘫痪地活动而已。”
“哦!带进去吧。”
“师父说,要好好照料他们,如果他们的造化好,将是咱们的师弟呢。师父弄到了一个雌儿,你恐怕猜不着是谁呢?”
“是谁?”
“武林三佳丽之一,银菊西门秋。”
“咦!好极了,有机会倒要看看,她到底美到什么程度?”
“放心啦!反正日后她便是咱们的师妹,还怕没有机会看?但近期你无法看到,师父不会将她早早放出来。”
两人被关入一间禅房,软弱地躺倒在墙角下。
僧人的生活极为清苦,禅房内部简陋得很,有一排高仅尺余的大床,上面放了五张蒲团作为打坐之用,五条薄被无褥无枕,四壁萧条。这是可睡五个人的禅房,但又窄又小,一门一窗小得可怜,作为囚室正好派上用场,难怪要在寺后大兴土木,禅房容不下那些无法无天的龙蛇。
门锁上了,室中一静。
印佩虚弱地挺起上身,向彭小弟苦笑道:“彭小弟,可把你害苦了,愚兄万分抱歉。”
彭小弟长叹二声,绝望地说:“印兄,这次恐怕我死定了,没料到在阴沟里翻船,栽在招魂鬼那小辈手中。”
“小弟,不要灰心,好像带咱们来的大和尚不是坏人,慈眉善目笑脸常挂”
“印兄,不可以貌取人,你知道那胖和尚是谁?”
“不知道,你认识?”
“他声名狼藉,大名鼎鼎的魔中之魔,欢喜佛法兰淫僧。”
印佩不在意地笑笑,说:“这并不太坏,咱们与他无仇无怨”
“可是,我”
“你怎么啦?”他惑然问。
彭小弟长叹一声,低下头说:“你这没记性的大笨牛,你”“什么?你”“你还没认出我是谁?”彭小弟苦笑着说,声调一变。
他大吃一惊,叫道:“你原来你是”
“低声!”
“老天!你你为何要去九华山救我?”
“我我喜欢你,我我欠你一份情。”
“糟了,你一个女孩子”
“所以我是死定了,那魔僧天哪!我宁可死,我要死得清清白白,我”她掩面饮泣。
他轻抚着她不住抽搐的双肩,幽幽一叹道:“如果魔僧知道你是武林三佳丽的玉芙蓉,可真是一切都完了。”
“印兄,我我嚼舌自杀”
“不,快绝了自杀的念头。天无绝人之路,我想,我会设法脱身的。”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浑身软弱”
“我们七天后便可复原。”
“可是,这七天的变化”
“能拖一天算一天,我要试试行功的心诀。”
“你还能行功?”
“我说的是试,试成试不成得靠运气。可惜没有酒,不然成功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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