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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没开口,龙友道:“至于朝宗的事,也是他自己提议的,他知道我受朝宗之托找贞娘谈梳拢的事,立时拿了五百两的票子给我,说他只想玉成佳话,既不居功,也不居名,一切都由我经手,还叫我千万别让朝宗知道他拿了钱,在这种情形下,我才收了下来的。”

    吴次尾冷笑道:“他是那种人吗?”

    杨龙友一叹道:“他是那种人也没写在脸上,但是,我帮助他倒也是一番爱才之心。”

    “爱才?阮大胡子有什么才,他只会害人贪墨。”

    杨龙友道:“次尾,阮大-行止失德,但不能说他无才,他那燕子笺,和春灯谜虽是游戏文字,倒也是颇见巧思,他是两榜进土的出身,至少不是浪得虚名,他读过兵法,一肚子谋略,未尝不是项才华。”

    “小人有才而无德,适足以害人。”

    “我不跟你抬杠,你承认他有才华就行了,我希望帮他一下忙,使他才能走向正途,这种用心不算错吧!”

    侯朝宗道:“这倒是,阮大-若是能上正途,将是一个贤臣,当朝文武百官,没几个人能比他强的。”

    连吴次尾也不抬杠了,他知道大奸大恶之辈,也必须要绝大才华始能做到,一个天资平常的人,即使因缘凑合,居于高位,有心为恶,也做不出大坏事的。

    所以他略过这个问题道:“反正现在已经证明了阮大胡子绝非善类,其他的也就不必去讨论了,你把他送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伤重死了。”

    郑妥娘一笑道:“这个我保证不会,俗语说得好,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他还没害够人,死不了的。”

    说得大家都笑了,连杨龙友也禁不住笑了道:“妥娘,难怪大家都说死后莫见阎王,生前莫逢妥娘,你这张嘴的确有如利刃,刮得人狗血淋头。”

    郑妥娘一笑道:“我的名称就这么糟。”

    吴次尾庄容道:“这可不是损你而是捧你。”

    “把我与阎王并列还是捧我,吴相公,你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在哄呢!”

    吴次尾道:“这绝对是捧你,因为这两句联语是偶然出于一位才子之口,再经我们复社同仁加以传扬的,你想还会是贬你吗?”

    “啊!这位才子是谁?”

    “在金陵够资格称才子的几个,能够被我们把他的话传颂褒扬的又有几个。”

    郑妥娘已经知道是谁了,瞟了朝宗一眼,口中却笑道:“在座各位都是名重当时的才子,也都是复社的领袖,人人都够资格,我该去谢那一位知己呢?”

    陈定生笑道:“妥娘,你别装蒜了,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只是跟着摇旗呐喊而已,真正够资格被称为才子的,只有归德侯相公。”

    朝宗红了脸道:“胡闹!胡闹,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是那个口快又传出去。”

    妥娘笑道:“侯相公,到底你这么说我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出一点捧的意思来呢。”

    朝宗道:“人死后见了阎王,一定会细数生前在阳世的作为,点滴不遗,铁面无私,做了坏事的人,死后怕见阎王,但活着的时候,落到你眼前,也是够他受的,你会想出各种刁钻的方法来讥讽调侃他,弄得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有好几个人被你整过,所以我才对你作了那个批评。”

    妥娘眼眶一红道:“可是我郑疯子的名也是因此而叫开了,一个女孩儿家,被冠上疯子一字,总不是一件夸耀的事。”

    朝宗笑道:“妥娘!你若是这样想就俗了,大家之所以敬重你,就是因为你疯。”

    “什么!疯也是一种美德了。”

    “当然,疯者,狂也,一个人能言人之不敢言,行人之不敢行者,才能被人目之为疯,大家称你为疯,却并没有认为你是神智失常的神经病,因此你的疯,就是一种警世的言行,一种率真无伪的表现。”

    妥娘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是这绝非我的本分,像吴相公,他对是非的分界比我定得更严,他对那些乱臣贼子骂得比我更凶,为什么没人说他是疯子呢,因为他是个男人,大家最多说他言词激烈而已。”

    吴次尾干咳一声道:“妥娘,同样有人也叫我吴疯子,还有人说我是疯狗呢!”

    “那只是一些挨你骂的人,无可奈何之下用来作为遮盖解嘲而已,大部份的人还是对你十分尊重的,至少不会目您为疯吧!”

    吴次尾只有干笑了,还是朝宗道:“妥娘,你要是钻牛角尖,就没有办法了,不管你心中如何的想,我们大家都到你这儿来,商讨重大的问题,可没把你当疯子吧,对了!龙友,你匆匆而来,必然是阮大胡子有什么新的害人点子了。”

    杨龙友道:“你怎么知道的?”

    朝宗一笑道:“你行色匆匆地找了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阮大胡子被一顿拳脚打得伤重不治,出了人命官司,不过那个可能性很小。”

    杨龙友道:“何以不可能呢,阮大-被抬回石巢园时,的确伤得不轻,嘴唇肿起老高,像是挂在肉案上的猪头了,他被送进了内室,我听到那几个姨娘哭出了声,心里倒吓了一跳。”

    香君冷嗤一声:“这种人死了就该拍手叫好,还有什么可哭的?”

    朝宗一笑道:“那就更表示没问题了,那些姨太太哭得伤心,是看到人还不会死,借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情,若是真快要死了,她们必然是一个都不在身边,赶着把值钱的细软往自己屋里搬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郑妥娘道:“侯相公,你形容得如此入木三分,倒像是讨过不少姨太太似的。”

    朝宗道:“我没这么大的本事,也没这么好的福气,不过,眼前看到的,确是有这种事,在归德有个财主,跟家父是幼时的同窗,他病得快死了,孤身无后,我奉了父谕去探问一番,到了那儿,但见各人忙着搬东西,我还以为他们要搬家呢,来到上房,尚未进门,只见他那第三跟第六两房姨娘两人拚命在抢一把尿壶。”

    陈定生笑道:“那又干吗,她们又用不着。”

    朝宗一笑道:“那尿壶还是满满的,两人抢得尿水四溅,却全然不顾,我还以为她们争着要去倒掉尿壶,心想这个老家伙福气还不错,虽无儿女侍候,却还有这么多尽心尽力的姬妾们,当下还劝了两句,那两人都不理我,争争吵吵地去了,我到了屋里,这才吓了一大跳。”

    香君道:“怎么?难道屋子里出了妖怪了?”

    “你们再也想不到那屋子里是什么情景。”

    郑妥娘道:“必然是凌乱不堪,衣物杂用东西堆了满地,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朝宗苦笑道:“那也不会吓我一跳,屋子里已空空如也,一样东西都没有了,那个病人只穿了小褂裤,躺在地上,被活活地冻死了。”

    “怎么会躺在地上呢?难道连床都没有吗?”

    “那位财主发妻早逝,没有续弦,有八房姨娘,他是准备那一个能生下一儿半女,就予以扶正,继承全部财产,那知道全无消息,所以眼看他病重不起,人人都忙着把东西搬走,这个家伙平时又注意享受,一切用具又是最好的,还没等断气,就有人把他抬了下来,把床给搬走了,连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是狐皮的短袄也被剥了下来,只剩一身小褂裤,数九寒天,还不冻僵了吗?”

    大家没有笑了,相反的还很沉重,因为这并不是件好笑的事,香君道:“相公,你形容得太过分了,别的抢抢也罢,尿壶也有人抢吗?”

    “有!那是最后一样值钱的东西了,听说是整块的翡翠雕成的,值几千两银子呢!所以人也不嫌脏了。”

    杨龙友一叹道:“用几千两银子去置一具夜壶,此人也穷极奢华了。”

    朝宗也叹道:“他自己大概也知道一旦身后,必起纷争,所以活着才尽情地享受,只是没想到在病笃时,会如此凄惨。”

    黄太冲道:“曹阿满临死前散履分香,把家中的姬妾都安排好了送走,就是看穿了这一点,免得在死后闹笑话,枭雄胸怀,毕竟超人一等,想到有许多人,一辈子居积,挣下了千万家财,死俊却不能带走半点,所为又何来呢?”

    郑妥娘笑道:“阮大胡子听说也没儿子,他死后的情况也会差不多,难怪侯相公一听说那些姨娘在哭,就知道他还死不了。”

    朝宗道:“我倒不是以此为据的,只不过想,当时人多拳乱,连次尾兄也揍在一堆了,阮大胡子的身体比次尾结实多了,次尾都没被打死,他自然不会有事的。”

    杨龙友顿了一顿才道:“这顿打虽然不轻,却只是外伤,乱了一阵后,他又请我进去,问我是那些人动手的,要我写份名单给他。”

    吴次尾道:“怎么,他还想告我们不成。”

    杨龙友道:“是的,他起初是想到江宁府衙门去递状申告你们殴打他,我劝他说不必费事了,这次动手的大部份都是太学生员,府衙里不会管的,尤其动手时又在文庙里,归学师王老先生管,而王老先生绝不会理他这个碴儿的。”

    吴次尾笑道:“可不是,王先生瞧见我们打开了头,就干脆躲开了,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杨龙友一叹道:“事情发生在文庙,学师不能推不知道的,他决定递两份状子,一份给学师王先生,请他查究闹事生员,另一份状子则是交给京中的一位御史,请他代为弹劾王先生,说是纠众在文庙殴斗,冒渎圣地,有亏职守,要求撤办学师。”

    吴次尾道:“有那个御史会吃他这一套。”

    杨龙友道:“次尾,他的状子是交给建安王府朱统领,那是个有名的小霸王,阮大-很奉承他,所以他会出头的,要是他出头转出状子,御史也不敢不奏,何况阮大胡子还附了一千两银子。”

    吴次尾立刻叫道:“这就好,抓住他这一点,告他行贿,谁出头都没用了。”

    侯朝宗道:“次尾,这可是没凭没据的,你不能平空诬告,但是在文庙里,打人却是事实,当时你们图一时之快,没考虑到后果。”

    “有什么后果,了不起我出头认了就是。”

    “次尾,若是在大街上,你扭住他打架,最了不起问成互殴,你一个人也顶不上多大的罪,但是在文庙的明伦堂上,问题就大了,弄不好要革掉功名的。”

    吴次尾倔强地道:“革就革,我这附学生员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身分,反正我这一辈子也不打算做官了,有没有这层身分都没关系。”

    侯朝宗苦笑道:“你怎么还是讲不通,这层身分虽然没什么了不起,却也得来不易,革了衣巾,你就不是斯文中人,以后再要在公众之处批评人,官府可以派人把你抓起来打板子的。”

    吴次尾道:“那怎么办,反正事情已经闹了,我总不能给阮大-叩头陪罪去,再说,就算我去叩头陪罪,他也未必肯答应罢手呢!”

    杨龙友道:“的确是的,他说要利用这一次机会,把复社的人员一网打尽。”

    吴次尾道:“啊!那怎么办?”

    杨龙友道:“次尾兄,你别不在乎,如果真要认真的追究,明伦堂上殴人,文庙闹事,是很严重的罪名,岂止是你一个人,复社大部份的人都榜上有名,要是大家都被革了头巾,那如何是好。”

    吴次尾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而且事情还不止于此,连学宗王老先生也将受到牵连,国子监祭酒不是一个肥缺,却是读书人最荣誉的一个官职,要是被革退了,你对得起人吗?”

    吴次尾慌了,忙道:“是啊!这可不得了,大家一定要想个办法,别让王老师受牵连的。”

    侯朝宗比较冷静,当然,打人没他的份也是原因,可是他一想这也不妙,争执的起因则是他向阮大-借钱妓宿,这要传出去,自己也脱不了身,他必须要摆平这件事,因此他想了一下道:“龙友,你报了几个人给他知道。”

    “我还会报谁呢,我说动手的人很多很乱,我一个也没认出来,只是次尾却没法子了,他是起头的。”

    朝宗一拍桌子笑道:“有了,我们可以来个恶人先告状,先下手为强,不过这要请次尾兄略受点委屈。”

    吴次尾慨然道:“我本来就是罪魁,要杀要剐都一身担了,你说要我怎么做?”

    朝宗一笑道:“没有杀剐的罪,只是给王老师一个方便,堵住别人的口而已,你自己去找王老师请罪,承认自己太冲动,说你一看见他,就想起了许多本朝忠良,东林前辈受他陷害,义愤填膺,情不自禁地就想打他几下,为先贤们申一口冤气。”

    吴次尾道:“好办法,好说词,我本来就为了这件事打他,这也不算是强辩了。”

    黄太冲却道:“这恐怕还是不太好,在明伦堂上动手打人,终究是一件大不可敬的行为。”

    朝宗笑道:“这就看文章了,次尾当然要带一份自诉状去,文章要慷慨激昂、气壮山河,说正因在明伦堂上,想起了圣人的教训,尊王攘夷,忠奸不同炉的道理,才容不得他进入圣贤的殿堂而冒渎斯文。”

    吴次尾道:“我是没问题,还有别人呢?”

    朝宗道:“你说阮大-那天也是有心,预藏了一批党羽在侧,你跟阮大-起了冲突,他的人就来打你,而你的朋友也上来救你,是以乱成一团,分不出谁来了。”

    黄太冲道:“这不太好,那天可没有阮大胡子的人。”

    朝宗道:“事实上有那些人参与谁也不知道,也许真有一二他的党羽呢!但是必须要作成如此,才能使混战变成互殴,而不是群殴。”

    陈定生笑道:“有道理,这一来是双方都有过错,阮大胡子就不会动用人情,要求严惩闹事了,因为他自己也要担受同样的处分。”

    朝宗一笑道:“这样子王老先生也便于处置了,最多处分你一个先动手的过失,却也情有可原,你自请打扫大成殿一遍以为赎衍,事情就解决了。”

    “可是若要追问其他动手的人呢?”

    “你说别人是因为救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把他们牵出来,阮大-那边帮拳的人你不认识,也交不出来,你这边的你就一肩担了。”

    吴次尾喜得直拍头道:“妙!妙!就这么办,我这就上学堂里去。”

    黄太冲道:“这只是一面之辞,王老先生不能只凭此为据就发落了。”

    朝宗道:“学师不是刑官,无权拘提人证,次尾自己去认错,他照例处分,阮大-不去,他也不能派人去抓来对质。何况次尾可以指脸上的伤痕为凭,反正那天你带着伤出来,看见的人很多,不会是事后自己伪造的,这些伤痕可以证明阮大-的党羽动过手,你自己的朋友总不会打你的。”

    陈定生大笑道:“这一来阮大胡子可是有口莫辩了,他不活活气死才怪。”

    吴次尾道:“方域,一客不烦二主,那篇自诉文章也请你动笔吧!别人写来不会比你精。”

    朝宗倒是不能推却了,妥娘屋中笔墨都是现成的,他趁着兴子,挥毫疾书,没多大功夫,一篇文章已成,不但是字句激昂,而且用词有力,气雄万丈。

    众人看了,不住叫好,次尾道:“这篇东西我要叫人刻了,印他个几百份,凡是我复社同人,各人都送一份。”

    侯朝宗笑道:“干什么,这可没有你的那篇留都防乱公揭写得铿锵有力,有人把它比为骆宾王讨武召檄呢!”

    吴次尾摇头道:“不行,讨武召檄虽然写得有力,但失之忠厚,发人隐私,近乎泼妇骂街,我代周仲驭老先生执笔的留都防乱公揭也是一样的,不若你的这篇诉状,满纸忠义,真如诸葛武侯的出师表,可惊天地而泣鬼神,比我的高明多了。”

    郑妥娘也神情飞扬地道:“我也赞同吴相公的话,讨武召檄虽然骂得痛快淋漓,何如出师表之正气磅礴,使佞奸之徒,自生警惕,侯相公这篇文章的确是传世不朽之作,应该让大家都看到的。”

    侯朝宗心中暗生悔意,先前为了一时高兴,写下这篇文章,文学的确够得上是佳作,立意严正,拿出去也没什么丢人的,甚至于还能出一番风头,但是这个风头出得却很没意思的。

    因为文中既要为吴次尾自辩,总免不了要影射到一些人,这些人大部份虽已随着魏忠贤而垮台了,但也还有一些仍然居朝任事的,吴次尾可以放开口骂他们,因为这位老先生已是有名的霹雳火,骂人也出了名,更不止这一次,挨骂的听过也算了,但自己却犯不着去无端开罪这些人。

    想了一下,他才道:“次尾,我是为了替你想办法补漏子,才写了这篇文章,你可以刻了送人,多几个人看到,对你的事情有利,但是千万不可说是我写的。”

    “为什么?如此佳文,我岂敢掠美。”

    朝宗道:“本来谁具名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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