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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只知道老夫双腿疯瘫,却不知瘫到什么程度,老夫虽然不能行走,还能站起来靠着这一根拐杖,只是不太方便而已,勉强动动还是行的!”
众人震惊得不知所措,龙啸天得意地笑道:“老夫一直装着寸步难行,就是等着这一天,你们谁都别想活了,乖乖的让我把胸袋砍下来!”
谢耐冬跳起来大叫道:“大家跟这老贼拚了!”
每个人都拿出兵刃,金陵十二钗只是手上暂时疼痛,此刻已复原,谢家两姊妹也复原了,正待扑上!
杜青沉静地一挥手道:“慢,大家等一下!”
谢寒星叫道:“杜大哥,还等什么,待他来杀我们!”
杜青道:“这老贼剑法之利,非你们所能敌,上去也是送死!”
刘宗道:“杜公子说得不错,力敌非其时,他靠着拐杖,行动到底不够灵活,大家还是先撤退的好!”谢耐冬道:“你们退好了,我在这儿绊住他!”
谢寒星道:“娘,你还是走吧!?”
谢耐冬摇头道:“不,非侠死了,我不能独生,杜公子,你带着他们快走吧,跟寒星把混元三式多研究一下,等以后再来”
杜青道:“夫人绊得住他吗?”
谢耐冬道:“我想还行,我不跟他硬挤,利用身法跟他游斗”
杜青道:“他气功已具火候,除了一两处外,根本不畏刀剑,夫人的身法再精妙,他可以不加理会”
谢耐冬急道:“那你说要怎么办,为了你轻举妄动,今天已经有多少人白白牺牲了,如果要不是你一身负着武林中的希望,我真想一剑劈了你!”
杜青微微一笑,忽然长身进击,龙啸天运剑急架,杜青飘然后退,龙啸天的左臂上却多了-道血痕,他吓得连退了两步,满面不信之色!
杜青笑道:“我是杜南天的儿子,家父在教我练剑之前,破下五年功夫,叫我苦练先天剑气,对他老人家的用心,我实在不懂,剑气是用来对付气功的,练剑的人很少练气功,练成气功的人,很少用兵器,如果要我用剑气去对付-个空手的人,那是犯了剑手的大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家父的用心,原来是专为对付你而用的!”
龙啸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半天才道:“刚才我是没注意,才被你取了一点巧,你的先天剑气固然不错;可是要想逼近我身边,恐怕还不容易吧!”
杜青不理他,回头对谢耐冬道:“夫人,我绊住他的可能性比你大,你快带人走吧!”
谢耐冬脸上泛起希望之色道:“杜公子,你的先天剑气能杀死他吗?”
杜青道:“先天剑气只能破他的气功,生死仍决定在剑术之高低,这一点就难说了,但我相信绊住他一段时间还没问题!”
谢耐冬道:“我不走,只要有此可能,我就要等着看这老贼受剑而死给非侠报仇,并且我的身法对你会有点帮助!”
杜青道:“如果夫人的身法是藏在混元三式中,寒星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如何适当使用的,夫人还是走吧,我并没有一定能胜他的把握!”
谢耐冬叫道:“我不走,非侠死在这儿,我也要死在这儿,你不明白我们的感情,几十年来,我们的生命早已连在一起,为了屈就我,他不惜在谢家为奴为仆,这样一个男人,我怎能将他孤零零地抛在此地!”
谢寒星道:“杜大哥,娘不会走的,正如我们不会留下你而离去一样,如果你死了,我们都准备葬身此处,你活着,我们一起离开,可是娘永远不会走了,谢家的女子也许为了责任会嫁给几个丈夫,但感情只会交给一个人!”
杜青从她与谢耐冬的脸上都看出了一种坚定的表情,知道无法劝得动她们,乃轻叹一声道:“刘兄,你们走吧!”
刘宗道:“夫人、小姐都留下,我们不会走的”
杜青无奈地叹了一声道:“通知要走的人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完话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移动,方七星道:“杜公子,你与龙老贼一战,不论胜负,必将是最精采绝伦的一搏,为了目睹此一盛况,我们拚上命也是值得的,你别管我们了,还是专心于战斗吧!”
杜青顿了一顿才道:“我明白大家的用意,你们是为了激励我的斗志,才不惜以性命相赌,我很感激,可是你们留着,反而会增加我心理上的压力”
方七星道:“韩莫愁得到了讯息,马上就会到的,他也是个不饶人的,离开了此地,转入韩莫愁的牢笼,我们的境遇并不会好多少,唯一的希望是公子能杀死龙老贼,再领着我们冲破韩莫愁那一关,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杜青脸色沉重,一言不发,举剑朝龙啸天走去,龙啸天凝神戒备,对恃片刻,两人同时飞身跃起,在空中对搏了一招,然后又分落在两地!
龙啸天冷笑道:“小子,老夫如果不是腿有毛病,断然不会怕你!”
杜青微笑道:“那么你现在是怕我了!”
龙啸天道:“也不见得,谢耐冬的那点身法,只能增加我一点麻烦而已,有此一杖在手,老夫仍然能应付过去!”
杜青再度出击,仍是凌空发招,龙啸天也依然跃起招架,同时加还一招,为杜青架开!
两人一跃一接,双方都是攻守兼具,约摸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看的人都紧张得连气都透不出来!
龙啸天微微有点气喘道:“好小子,你真不错,老夫生平遇过多少高手,却还没有人能在老夫剑下走过十招的。只可惜你的剑法太杂,如果继承了老夫的衣钵,你必能成为天下第一人!”
杜青道:“我对天下第一剑没有兴趣,我只要帮助大家脱离你的控制,使大家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龙啸天怒声道:“小子,你别做梦,十招过后,老夫已看出你的缺点,随时都可以杀死你,因为爱惜你这份人才”
杜青朗声道:“我不会接受作任何条件的,你还是杀死我的好!”龙啸天沉声道:“好,下一招我就要你身首异处!”
两人又慢慢接近,这次没有跃起来,平地对发招,剑影交错中,杜青连继发出了无敌六式中的前三式!
龙啸天的剑式极尽变化,结果仍是以毫发之差,被杜青架住了,双方分开后,杜青肩头受了处剑伤,龙啸天嘿嘿冷笑道:“好小子,你能在这一手下仅受微伤,的确了不起”
刚说到这儿,他的脸色忽地一变,因为他左手的那根杖,忽然断为数截,滚落在地,使他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他用剑一撑,定住身形,可是只能用僵直的双腿维持站立,再也无法跳跃了,杜青笑道:“刚才我对你估计太高,没有拿你的身子作为落剑的目标,所以才受了一点伤,如果我直接对你攻击,恐怕断在地下的将是你的躯体而不是那根拐杖了!”
龙啸天脸色大变,一言不发,谢耐冬大叫道:“老贼,这下子我可以手刃你了!”
突然飞起,凌空下击,剑影飞腾中,她的身子砰然摔了出来,胸前有四五处剑伤,血如泉涌!
可是她的剑也削落了龙啸天的一片头发!
谢耐冬呻吟道:“杜青,记住我刚才的那一击,答应我,回头用这一式来杀这老贼!”
杜青黯然道:“夫人,你早把这一式告诉我,就不会被他所伤了!”
谢耐冬声音很微弱的道:“我不知道你的进境如何,这是唯一能攻破他的招式,我不敢轻易告诉你,好在现在还不迟,三个女儿,我全交给你了,把我跟非侠葬在一起”
说完这些话,她不能动了,谢氏姊妹哭叫出声,亏得有十二钗死命拉住,没叫他们冲出去!
杜青怒叫道:“老赋,你真是死有余辜!”
龙啸天傲然道:”老夫以垂死之身,仍能剑斩这么多的高手,虽死无憾矣,只看你这小子有什么方法能杀死我了?”
杜青持剑再进,忽然门外飞进一条黑影,却是一条高与人齐的大黑猿,一下子将龙啸天背了起来。
龙啸天双腿挟住黑猿的颈,骑在它的颈上,哈哈大笑道:“老夫的代步来了,这下子你们谁也别想跑!”
门外又进来两人,却是龙天祥与谢寒月!
龙啸天叫道:“天祥,你替我去牵小黑的,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你早来一步,车叔叔也不会死了”
龙天祥见满地残尸,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啸天叫道:“你管的这些人全都背叛我了,那个姓裘的贱妇尤其该死,居然暗杀了车叔叔,幸亏我还能撑一下,你到底干嘛去了,耽误这么久!”
杜青朝谢寒月看了,一眼,她又点点头,龙天祥道:“我跟谢小姐谈了一下,她说我是修文水的儿子!”
龙啸天道:“胡说,你明明是我儿子!”
龙天祥从怀中摸出-张画像道:“父亲,这上面是谁?”
龙啸天愕然不答,方七星道:“是修文水,就是血魂剑华闻笛!”
龙啸天道:“不错,是这狗头,你从那儿得来的!”
龙天祥道:“是谢小姐拿来的,这人的确有几分像我!”
龙啸天道:“你别上他们的当,这是他们故意画得像你”龙天祥道:“这不可能,我从未与外人见面,他们怎会知道我的容貌,再说,您的名字中有个天字,我的名字中也有个天字,子不犯父讳,您怎么会替我取这个名字”
龙啸天道:“那是我喜欢违反习俗,不为世俗所拘!”
龙天祥道:“不,您一向最讲究这些,我对儿时的记忆很模糊,唯独这天祥二字;是我的小名,记忆最深刻,您把我掳来之后;虽然想把我当作亲生的儿子,但也怕我对身世起疑,不敢改我的名字,而且修文水每次来到;您都不让我出来”
龙啸天脸色阴沉地道:“这么说来,你是相信他们的话了!”
龙天祥道:“是的,我从小跟您长大,如果我真是您的儿子,怎么我的性情跟您完全不同,而且我跟您完全不像!”
龙啸天冷哼一声道:“好;我就跟你说老实话吧,你是修文水的儿子,从小被我掳来做人质,因为你资质不错,我才起了收养之心”
龙天祥道:“可是我亲身父亲一直为我而受您的挟制!”
龙啸天道:“是的,他深明医理,毒药禁制不了他,只有这个方法!”
龙天祥点点头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杜公子跟您谈起修文水因为他的儿子而不敢与您作对,甚至逼得自裁,杜公子不肯跟我交手,车叔叔又叫我走开,我就知道你们所说修文水的儿子,必然是我,看过谢小姐替我生父描的画像,我更确定了!”
杜青道:“龙兄,不,我应该叫修兄,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知道他是你的杀父大仇,为什么还要帮他!”
龙天祥庄容道:“杀父灭门之仇不可不报,养育教导之恩也不可不酬,我送来这头猴子是为了酬恩,然后才能谈到报仇!”
龙啸天哈哈大笑道:“我有了这头黑猿代步,谁也别想找我报仇!”
龙天祥拿出佩剑,沉声道:“抚育之恩已酬,现在我要报杀父之仇了,您准备一下!”
龙啸天冷笑道:“来吧,我早就发过誓,当你身世被揭穿之日,也是我要杀你的时候,现在那时候到了!”
龙天祥滚身伏地进招,用剑往上就刺,龙啸天骑在猿猴背上,弯腰进击,始终够不到他,只有连连躲避!
而且那头黑猿对龙天祥似乎感情颇深,有时龙啸天精招猝发。它却故意跳开,使龙啸天伤不到他!
不过龙啸天对这个冒认的儿子始终不信任,许多精妙的剑招都没有传给他,二人剑技相去甚远,所以龙啸天还能从容地应付他的刺击!
滚滚翻翻,相持约七八十招,仍是两无所伤,龙啸天似乎累了,剑式较疏,龙天祥得到了一个机会,冒起突刺!
明明攻是的空门,不知龙啸天的剑怎么兜了回来,一下劈击,连肩带身子,削下了一大片!
龙天祥倒在地上,拚尽余力叫道:“杜公子,我是个最不孝的人,既负生身之恩,又负养育之恩,唯求一死以明,不过我在与龙啸天交手时,已经把他的剑式精华全引了出来,你可以设法对付他了!”
杜青一叹道:“修兄,你太傻了,其实我已有制他之策,用不到你赔上性命去对付他,这叫我如何对得起修老前辈呢?”
龙天祥道:“你错了,你那些方法绝不会有用的,一定要用我的方法才行,我跟谢小姐说得很明白,实在无颜偷生人世,我死后既不能姓龙,也没有脸姓修,如果有一块葬身之地,就在幕碑上刻上天祥两字,那是我在人世唯一的名字。”
说完这些话,他翻了两下,也寂然不动了!
杜青怒叫道:“龙老贼,又是一条人命,想想他对你如何,你还对他下这种毒手,你简直不能算个人!”
龙啸天也略略有一点伤感之色,但立刻叫道:“老夫言出必践,说过他明白自己的身世,就从我的儿子变为敌人,老夫对敌从不姑息放过!”
杜青道:“我念在你年迈身残,本来还想放过你一命”
龙啸天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简直在说梦话,现在还有谁能杀得了我,该轮到我杀人了,我先杀了你,再杀死这些人,然后找到韩莫愁,与他联合,将我禁制名单上的人,一个个全杀光,最后韩莫愁够运气,就是他杀我,否则就是我杀他,但不论谁杀谁,老夫在武林中这番作为将永垂不朽”
杜青叫道:“即使你成了功,所得的也是千载骂名!”
龙啸天笑道:“流芳遗臭同不朽,圣贤不能唯取魄,身后之事安足论,一剑能钳天下口;老夫所志即在此!”
杜青怒声吼道:“老贼,你已无可救药,纳命来吧!”
龙啸天微笑道:“现在老夫可不是先前那样好欺负了,我行动不便时你都杀不了我,此刻该是老夫杀你的时候了!”
杜青运剑急进,剑发如雨,他人虽在暴怒中,出手却异常沉稳,而且刚才修天祥也给了他不少启示!
因此他的攻势偏向于下盘,人也多半采取滚地的战术,可是他并没有占大多的便宜,那头黑猿善体人意;对修天祥时,它尽量避闪,而且还牵制龙啸天出手,对杜青可没有这样客气。
有时它弯腰配合龙啸天的攻势,有时它自己还用毛脚踢杜青,幸好杜青剑势较为凌厉,攻人也攻兽,才没有吃大大的亏,但情形总对他不利!
谢寒月在旁叫道:“杜大哥,用无敌六式,凌空攻击!”
杜青发现滚地战法失效,立刻也采取了相反的形势,乘机将身纵起,剑化无敌六式,采用谢耐冬的那一式,盘空下击,可是龙啸天吃过一次亏,再者那头黑猿也通灵解意,龙啸天一个暗示,它也跳了起来,而且跳得更高!
若非无敌六式中攻守兼具,杜青差点就丧身剑下,架开龙啸天威力无穷的几手猛攻后,他跳开叫道:“寒月,你不该放任这头猴子进来的,现在完了”
龙啸天连声长笑,表示心中的得意!
谢寒月淡淡地道:“龙天祥以恩仇大义为求,我也说不过他,何况他的剑法比我强,我更拦不住他,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杜青道:“我还有三式未发,如果那三式再不行,大家就是死路一条,寒月,你是个聪明人,还是赶紧设法脱身吧!”
谢寒月道:“韩莫愁带人堵住了山口,我们已无退路,只有力拚一下才有生路,别气馁,生死有命,准备,他们又来了!”
龙啸天摧动黑猿又扑了上来,杜青没有办法,只得咬牙再战,一剑击出,将无敌剑式的后三手一气发出,仍然是采取谢耐冬的身法,因为这种身法是唯一占取有利位置而发动攻势的!
龙啸天一扶黑猿。同时也跳了起来,运剑对击,谢寒月突然发了一声怪啸,那头黑猿听见怪啸之后,突然将龙啸天往后-拉,摔在地下,窜身跳开,龙啸天剑招才发,没想到会有这一着,身于急落下来!
他僵直的双腿一时无法站稳,杜青的剑急劈而下,百忙中挡开了前两手,却避不过威力绝伦的第三剑。
嚓的一声,血光飞洒,一颗花白的头飞出老远,无头的尸体幌了几下,才砰然一声倒下!
多少只眼睛盯着决斗场中,龙啸天人头落地,大家还不敢相信他是真死了,直等地尸身倒地,才爆出一阵欢呼!杜青自己也呆住了,谢寒月上前拉他;他才惊觉过来!
谢寒月眼中噙着泪,颤声道:“杜大哥,你终于杀死他了!”
杜青怔了半天才道:“我简直不能相信,寒月,你是怎么叫那头猴子跑开的!”
谢寒月道:“这是龙天样告诉我的,他对龙啸天的凶残之举颇为不满,龙啸天每次训练猴子演习杀人试招,他都很难过,所以背着人对这头猴子也施了一番训练,他用游戏的方式骑在猴子身上,发出这个口令,就要猴子把他摔下来,演习了很多次,已经养成了习惯”
杜青道:“他为什么要施行这着呢?”
谢寒月道:“他是准备有一天他父亲要杀一个不该杀的人时,他可以用这个方法救那个人,当然他那时还不知道龙啸天不是他父亲,今天他把这个暗号告诉我,好让我在必要的时用以自救,没想到会帮你杀死了龙啸天!”
杜青一叹道:“他为什么不用以自救呢?”
方七星走过来道:“天祥少爷是个天性纯厚的人,龙啸天虽是他的仇人,却又是抚育他长大的恩人,他处在恩怨两难全的境地,只有一死了之”
杜青黯然道:“我以为练成了无故六式,可以对付这老贼了,谁知最后仍然是靠着这个方法才除去了他!”
谢寒月道:“杜大哥,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纵然有这个方法也杀不了他;落地之后,他还能挡过两式,可见此人剑术武功,确已至无人能敌的境界”
杜青道:“不错,如果他的双腿不残废,确是无人能制他!”
谢寒月道:“多行不义者,天必诛之!天心虽渺,却并不放过每一个恶人,龙啸天已除,剩下来只有一个韩莫愁了?”
杜青一震道:“你说韩莫愁已经到了山口?”
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道:“韩某不但到了山口,而且已经进来多时了,多谢阁下,为我除去了心腹大患,韩某无以为报,特来请罪领死!”
接着人影幢幢,韩莫愁韩无忧,率着一大批人,涌进了屋中,而且采取了包围的形势!
杜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韩庄主倒是很会把握时机!”
韩莫愁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了!韩某对武林同道一向最关心的,龙啸天以种种手段控制住大家,韩某深以为患,只是能力不足与抗,才虚与委蛇,阁下仗义锄奸,应该先知会一声,韩某一定全力为助,幸亏阁下剑技超群,力斩巨奸,且喜成功,否则真不堪设想”
杜青知道他笑里藏刀,嘴里说得好听,肚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乃冷冷一笑,沉声问道:“龙啸天已经死了,多谢庄主关怀!”
韩莫愁却笑道:“龙啸天虽死,麻烦却有了!”杜青冷笑问道:“还有什么麻烦?”
韩莫愁道:“龙啸天的真正身份阁下想必知道了?”
杜青道:“他是东厂贾太监的爪牙。”
韩莫愁笑道:“不错,曹太监执掌东厂,权倾天下,龙啸天是东厂派遣在江湖上镇压江湖人的特使,阁下杀死了他,曹太监岂肯甘休”
杜青道:“好像他的地位已被庄主取而代之了!”
韩莫愁笑道:“阁下说得倒容易,龙啸天控制江湖,宫中对江湖人才不加闻问,龙啸天一死,东厂方面为了巩固安全,避免江湖人暴动作乱,少不得又要重新布置,对稍微有点名气的江湖人都不会放过的,那不是又要增加许多麻烦吗?”
杜青冷冷地道:“据庄主所见,有什么办法没有?”
韩莫愁道:“民不与官斗,韩某可以利用现有与东厂的关系,力加陈说,保证江湖人不会参与朝政,平息此事!”
杜青笑道:“庄主这样做功德无量!”
韩莫愁一笑道:“可是有一点麻烦,韩某为了向东厂取得信任,必须将杀死龙啸天的事作个明白交代”
杜青冷笑道:“韩庄主是要我来认罪!”
韩莫愁笑道:“阁下舍身拚斗龙啸天,也是为了大家除害,何不好人做到底,牺牲一已,换取大家的安宁!”
杜青冷笑道:“假如真有这么大的代价,杜某何惜一死!”
韩莫愁道:“只要带着阁下的人头,韩某上京师一行,保证可以做到这一点,问题是阁下舍不舍得牺牲自己!”
刘宗忍不住叫道:“韩莫愁,你别假惺惺了,江湖落在你的控制中,并不会比龙啸天好多少,你们是一类的人!”
韩莫愁笑道:“至少我不会再用控制的手段来对付大家!”
刘宗道:“你没有这个本事!”
韩莫愁笑道:“有这种本事我也不屑为之,东厂不肯放过江湖人,我可以居间调停,自然要大家捧场合作,那一位不给面子,我也是凭武功剑法来处理,我相信还有这个能力,问题是杜青不肯帮忙!”
杜青道:“如何帮忙法,是否要杜某砍下脑袋来作为庄主进身之阶!”
韩莫愁道:“阁下肯这样最好,但是韩某不敢存此奢望,站在江湖的立场上,韩某也不好意思违背道义出此要求!”
杜青笑道:“那么庄主是要杜某如何呢?”
韩莫愁道:“只要阁下肯挑断双手筋络,从此不再使剑,韩某对宫中就有交代了,这样阁下仍然可以悠游林泉”
刘宗冷笑道:“杜公子是唯一在剑法上能胜过你的,如果杜公子退出武林、天下岂不是由得你去横行霸道了!”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杜青那几手剑法只可以欺负残废的龙啸天,韩某却未必放在心上!”
谢寒星忍不住道:“你别吹了,如果你剑法胜得了杜大哥,自然也不会怕龙啸天,为什么一直躲着他不敢见!”
韩莫愁笑道:“我不否认这句话,但他又何尝敢见我,他躲在这里戒备森严,主要的还是为了躲避我,但他对你们却不屑一顾,所以才容得你们长躯直人,铲除龙啸天虽是你们之力。你们岂能说韩某未尽寸力?”
谢寒云怒骂道:“你尽力个屁!你只会躲在暗中伤人!”
韩莫愁哈哈大笑道:“杜青能有今天的成数,是许多人暗中促成的,而这些人成就他的用意,不外出手对付龙啸天,如果不是我将他远禁深山,隔绝他消息,这件事岂能瞒过他,杜青又岂有今天的成就,这怎么不是韩某之功呢?””
杜青道:“龙啸天已经死了,这些废话大可不必说”
韩莫愁道:“对,还是说正经的,龙啸天死后数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江湖处今日之世,殊非易事,因为宫中对有名气的江湖人猜忌颇深,必须要有个人居间斡旋,才能维持相安无事,这个人要想对东厂方面能一肩担承此任,势必要有号令江湖,言出必行的实力,这个人非你即我”
杜青道:“我没兴趣?”
韩莫愁笑道:“你有兴趣,京中也不会信任你,因此韩某责无旁贷,唯一山难容二虎,必须先你退出江湖!”
杜青道:“我也不干!”
韩莫愁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向你情商,是不愿意拼个两败俱伤而让人居间渔利,你一定不予谅解,唯有付之一决了!”
杜青举剑道:“你早这样说不是省了许多废话!”
韩莫愁脸色一沉道:“杜青,你要拼我不反对,但是你必须考虑到后果,今天你如果胜不了我,这儿的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的!”
杜青道:“你扯上别人干吗?”
韩莫愁冷笑道:“韩某志在一统武林,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反感,如果无法善了,只好把杀死你们的责任栽在龙啸天头上,然后再说我相机刺杀了他,解除大家禁制,市恩天下,自然能叫大家感激涕零,天下归心”
杜青哈哈一笑道:“你终于说出心里的话了,你来到此地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即使我残肢弃剑,你也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吧!”
韩菲愁道:“那倒不然,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此地,龙啸天发出求援的信号。
以为他杀死了你们,骗我来入陷阱的,所以带了大批人手,准备跟他好好拚一下,谁知你居然成功了,这实在出乎我的意外,但你既能杀死龙啸天,足见你还是一个劲敌,只要你肯弃江湖上的生涯;我倒不在乎别人的捣蛋,大可以放你一马!”
杜青冷笑道:“你这番话只能骗三岁儿童!”
韩莫愁沉声道:“韩某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了,今天除非你能杀死韩某,否则你们谁都逃不了!”
用手一招,四下的人慢慢向中间逼近,杜青这边除了谢家三姊妹外,还有金陵十二钗,刘宗,林龙飞,莫龙胜,再加上龙啸天手下的方七星等十余人,总计三十多个,并不比韩莫愁的人少,所以立刻形成剑拔弩张的局势!
韩莫愁冷笑道:“韩荣是准备充分而来的,此地原有的人,最好是参加我的行列,否则你们将是第一批遭殃的!”
方七星怒叫道:“放屁,韩莫愁,我们好不容易从龙啸天的禁制中解脱出来,怎么会再自入虎口,重受你的节制!”
韩莫愁冷笑道:“龙啸天禁制你们,难道我就不能了!”
方七星道:“龙老贼加在我们身上的禁制,我们都知道解法了!”
韩莫愁道:“龙啸天是要你们留下供驱策,我则是要你们的命,手段自然不同,你要不要试试看!”
方七星道:“试就试好了,瞧你有什么手段!”
韩莫愁朝窗外打了个招呼;外面立刻传来一阵妇女与儿童唤叫的声音,惨不忍闻,方七星等闻声一震,正想冲出去。却被龙书锦,柳群与平步云三人挡住了。
一个中年汉子想叫道:“韩莫愁;你把我们的家眷怎么了?”
韩莫愁笑道:“我只把他们集中在-起,并没有虐待他们,但是各位如果不合作的话,我要杀死们也是很简单的!”
那中年汉子怒不可遏,正想冲出去,韩莫愁沉声道:“你再莽动一下,我只要下个口令,就不留个活口!”
那中年汉子一脸怒色。却不敢再动了!
韩莫愁道:“各位意下如何?”
那中年汉子顿了一顿道:“你杀死他们吧,我们在这儿过了几年非人生活,如果仍然要受人节制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点!?”
韩无畏朝韩莫愁说道:“二哥,他们在山上苦够了,是该轻松一下,我看就不必再启用他们吧,只叫他们退出好了!”
韩莫愁沉思片刻才道:“也好,各位既是不愿与韩某合作就算了,但也不得与韩某作对,现在就请退过一边:韩某也不再为难各位!”
那中年汉子沉吟不语,谢寒月问方七星道:“此地有几个人是有家口的?”
方七星道:“龙老贼为了便于控制,将我们的家口都移来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家口,住在后面的房子里!”
杜青想想道:“韩莫愁,你把他们的家口放开,让他们立刻带着离开,然后我们再决一胜负,你肯答应吗?”
韩莫愁道:“可以,但谁能保证他们不再回头继续跟我作对呢?”
杜青道:“我保证!”
说完对方七星道:“这是我们与韩莫愁的纠纷,各位没有介入的必要,还是请各位立刻带眷离开吧,让我们自己来解决!”
方七星道:“公子拯我们于水火中,我们怎么在此时抽身不顾!?”
杜青道:“我们与韩莫愁一战胜负难定;可是我们都不再有后顾之忧,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各位夹在中间,反倒使我们为难,因此你们还是走吧!”
谢寒月道:“方七星,这是我的命令!”
方七星满脸羞愧,勉强地答应了,韩莫愁道:“各位的家口我已经叫人押送到山下寺庙去了,刚才只是留两个人做做模样,各位如果想要离开,就赶快下山,带了家口赶快走,山口有许多暗椿埋伏,韩某都知道用法,已经派人加以控制了,各位知道厉害,最好就别回来!”
方七星不信道:“你从没有来过,怎会知道那此机关的?”
韩莫愁笑道:“我对龙啸天下的功夫不是一天了。在你们之中,我早派了人,否则怎能一下子就对准你们的弱点!”
那十几人互相对视,好像要找出谁是韩莫愁的密探,韩莫愁笑道:“你们不必找了,我也不会宣布的,只要大家乖乖地离开,我保证不难为你们,否则你们就是自找麻烦!”
谢寒月道:“走吧,你们别想跟韩莫愁斗心计,趁着他没有空暇对付你们的机会,还是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那十几人都带着满脸愤色,走出门去了,韩莫愁估计他们走远了,才哈哈大笑道:“昔日韩信以一曲楚歌,吹散项羽十万大军,今天韩某以小小妙计,骗走了十几个高手,姓韩的人以机智而言,可推当世独步!”
杜青怒道:“只是你的手段太卑鄙了!”
韩莫愁笑道:“他们的家眷是被我派人送到山下去了,韩某可没有虐待他们,而且龙啸天用人极为谨严,我那里能安得进人去,可是我故意那样一说,叫他们自危,再也不敢回头来帮你们的忙了!”
杜青愕然道:“那刚才窗外是谁在喊叫!”
韩莫愁道:“是我庄中一个从人,最擅长口技,鸡鸣犬吠,信口模仿,足可乱真,我叫他施展了一下,果然大见奇效,这手原是准备用来对付龙老儿的,想不到却对付了你们!”
杜青顿了一顿才哈哈大笑道:“韩莫愁,你这一手的确高明,而且也颇合我意,我们这一场生死之搏,原不必要外人介入,如果你够种,干脆就是我们两个人斗一场,把问题解决了!”
韩莫愁淡然一笑道:“真的只是我们两个人决斗吗?”
杜青道:“当然,我绝不要人帮手!”
韩莫愁道:“单独决斗是可以的,但只怕你们这边的人不遵规约,如果他们在决斗时,猝然插手,韩某冒的险太大了!”
杜青道:“你放心,我们这边的人绝不会干那种卑鄙的事!”
韩莫愁道:“那么你认为我们这边都是卑鄙小人了!”
谢寒云忍不住道:“至少你那边有几个是反覆无常的小人!”
说着用跟望向柳群等三人,韩无忧笑道:“柳老,三小姐在骂三位呢!”
柳群脸色飞红,怒声道:“我们三个人与王非侠生死论交,为他出尽心力,他居然将们一脚踢开,甚至要暗中对付我们,还能怪我们吗?”
刘宗沉声道:“如果三位真能叫人信任,绝不会有这种事,绿杨别庄上几百个人,何以主人会单单不信任三位呢?”
柳群怒道:“小辈,你也敢对老夫饶舌!”
刘宗道:“为什么不敢,你们是绿杨别庄的叛贼,我岂止敢骂你们,还想杀了你们,以正门规呢!”
柳群跨步而出道:“混蛋,你出来杀杀看!”
刘宗正待出去,杜青挡住了道:“刘兄,等我与韩莫愁把问题解决了,你再对付他们吧!”
韩无忧也把柳群拉了回去,韩莫愁笑道:“杜青,我们单独决斗一下也好,但是我实在不相信你们的人,当然你也不会相信我这边的,你们不妨将双方的人都撤退到靠墙站立,空出中间的地方,让我们两个人好好地斗一场!”
杜青想了一下道:“好,就是这么办!”
韩莫愁立刻挥手叫韩无忧带着人先退到一边靠墙,杜青也叫谢寒月负责把人带到对面的墙前并排站立!
谢寒月低声道:“我以为他们一定有阴谋,如果他真心要单独一斗,为什么又要设法把龙啸天原有的那些人遣走呢?”
杜青道:“我也想到这一点,但混斗之下,我们更吃亏,只有小心应付了,我随时提高警觉,你也提防着点”
谢寒月点点头,韩莫愁撤剑出场道:“来吧,如果你再胜了我,天下第一剑手的名位就是你的了,三十年内,我相信不会有人能更高于你我二人!”
杜青不答话,只是凝神举剑待敌,韩莫愁的剑绕空幌了个虚式,接着就攻了过来,二人展开缠斗!
这一战斗与龙啸天又是不同,龙啸天行动不敏,剑招却快速无比,杜青必须时时抢到有利的位置!
韩莫愁却是个正常的人,而且是个心地阴沉的人,剑招诡异莫测,变化多端,杜青一开始就采取守势!
韩莫愁连攻了七八招,见他始终不出手回击,忍不住道:“你怎么客气起来了?”
杜青仍是不理他,坚守如旧,韩莫愁见他坚守阵脚,乃放开手进攻了,剑风呼呼,绕着他直转。
杜青的反应仍是很平静,他的剑法一向很稳,今天尤其表现了平日的素养,但见剑光翻飞;却紧紧护住自己。
韩莫愁攻了很久,见杜青仍是不发招还击,神情有点烦燥,忽而剑气陡长,施展出他在清凉寺所用的剑招来,那都是凌厉无比的凶招,当时杜青与谢家三姊妹还加上血魂剑与查子强都胜不过他!
可是杜青此刻已深得无敌六式之精微,猛地也施展开来,但见双剑急转,各将对方罩在剑圈之内!
无敌六式中攻守兼具,守势虽严,却也不见得能遏制韩莫愁的进逼,尚幸攻势颇能使韩莫愁稍存顾忌,不敢冒险深入,才维持个平手!
韩无忧忽然朝柳无群等人打了个手势道:“柳老,是时候了!”
三个老人同时把手一扬,一蓬星雨涌出,朝场中飞去,韩莫愁坦然不惧,那蓬星雨在他身上钉着密密的一层。
杜青却哎呀一声,俯身扑倒在地,谢寒月早就防备对方有阴谋了,命令金陵十二钗将蜂尾筒重拾在手。
柳群等三人施放暗器,她也下令发动,乱外齐出,一部份射向韩莫愁,一部份射向柳群三人!
韩莫愁依然不在乎,摇剑挡住面门,胸前各处挨了几十针,却一无所伤,倒是柳群等三人躲避不及,身手门面各中了几枚飞针,蜂毒发作;痛得满地乱滚!
韩无忧同时发动,身随到进,急扑过去,长剑一阵挥舞,金陵十二钗首当其冲,断肢折臂,无一能免!
谢寒月等三姊妹却因为早已执剑在手,合力攻架,才没被他所伤,刘宗等三个人也连忙加入攻战!
韩无忧以一敌六,毫无惧色。韩莫愁笑道:“老三,杜青总算解决了,这六个人已成瓮中之鳖,随时都可以解决,你还是回去把柳老等人的蜂毒解决了再说!”
韩无忧闻言仗剑急逼,冲开六人的围攻,飘身退后,谢寒星要追过去,谢寒月挡住了,问刘宗道:“那三个人用的是什么暗器?”
刘宗道:“是他们精制的天狼钉,都是淬了毒的!”
谢寒月一怔道:“那杜大哥不是没有救了?”
刘宗道:“钉上所淬的毒只有他们能解!”
谢寒月闻言略作沉思,才向柳群道:“柳老贼,你们如果想活命,快把钉上的毒性说出来!”
柳群等三人已忍痛将峰尾针拔了出来,韩莫愁却笑道:“谢小姐,你不必紧张,天狼钉上的毒不会伤人,只能使人手脚瘫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的,只是永远不能使剑了!”
谢寒月道:“谁会相信你的话!”
韩莫愁笑道:“我绝不骗人,因为我不想杀死杜青,我对他的无敌六式很感兴趣,只要他肯将剑诀精要说出来,我立刻就放你们走路!”
谢寒道:道:“无敌六式的精要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韩莫愁道:“修文水告诉我的精要不太真实,虽然也能施展,却不如杜青所施展的有威力,他跟龙啸天决斗时,我看的很清楚,因为我相信另外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谢寒月道:“杜大哥不会告诉你的,即使告诉你,你也不会放过他!”
韩莫愁道:“我绝不骗人,杜青以后不能再使剑了,我不怕他,何必要杀他呢,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谢寒月道:“你是想从他口中得知剑决精要,才暂留他的活命!”
韩莫愁笑笑道:“那就错了,杜青刚才也施展了无故六式,并不能杀死我,何况我只要杀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强过我,得不得他的剑诀又有什么关系,由此可见我并无杀他之意!”
谢寒月道:“这是杜大哥的事,我无法替他作主!”
韩莫愁道:“那我就先把他弄醒过来再说,柳老,把解药拿出来!”
柳群道:“韩庄主,我们中的蜂尾针好像不太对劲,跟你上次的情形不一样,恐怕又加了别的东西!”
韩莫愁道:“不会吧,我来看看!”
柳群伸出一只手道:“你看这针扎部发黑了,一定还有别的毒物!”
谢寒月道:“不错,这些针毒是我全换过了,见血都能致命,你们如果想活下去,趁早把天狠钉上的毒方说出!”
柳群道:“说出来也没有用,除了我们的独门解药”
谢寒月道:“只要你说了出来,我就有办法能解”
梆群正在沉吟,韩无畏手起剑落,将三人一齐砍翻在地,然后伸手在平步云身上取出一个瓷瓶!
韩莫愁道:“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韩无忧笑道:“这三个家伙贪生怕死,可能会说出配方,谢小姐已得修文水医术精华,也许能解得了,那不是破坏我们的计划了吗?”
韩莫愁一笑道:“老三,这些地方还是你行。”
韩无忧笑道:“二哥将来要领袖武林群雄,不能做得太绝,这恶人只有让兄弟来做了,现在我们拿解药向杜青谈谈条件吧!”
说着拿了一粒解药,丢进杜青口中,将他扶了起来!
杜青摇了一摇,勉强站住,韩莫愁笑道:“杜青,你中了天狼钉毒,这一颗解药可以使你暂时行动,三颗解药可以保住你不残废,现在我们谈个条件!”
说着把瓷瓶拿过,又倾出两拉,然后将其余的解药倒在地上,用脚踩碎了,拿着那两粒解药道:“你把剑诀说出来,我就交给你这两粒,否则两个时辰后,药性发作;你就会永远瘫痪,不能行动了!”
杜青道:“三颗解药就能解了我的毒吗?”
韩莫悉道:“是的,只是你的武功全失。永远也不能使剑了,当然普通功力还是能慢慢恢复的,只是无法再成为高手了,那些剑诀对你已永无用处,何必藏着发霉呢?”
杜青道:“你处心积虑,只是为了我的剑诀吗?”
韩莫愁笑道:“不错,这个计划我考虑已久,所以才单独邀你决斗,而且想尽方法逼你出手,使天狼钉能趁隙而人!”
杜青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采取守势以防不测!”
韩莫愁道:“我晓得你很聪明,可能看破了我的计划”
杜青道:“我一直在防备中,所以距离较远时,我尽量采取守势,直等你我近身相搏,才敢放手出招”
韩莫愁大笑道:“你以为我们在一起时,暗器会连我也伤在内,可以万无一失,可是你没有想到我身上穿了软甲,早有了准备!”
杜青沉思时刻道:“高明!高明!”
韩莫愁得意地道:“你既然承认我高明,就刻把剑诀说出来了!”
杜青用眼一看地下伤残的十二金钗,沉痛地道:“本来我可以答应的,可是你出手太毒,伤了这十二个女孩子,我如向你妥协,怎么对得起她们!”
韩莫愁道:“她们想用峰尾针伤我,如果不是我身穿软甲,岂不是遭了她们的毒手,所以非严罚她们不可,老三出手还是客气的,只砍断他们的手臂,换了我,连她们的命也保不住了!”
杜青道:“用蜂针对付你是我的主意,你不该迁怒她们的!”
韩莫愁道:“那她们只能怨你,如果不不肯交出创诀,我还会杀了她们,谁叫她们敢对我无礼的!”
杜青长叹一声道:“我没想到会害她们受伤的,这使我很歉咎”
韩莫愁冷笑道:“如果你不交出剑诀,你的歉咎会更深!”
杜青忽而脸色一沉道:“你的眼光太浅,只看见自己的成功,就不看见别人的布置了,她们用蜂尾针对付你时我也在场,为什么我身上一枚针都没中到呢?”
韩莫愁神色一变,失声道:“你也穿了软甲!”
韩无忧连忙道:“二哥,你别听他鬼话;我刚才扶他起来时试探过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绝不可能逃过天狼钉的!”
杜青冷笑道:“披甲是下下之策,身上多了层累赘,影响到动作的便利,我要对付龙啸天那种高手,自然不能受丝毫影响!”
“可是你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倒是说对了,我固然未穿软甲,但也没有受到天狼钉的伤害!”
韩莫愁看看他的胸前,果然毫无伤损;不禁诧道:“你是怎么弄的?”
杜青道:“我有更好的办法,那是与寒月约好了,当我假装失手倒下时,就是叫她发动蜂尾针的暗号,这样可以叫你一个人独尝蜂尾针的滋味,谁知我们发动得太晚了,你也同时叫人发动,我虽然未能伤到你,却侥幸逃避了天狼钉一劫!”
谢寒云这时才叫道:“杜大哥,你没有受伤,为什么装死躲在地下不起来呢,害我急死了,差点没找他们拚命!”
谢寒月道:“这种手法只能耍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为避免他们再次出手,是鲁莽不得,所以我必须配合时机,叫他们自己把三个老家伙杀死”
杜青道:“而且韩莫愁就在我身边,我动一动,他出手就能杀死我,所以我必须躺着,等他们扶我起来!”
韩莫愁气得全身直抖,杜青冷冷地道:“你的计划万无一失,因此我相信你没有作后一步的准备,而且你已经放过了一次机会,也不会有下次了!”
韩莫残厉声叫道:“杜青,你到底答不答应交出剑诀!”
杜青平静地道:“你凭什么向我提出条件呢?”
韩莫愁手指谢寒月等人道:“凭这些人的性命,现在我的人数比你们多出五六倍,如果我叫大家一哄而上,你们谁也别想活着!”
杜青看了他身后那群人一眼,但见唐英俊英如兄弟与常子龙等许多高手都在;群起撕拚,的确不是敌手!
刘宗道:“杜公子,别理他的威胁,我们宁可拚死一战。”
杜青沉吟片刻才道:“各位既知道我有杀死龙啸天之能,未必就会输在韩莫愁之手,因此各位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常子龙道:“阁下此话怎说?”
杜青道:“我与各们无怨无忧,不想结怨太深,可是各位如若助恶为虐,我就不客气了,以我的剑术,今天想脱离此地应该没问题的,只要我出去,天下武林高手必然会帮助我向各位寻仇,那时韩莫愁也未必能庇护各位”
韩莫愁道:“你能撤下他们,一个人突围吗?”
杜青道:“必要时我会的,因为我必须出去向天下人说出韩莫愁的阴谋;免得他掠去我杀死龙啸天的战绩向人市恩,诱使大家上当,也免得大家将我们之死;归咎龙啸天,使韩莫愁脱身事外!”
这番话很有力量,果然使那些人踌躇不安!
韩莫愁急道:“各位千万别受了他的威胁!”
唐英俊道:“韩庄主,我们可以挡住别的人,但对杜青却真没有多大把握,万一被走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韩莫愁道:“怕什么,他请来的帮手来必强得过我!”
唐英俊道:“帮手倒不足畏,他如果能逃出此地,就证明庄主之力不足以杀死他,就他一个人对我们已是莫大的威胁!”
韩莫愁道:“那唐兄的意思是”
唐英俊道:“如果庄主无能除去他,我们爱莫能助;因为我们不能永远跟在庄主身边求保护,万一落了单,被他找上了”
韩莫愁道:“我的耳目遍及天下,还怕找不到他!”
唐英俊道:“那是靠不住的,庄主耳目再灵;也没有把握住他今天的行迹,何况他的父亲与五大门派都有交往,只要他逃了出去,以我们今天的行为,势必引起武林公愤,这个险冒得太大了。”
韩莫愁见众人都有畏缩之状,乃道:“那么一定要杀死杜青,各位才能帮忙了?”
唐英俊道:“是的,庄生如果真有把握杀死他,最好把握时机;否则龙啸天的死讯传出,天下高手都会出来了。
韩莫愁想了一下道:“老三,我们联手对付这小子!”
韩无忧道:“好的,刚才他的无敌六式未竟全力,恐怕还有几手绝招,我们联手为敌,把握大一点!”
谢寒月道:“你们想以多胜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唐英俊连忙道:“谢小姐,我们目前不插手是为了让他们双方一决高下,如果你们也要下场,我们就管不了许多了!”
杜青也回头道:“寒月,你们别下来了,我活着,他们才有点畏忌,这些人都巴不得我死的,韩家兄弟联手是唯一的机会,他们自然是尽力维持,因此你千万要忍住,无敌六式不在乎对手多,就怕有自己人夹进来,反而会影响我的出手!”
谢寒月斟酌一下利害,终于不作声了,她知道杜青说的是实话,无敌六式的威力太强,杜青并没到收发由心的程度,周围全是敌人,他可以放开手施为,有了自己人,他反而有所顾忌!
所以她约束大家,退得更远一点!韩莫愁与韩无畏这次也相当慎重,韩莫愁更脱下外衣,将贴身的软甲也脱掉了,只穿一件单衫,以便放手施为。
三个人站成一条直线,韩氏兄弟各据一头,将杜青夹在中间,片刻,然后双剑平举。夹攻上来!
杜青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决斗,完全凭真本事以决生死,不必再提防对方另施手段,所以也放开手,专一心志于剑上,一上手,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韩家兄弟的剑路很严,精招迭出,而且是一左一右,配合作战,比韩莫愁一个人以左手剑招又加强不少威力。
杜青的剑招也很严,有他本身的杜家剑法,有学自金陵谢家的剑法,更有华闻笛的血魂剑式,还有就是无敌六式,他没有施展出来,前面那些剑式比韩家兄弟的剑式差了一点,可是他们也不敢逼近!
因为他们知道杜青的无敌六式要留在必要时突然施为,对无敌六式,他们虽有相当认识,但不如杜青之精!
战了四十多招,看得两边的人眼花缭乱,惊诧万分,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因为这是他们平生仅见一次精采战斗。
攻守双方都是绝顶高手,用招之精妙,应变之奇绝,使大家只知道好,却说不出好在那里!
渐渐地,搏斗的圈子缩小了,韩家兄弟加强了压力,必须缩短距离,才能使剑式的威力发挥无遗!
动作也加快了,杜青以一敌二,必须以极快的手法,才能封住两人的攻势,可是他在百忙中居然还有出手反攻的能力。
常子龙首先打破了寂静,叹道:“我们虽然希望韩庄主能得手,但不能不佩服这年青人的造诣,今天即使他被残杀了,我仍然认为他是天下第一高手!”
这是由衷之言,且出自对方之口,这使决斗中的韩氏兄弟听来颇不是滋味,但也无法不承认!
因为他们是两个对一个,虽胜而不武。
韩莫愁将牙一咬道:“老三,施杀手!”
两兄弟的动作早经配合纯熟,韩莫愁的话才完,二人同时发动,两支剑一前一后,攻势尤急!
杜青长啸一声,将身纵起,剑如流水下滩,奔腾纵起,使出了无故六式,而且是全力施为!
韩氏兄弟一直在等待这个时间,这是他们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两人各尽所长,舍命还击!
只见锵锵的剑器交鸣声以及呼呼的剑风声,杜青一口气将无敌六式悉数施出,而且还配合了谢耐冬在临终前所示范的身法,韩莫愁避剑缩肩,为剑气削落一片头发,韩无忧终因功力稍逊,在最后脸部着剑,嚓的一声,剑气劈去了他半片头颈。趁着这间不容发的机会,韩莫愁一剑斜掠,刺中杜青的手臂!
当的一声,杜青的剑掉落下来,腕间一片殷红!韩莫愁用剑比往杜青,哈哈狂笑道:
“小子,你的技俩已尽,震慑天下的无敌六式,竟被我挡过了,这天下第一的名位,我可以当之无愧了!”
杜青站在前面,凛然不惧道:“你别做梦,今天如果不是有你弟弟帮忙,叫你一个人,你连第四招都挡不过去,论剑技,你还差得远呢!”
韩莫愁怒道:“胡说,我们虽然两个人夹攻你,可是到了最后,却是各管各的,你的剑式兼及两人,一招也没有少!”
杜青道:“不错,可是我的剑要照顾两个人,威力减了一半,如果专对付你一个人,你最多只能招架到第三手!”
韩莫愁仍是不信道:“没有的事,无敌六式对付十个人与对付一个人毫无差别,修文水在剑笈上写得明明白白”
杜青道:“那份剑谱是准备给你抢走的,上面自然不能说真话,你如果不信,可以再试一下!”
韩莫愁哈哈大笑道:“我会这么傻吗?小子!即使你说的是真话,我也不想再试了,只要杀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杜青淡淡地道:“你为什么不动手呢?只要我活着,天下第一永远轮不到你,即使我死了,也不见得会轮到你,因为你毕竟败在无敌六式之下!”
韩莫愁脸色一沉,举剑直进,剑向杜青的胸膛,杜青双手护向胸前,韩莫愁剑至一半,忽而停住道:“你还想用双手来挡我的剑吗?”
杜青道:“我总不会束手待毙的,那怕是一双空手,我也要作最后的搏斗,一个剑手的生命中永远会充满斗志!”
韩莫愁笑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剑拾起来!”
杜青弯腰拾剑,韩莫愁忽而运剑下劈,杜青举手一格,当的一声,架开了他的,另一只手朝前一送!
-柄金黄色的匕首带着一缕寒光,插进了韩莫愁的胸膛,而架开他长剑的,赫然竟是另一柄匕首!
韩莫愁用手捧心,退后一步道:“你还有两柄短剑?”
杜青道:“不错,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拾剑,目的只是不叫你看见这两柄短剑在手而已!”
韩莫愁望望他手中的短剑道:“这好像是我家的东西”
说着伸手要去拔出胸前的短剑,杜青进前一步,另一柄匕首急挥,割断了他的咽喉,跟着一脚将他尸体踢倒。
跟着韩莫愁同来的人一个个都悄悄退走了,门外却进来了他的两个女儿,韩萍萍与韩真真。
韩萍萍从尸身上拨出一辆短剑,又从杜青手中接过另一柄,朝杜青浅浅一躬,以蹙然的声音道:“杜公子,谢谢你最后一挥,总算没让家父知道他是死在我们送给你的两柄剑之上!”
杜青很想说声报歉,可是那两个字压在舌尖始终吐不出来,天亮了,阳光照着栖霞山上的枫叶,像血一般的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