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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一百一十八年,太平十八年,太康与凉国议和,割让西州城池十座… …
“以后,史书上可能还会加上一句‘中丞苏子瑜丧权辱国’,我的名声,大概是永远也好不了了。”即便后来有提出交换俘虏,即便后来有开通商路,即便… …无论做出多少小条款的补充互利,那十座被割让的城池算是记在了他的身上。
黑眸中一片苍茫,说不出的怅然,博一个史书丹青千载留名,作为一个穿越者,总会有这样的妄想吧。
何况,这又是自己不熟悉的历史,努力向上,看看自己能做到哪里,看看自己的优势到底在哪里,决定迈入仕途的时候,固然是想要为平民百姓做些什么,未尝不也想要沽名钓誉,只可惜,从第一笔记录开始就是污渍。
一个月后,回到昭义北明宫,坐在窗前,看着晨光熹微,一点点笼罩在凤凰花上,子瑜莫名地有了些感喟。宫中的地龙虽然好,能够让宫中花木四季长春,却看不到了应有的自然之色,那飘洒的雪花未曾掉落就已经先成了雪水,让人扼腕叹惋。
“你在乎吗?”应无暇站在子瑜的身后,想要抚上他的双肩,手伸出,却停住了。
子瑜恰在此时回眸,看到应无暇匆匆收手,眸中划过一丝了然,注视着他的双眸,淡笑道:“议和的事情,谢谢你了!”
若不是应无暇找来了那么多资料,子瑜也不会知道对方的底线,也就不会一举成功。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还是要领的,这个“谢谢”虽然来得晚了,却比不到要好。
子瑜的眼睛已经好了,也许是因为时候到了,也许是因为苏木青的穴位按摩有效,也许是因为上次的碰撞撞散了余下的淤血,总之,在苏木青走的那一天,他就能够看到了,后来也想过继续装作瞎子,因为不想看到应无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幼稚,也就不装了,淡淡地相处,淡淡地度过每一个七日。
两人间的气氛不像以前一般对立,却也谈不上和好,可能会说两句话,却绝对不会多说,说完了这句话,子瑜也不等他说什么,直接起身更衣,他坐等晨光,就是为了今日的朝议。
中丞这个职位还属于编外官职,皇帝没有下令说要废除左右丞,更加没有说要更改官制,悬空了左右丞,反而让中丞这个职位更加显眼,好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回到昭义的路上,子瑜就听到了不少的闲话,说他和皇帝暧昧的大有人在,好似长得好看不去当男宠就是天理不容一般,没有一个人认为子瑜是凭着自己能力成为中丞的,最多的就是两种观点,一是认为他靠了苏君的荫庇,二就是那“男宠说”了。
的确,到目前为止,子瑜办过的事情,能够被记录的不过是两件,一个是领命带领昭义大军去往西州,虽然这件事情是子谦办的,却记在了子瑜的头上,这件事功过各半,两不追究。
第二件事就是这丧权辱国的割地议和了。
没有人会比子瑜的心情更复杂,也没有人理解子瑜的痛苦,攘外必先安内,历史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正是清朝末年的那段混乱时期,割地赔款,总是并列的两项成了清末的主要大事件,一个又一个的条约华丽丽出场,看得人只有想要撕书的欲望,好像撕掉了那本历史书,那些屈辱的曾经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不行,历史就是历史,那是无法抹杀的存在。那时候,子瑜就异常痛恨签订这些丧权辱国合约的人,甚至幼稚地在书中那人身上不停地乱画,直涂成一团黑墨才觉得心满意足。
尤其深恶痛绝那个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齿。
结果呢?轮到自己了,依旧是攘外必先安内,依旧是割地议和,呵呵,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赔款?子瑜自嘲地笑着。
没有中丞的官服,子瑜换上了一件月白的衣袍,腰间玉带下挂着皇帝御赐的金牌和一个花开富贵的荷包,系上了狐裘,向外间走去,昨夜刚到北明宫,便令人给宫中送了信,今日去朝议并不算突兀。
“我跟你一起!”应无暇没有犹豫,追着子瑜的脚步走出。
子瑜不吭不响,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走路走得很小心,股间的疼痛行走间便会察觉到,他却不愿意示弱,一步步向外挪着。
看出了子瑜的不便,应无暇也不再说话,上前一步,抱起了子瑜就向外走着,子瑜不防,惊慌之下搂住了应无暇的脖子,发现他的意图只是把自己抱到马车前时便镇定下来,松了手,也不阻止他,任由他把自己放在马车里安置好。
远离了北明宫,路面上开始有了积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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